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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是一座座整齐排列的营帐,火把点燃,晚饭后的士兵正在空地上操练,而另一边,铁士带来的五千精兵也没闲着,归拢马匹,搭建营地。
“你带来的这五千人……”赵佑盯着那些年轻挺拔的身影,尽管服饰改变,那身形相貌却是如斯熟悉。
“你想的没错,就是他们,当初你留给我的东毒二部,如今是我的亲卫缇骑。”铁士碧眸微闪,轻笑道,“但凡夜袭斩首之类,都可以交由他们来做!”
赵佑转头望向远处高高耸立的风离城墙,嘻嘻一笑:“别那么血腥,我只要挑些轻身功夫最好的,登堂入室,放把火就行。”
孟轲听得眼睛一亮:“陛下要烧……粮草?”
赵佑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孟轲你跟了我,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见他面露赧颜,不由得好笑揶揄,“所谓不破不立,城中若是粮食充足,人家也不会领你的情,记你的恩!”
铁士瞟了眼他搭在孟轲肩上的手,不露痕迹扯了下来:“你就知道欺负孟轲,那么多年了,还是一点没变。”
“我哪有欺负他?”
“是是是,算我说错了——”铁士往坡上再走两步,话锋一转,忽然道,“今晚夜色很好。”
赵佑闻言望去,但见浮云飘散,一轮明月在天高悬,月色皎洁,清辉涟涟。
此情此景,竟有些许熟稔感。
与孟轲一前一后跟上,走了两步,心头倏然闪过一幕,想起来了!
“铁士来得正好,我们三人又聚在一起了!”他一手拉着一人,就地坐下,仰望天幕,却是感慨万千,“相当年,也是这样的夜里,也是我们三人,酒饱饭足坐在马车上,我提议要创建日月神教,铁士你还嘲笑我,只有孟轲赞同,还说这名字好。”说罢转头,朝孟轲会心一笑。
“我?”孟轲满目茫然。
“不是他……”铁士低喃。
赵佑习惯性揉了揉额头,眨巴着眼睛,不好意思笑道:“呃,难道我又记忆混乱,记错了?”
铁士摇摇头,低沉道:“你记错了,没有孟轲,只有我们两人,是在回皇宫的马车上。”
孟轲看看他,又看看铁士,不知想到什么,张了张嘴,终是默然。
“哦。”赵佑不禁苦笑,这神经错乱的毛病,时不时要冒出来拨弄一下,真烦!
也是,当初孟轲并不知自己当朝皇子的身份,又怎么会跟自己坐在回宫的马车上,想来真是记错了。
可是,刚才脑子里闪过那一幕好生奇怪,他坐在中间,明明是勾住左右两人的肩膀,爽朗大笑,口吐狂言,要建立天下第一大门派……
左边之人是铁士没错,右首之人,不是孟轲,却又是谁?
那个模糊不清却记忆深刻的人影,是谁……
九日皇帝 大结局 第四章 忆情
一连三天,风离守军都是据城不出,城门紧闭,只居高临下俯视观望。
赵氏王国军队似是逐渐心急,主帅一声令下,步兵架设云梯,气势汹汹,开始从东西南北四面攻城。
对于赵氏王国军队的进攻,风离守军丝毫不惧,也是,这风离城素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早年经过几次大的战役,南越主帅意识到此地的重要性,特意加固加高了城墙,一眼望去,但见高墙入云,巍峨耸立,不由让人心生畏惧。
想是严格执行死守命令,风离守军已将各处城门关死,用巨石顶住,再跺上沙包,所有的守军都涌上城墙,严阵以待,一遇上赵氏王国攻城队伍,就射出羽箭,投掷石块,更有甚者,还将点着的干柴与在油里浸过的火棉絮扔下城墙来,城根顿时火光四起,烈焰熊熊。
赵氏王国步兵抬着云梯强攻数次,均是损兵折将,无功而返,一时士气低落。
到第四天,大美帝国老将军曲元带着十五万大美帝国大军赶到,赵氏王国军营人心鼓舞,欢声雷动,到了夜里,更是为友军举行了盛大的接风宴。
宴席上,两国君将推杯换盏,不亦说乎,帐外三更敲过,帐内还是灯火通明,人影晃动,一片劝酒划拳声,大有一醉方休之势,
营帐对面,风离城。
城墙上,数队士兵持戟对面而坐,负责巡逻警戒的守军正一瞬不瞬注视敌营动静,听得那方营帐隐隐传出的鼓乐之声,那守城将领不由嗤笑:“听说那赵氏王国皇帝以前就是个花天酒地的纨绔皇子,这样的人也来领军打仗,哼哼,真是贻笑大方!”
