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概只是他多想?
霍岚见着此人迟迟不动,冷笑一声,“怎样?你莫非还害怕本座在此中下毒不成?”
先岳不敢再拖延,只好将之一口饮了下去。
霍岚幽幽地看着他,忽然极轻极轻地露出一个微笑,你明明看着他在笑,却好像看见他马上就要潸然落泪。
“先堂主,真不好意思,本座杀人从来没理由。”
先岳猛然睁大了眼睛,似乎不可置信似的,忽然从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里流出血来。僵直地倒了下去。
霍岚低低笑了两声。
然后转过身去,道,“你们都不要想在走了吧,留在这里,为魔教,不,不对,是为我再做做贡献。”
堂主一死,剩下的人便好处理了。
“教主,我们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杀了我们!”
霍岚平静道:“你们最大的错误,就是让我这种人当了教主。”让后他又走过去,蹲下|身,看着那个人,“其实也不能怪你们。是你们前任教主不该让刺客当了男宠。你说,我本本分分为他杀人放火,最后却要在晚上任他折麽,你说,魔教对我来说是什么呢?有用的时候是手,没用的时候是敌人罢了……”
那人惊恐而诧异地看着他,似乎今天才明白过来。
当年那个看起来似乎无比热衷于侍奉教主的少年已经埋藏了那么多的恨。
被恨改变的人,即使已经不再恨了,但性情却是变不了了。
阴暗,扭曲,桀骜不驯。
不管伪装得有多好,成功地扮演了多少种角色,也始终不是真的。
霍岚随手打翻了桌子上的烛台,那火点燃了桌子上的纸。他眯起了眼睛,慢条斯理地往外走。
漫天的大火,将整个天都烧成红色,那火仿佛不是从地上烧起来的,而是从天上直接落下,将那一片山林都烧成了灰。
黑衣男子踏着火光从屋内走出来,那焦黑的屋子,在他身后轰然坍塌。
舒燕站在林间,望着远方,忽然有些不详的预感。
############
这件事传的非常快,魔教丹阳分堂在一夜之间被灭掉,这江湖之中谁又这个实力?
舒燕得到消息之后,几乎立刻就往教主身上猜过去。
这种行事作风太像那个人了。
不可能是正派,做的这样无声无息的绝对不可能是正派。
只是他都不敢想下去。
作为一个教主的他,竟然做出了这样荒唐的事情?如果只是因为正派某个人的话。
##############
丹阳分堂被灭之后,楚剑山庄的人顺理成章的占领了丹阳,之后的一个一个分堂也灭得特别容易,简直可以用畅通无阻来形容。
分堂堂主不是被下毒就是已经死了。
是谁有这样的手脚,很可怕。
楚逾看着这些废墟,复杂的心境自然不必多说,如果这是真的,那样一个人出现在楚剑山庄会是所有人的威胁,他可以选择任何一个时机,任何一个地点,轻松的灭掉一些楚剑山庄的弟子。
这样一个人,是不是人人得而诛之?
############
白衣女子听着属下汇报着情况,听着一个一个的分堂被灭,忽然感到可笑。那个人可是随意过头了。
物极必反,狗急跳墙。
你是要与所有人为敌吗?
正派之中凭着你魔教教主的身份你呆不下去,魔教之中你又会因为残杀同伴而呆不下去,你到底要怎么办呢?
或许要等到你死。
不,也许你根本就不想活着。
这样歇斯底里地虐杀其实不过是一种反抗吧?
女子冷笑道:“传令下去,召集所有人,务必将放火之人抓住。”
“是。”
教主,你是什么教主?
丧家之犬罢了。
###############
霍岚勾起唇角,显出一个极美的笑容。
“你们拦着我做什么,本座其实不想让你们这么快死的。”
他踢了踢地上的尸体,嘟起了唇,有些遗憾的模样。
他笑了笑,舔了舔手掌上的伤口,意犹未尽地抿去嘴角上的血滴。
他本性如此,滥杀又无情。
感觉,有时候就等于无法控制。
一旦上瘾了,就再也停不下来,直到这种奇怪的感觉消失。
如同对温柔的沉溺,如同弑杀的快|感。
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不是个活人。
虽然已经筋疲力尽,但仍然停不下来,好像被什么牵扯住了,想要一直这样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舒燕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比以前又多了几分邪气。那染着血的嫣红唇角,应当只存在于妖魔身上。
那人挑着眉看他,“舒护法,你有事?”
