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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总觉得不醉翁拼酒赢得起翘,看他的眼光总是满含深意,说找人见证却请不出人来,自己刀不血刃,轻而易举就拿到地图,地图上的方位正好标错……
一切古怪与诡异之处,如今都有了合理解释。
他,根本就是设下圈套,诱己来此!
身处劣势,他无奈叹气:“说罢,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冲看着他,眸光似古井般深幽:“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你……为何说话不作数?为何抛下我,不辞而别?”
赵佑沉默着,暗自苦笑,他人都到了南越内陆,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秦冲见他板着脸不说话,轻叹一口气,去拉他的手:“你呀,总是那么固执!过来,让我看看你……”
“秦冲!”赵佑甩着手,硬声道,“你别太过份!”
明明是敌对关系,他这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算什么!
秦冲哑然失笑:“怎么了,可是恼我不声不响走了?我当时真是有事才走的匆忙,不醉翁没告诉你么?”盯着他上下打量,声音放柔,眼里更是柔情似水,堪堪欲滴,“嗯,你的身子……没事了吧?”
“当然没事!”赵佑随口答着,这些人,怎么都是这样的问题!
忽然领悟到这话中隐含的内容,似是被雷电击中,赵佑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你……你说什么?!”
秦冲被他惊骇莫名的神情逗得一笑,想了一想,倒也逐渐会过意来,瞅着他发白的小脸,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难不成还以为是别人?
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轻咳两声,他不再凌迟他的神经,平缓道出事实,“那个人,是我。”
九日皇帝 大结局 第十九章 禁忌之恋
那个人,是我。
是我……
是我……
是我……清朗的嗓音,一声声回荡在耳边,梦里对自己随心撩拨为所欲为的那个竟然是他!
他怎么这样做?!怎么可以!
赵佑一瞬不眨看着他,咬着牙,手掌抬起,忽然猛地挥出!
听到的一声脆响,那羊脂美玉般白净的俊脸上顿时现出艳红的五指印来。
“秦冲,你……欺人太甚!”
秦冲不避不躲,脸颊迎上,硬生生接下这一掌来,唇角却慢慢上扬,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要是打了就不气了,那,多打我几下吧。”
“你!”赵佑握紧了拳头,心里又气又悔,偏生面前又是张真诚无伪的笑脸,让他空有一腔羞恼与愤怒,也不知该朝何处发泄。
是,如今真相大白,这卑鄙小人无耻之徒就在眼前,但自己又能如何?骂他,打他,甚至是杀了他,那个梦,也不会因此抹去,一笔勾销!
胸口起伏,身躯轻颤,心情晦涩复杂,有惊,有怒,有恨,有怨……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摸着腰间的长剑,手指动了几动,到最后,只是轻吐一口气:“说吧,你做这些,到底想要什么?”
设计让他失身,又用张半真半假的地图引他来此,究竟是为他自己,还是为了……他二哥秦业?
见他沉默不答,赵佑呵呵笑起来:“我真傻,竟问你这样的问题,也是啊,不损一兵一卒就生擒赵氏王国皇帝,这奇功一件,你大可向秦业讨赏去!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好了。”秦冲笑容收敛,眉间蹙起,带着种淡淡的惆怅与无奈,慢慢启口,“你,便是这样看待我么?我在你心中,所做的一切,目的就是如此不堪?”
“难道不是吗?你找人演戏,费尽心机,还杜撰出个独醒客的身份,设下圈套叫我来钻,不就是想让我一败涂地,再次成为你南越的阶下囚吗?”
手上被一股力道轻扯,赵佑站立不稳,不由自主跌进他的怀抱,却见他脸色苍白,狭眸却黑得幽深,眼底的光芒闪闪烁烁,明暗不定。
叹了口气,秦冲直视着他的眼,低道:“独醒客不是杜撰,是我当年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号。”
赵佑哼了一声,根本不信,只听得他自顾自讲下去:“有一年我父皇寿诞,欲在宫中大宴宾客,经臣子推荐,召不醉翁进攻酿酒,不醉翁当时正好人在苍岐,虽然不甘不愿,却不敢拂逆,进宫待了半年之久,那时我少年心性,便跟他学习酿酒,还与他成了忘年交,初时我并未透露自己的皇子身份,只自称独醒客,他也没在意,临走的时候,留下住址,要我得空便来这山里寻他,谁知这一别,就是整整七年。”
忘年交?