旁边之人随声应和:“就是,别看他现在是皇帝,当初却是我们二皇子的阶下囚,二皇子叫他往东,他便不敢向西,哈哈哈……”
笑声未落,黑暗中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张大了嘴,嗫嚅出声:“啊,鬼……”
嗖的一声,一支羽箭直直穿插喉咙,整个人砰的向后倒下。
“什么人?”之前说话的守将大惊之下急急过去查看,刚一近看,就见雪亮刀光罩面而来,不由高呼,“来人啊,有人偷袭!”
暗处,大队黑衣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而来,飞檐走壁,如同壁虎般贴在城墙上,向上攀移,听得上方异响,纷纷隐住身形,静止不动,过得一会,有人低沉问道:“不是说了不急着动手吗?怎么回事?”
“回主子,不是我们的人。”
那人哦了一声,眼见顶上火把涌动,人影绰绰,显然南越守军已被惊动,稍一蹙眉,便是比个手势,冷静下来:“两边包抄,趁乱入城,执行原计划不变!”
黑衣人迅速分散,无数条连着长绳的铁钩甩出,鬼魅般攀援而上,趁着南越守军冲来这边查看究竟,数十条人影从背后闪电跃上墙头,各自隐蔽不见。
“出了什么事?”一名中年将领分开众人,厉声喝问。
“回于将军,方才乔校尉和朱校尉在这里站着说话,属下听到朱校尉的叫声奔过来,就见他们已经……”一个中箭而亡,一个一刀毙命,对方连个影儿都没见,就直取两员大将的性命!
中年将领面色一寒,挥手道:“传令下去,加强防守,警惕敌军夜袭,不得有误!”
“是!”众人得令退下,各自归位,只留下几名兵士负责收敛尸首。
中年将领放下心来,看这架势,对方只不过是派出些鼠辈前来挑衅,并不是真要如何,只要加强守卫,严加防范,应无大碍。
夜,渐渐深了。
明月被丝丝浮云遮蔽,失去了原有的光辉。
天地静寂。
忽然,东南方向倏然地一亮!
有人惊呼一声,惹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循声而去,但见火光升腾,且火势越来越大,竟是在半空中都能看到飞溅的火星。
“不好,是粮仓!粮仓起火!”一时间,呼叫声,犬吠声,求救声,夹杂着力拉崩倒声,声嘶力竭,不绝于耳。
城中军队百姓齐心协力,使出浑身解数扑救,无奈半夜起了东南风,风助火势,遂成燎原,那放火之人不仅点燃了风离城的军用粮食,还附带将城中大户人家的仓库一并烧了,放火之前全是用桐油细细浇过,显然是谋划周详,赶尽杀绝!
这粮仓附近原本凿有水井,建有水窖,以供危急时刻取用施救,然而关键时刻,救火军民却发现打上来的水,水面上竟是浮着一层厚厚的油脂。
“报!全军奋起抢救,但成效甚微,粮仓……九成被烧毁!”
“报!马厩被烧,战马被下毒!”
“报……”
噩耗接连传来,中年将领眼前一黑,几欲栽倒。尽管上头有命在先,心中已有计较,但真正得闻,仍是无法承受。
对面营帐明明是在饮酒作乐,大犒军士,也未见有人从中踏出,这天降奇兵,究竟从何而来?
谁又会想到,赵氏王国军队这几日的进攻都是虚晃一枪,实际却是在暗中等待时机,借此东风,夜袭粮仓!
此次夜袭之战打得十分漂亮,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直到次日晨才大体扑灭,南越守军都严守城墙,粮仓附近只是派了常规守卫,风离城中粮草损失惨重,战马也是半数遭创,大火还连带烧毁不少民房,上千城民呼号痛哭,无家可归。
……
一大早就是阳光灿烂,赵佑坐在主帐中,仔细看部下呈上来的战报。
“做得好!毒部的弟兄的本事都没落下,往日追缴恶贼凶犯是一把好手,没想到放火下毒也是如此在行,哈哈,你们怎么想到把油脂倒到水井里去的?这个创意实在不坏!”
