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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会对如今的小心巴结放在心上,更不会因此而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便让一根筋的平安乐对他又多了重不解与好奇。
晚饭后,李章靠坐在床头翻看暗卫传来的消息,对容燮回去后的动向十分在意,暗卫却并无关于他的更多情报。他皱眉出了会神,唤来白杉轻声吩咐了几句,白杉得令,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司马逸随后跨进账来,止住李章要起身见礼的动作,不大在意地说:“容家庄不过是个乡野庄院,苏青阳又毁了他的战备物资,成轩逃往那里只能是死路一条,就算有纥奚从旁夹击,又能奈我何?”
李章皱眉道:“我方虽有十万人众,真正能与纥奚一战的也只有定北军与定南军的五万人。纥奚前日是被桩石阵搞毛了,乱了阵脚,正面对战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如今苏将军孤军前置,我担心会被容燮下套引诱,陷于危境。”
“据孤所知,容燮不过是形意门的外传弟子,随军征战不过两三年,从无带军作战的经历,就算他有些小计谋小手段,苏青阳久经沙场又岂能输在他的手上!”
李章思虑更深,话也说得更慢了起来:“话虽如此,容燮却是心机深沉不露声色之人。我只是觉得危险临近,真正会是什么却毫无头绪……”
司马逸伸手拍了拍李章的肩膀,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若当真放心不下,明日便和孤的禁卫纵马先行,定南军就交由平度按计划前行便是。”
李章闻言安心了些,没有介意司马逸的靠近,顺手将看完的暗卫报告交给了他:“看来柯留比这回是铁了心不干了,不知成轩又靠什么才能继续留住纥奚。”
司马逸就势在床边坐下,一张张报告粗略看过,心中更多的是与李章再次靠近的欣喜。他不敢有所表露,耐着性子将报告看完,鄙夷地说道:“他还能有啥法子?不过是卖祖求荣罢了。只是这回来势汹汹却灰头土脸,怕是连柔然都回不去了!”
李章默然,转回神才发现司马逸竟与自己并肩坐于床头,下意识便挪开了一些:“时辰不早,皇上该回去歇息了!”
司马逸满心不愿意,却依言站起身道:“这些禁卫也都习过九番阵,卫尉丞孙绪方的指挥中规中矩,已不输当年的蔡煜明,只是与你仍差距甚远。孤是真想与你再并肩战一回啊!”
李章垂着眼帘字斟句酌地回道:“皇上千金之躯,实不该以身犯险。我们如今也非当日青衣江之境,更无必要为战而战。李章学阵至今皆为求生,即便当日有所突破,也是因势而发、随机而变。若非被逼入绝境,李章与他人并无差别。
九番阵看似繁复,归根结底都是在三人阵的基础上套变而出,目的更是只有一个——那就是取胜。刘前辈从未对使阵之人束以条框,一切皆以具体情境而变,不求好看但求结果。皇上是否明白?”
李章说完抬起眼睛看向司马逸,司马逸无语,在李章明澈的目光中竟觉得有些惭愧,一点私心顿时无所遁形,连之前的称赞也似乎变得虚应了起来,脸上十分的挂不住,却又不好发作出来,站在原地进退不得。
李章看得明白,重又垂下眼帘简单地说道:“皇上不明白也正常,这些原就是侍卫禁卫们的份内事。皇上能与李章有当日那一战,李章同样记忆深刻,就让它留存在记忆中罢!”
司马逸怅然长叹,自以为已深知李章,到头来依旧是以己度人。他深深地看着李章,这样理智淡然无欲无求之人,像是没有系绳的风筝,随时都可能飘然而去,让他顿觉焦躁忐忑,不知道能用什么将他留住。
他掩饰地圆场道:“孤也只是一说。你尚且带着伤,自不能再与人动手。何况孤便是想打,成轩也没有能与我们势均力敌一战之人。你既放心不下定北军,明日便尽早动身罢!”
司马逸说完负手离开了暖帐,一直候在帐外的平安乐才敢端着药进来,走到李章跟前夸张地拍着胸口道:“参军你真是大胆,竟敢问皇上明白不明白!”
李章面色不动,抬手去接平安乐手中的碗。平安乐规矩地奉上后,满脸艳羡地看着李章道:“听我家将军说,你也是打小就跟着皇上的,我瞧这皇上挺好说话,是不是你要什么他都会给你?”