一阵狂风卷起他的黑色长袍,乌黑的发丝四散开来,这平静无波的语气似乎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聊,可他的脚下明明踩着魔教人的尸体。
舒燕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人看了他一眼,绕过他,继续走。
舒燕猛然回过神来,“教主,停下,不要杀了。”
“哦?”霍岚果真停下脚步,“舒护法来此,难道是为了与我为敌?”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这个人。
一身青色的长衫,颀长的身姿在这风里巍然不动,笔直地站在那里,像他小时候院子里种的一棵梧桐树。只是那一把火之后,一切都毁了。
“属下不敢。”他依旧是这样一句话。
不敢?有什么不敢的?现在魔教已经反了,当他是教主的,恐怕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舒护法,我不杀你,你只要回去告诉所有人我的行踪,我就死定了。你看看,我这么一个人,那么坏,逼你做这些恶心的事情。要是杀了我,你就是教主了,到时候只怕整个江湖都是舒护法一个人的。只要我死了,怎样?”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话,引诱。
舒燕看着他,只觉得这个人的话字里行间都是绝望。
即使他看上去再逍遥,也都是满满的绝望。
“不会。我不会让你死。”
他手中握着剑,手指关节都泛着白。
霍岚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笑弯了腰。
“舒燕,你可真是太有趣了。简直像在讲一个笑话。”他微微抬起手,手掌一扬。
舒燕沉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笑,看着他挥掌。
你不相信对吧?
只不过这一掌始终没有落下来,霍岚轻笑一声,侧身从他旁边走过,低低说了一句,“下次你可没那么好运了。”
那风中一带而过的血腥味儿还是没有被放过。
舒燕眉头都皱到了一起,“教主,你受伤了。”
霍岚继续往前面走,没有半点停歇。
舒燕一急,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霍岚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
“舒护法,你得意忘形了。”
“教主切不可再与人争斗,你这伤不能再拖。”
霍岚有些不耐烦,挣了两下,没有挣脱。
“放手!”
舒燕真的听话地放开了手,毫不迟疑。
霍岚忽然觉得失落,觉得整个人一下就凉了下去,周遭盘旋的风带起地上的碎叶。他讪讪地笑了笑,继续往前走。他说过,他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个活人,而是具尸体。
顷刻之间,他整个人都被一股大力扯得后退,他反应不及,对方将他紧紧拥住,温暖的气息战栗地传来,舒燕微微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舔|舐,啃|咬,温热的舌扫过齿冠,勾住他的,纠缠在一处。
霍岚有些迟疑,想要挣脱,却不知这人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压住他肩膀的伤口处,使得他根本没办法分出心神来照看多余的事情。
许久,舒燕放开他。
霍岚随意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舒护法这算是趁人之危?”
虽然他带着伤,伤口的血已经浸湿了衣衫,但在那黑衣上却并没有显现出来,以至于当他云淡风轻地站着的时候,任何人都看不出来他是一个重伤的人。
忽然,林中响动传来,若干个蒙面黑衣人将两人围住。
舒燕神色一凛,利剑出鞘,发出一声短暂的清啸。
霍岚倒是丝毫不在意,笑道,“你们是哪个堂的人呢?只要你们告诉我你们堂主是谁,我就放过你们,怎样?”
