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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弋倾文进山一刻起,他们和霜降三人就已经提前入山前往唐门。
唐门一直有一项规矩,只要是破过唐门在外设过的阵局,只一次,从此便是唐门的座上之宾。而恰巧,他们四人包括弋楼主在内,都曾伴随纹染少爷破过这局。於是此次上山,对他们而言,自是再容易不过。何况白露也多次上山,与唐门的人相处的不错,算是有几分交情,所以当他们三人告知此事,唐门的门内掌事唐沫很客气的就点头应允了。
只是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终於等到弋倾文之时,真的是大吃一惊。
“连唐沫喊了人要替施文然治伤都被弋楼主一掌拍走,哈哈!”想到当时唐沫脸色之难看,白露就笑不打一出来,“估计弋楼主与唐门掌事的梁子,这一次是彻底结下了。”
“你还真是惟恐天下不乱……你可知现在唐门上下到处都在议论我们,唐门忌讳血腥,如今弋楼主不仅带了个满身是血的人,还让霜降去接南宫司徒二人……说起来,想比南宫少爷他们也是一身的伤吧?”
“谁知道呢?至少当初我们破阵的时候,伤的可不算轻……”白露说著就起身往下一跳,飘飘然落至谷雨跟前,一手搁在栏杆上,俯身看著正闭目养神的人。
“我记得,你的伤也淡很多了吧……”
谷雨当然知道他在说什麽,只笑不语。
白露伸出手轻轻将他衣襟扯开一点,就看见他的锁骨处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只是颜色并不很深。
“我一直想,当初最後你怎麽就看出和你打得不可开交的人,是我呢?”这是白露心里的一个疙瘩,为了破那个阵,他当初只把敌人看作自己,完全不知道其实对手是他最重视的人。
谷雨的唇角抿出一点笑,还是不说话,可是表情却温柔了不少。
白露知道他对与这个问题总是避重就轻,於是放弃,然後把他衣服又好好的拉了起来。
“以後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白露慢慢说道。
谷雨听完终於睁开了半闭著的眼睛,睁眼一刻,白露只觉一瞬间,整片都清澈明亮,如这山谷间最干净的气息,如雨後的微湿,像初晨的静默。
“我知道。”看著谷雨对自己微微一笑,三个字,白露却觉得,已经容纳了他的一生。
是的,我们都知道。
“你说,我们以後会怎麽样?”白露向来不是一个想太多的人,他为人处世但求利落二字,不喜欢拖泥带水,尤其像这种杞人忧天的事他更是不屑一顾。可是今天看见弋楼主满身是血地放开了一切,他忍不住开始担心,有朝一日,自己会不会也和弋楼主一样,抱著自己在意的人……
他陡然打了个冷噤,暗骂自己什麽时候开始这麽婆婆妈妈,像个女人爱胡思乱想不说,还尽往那不好的地方想……
“当然是一辈子守在他们身边,做我们该做的事,尽我们该尽的责。”谷雨淡淡说,声音显得很平和稳重,“不管今天弋楼主造成了多大的轰动,唐门到底还是不敢动他,不仅仅因为楼主背後代表了整个‘倾风楼’,最重要的,还是弋楼主本来的身份。”
“你说的对……是我想多了。”白露说著也坐在了栏杆上与他面对面,唐门门中四处可见花花草草,他低头用手轻轻撩著脚边的白花。
“这是什麽花?”
“不知道啊……”谷雨看著他,神色温柔,对他偶尔的孩子气喜欢不已,“你别瞎碰了,这边的东西非药即毒,你小心。”
“好吧……”白露耸耸肩,继续了之前的话题,“我们会在这里待到几时?”
谷雨意外地瞥他一眼,有点不相信他会问这些事,“你什麽时候开始关心这了?真不想平时的你啊……”
这句话让白露立刻不满了,他跳下地,走到谷雨面前神情严肃地教训起来,“难道在你眼里,我就应该是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没头没脑万事不管的主儿吗?”
“难道不是吗?”谷雨挑衅的反问道。结果换来对方将自己一把抓起,在脸上重重亲了口然後粗声粗气地问,“好啊,在你眼里我就是这麽个货色,那你可以不喜欢啊!”