李章抬头看了平安乐一眼:“你想讨封?还是你家将军想加官?”
平安乐吐了下舌头:“我哪儿敢!我只是想带我娘去京城看看,却雇不起那么远的车马……”
李章默然,停了一会缓缓说道:“等打完仗,我们一起想法子便是。”
平安乐的眼睛亮了起来,翻身跪下给李章磕了个头:“平安乐先谢过参军!”
李章苦笑着与他打商量道:“我们仍和从前一样行不行?我受不惯你这个样子。”
平安乐不以为然地“嗨”了一声,心底却喜欢李章如此,便小声答应道:“可不能让我家将军知道了!”
李章笑着应了,喝完药也自安歇。
隔日一早,李章收拾停当,上了孙绪方特意为他挑的马。平安乐追出来,死拉着马缰绳不肯放,非说李章现在还骑不得马,被平度狠狠瞪了一眼才不甘愿地放开手。李章颇为意外,见他确是担心自己,心中自是有些暖意,却也并不多说。司马逸在边上看着,临时又让人找来匹马,让平安乐骑着,随行照顾李章。平安乐这才喜笑颜开了起来。
动身后,李章的马虽是性子和顺步伐稳健,马上的颠簸仍让他背后的伤处疼痛不已,他默不作声咬牙忍着,挨到午间休息时已是汗透重衣。司马逸看他脸色发白,刚想让人为他看看伤处,平安乐已寻到一处农家,顾自将李章引了过去。
李章独自在屋中坐了一会,湿透的内衣紧贴在身上,屋里虽暖仍觉得寒凉。他怕后程因此而受寒,看了眼紧闭的门窗,自向行囊取出衣衫来换。
芷清亲手做的衣裳,件件皆用致密的细布密密缝就,像是将她所有的牵挂与思念都缝在了针脚里,穿了许久都未见破损。李章捧着衣裳出了会神,想起芷清,心中既暖且痛,想着相会不远,又有些跃然欢喜。他脱下湿衣随手擦着汗渍,正呆呆地想着心事,平安乐提着食盒一头撞了进来,兴冲冲地刚要开口就被眼前所见堵了回去,呆在原地没了动静。
李章迅速穿好衣裳,没事人般回到桌边坐下,见平安乐依旧呆立在门边没有反应,无语地起身过去将食篮自己接了过来。
平安乐终于醒回了神,跟在李章身后走到桌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一会,才鲁莽地问道:“你身上怎的有那许多伤痕?”
李章边从食盒里拿碗边轻描淡写地说道:“沙场征战哪有不带伤的。”
“可是我家将军就没有这么多!”
“我又不是你家将军,而况我也不是将军。”
李章说着已开始吃饭,平安乐狐疑地看着他,犹犹豫豫地“噢——”了一声,想起两日前的战斗,他因不懂阵,被留在坡上照顾伤患,自然看到了李章的拼命之处,便觉得这样的解释还算是合理,呆了一会就当真放下了。
但他自此对李章又多了重敬畏,一改从前觉得他只会指手划脚的印象,与奋勇当先慨不畏死的军中勇士叠到了一起,顿时觉得他深不可测起来。他因与李章靠得近,对军中盛传的关于李章的说法一向是嗤之以鼻,如今却在惊见那一身伤痕后蓦然改观,对那些传闻也变得将信将疑了起来。
李章刚将这事摆平,饭还尚未吃完,刘秀己忽然进来对他说苏青阳被纥奚、柯留比所围,司马逸已令禁卫出发支援,让李章不必心急,慢慢跟上即可,并将刘秀己与另一个功夫不弱的禁卫留下陪同。说话间,门外已是一片嘈杂,李章几步跨出门外,眼前已是只见尘土不见人影,不禁愣在了当地。
随后李章总想尽快赶到容家庄,刘秀己与平安乐却都不肯加快速度。李章无奈,召唤夜枭查问详情,白启与白杉却都无信息传来,李章心中更生疑窦。
天色黑尽后他们才在距离容家庄数十里外的林堡投宿歇息,李章再次召唤夜枭,这次白杉亲自赶了过来,将事情大概简要说了,李章才知道苏青阳经白启的提醒后,便派凌云聪带斥候小队查找纥奚的踪迹,白启也自去联络附近的暗卫暗桩。凌云聪很快在容家庄西边的疙瘩屯寻到纥奚的踪迹,纥奚只有万余人马,引着苏青阳一路向北。苏青阳行至孟村察觉有异,扎下大营不肯继续冒进,就地等候急行军赶来的吴子俊。纥奚见苏青阳不中套,遂与暗中设伏的柯留比现身突袭,于巳时在孟村接战。
李章一惊,立刻追问道:“吴大哥的队伍可曾赶上?”
