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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便看见了新搬来的这户蓝姓人家。
小先生闲来无事,便决定过来帮帮忙。他与原来这户住户相处并不甚好,伙夫是个粗人,偶尔呼朋唤友,大声吆喝,什么粗话浪语都跑了出来,十分影响学里的气氛,村长说过几回也不听,只与小先生越闹越不愉快。
后来伙夫搬走,小先生就差没买挂鞭来放了。如今消停了一年多,又有新人搬了过来,小先生决定先探探对方的底再说。
小先生推开隔壁院落的门便见到自己的学生于寿正在帮忙从车上往下卸东西。呵!还没少买啊,看来跟自己一样,孤家寡人过来的。
于寿见着自己的先生,赶忙过来见礼。这小先生给他们上课的第一节,便讲了整整一节课的礼,听得他们头都大了。以后谁若是对先生无礼,先生必定会再来一次关于礼的讲解,大家都跟着受罪。为了不当这千夫所指的对象,大家十分默契的将‘礼’贯穿于日常行事当中,尤其是在这个‘日常’有先生在的时候。
小先生摆摆手,示意他接着干活,于寿便拜过先生后更加认真的继续卸东西。
蓝险峰将一批从车上卸下的东西归位后出来,就见一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正绕着装了货物的牛车转悠,间或还瞟两眼呆呆坐在院中石头上的唯一宝宝几眼。蓝险峰不知这人是谁,但估计应该也是这里的村民。见于寿只顾着干活,也没有要介绍的意思,蓝险峰便主动过来打招呼。
“我是这里新搬来的住户蓝险峰,那边的娃娃是我外甥蓝唯一,不知这位小哥儿如何称呼?”蓝险峰微微行礼。
“哦,哦,我是你隔壁邻居孙韶霜,是这村学的先生,特意过来打个招呼。”原来是个带着娃娃的鳏夫。不过看起来挺英俊的,小书生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难缠的角色,这样还可以放点心,先处着看吧。孙韶霜想着,便也客客气气的寒暄。
“原来是孙先生,失敬失敬。”唯一虽然不打算去考学的,但是能识字也是好的,既是先生,那便要好好相处了。况且自己以后定居在这,熟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自己本就与唯一相依为命,邻里关系相处好点,将来对唯一来说也是个照应。
两人各有打算,便也都客客气气,有礼有貌。
正文 第五章
第五章
眼见于寿已卸下大半货物,蓝险峰告罪一声,便去收拾东西。孙韶霜闲来无事,便也来帮忙。见他帮忙,蓝险峰也为阻拦,只道了谢,也继续收拾起来。多了个人帮忙,东西归置也快了起来。
堂屋内只有两口灶台,厨房一应购买的物品便都放进了暂时不打算住人的西屋,等碗橱打完了再放进去。瓶瓶罐罐也都堆在了西屋炕上,大水缸由蓝孙二人合力抬到灶台旁边。将两口铁锅分别架好后,孙韶霜提出需要和泥将锅与灶台相接连处抹上,防止有烟漏出来。
这方面于寿比蓝孙二人都强一些,便由他从河边淘回来些泥沙,蓝险峰又在后面菜园子里拔回些蛇草,又用瓦罐从河里灌了些水回来。于寿将泥沙、蛇草、水和在一起,从孙家找了快木板,将锅与灶台相连出抹严抹平,既防了漏烟,又固定住了锅。
弄好灶台后,剩下的泥沙蓝险峰又央于寿帮忙在院中砌了个中间掏空的柱体。于寿不明所以,仍是将剩下的泥土全部用了,正好省去收拾了。