谷雨立刻翻了个白眼,不想和他鬼扯,奈何白露不依不饶,自己不回答他就不放开。
“喂,你都多大了,怎麽还这麽任性?”
“我任性也是你宠的……”白露把脸贴在他的耳朵边,“……你不喜欢吗?”
谷雨在心下叹了口气,心想真是一物降一物,这辈子他对这个白露,算是彻底地投降了。
“怎麽可能……不喜欢。”都多少年了……快二十年了吧。
他们从还不怎麽懂事的时候就一直在一起,从小到大,一起被风夫人收养,一起练武,一起陪著两位楼主长大……然後不经意间就喜欢了,一点理由一点预兆都没有。
好多年了,怎麽可能不喜欢。
“你很怕吧?呆瓜……”不等白露又要哇哇乱叫,一句话,谷雨就让他彻底闭嘴,“怕我们会和他们一样。”见他立刻沈默了,谷雨便转过他的头看著他,“怕我们有一天,就……”
“别说!”白露瞬间用手捂住他的嘴,目不转睛地盯著他,“别,别随便乱说……为了现在这样,我让立秋霜降分开,我故意不选折玉剑’,我不是不愿意陪在弋楼主身边,可是我不想和你分开……我背叛了兄弟背叛了主子,我、我就是没有办法去过那种没有你的日子……拜托你不要随便说话,我告诉你,连开玩笑都不准!”他说完就背过了身子,低著头,久久不愿抬头。
“白露……”
望著他在深夜独自伫立的背影,谷雨走上前,从背後抱住他,试图让他平静。
“我重要,还是弋楼主、风楼主重要?”谷雨突然问道。
“都重要!”白露毫无犹豫的一句话,却让身後的人悲喜交加。
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应该感动的不是吗?
可是他怎麽就听了这麽无奈、这麽心疼呢……环绕著他的手慢慢移到胸前,然後就著他的心口处贴了上去,白露立刻反手握住。
“所以说,你是呆瓜……”
“要不是知道唐门是一个鬼地方,说真的,我还真喜欢这里……”白露花了点时间平复内心的波动,他望著南厢房屋子外头大得难以想象的草圃花圃,一种世外桃园的感觉涌满了他的心间。
“这里真象‘倾风楼’,谷雨,我们好久没有回楼里了,我想他们,想楼里的人,想风楼主,想三堂堂主,想……”
“恩,我也想他们。”谷雨打断了他,因为怕他说到後面会越来越难过,“我们一定会回去的,等事情办完了,我们就回去。”
“可是总觉得,很远……”他们都离开“倾风楼”很久了,久到现在站在唐门都能让他感念成这样,多可笑。
“也许不会太远,只要文然少爷顺利接掌唐门,当上唐门门主……我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会吗?唐门掌门不是那麽容易,说当就能当的。”白露对次抱著绝对的怀疑,唐纤离开的这几年里,唐门多少杰出俊才,还不是一个个对掌门之位有心无力。
“唐门掌门首先该具备的,就是仁慈。我觉得文然少爷不错,这几天观察下来,他虽然话不多,可是骨子里头刻的是坚忍不拔,而且为人谦和,不焦躁不妄动……最重要的还是,他不懂得毒。”
唐门经过二十多年前唐纤一役之後,想来也真是怕了,渐渐地反而越制毒出色的子弟越得不到成为掌门的机会……
“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的唐门,再也经不起一阵风波了。”谷雨静静地说著。
“可我觉得,只要有弋楼主在,什麽平淡的事都能被他掀起风波来。”
“……”谷雨顿时无语,因为白露说的是真理……大实话。
“而且,光凭弋楼主的身份,就够唐门闹上一阵子了吧?”白露接著往下说,口气倒没什麽担忧,反而有了种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调侃,“他一定会尽全力助施文然夺得掌门的,一定!”
“那是自然……”谷雨放开了手,侧身望天,他平淡沈稳的样子有点像风析,白露回身想再抱抱他时,看得一楞一楞。
“哎……”他不自觉地喃喃低语,“我最怕你和风楼主这样性子的人了……天生的克星!”
