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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萨叹道:“朕当时去晚一步,悔恨不已,听飓风骑说皇兄怀中抱着一团,已经辨不出面目身形,周围又没找到棠儿,于是断定棠儿也惨遭不幸……上天垂怜,谁能想到会在多年后再遇见他?”
乐皇后哼道:“单凭一个胎记,并不足以证明他的身世。”
兰萨摇头,并不以为然:“棠儿碧眸挺鼻,正是我大美帝国皇嗣的象征。”
乐皇后正色道:“那倒未必,我以前听先帝说过,有些人家与胡商通婚,家族中偶尔也有子弟长有碧眸,只是少见纯色而已。”
兰萨蹙眉:“你还是不肯相信?”
“不是我不信,而是——”乐皇后叹息一声,忽然道:“我问你,先帝的贴身侍卫祁金,真的是为保护先帝殉职了?”
兰萨脸色微变:“你问这个做什么?”
乐皇后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当初跟我说,祁金死了,你念及旧情予以厚葬,但事隔二十年,死人复活,这是怎么回事?”
兰萨眯起眼:“祁金复活?你听谁说的?”
“我亲眼看见他了,事到如今,你还想瞒着我?”
听到这里,赵佑倒是有些佩服这乐皇后,能说出这话来诈兰萨,也不算是个绣花脑袋,不过兰萨心机深沉,定有应对之策。
果然,兰萨闻言一惊,却并不慌张,长叹一声道:“既然你已经与他碰面,朕也就不再瞒你,你千万要小心此人,这祁金当初失踪得蹊跷,朕一直在派人查找他的下落,经过查探,发现他极有可能就是勾结外地突袭皇兄的内奸!”
“祁金是……内奸?”乐皇后柳眉倒竖,望着他道:“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兰萨垂下眼眸叹道:“那段时日你身子不好,一病就是多年,朕……不想你担心。”
乐皇后看他半晌,凛然道:“我现在已经不想再听这些片面之词,我只想要我的亲生孩儿,如今真假难辨,唯有滴血认亲。”
兰萨眼神闪烁不定,终怒道:“荒唐!你不信棠儿,不信朕,却去相信外人编造的谎言……滴血认亲,这话说得容易,你要棠儿如何自处?要大美帝国皇室的颜面何在?真是无稽之谈!朕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说罢,似是愤怒未消,拂袖挥去桌上的物事,又踢翻花架屏风,大踏步朝殿外而去。
乐皇后一动不动坐在榻上,任他折腾,只紧紧抱着那架古琴,面色浮起一丝苦笑,过了一会,便有宫人进来,手忙脚乱收拾残局,众人都是头回见得皇帝发这样大的脾气,吓得只顾做事,一声不吭。
收拾完毕,那宫女小莲怯生生过来问:“娘娘可要睡下?”
乐皇后刚要说话,却见窗外一张绝美小脸现出,朝自己眨眨眼,怔了怔,当下挥手将人屏退:“都出去,本宫想静一静!”
众人低头称是,鱼贯退出,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又过一会,两道人影翻进窗户,立在乐皇后面前。
“小佑……”乐皇后唤了一声,直觉拉住他的手:“棠……他呢?”
赵佑注意到她称呼上的迟疑,转念一想,必是经过兰萨方才狡辩之言,她对铁士的身份血统也不是百分百确定了,轻笑一下,答道:“他若是来了,见到你这犹豫不决的样子,心头必定难过,倒不如不来的好。”
乐皇后面色一白,叹道:“我心里乱得很,不知当如何。”
赵佑想着她也不易,安慰道:“不能怪你,你现在是兰萨的皇后,跟他做了十几二十年夫妻,自然是你们之间的情分重些。”
秦冲在一旁忍不住好笑,他这样安慰人,倒不如不安慰。
乐皇后脸上更白了些,语调酸苦,幽幽道:“我那些年病着,都是他照顾我,我清醒之后已经身处他的后宫,夫君孩儿都已亡故多年,禁不住他体贴入微,低声下气,我便发了个重誓,他要是能让我孩儿死而复生,我便嫁与他……”
赵佑听过当即明白,当时兰萨在平定暴动之时看到那名碧眸少年,该是多么欣喜若狂,屠杀上万人,只留得他一人独活,便是要让这个秘密永远不为人知!
