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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一出,四周立刻炸开了锅,不过众人还是很有默契的站在了刘慎言的对立面。
“啊呀呀!这年轻人怎么这样!”
“哎,那姑娘也挺可怜的!”
“那是谁家的公子”
“好像是刘家的子弟!”
……
听着周围议论纷纷,刘慎言双手环抱在胸前,眯着眼睛,佯装不屑的看了趴在地上自称是四夕的女子。心里盘算着这妹子要聪明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不然,后面就不太好收拾!
……
围观的见刘慎言如此飞扬跋扈,便有人看不下去跳出来。
……
“这位公子,这个姑娘!”一个十七八的男子站了出来。
“关你屁事?有钱来的都是爷,你休要管本大爷的事儿!”刘慎言见有人挑头,不好善了,便只得变本加厉。
“你!”男子听闻刘慎言的话有些愤慨。
“你什么你!本大爷横扫京都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呢!”刘慎言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
“你!”
出来出头的男子忍无可忍,给刘慎言飞起一拳!
“啊!”刘慎言故意使出吃奶的劲儿痛嚎几声,然后那手一摸,心里暗叹,啧啧,这少年也真是给力,一拳头就见了血!
但刘慎言觉得戏还是得演下去。
“哼,竟然敢打伤本大爷!来人啊!给我拿了这泼皮!”
“刘爷!”一旁的护卫靠近刘慎言欲言又止!
“嗯?”
“这是张太傅家的公子!”
刘慎言一听是张太傅的公子,心中暗喜,但脸上却是凶相毕露,“呵,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拔了,扔出去!”
“这,这怕是不合礼制!”
“都逛到女闾还论什么礼制!”刘慎言一脚踹翻一张案几,“让你扔你就扔呗!啰嗦什么!”
“这这这!”护卫还有些顾虑。
……
就在刘慎言等着看好戏的时候,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刘慎言背后传来。
“逛到女闾还论什么礼制!”
“嗯?”刘慎言十分诧异,在这里,竟然有人重复他的话?
“慎言!”
“啊!”刘慎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你个孽障!”有些怒气的声音让刘慎言心肝颤了颤,小心翼翼的扭过头,刘晓的脸映入他的眼脸。
“啊,爹!”刘慎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那位高权重的老爹怎么来了?
“你个孽障!”刘晓揪住刘慎言的耳朵就把刘慎言往女闾的门外拉,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我与同僚议个事儿都能看见你耍威风!你小子还真是出息了!你不要忘了你现在可是个太傅!我大佑朝的太傅就是你这么个气度?你要圣上的脸面往哪搁?为父的脸面往哪搁?”
“爹,爹,爹,你先,你先松手啊!你听我,听我解释!”刘慎言想尽办法护着自个儿的耳朵。
“哎,哎,哎,爹,你放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才不要说是我忘记写稿了( ̄。 ̄)半夜补码的……文风什么忽略吧……我忏悔……明天好好更
☆、自由
人活着只有冒着生命的危险,才能保持自由。 不幸的是,刘慎言没胆子忤逆,直接就妥协给了刘晓。
…… 伴着蝉鸣,刘慎言跪在案几旁像小鸡琢米似的不停的打瞌睡。 饥饿和困顿,明显是饥饿更可怕,饿得眼睛都眯不不上,刘慎言暗笑自己也是个奇葩。
得,干脆用手撑住蒲团,改成打坐的姿势,也能舒服了些。 刘慎言改好姿势,抬头瞅瞅房梁,盘算着他自个儿在蒲团上已经跪近了仨时辰了,跪得天都擦黑了,怎么还没人来给他送饭?他那坑货爹不会把他给忘了吧?刘晓把自个儿弄回来后就让自个儿跪在祠堂思过,连饭都没赏碗……
今天的事,说来也奇怪,怎么糊里糊涂自个儿就撞刘晓枪口上了?刘慎言有些懊恼,女闾到底不是一般纨绔该去的地方。 果然,父权社会就是父权社会,家法什么的自个儿担着。
不过,思过?思什么过?刘慎言莫名的从脑子链接出一句,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议人非。 ……
祸从口出什么的,刘慎言自个儿心里倒是十分清楚,自个儿的父亲也定是十分清楚的,不然也不会给自个儿起名叫慎言。 正想着,刘慎言就听到堂外有脚步声,连忙毕恭毕敬的跪好。 “慎言!”刘晓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父亲大人。”刘慎言思忖再三,用上委屈的表情。 “祸不可避。”刘晓的影子投在了刘慎言面前。 “那儿当如何?”刘慎言似是懂了刘晓的意思——今日之事,刘晓明显是看出了那女闾里的那个女子异常,才有意为之。 “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而德不孤。” “儿不是君子。” “言儿,纨绔这名号不是你目前能消受得起的。”刘晓端起三根香,拜了拜,敬给祖宗的排位。 “儿不明白!”刘慎言不明白刘晓这时候和他提纨绔要干什么。 “言儿觉得笃行如何?”刘晓淡淡的转过身,居高临下。 “尚佳!”刘慎言顿了顿,给了两个字。 刘晓听闻刘慎言的回复,却不太满意,“如何辨得?” “笃行虽年幼,但性坚韧,有担当。”刘慎言忖度着刘晓的心思。 “如若我儿所言,笃行又怎会被为父逐出家门?” “不识大体!”