他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旁若无人。
但他确切的知道,自己是没有能力灭掉这些人的。
但这种淡然应当是某种变相的生无可恋。
那些人还是被唬住,只怪此人的行事作风太令人胆寒,积威犹存。
不过这唬住也不过是暂时的而已,霍岚忍不住轻咳了两声,那一刀虽然是在肩膀上,但这内力远远不止于此,将他的内腑震伤。
有人看出了端倪,举剑刺来,一时之间,天罗地网,林中落叶萧萧。
舒燕手中剑招不停,挡开黑衣人的攻击,却看见霍岚越发气息浮躁,内息不稳。他迅速将距离拉倒与霍岚一丈以内,刀剑碰撞,发出尖锐的声响。
“你们当真要判教?”
那人冷笑一声,“我们并不是判教,只是清理门户,舒护法再拦着,不要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舒燕略一抿唇,知道这次必然逃不过去,方才说一说不过是怀着侥幸地心理。
他纵身一跃,如燕子一般迅速攀上一旁的一棵树,剑锋猛的一划,凌烈的剑劲竟然将碗口粗的树干砍断!黑衣人只见这漫天剑雨从上方呼啸而来,已经有人避不过,眼看着利箭般飞来的木块生生扎进了皮肉里,似乎可以听到经脉破裂的声音。
却只见男子一身青色长衫,黑色的长靴踩住一枝青色枝桠。
舒燕连忙跃下,稳稳扶住霍岚,“快走!”
霍岚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又消失了。
山间露水颇重,泥泞又滑,再加上霍岚受伤,两人根本就走不了多远去。此时后边刺客不息,眼看就要追赶上来。
舒燕皱起了眉头,这山间山口洞府极多,只要找到地方就可以遮蔽。
眼看追兵将至,舒燕将他扶至一处山洞,又将随身携带的伤药给他,道,“教主,你有伤在身切不可肆意妄为。属下出去查探情况,等到风声平息之后,教主才可以出来。”
他提着剑要走,却忽然回过头道,“教主切不可再回楚剑山庄。”
霍岚看着他离去,忽然觉得烦闷不已,当年,他大哥就是一去不回的。如果他在这里等,也许就再也等不到这个人回来。
他坐立不安,起身要追出去。不过却又停住了,嘲讽地笑了笑。坐下来,将手中的伤药抹在伤口上,琢磨着差不多是时候了,就往山下走。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的伤到底重道什么地步,手臂,大腿,多处剑伤,加上肩膀上的剑伤和之前中的一掌。不过在拼斗中却全都忘了,以命搏命从来都是他的打法,他说过,痛,已经不记得了。也许他想,某一天死了,也无所谓。
沿着溪水一路往下行走,额上都是冷汗,偶尔看见断骨尸体,也全都视作无物。谁知道在这里躺着的又是当年哪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他有些茫然,去哪里?
站在山林之中,虫鸣鸟叫,树木繁茂,却无容身之处。
也许,当年那一场火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
霍岚已经没有办法再脱下他那一身华丽的黑衣,有时候似乎只有裹在那样一袭华丽的黑衣里才能感到安全,那厚重又浓郁的黑色,那奢华又威严的金线将所有的一切都埋起来。
所以,当他一身黑衣出现在楚逾面前地时候,楚逾完全愣住,不知言语。
这个人不是那个黏着他的温柔又胆小的阿弟,他细弱的声音似乎回荡在耳边。这个人是魔教的教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浴血奋战,游走在边缘。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大哥……”
他伸出手,楚逾迟疑了,并不是畏惧,是离得太远。
霍岚猛地咳了几声,讪讪地笑了,竟然透出几分苍凉。
楚逾从来没见到过他这种笑容,只觉得陌生。但还是走过去,扶住他,明知故问,“小岚,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霍岚温柔地笑了笑,“大哥,你知道的,我是魔教的教主。”
楚逾不说话,将他往屋子里扶,“你别说话,先处理一下伤口。”
然后他又找来纱布给他包扎,只怕他受伤的时候从来都是自己包扎的,怪不得那时他包扎的手法那么熟练。
熟能生巧,这个词也许用在某些方面是可悲的。
“你早就知道我在怀疑你?”
霍岚笑了笑,不置可否。
“大哥,你想杀了我吧,现在。”
楚逾看着窗外,“胡说。大哥怎么会想你死。”
“呵呵。”
姑且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