几只母鸡被孙韶霜扔进了鸡棚内。并提出希望蓝险峰不要将鸡放出来养,因为自己院中有学生上学,鸡若是跑到他的院子里,影响学生学习,蓝险峰赶忙点头同意。其实孙小先生不过是怕出门就踩到鸡粪,摆上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看着两人的衣物时蓝险峰犯了难,衣橱还没有去定,本打算将怕脏的衣服等物放在炕上,但是却忘了买席子,这样恐怕连睡觉都没办法铺被了。孙韶霜见他提着衣服却不知往哪里放,看了眼炕上便明白了他的为难。
孙韶霜记得自家有张他打算替换家里那张旧的而新买的席子,最近新收了几个学生,一直忘记换了,先拿来给他用吧。
蓝险峰为难之际见孙韶霜抱着张席子过来,简直是感激涕零,又是一通道谢,坚持下个集日再为孙韶霜买张新席子方才作罢。铺上芦苇编制的炕席,将衣服放了上去,家里该归置的东西都已归置完了,想来今日傍晚新做的被褥就能先送过来一套,他抱着宝宝盖一套也是绰绰有余的。家里再去打套家具,一切都是新鲜样,自己与宝宝都能摆脱过去,重新开始生活,蓝险峰嘴角的笑便抑制不住了。
而在这次新居的布置中出了力气,又帮了大忙的孙小先生无意中见到蓝险峰毫无心机,单纯可爱,又透着那么点娇媚的笑颜,禁不住有些呆傻了。他回过神来时,便在心中悄悄下了个决定,这个决定是什么?日后你便知道了。
待蓝险峰回过神来时,孙韶霜也恢复了正常面色,仿佛刚才呆傻的人并不是他。将屋子布置完成后,于寿提出要先送牛车回家,再带蓝险峰过岭去房木匠家里。孙韶霜眼珠一转,便提出自己带蓝险峰过去便好,于寿这一天没有上学,晚上回去需将今晚所学内容自行学习,明日提问。
要知道这小先生别看看着面容慈善,实际上他的学生都知道,那一肚子的全是坏水,于寿自是不敢不听先生的话。不过他总有种感觉,他们的小先生似乎惦记上了蓝家人,以往的经历告诉我们一个惨痛的教训,凡是被先生惦记上的,没有有好结果的。
看吧,原来住这的伙夫,你道他为什么搬走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先生使坏了。这乡里乡亲的相处,就贵在一个和睦,尤其是邻居,更是处的都比亲戚家还亲上几分的。奈何这伙夫与这小先生就是不对付。
你这伙夫也是缺少脑筋,你个大老粗和个有学问的人斗智斗勇能有用么!你光会在大白天里招呼一帮狐朋狗友打扰人家先生,你就没想过先生他可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一帮学生,学生的身后是一帮学生家长,这些个学生家长也没有什么简单角色,那都是战场里摸爬滚打过来的,见过的死人比你个在后方的伙夫见过的活人都多,你能狠得过人家。
只要有一个学生跟家长抱怨了上课被打扰,小先生又管不听伙夫,其他家长很快就知道了,于是乡邻们愤怒了,你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老找人家柔柔弱弱的小先生的茬干什么,捏人还专挑软柿子,你这不欺负人么,把咱当兵的脸都丢尽了。
咱这乡里乡亲的就这么个有文化的,咱孩子都指望着人家呢,你没见人谁谁家的娃子,就跟着先生学里几个月算账,现在在城里做管事呢,那不比那没文化的一月多拿了一两银子。这五两银子就够一家一年过得红红火火了,你这不找抽呢么!
伙夫很冤枉,你们就见我欺负他了,怎么没人管管他欺负我呢。我那鸡、我家那猪都被他搞得不吃东西了,我家地里的庄稼被搞得比别人家都矮,都是那小先生使得坏,怎么没人管管他!哎哟,人家小先生怎么你家了,你那鸡啊猪啊庄稼的啊,是你自己没伺候好,人家小先生又不是妖怪,做个法就能叫你家的长得不好?说出来谁信啊!