难怪,那不醉翁称他为老友,就是这一声昵称,却让自己满心以为,这也是个如不醉翁一般的白发老人!
赵佑深吸一口气:“那什么醉生梦死,可是下了媚药?”
秦冲轻轻摇头,目光坦然:“没有。”
“那我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症状……”
“他们几个都喝了,我之前也有尝过,都没事,唯独你……我猜想,或许是因为你先前已经饮下几十种性质不同的酒水,还有,你平日用药甚多,体质又与常人不同,这以上种种,综合起来,却弄出来个混乱的结果。”
冷静下来,赵佑回想起那日隐约听到对话,说起下药,他之前早有千百次机会,也不必绕来绕去,等到现在才来做,但却便如此,明知自己是神志不清,他怎么能对自己?!要做谦谦君子,就应该一做到底,不是吗?
“你这是乘人之危!”
秦冲瞅着他,淡淡一笑,笑得那般温和好看,偏偏说出来的话却能气倒一片:“我倒觉得这该叫做两情相悦才对。”
两情相悦?哈哈,亏他说得出口!
赵佑声音卡在喉咙里,一口气憋在胸口,酸楚发痛:“你……你有妻有子,还有脸说这话!”退一万步,撇开家国仇怨不说,还有那皇子妃叶容容,嫡长子秦景辰!
不提不说,并不代表他心里就不介意!
他那已婚的身份,就像是一根刺,不深不浅扎在自己心里,可以被忽略,只不经意间才偶尔想起,随之而来的,是某个地方微微一疼。
“哦。”秦冲眸光微动,像是要看到他心底去,许久,才泛起荡漾的水纹,似醒悟,又似懊悔,“原来,你这样介意,我还以为……”
“我介意什么!我又不是你的谁!我只是为你那皇子妃不值!”赵佑梗着脖子叫道。
“相信我。”微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秦冲眉眼弯起,冲他一笑,“等回去苍岐,我就去解决这件事,再不……让你为难。”
赵佑狠狠瞪着他,怒不可遏:“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冲面色沉静,缓慢说道:“别担心,我只是让一切都回归正轨而已。”
“怎样才是正轨?”他禁不住冷笑。
他微微一怔,想了一会儿,眼底温情脉脉:“我们已经这样了,你说呢?不是我对你负责,就是你对我负责,决定权交给你,好不好?”
赵佑冷声道:“我有爱人,你有正牌妻,我赵佑从来不屑与人分享,你也不必打这样的注意,再有,那日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你把魅影放出来,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别过!”
“别狗咬了?忘了?”秦冲不怒反笑,拉起他的手来,在他掌心不住轻划,嗓音轻柔,极尽撩拨,“忘了没关系,我们复习下就好——”
最后来个好字,是吐进他微张的唇中。
他竟又在轻薄自己!
还如此理所当然!
赵佑呆了呆,气急败坏去推他,但他却搂得更紧,吻得更深。
他的唇是那么软,那么暖,又带着股淡淡如薄荷的香气,让兆一忍不住轻轻发颤,推了半天,始终推不开他,自己却先失去了力气,只感觉慢慢地,一点点在自己唇上游移,吮吸,仿佛是沉醉其中一般。
许久,秦冲才笑意满满放开他,轻问:“现在,想起来了吗?”
赵佑暗自诅咒,真想一刀把自己剁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跟人亲热缠绵,这人还是自己的敌人!
自己到底是怎么搞的,每次都被他吃得死死的,就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却打在一大团棉花里一般,郁闷至极,有苦难言!
两人明明不熟,自己对他一知半解,他却对自己了如指掌!