“缘由?”
“年幼!”
“只是年幼?”
“少阅历!”刘笃行其实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耿直了些,刘慎言心里盘算着,也许在军营里多吃吃亏就好了!
“那慎言我儿如何不少阅历?”刘晓的眼神显得格外凝重。
“……儿无意于国事!”刘慎言听出了刘晓责怪自个儿不好好在朝中干活,做事总是避重就轻,赶忙把头叩到地上,“儿有错!”
“大丈夫该以国事为重!”
刘慎言听了刘晓的回复,警铃大作,拒绝之词,脱口而出,“爹爹养我一十六载,本当子承父业,奈何慎言无意于此!恳请爹爹予儿一条生路!”
刘晓挪到刘慎言头前,伸手压了压刘慎言的肩膀,“生路是自己给的!天下都是一局棋,你如何逃得脱!”
刘慎言沉沉地吸了一口气,觉得这种原则性问题不能妥协,于是仰着脸,镇重的说,“儿不愿!”
“愿与不愿岂是你说了算的?”刘晓却并不打算理会刘慎言,径直另起了一个话题,“宫里来人催你去授课了!”
“……”
刘晓见刘慎言半晌没接话茬,便丢下一句“跪到三更”,抬脚出了祠堂。 ……
刘慎言见刘晓走了,便一骨碌爬起来。
理想中,一切行为都应该由经过清醒分析所做出的个人决定产生。仿效一个榜样,这是将一项责任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树立榜样,并建议别人效仿该榜样,这是怂恿别人不负责任。
刘慎言有些郁卒,天下管他什么事?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想做个纨绔还要被自家的父亲大人阻挠?刘晓的人生抱负,又干他何事?为何上辈子人无法完成的事情总需要下一代人来承担?人都是独立的,自由的不是吗?人不应该为其他人而活呀!
是的,人应当为自己而活!为别人,一时一刻都不行,哪怕是父母妻儿也不行!
刘慎言想着在上辈子那个属于儒家的国度,张载曾经扯着,人活着就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那曾是无数寒门子弟的信仰!
但他的前世却更喜欢康德扔出的四个关于哲学的基本问题,一是我们能够认识什么?二是我们应该做什么?三是我们能够期望什么?四是人是什么?
刘慎言很清楚自个儿只能认识自个儿想认识的世界,因为人的认知能力是有限的。至于他应该做的事,在目前阶段,由于未成长为一个保皇党,也未成长为一个太后党,所以政治抱负等于零。而他最期望事情就是自由自在的活着,不受拘束,做个纨绔,嬉笑红尘。一定程度上自己不是应该拥有纨绔的资本吗?刘慎言有些无语,理想真是丰满,现实真是骨干。至于人是什么?刘慎言清楚的记得,人是世界上唯一一种存在先于本质的东西:一个人成为什么样的人并不由他的物质结构决定,而是由他每天所做是事情决定,当他死亡的那一刻,他的一切才能够说是完成了。
可惜了刘晓是不懂这些的,也是不在乎这些的!