别人不信,小先生的学生可是信的,他们就见着他们的小先生神神秘秘的鼓捣些个什么‘元素’什么‘酸’,他们不懂,但他们看见他们先生偷偷把那什么‘元素’什么‘算’的倒进了伙夫家的粪肥和饲料里,于是伙夫家就出事了。
所以先生的话永远是对的,是不可反抗的。试图反抗过的,要么就是被家长打屁屁了,要么就是被先生阴了,所以先生就是绝对的权威。
不过,虽然先生蔫儿坏蔫儿坏的,但是先生也有好的时候,先生授课从不藏私。即使先生讲了十遍你仍不明白,但只要你是真的认真在学,先生一点也不介意再讲第十一遍,第十二遍的。
先生不仅讲进学考学要会的文书,同时也开设了算术课程,还发明了‘乘法口诀表’俗称‘小九九’。不过先生只让他们学会,却不可以传授出去,也不能说是他说的,虽然他们觉得光凭这一项,他们先生绝对是西平王朝最厉害的先生,不过先生的话永远是对的,如果不对,请参看前一条。
所以,即使先生对他们做了许多罄竹难书的坏事,即使先生把伙夫逼跑了,但是他们仍然会尊敬他们的小先生,并永远尊敬他,就像伙夫虽然有一帮强壮的朋友,但伙夫仍然不敢对小先生又任何报复活动一样。
蓝险峰并不知道于寿心中的众多弯弯道道,他只是感觉这个邻居真是不错。不仅有学问—是这里唯一的先生,又很慷慨—将自家新席子送了过来,而且热心—帮忙收拾行李,还善良—怕自家学生耽误功课主动提出帮忙带自己去木匠家。蓝险峰觉得自己能遇到这样一个邻居非常幸运,他很知足。
于寿将牛车赶出院子,跟先生和蓝叔告别时,蓝险峰将在集市上买的糖果点心给了于寿一份。于寿推辞不要,说乡里乡亲的帮忙是应该的。不过蓝险峰坚持要给,他说也不值什么钱的,是他这个叔叔卖给于寿和于旺的,叫他一定拿着。于寿再要推辞,他家小先生便发话叫他赶紧收着回家去吧,蓝险峰感激的看了小先生一眼,于寿便也不再推辞,道了谢便离开了。
正文 第六章
第六章
待于寿离开后,看着天色还未黑,孙韶霜便带着蓝险峰舅甥俩过岭去了房木匠家。岭看着不大,但真要过去无异于爬了一座山,所幸路途并不远,过了岭便看见下面一片房屋。到底是军人多,这地方的人家虽比蓝险峰住的前岭不知多了多少倍,但是却房屋道路秩序井然,房户的形状布局与自家几乎都一样,只是个别人家多栽了几棵树,或是多加了一些牲口圈。
许是因为这里兵士归家不过几年,许多人还未成亲,就算成亲的孩子也都不大,未分家另过,所以扩建房屋的几乎没有。像村长家那样的本地户还是少数,却也同样未分家另过,这样严整的房屋也就不足为奇了。
孙韶霜带着蓝险峰熟门熟路的在众多相同的院落中找到了房木匠家,推开院门蓝险峰便看见木匠家院中摆满了各样木头以及一些半成品的家具,也有几个新做的木桶,边茬都未磨平。想来这就是于寿说的可以白要的水桶了。
孙韶霜进院之后也不张罗喊人便直接进了木匠家西屋。蓝险峰抱着孩子紧随其后,进去才发现木匠家的西屋与同西屋相连的柴房是打通了的,而且屋门比一般的还要高大一些,许是因为要将大型家具抬出去的缘故。
“房老头!”孙韶霜在一堆木料中揪出个人。
“吓!你个死崽子又来干什么?”那人年岁也不大,但是语气听起来却老气横秋。
“嘿嘿,这不是新搬来个邻居么,找你打套家具。”孙韶霜也不介意房木匠语气中对他到来的不欢迎。
“屁!只要不是你打家具就好。你再打次家具,我老头半条命都得交待给你了。”老头嗔怪。“这就是你邻居?好个俊俏的后生啊,哎哟,还抱着个娃娃,买一送一,快叫老头我摸摸!”说这便动手去捏唯一的脸蛋儿,唯一很不给面子的将脸埋在蓝险峰的胸前,很直接的给了个后脑勺。
老头也不介意,直接上手摸了摸唯一后脑的头发便作罢。“这孩子还害羞了,呵呵!”
“得了,老头,快些办正经事,天晚了,我们还要回去的。”孙韶霜不耐烦的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每次就你最急,人家主人家还没说话呢。”木匠使劲拍了孙小先生的头一下,小先生一闪,没闪开。气嘟嘟地直接无视了木匠。
蓝险峰看着小先生有趣,禁不住笑出了声,不知什么时候回头看见这一幕的唯一又将脸埋了起来,不过从他微微发颤的小肩膀上,蓝险峰知道唯一也觉得很有趣。
听见蓝险峰笑声的孙韶霜直接将眼刀丢给了舅甥俩,蓝险峰觉得有些尴尬,做坏事被抓到了,他便赶忙对木匠讲了自己家的需要。
新搬来的人家跟他们当初刚来建房时都是一样的什么都没有,房木匠参军之前有点手艺,退伍后又跟着城里的老木匠学了一年,岭南村刚建好后他便也跟着搬了过来。为了不白住这个已经建好的房子,他便叫村里人砍了不少木头,免费为大家打统一的大型家具。剩下的边角料打了一些木桶木盆卖给村民或是到集上换些钱生活。后来开荒他也开了几亩地足够养活自己,木匠手艺倒成了其次。
说起来他的手艺是不错的,虽然未必有城中匠人们的雕花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