“如此说来,他也算是对你用心良苦,一往情深……”说着暗叹一声,这个时候再说出兰萨加害元昭帝的真相,已经没了当初的效果,反倒似在挑拨离间,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不如不提。
乐皇后拍了下他的手臂,惆怅难言,转眸看见秦冲,倒是微微一惊:“你……你是……”
她在天台山待得许久,回宫也就两日,没见过秦冲倒也不足为怪,只是这神情并不像是见着陌生人,反而有些激动欢悦。
秦冲亮出招牌式的温润笑容,行礼道:“南越秦冲,见过皇后娘娘。”
“秦冲……姓秦……”乐皇后盯着他的眉眼五官喃喃念着,再看看他的衣着服饰,忽而笑道:“你母亲近来可好?”
秦冲奇道:“娘娘认识我母后?”他容貌与柳皇后颇有几分相似,料想这乐皇后正是凭此认出。
乐皇后点头道:“我与你母亲有过几面之缘,倒是很谈得来……对了,你今年多大?”
秦冲如实答道:“我年前刚过了二十岁生辰。”
乐皇后拍手笑道:“这就对了,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那时棠儿就快出生,而你母亲也刚刚传出有了身孕,那时我俩开玩笑,还说若是生得一男一女,则结为亲家……”
秦冲哼了一声,面上微露侥幸之色,倒是赵佑低笑道:“娘娘莫要失望,须知秦四王子家中还有两个皇妹,都是生得如花似玉,国色天香,这儿女亲事倒是结得!”
乐皇后看他一眼笑道:“小佑你放心,这兰家男儿都是些死心眼,他心里爱的人既然是你,便不会再爱其他人,就算对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他都不会上心的。”
赵佑听得心中一动,兰家男儿,这自然也包括兰萨,看来兰萨冷落后宫不近女色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只怕是为了他的嫂子,眼前这位乐皇后,却不知这三人当年是如何的恩怨情仇。
秦冲面上不太好看,只勉强笑道:“娘娘有所不知,你面前这位,身份比公主还精贵些。”趁乐皇后不在意,朝赵佑凑近过去,无奈低道:“你惹旁人便也是了,怎么又去惹铁士,还嫌自己桃花不多么?”
赵佑想想也觉头痛,扁嘴回道:“你管我呢,本殿下人见人爱,人家皇后娘娘又这般热情……”忽然住了口,听他话中的意思,一直知道自己是断袖?除了他,南越却还有谁知晓……
脚下一只香鼎升起淡淡白烟,渺渺烟雾中,秦冲的脸色愈发难看了些。
想想也是,他是赵氏王国太子,铁士验明正身后便是大美帝国太子,两人关系交好也就等于两国交好,他南越不急不气才怪!
幸而此时窗口人影一晃,又一道黑影翻了进来。
乐皇后一见来人,欣喜立起:“棠……你来了!”
铁士淡淡应声,面上有丝疲倦,这连日奔波,方才甩脱飓风骑的追捕也颇为吃力,进来看了两人一眼,朝秦冲点头道:“多谢。”
秦冲知他是为祁金之事道谢,面色缓和,浅笑道:“不必客气。”
赵佑接过话来道:“虽然兰萨答应不会用刑,但是人在他手里,谨防夜长梦多,还是必须尽快把人弄出来。”
铁士冷声道:“若是劫狱,人手不愁。”
秦冲瞥他一眼道:“你这直率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你家主子看中了飓风骑,不会让你带人硬闯的。”
赵佑看着两人,心里忽然有丝恍惚,觉得这讨论争辩的场景略为眼熟,就连说话语气都是似曾相识。
只听得铁士哼道:“那将如何?跟你又有何相干?”
秦冲并不答他,只转向乐皇后笑道:“娘娘若想了解当年真相,巡回真正的大美帝国皇嗣,此时便不得心软,任谁都不相信,只咬住滴血认亲这一句不放,真金不怕火炼,届时自然有人会露出马脚。”
这话直听得赵佑一个激灵,硬生生找回迷茫的神智来:“滴血认亲,真的管用?”
秦冲像是看天外异类一般看他:“从古到今,这是辨识血统最直接的法子,你竟不知?”
赵佑摇摇头,没法跟这些古人解释什么是亲子鉴定,什么是DNA,心中疑虑,却也忍住不说。
九日皇帝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催眠曲
秦冲看了看他,又对乐皇后道:“既然娘娘与我母后是旧识,我便理所当然,不遗余力促成此事。”
乐皇后欢喜低道:“好孩子,真是谢谢你!”