铁士在旁一直蹙眉不语,此时听他这么一说,才开口道:“不是我们做的,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赵佑听得一怔。
铁士点头:“没错,他们都是夜行装扮,个个持刀蒙面,身手矫健,一出手就毙了南越两名军官。他们似是清楚我们的意图,有意相帮,我们这边在点火,他们那边就专挑水井水窖下手。”
李一舟插话道:“会不会是梅花国来人?”
赵佑白他一眼:“梅花国援军哪有这么快,乐中天虽然答应援助,却没说定时限,那老头打定主意来捡便宜的,没个十天半月的,根本抵达不了!”
“那会是谁呢?”孟轲喃喃低语。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一位故人。”陈奕诚说罢朝他投去一瞥,意味深长。
赵佑迎上他的目光,心头一个咯噔,不由得乱跳几下:“你是说……”邪队弟兄送来的讯息城芷水之上风平浪静,正是春暖花开江水解冻的好时机,黑龙帮众一反常态,关门闭户,深居简出,难道袁承志……他也来了此地?
陈奕诚悠悠点头:“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等身手,与大美帝国皇帝陛下的亲卫并驾齐驱。”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早就到了,一直潜伏在附近,暗中观察战况,把我们的计划了解得很清楚,所以才能及时出手相助。”铁士想想又道。
赵佑垂下眼睫,眸底闪过一丝失落,只勉力一笑:“这下可好,秦业援军未到,我们倒是又多了一位盟友。”只是,他为何对自己避而不见……
陈奕诚明白他的心思,当着众人也不避讳,轻抚着他的手臂道:“人各有志,不必强求,他喜欢在暗中,便由他去吧。”
李一舟对此早已习惯,别过脸去与孟轲交谈,有意无意挡住底下人等的视线,只有铁士,死死盯着陈奕诚那只大手,一双碧眸深不可测,几成墨绿,忽然站起身来:“朕有些计划,要单独跟陛下讲,你们都退下。”
不是征询意见,而是直接陈述命令,昔日的虎儿,已经成长为高高在上的一代君王!
赵佑眼露称许,摆手道:“诸位爱卿,都下去吧。”
众人依言退下,陈奕诚走在最后面,眼看就要跨出帐去,突然又生生顿住,回头含笑叮嘱:“别谈得太久,记得要吃早餐,对了,陛下昨晚几乎没合眼,等下最好在帐中补个眠。”
“知道啦,陈婆婆。”赵佑不满嘀咕,平日都是孟轲在负责自己饮食起居,他身为副帅,哪有闲工夫来管这些,如此可以叮嘱,显然是别有居心!
帐帘放下,他看向对面那张冷冽紧绷的俊脸,再是迟钝也有所领悟,这个陈奕诚,什么早餐啊,什么补眠啊,哪里是叮嘱他,分明是说给旁人听得!
这算什么,宣告所属权?
有没有搞错,自己是君,他是臣啊……
“他这人就是这样,又鸡婆又霸道……”讪讪一笑,他低声解释,说到一半,又觉得实在多余,简直是欲盖弥彰。
铁士不悦地抿唇:“你跟他是不是……很好?”
赵佑如实点头:“嗯,还不错。”出征之前,母妃跟自己谈了很多,无非就是他的终身大事,说他耽误陈奕诚这么多事,他却一直陪伴左右不离不弃,这样的男子全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云云,看着母妃鬓边垂下的一丝白发,再望向那边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影,赵佑心底长长叹了口气,默然点头。
一时神情恍惚,却听得铁士沉声问道:“你喜欢他?”
赵佑哑然失笑,这样直白露骨的话,也只有他才问得出:“喜欢啊。”
“你!”铁士碧眸微眯,怒道,“你怎么能这样!一会喜欢这个,一会又喜欢那个!”
“啊?”赵佑张了张嘴,吃惊道,“你确定,你说的是我?”朝三暮四?见异思迁?什么时候的事,作为当事人,他怎么一点不知道?
见他冷着脸闭口不答,赵佑凑上去,追问:“别吊我胃口,快说,我以前喜欢过谁?”真是好奇死了,原来自己失去的不仅是部分记忆,还包括感情纠葛啊!
难怪每回陈奕诚与李一舟提到此,都是闪烁其词,含糊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