怎么会这样?!
掌心微微发痒,赵佑闷闷低头,却见他修长的手指在上面不住划拉,似是漫不经心,又似满含深意。
他,莫不是在写字?
这情侣间的小游戏,却不该用在彼此身上!
“秦冲,你放开我!”赵佑抽了抽手,却没能挣脱,秦冲抿唇,难得固执地按住他,眉宇间隐隐透出一丝坚持,在他掌心一笔一划,缓慢写字。
这是在做什么?
赵佑蹙眉,思量他所写的笔画,非我……孩子……
心头突然一团乱麻,赵佑别过脸去,又被他单手扳回来,半强迫地被他搂在怀中。
那一笔一划还在继续,简单的句子,一遍又一遍在他掌心写着。
想要闭眼无视,眸光却忍不住随他笔画而动,好吧,自己承认,他确有一丝好奇,看几眼而已,又不会让他少根头发!
但,有什么话不能说,偏偏要用写的方式?
渐渐地,赵佑看出门道来。
眼睫扇动,黑眸微眯,赵佑在心底默念,他写的是:“娶亲非我所愿,孩子非我所出。”
他的意思是,娶叶容容为皇子妃,不是他心甘情愿的?
这个倒好理解,古代婚姻都是讲究个门当户对,尤其是皇室婚姻,几乎都是政治婚姻,哪有什么真心可言,父皇跟他母妃是个难得的特例,但那都是在宫中有后有妃的前提下,算是满足帝王后点私心罢了。
但是后一句,“孩子非我所出”,这话却怎么解释?
难不成因为他不喜爱她,冷落她,那个叶容容由此而心生怨恨,红杏出墙,还跟别人生下孩子!
如若属实,可称得上是爆炸性新闻!
联想起他对那孩子不冷不热的态度,赵佑心猛跳几下,真不是他的孩子?
是了,那孩子长得跟他一点都不像!
那么,他之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解决”,什么“正轨”,难道他要……休妻?
哦,自己这是怎么了,竟会觉得有丝欢喜,他要休妻也好,要再娶也好,随便怎么样都好,都跟自己没半点关系!
那个梦,只是个错误!必须扭转回来的错误!
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敌人!敌人!
心中一阵刺痛,赵佑使劲去抽自己的手,低吼道:“好了,你还有完没完?你秦家那些乱七八糟的龌龊事,我没兴趣知道!”
秦冲只是看着他,手上微微用力,不让他有逃离之机:“我说过,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除非我死。”
“你……何必呢?你贵为一国皇子,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为何非得是我?”
他深深凝望,淡淡微笑:“可是,我心里只有一个你,再放不下别人。”
赵佑冷笑:“但我不是你要的起的!”
所以,明知不该,便不该费神讨好;明知不当,便不该屡屡靠近……
这段禁忌之恋,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我知道。”
秦冲悠悠一叹,却拥紧了他,手指间稍稍用力,让他贴在自己的胸前,感受到自己镇定的心跳,不屈的决心:“我不敢信誓旦旦承诺什么,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尽量努力去调和,去化解,尽早结束战争,达成盟约,这样的愿望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但再苦再累,我都不会放弃,我相信,局面会越来越好,我们……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揽住他的肩,他低道,“站在我身边,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那样坚定,那样深情的目光,几乎令得他招架不住,眼看着就要点头应允。
但是他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他是赵氏王国天子,是联军主帅,现在,战事如火如荼,并不曾结束!
还有些死难的弟兄,那一片闭目就见的殷殷碧血,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报仇雪恨,血债血偿!
瞳孔变冷,赵佑轻笑:“凭什么?”
“凭……我爱你,你也爱我,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一生纠缠,不死不休。”
看着他坦荡笃定的神情,赵佑没来由心头一跳,只当是他在暗示那石屋的一夕情事,当下冷了脸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还在执着什么?”咬一咬牙,他索性把话说开,表明决心,“在石屋里是喝醉了,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才会跟你……”
“是你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