功名利禄都是过眼云烟,刘晓怕也是认识不到的。
刘慎言想想觉得莫名的悲哀,人有时候就是莫名其妙的把一条路走到黑了,从来不想为什么,也从来不管自己开不开心。
想想刘晓那天天皱紧的眉头,刘慎言觉得自个儿一定不能跟着自个儿的父亲奔进体制的牢笼!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是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吗?刘慎言心里打着小九九,哪里有人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自个儿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了,毕竟自个儿也纨绔了这么多年了不是?刘慎言蹑手蹑脚的偷偷从祠堂的边门溜回了寝室。
刘晓他总不至于半夜三更跑到祠堂来瞅自个儿不是?有懒不偷是傻瓜!
刘慎言四仰八叉的粘在床上,慰叹,真是舒服呀!
哎,想想明日就得去宫里点卯了!
刘慎言感慨真是光阴似贱!
师徒情谊薄如纸!
想想明儿个要去见抢亲的小皇帝,刘慎言就有些头疼了。
但这由不得自个儿。
刘慎言干脆闭眼。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作者有话要说: …_…||又拿手机更一章……好吧⊙▽⊙这章是刘慎言是哲学狗的证据……= ̄ω ̄=对哲学不感兴趣的等下章吧……啦啦啦,睡觉
☆、教育
三更的梆子刚刚敲过,刘慎言就爬起来,料理好自个儿,朝着小皇帝处进发。
夜禁了的城,走在里面,只有‘踏,踏’的脚步声。
刘慎言站在离宫墙还有百米的地方向东方眺望,前方是昏暗的一片。
……
昏暗是黎明的注脚,但,真正的天明还远远没有到来。
……
刘慎言走在不足百米的路上,想着该把自个儿唯一的学生教成何等模样? “请你帮助学生成为具有人性的人。你们的努力绝不应当被用于制造学识渊博的怪物、多才多艺的变态狂、受过高等教育的屠夫。只有使我们的孩子在具有人性的情况下,读写算的能力才有价值。”
这是一个纳粹集中营的幸存者留下的对教育的劝诫。
但刘慎言却觉得学识渊博又优雅的屠夫也很迷人。
一个合法的‘屠夫’真的有另外一种魅力。
想想夏桀,想想秦皇,想想炀帝……
能被成为暴君的,没有点才干如何暴的起来?
搬起指头数数,从古至今,又有几个暴君是吃素的? 把小皇帝往暴君的道路上引领?
暴君是要天分的,暴不等于昏,任何一个地方的子民都偏爱强势的君主。但如何强到暴还让人心悦诚服,那就是本事了!暴是一种手段,不是一个形容词!乱世用重典,何尝不是一种暴?
时代的局限性告诉刘慎言,总不能指望一个三观不正纨绔去把一个未来的君主调教成五讲四美的现代青年不是?
这是跨越了时代的,也是逆时代潮流的。
教育的责任是让人富有人性与理性,刘慎言琢磨了半天,他这个太傅能教给小皇帝的或许只有理性,因为在一个缺乏人性的世界里教会一个人人性,这会是那个人一生中最大的悲剧。
超越一步是天才,超越两步是疯子!
大千世界,愚蠢才得幸福!
……
提醒着自个儿要教会小皇帝理性,刘慎言踩着青石板,又想到父亲昨日提点自个儿已经入局。
入局?
入了哪门子的局?
自个儿算是太后那边的,有凭证吗?
算小皇帝那边的,有凭证吗?除了笃行的事儿,自个儿自始至终可都没趟半点浑水!
想想昨天自个儿顶撞父亲,也着实不理性的!
理性,谈何容易?
……
刘慎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朝着宫门走去,那朱红的墙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
如何去教育一个君主呢?
刘慎言站在宫门前,高大的门扇给人一种千年只是一瞬。
德与才或许是教育领域里永恒的课题,刘慎言也很难想出偏离这两点的教育内容。
但刘慎言扪心自问不是做帝师的材料。
况且时势造英雄,现在也不是乱世。
自个儿要教‘德’给小皇帝吗?
刘慎言梳理着头脑里的材料。 在前世传统的价值观中,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
小皇帝的人生理想怕是做个圣人,刘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