克星吗?谷雨闭上眼,嘴角仍是挂著淡淡的笑,像一个望星知途的卜卦之师,什麽都尽在他念想之间。
不知道南厢房里那对真正的克星,现在还好?那位少年的脸,不知道他们的弋楼主,会如何处置……是从此不看不想,还是变成了一个死结,就此打在了心上?
☆、十一.7
十一.7 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
一开始,他以为他是纹染。
从第一眼看到他,看到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胸襟染满的鲜血让他全身血液都逆流了起来。那时候,他一直以为,这个人是纹染……直到确定他身上没有那道自己造成的伤,直到看到风析转交给他的纹染的剑……他才相信,原来这个世上,真是有人可以长得一模一样的。
而现在他又躺在了床上,他就躺在自己身边,可他却伤得更重了。
从他昏迷起,他就开始发烧,可能因为脸上那道伤的缘故,高烧不止,弋倾文一直守在床边,亲自帮他换衣治伤,连唐门的大夫都被他拒之於门外。
弋倾文手里拿著沾湿了的纱布,一点点擦去施文然额前的汗。
我不会再让人伤了你的,文然。
一开始,他很气这张脸,但他其实很清楚,他更气自己心里的卑鄙。
他得不到纹染,是因为他和他相遇太晚,当自己喜欢上他的时候,纹染的心已经容不下他了。他一直痛恨命运的安排,既然如此,为什麽又让他们相遇……可是当这个人出现在他面前更要从今以後一直待在他的身边时,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停跳了一瞬间。
已经不太记得当初的感觉了,就想著,自己得不到的可以从他身上得到,他甚至还有了种报复的念头,纹染带给他的伤害可以让他来抵偿,反正他们素不相识不是吗?要怪就怪命运,要恨就恨现实,和他无关……和他无关。
谁让你长了张和他一样的脸,谁让你自己愿意跑到我身边,你活该的,施文然你活该你活该的。
一开始,他是真的没想同情他、可怜他……他没有想到会像现在这样,突然之间就心疼涨满了胸怀,让他说不出做不到,让他所有的打算全盘落空,让他竟然就这样傻傻地伺候他照顾他。
弋倾文真的没想,真的没想。
一开始他想的,到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麽样了。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
文然……
我们重新认识吧,我叫施文然,请你不要再认错了。
“文然……别这样对我,别这麽强求我……”他看著床上脸色苍白到几乎就要失去气息的人,担心这一次好不容易拥有的希望就要被自己握灭,“我、我不是真的要这麽对你的。”
我其实就是想看你痛苦看你难受,看你在他和你自己之间两难,看你不管我怎麽对你伤你都强忍著、倔强著……我就是想把你狠狠伤了,伤到你撑不住的时候,我再对你好,我再对你很好……说不定这样,你可能就会继续陪我走下去。
因为我不相信你说的永不离开,说不定这样……你不会再离开我。
我其实就是不想你後悔你的决定然後有一天、就像他那样离开我,然後等我好不容易放下了过去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弋倾文就这样出神地想著,到底自己想了些什麽他也不清楚……想著想著,他忽然凑近了床上的人,然後仔细盯著他的脸。
他伸手一点点小心撕开那层自己为他上的“脸皮”,每撕开一点,都能听到施文然眉间微微簇起,额间的冷汗又纷纷冒出。刚才为他止血时,情急之中忘记撕下易容,如今那伤好容易不再流血,却是把那层假的皮肤彻底结疤粘合在了一起,此刻硬生生再分离,只疼得施文然连失去了意志都还感受得到。
怎麽每次你都伤成这样……是因为我吗?
我应该自责吗?
弋倾文在彻底将那层东西剥离开时,不解地想著。
可是这也是你的选择,是你选择这麽做的……我不应该感到亏欠的,对不对?
可是心里为什麽这麽难过,仿佛只要他一有这个念想,心就开始抽痛,好像他的心已经不属於自己,会自己选择对与错……
可能是施文然在下手时心神荡漾,也可能受到了最外面那层皮肤的抵挡,他的脸实际受到的伤害比当时看著要好很多,但也仅仅只是好很多而已。
弋倾文用湿布又轻又小心的慢慢去擦,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