白杉点头道:“苏将军准备充足,在孟村设了四道拦马防线,吴将军午时之前已然赶到,纥奚见吃不下定北军,转与吴将军战了一场,随后败退。”
李章听罢不解地问道:“既是苏将军与吴大哥已合兵一处,皇上又为何急急赶去增援?”
白杉顿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的好勇之心,既是能瞒着靳大人亲赴战场,又怎会对最终决战只作壁上观?”
李章狐疑地盯着白杉,白杉却以监控纥奚的去向为由急急忙忙地又离开了。李章思来想去不解其故,躺下歇息后也依然大睁着双眼看着窗外。
月亮很大,落尽叶子的树影印在窗纸上,随着阵阵刮过的朔风摇曳不定。一个黑影突然掠过,被一直盯着窗户的李章看得明白,不觉心中一凛,起身穿齐衣裳,执剑向外追去。
黑影沿着屋子的阴影一直跑向村外,李章不远不近地跟着,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甫出村外,李章感觉到四周异样的气息,停下脚步不再前行,那黑影也随之停了下来。
李章默不作声地看着那人与那人身后陆续现身的几个黑衣人,冷声问道:“诸位可是从容家庄而来?不知找我有何见教?”
黑衣人恭敬施礼道:“少爷请李教官见面一叙!”
“我和他早已无话可说。”
“若是宋姑娘想见李教官呢?”
那人说着扬手掷来一支发簪,李章定睛细看,正是自己为芷清特制的空心簪子,细细雕成凤鸟形状的簪头,衔着一串鲜红的细珠坠子,却不是自己好奇收起的红豆又是什么?!
李章心中一乱,忍不住厉声喝问道:“你们将宋姑娘怎么了?!”
“也没怎么,她独自居于山中太过清苦,少爷又将她接回容家庄罢了。”
李章默然,良久才抬头说道:“你去告诉容燮,我明日即能到达容家庄,请他稍安勿躁!”
黑衣人干笑了两声,不怀好意地说:“我家少爷倒是不急,只怕你家皇帝先等不及了,到时有何意外,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李章不欲与他们多说,冷声应了句“知道了”即转身回返。他边走边想着黑衣人说的话,对司马逸瞒着自己赶去容家庄一事终是心中难安,恨不得立刻就飞去容家庄救出芷清。
李章正在转着心思,察觉他失踪的刘秀己与赵禹追了出来。李章见到他们,随即起了连夜启程的念头,当下就和他们说了。刘秀己眼见李章心意已定,情知再拦不住,与赵禹对视一眼后只得同意。睡得迷糊的平安乐被拖了起来,几个人偷偷换了马,连夜向容家庄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的时间零碎,文也就写得琐碎。拖了两个月还有个终章没写完,结果看见文休的回复就忍不住来发文了。
后面还有四章就全文完结了。因终章还在写着,只好继续两天一更,希望最后赶得上吧~中盘5和7中的修改补充了些定南军从东平湖撤离的铺垫交代,不在意有漏洞的自然不必去看。
第116章 收官(2)
天色微明时李章他们赶到了容家庄外,入目皆是连绵营帐,无数旌旗飘扬中高挑着一杆玄色大旗,上绣的金色飞龙张牙舞爪怒目贲张,在一左一右的苏字与吴字大旗的卫护下显得凝重而威严,却是司马逸直接亮出了御驾亲征的标志。
李章呆呆地看着龙旗与重重重兵之后寂静的容家庄,心中焦急忐忑,却连芷清的影子都看不到。
吴子俊亲自出来相迎,引入自己的营帐后,忙着要找军医替李章检查伤处。李章制止住他,开门见山地问:“纥奚与柯留比当真退走了?”
吴子俊愣了一下,随即轻松地说:“纥奚想将定北军引入埋伏,苏将军不上当,我军刚到柯留比就已先行退走,纥奚尚欲欺我所带兵卒不善战,结果被渗入前锋营骨干的杨资用新阵给吓跑了!看来他真是被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