秦冲笑了笑,迎上铁士冷淡的目光,不乏真诚道:“时间不早了,还得让娘娘早些安歇,你们两人是打算继续藏在宸宫,还是跟我回别院坐坐?”
铁士正沉吟,赵佑轻拉他的衣袖,在旁笑答:“既然秦四王子诚心邀请,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打扰几日吧。”兰萨对这乐皇后甚是在意,常来常往,两人留下无益,倒不如跟他去别院,凭自己的超凡五感,再加上铁士的武功,一个秦冲并不足为患。
临行道别,忽又想起一事,赵佑笑吟吟道:“这皇宫里也不好耍,娘娘你这琴我看着不错,能不能借我弹奏两日?”先前一直想着元昭帝手谕之事,后来看到兰萨打砸殿内物事发泄怒气,乐皇后什么都不管,却紧紧抱着这架琴,不由得灵台一阵清明,故此发问——
那洞内壁上的凹槽,大小倒是正好能放下这样一架古琴来!
或者,琴里有些什么奥秘……
碍于秦冲在场,也不便多问,先借去自己研究下。
说话间手肘撞向铁士,后者倒是会意,淡然帮口道:“他一向喜欢弹琴唱曲什么的……”
赵佑嘴上笑着:“只是一点兴趣爱好而已。”此话说得老脸一红,所幸没人注意。
秦冲轻笑:“是么,这兴趣爱好倒是不坏。”
赵佑侧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俊脸,他又知道什么?
乐皇后闻言怔了下,眼光放柔,将琴递了过去:“既然小佑喜欢,尽管拿去弹,只是这琴是先帝留下的,他在世的时候对这琴十分珍视喜爱,连我看了都忍不住要吃醋。”
赵佑慎重点头:“娘娘放心好了。”
乐皇后摇头叹道:“都说了,别叫我娘娘……”看了看铁士,眼神里夹杂着众多情绪,终是一叹:“好了,你们去吧,多加小心。”
趁着夜色,三人出了宸宫,四处见得人影闪动,却是秦冲手下的黑衣侍卫在司职护卫。
秦冲在前领路,赵佑小心抱着琴与铁士并肩而行,一路避过巡逻的大美帝国宫卫,经过一府宫殿,远远见着里面明亮的灯火,不觉奇道:“这里面住着何人?”深更半夜的,竟然还不睡觉,倒跟自己有得一拼!
秦冲回头道:“是那太子的寝宫。”
赵佑想起当初在那山庄浴室见得的龌龊一幕,忍住嫌恶急急而行,倒是秦冲往那宫殿投去一瞥,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所谓别院,实际上就是皇宫中专门划出一块地分,作为贵宾留宿之用。
秦冲这院子倒也清幽,尤其院里几杆翠竹,如他人般颇有几分修俊飘逸之意。
此念一生,赵佑愣了一愣,在自己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最近被他的殷勤献得多了,思想麻痹,警惕渐消,险些敌我不分,惭愧啊惭愧。
在大厅入了座,趁秦冲出去安排事务,赵佑对铁士低声言道:“你明日一早出趟宫,召集弟兄在格鲁城内外,凡是有土的地方,买下些铁牌,上面就写——”想了想,朝他耳语几句,铁士听得点头。
过不多时,那黑衣首领便敲门进来,请他们去歇息,房间位于回廊深处,独立出来的三间,铁士那间居左,他那间在中,刚走到门前,右边屋子有人推门出来,眉眼弯弯,含笑盈盈,正是秦冲。
“今晚夜色很好,若是不困,一起弹琴赏月如何?”
赵佑打个哈欠道:“我们这些粗人,哪有秦四王子的闲情雅致。失败啦,明早再见!”本想叫上铁士一起研究那架古琴,此时有外人在,也只好作罢,抱着琴懒懒进门。
想着铁士就在隔壁,倒也不担心,和衣靠在床上,手指随意拨动着琴弦,琴身异常光洁,似是长年累月被人抚摸,不觉心头一动,看来这乐皇后对元昭帝的思念之情,不似作假,只是翻来覆去摸索查看,琴身严丝合缝,始终没能发现不同之处。
想了想,手指一点一点,轻轻敲打,忽而停在一处,果然有东西!
面上刚现喜色,就听得侧畔轻微一声,壁板一翻,有人从另一头轻盈滑下,正好落在他身边,瞅着他微微一笑。
“你要唤我过来,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