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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灵的性子逃过一劫,或者就算被联军抓住,也会因为其特殊身份而受到礼待,没想到,今日却是如此相见。
赵佑眼力超凡,目光淡淡一扫,就已将崖口山岭的兵力分布看得一清二楚,自然没放过那半山腰上的人影,英眉微挑,他手指伸出:“于承祖,你看那是谁?”
话音刚落,魅影手掌一挥,拍开了原本封住的穴道,同时朝其背心注入一股内力,于承祖随他手指方向抬头,原本僵硬的四肢被这股内力一激,通泰舒爽,望着那立在高处的熟悉身影,眼底热浪袭来,又是激动又是委屈,张了张嘴,冲口而出:“爹,救我——”
这一声唤,得魅影内力相助,洪亮无比,足以让崖口的南越守军听得真切。
听过之后,便是震惊。
竟是于将军的儿子?
三国联军擒下于将军的亲生儿子,作为箭靶,挡在身前!
那么,这数万支已经在弦上的羽箭,是射,还是不射!
刹那间,天地都静寂下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由自主,朝高处那人望过去,是于将军的儿子,三代单传的独苗啊!
稍有资历的军资都知道,于将军对这儿子爱之如命,在其出生的当日大哭大笑,满月酒更是摆了长长一条街巷,全家更是溺爱得紧,巴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到这孩子手上。
他曾在酒后吐露心声:“名为承祖,其实我并不希望他建功立业,光辉门户,只盼他健康长大,平安喜乐就好。”
并不算奢侈的愿望,在这一刻,却即将如泡沫般破灭。
“无耻!我儿早在风离城破之日就已遇害,你们找个替身前来做戏,就想以此骗过本将军吗?”于靖一声怒吼,连声音都愤恨得微微发颤,长剑一挥,立时下令,“传本将军命令,放箭——”
“爹!”于承祖以为于靖没认出他来,呆了一下,便是放声高叫,“爹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承祖啊!爹,快来救我!救我啊!”人之本能,在外受苦爱累经历劫难之后,头一个想到的,便是父母家人的怀抱,他少年心性,在短短数日中遭遇城破之耻丧父之痛,处境从天上掉落地下,而如今只一步之遥,那乍见父亲生还的狂喜与激情,意欲扑入那宽阔怀抱放声哭泣的冲动,又怎么控制得住?
于靖身体晃了晃,握剑的手几乎不稳,那一声声呼唤在山间回荡,和记忆中的婴孩哭啼声重合在一起,让他在丝恍惚,但那时的心情是何等喜悦,而此刻,却是阵阵心碎与悲凉。
承祖,我的儿,爹对不起你……
他举起剑,似是用尽全身力气,沉声开口:“传我命令,放箭!”
南越守军箭尖对准,却是迟迟不发,于靖面色如雪,咬了咬牙,忽从身边抓过弓箭来,搭箭弯弓,指向那被缚的少年,只听得嗖一声,羽箭呼啸而至!
“爹……”于承祖盯着那当胸一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电光火石间,魅影一刀过来,将箭头拨开,羽箭贴着于承祖的手臂飞过,溅出点点血花。
见得将军亲自出手,那南越守军回过神来,纷纷朝于承祖的方向放箭。
一队联军骑士策马上来,将两人围合在内,挥刀抵挡。
羽箭嗖嗖,刀声呼呼,联军防御得当,南越守军的羽箭到得半路便被拦截,根本沾不了于承祖的身。
于承祖穿着灰白衣服,半条手臂都被血染红了,双眼却也慢慢红了,对身前局势浑然不觉,只喃喃念道:“我爹,怎么会拿箭射我?怎么会拿箭射我……”
羽箭越来越急,联军骑士全力抵挡,渐渐疲乏,陈奕诚见得不好,挡在赵佑身前道:“这于靖是难得的忠臣,连亲生儿子的命都不要了,还是先退回去吧。”
“再等等。”正主还没出场,好戏还没开始,他怎能急着撤退?
赵佑冷笑一声,退后几步,忽然长剑指向于承祖,朝崖口高声喝道:“于靖你听着,不管你认不认,他都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现在立即砍下自己一条膀子,剜去一只眼睛,我就放他回来,否则的话——”
“我不认识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于靖在高处回道。
若是没有身边的众多将士,若非地处苍岐皇城的最后屏障,而那赵氏王国天子昔日的声名信誉能稍好一些,那么,他情愿一命换一命,用自己的命去换儿子的命。
但是,他心里清楚,对方的话根本不可信,就算自己真的这样做了,儿子也绝对无法生还。
“谁说我要杀他?”赵佑笑了笑,森然启口,“联先挖了他的眼睛,再宰他的耳朵,后剁他的鼻子,然后割他的舌头……一天一样送到虎啸崖来,让他零零碎碎受苦,看他能撑到几时!”
一番话说得镇定自若,流畅至极,铁士在后听得暗地撇嘴,这外强中干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此话听了也就过了,信者就是傻瓜。
可天底下傻瓜还真不少,于靖面白如纸,却强自撑住,取箭又射。
在他心中,就算是亲手一箭,掐来儿子生存的希望,也总比任敌宰割凌辱强!
南越军队的怒火被彻底激发出来,羽箭如雨激射而出,而底下的联军却是调转马头,朝来处驰去,眼看就要远离羽箭射程!
“且慢!”冷淡的声音蓦然响起,从远处传来。
听得这一声,赵佑背脊一僵,霍然立马站住。
终于,出来了。
他,还是忍不住了吗?
转过身来,赵佑迎向那发声之处,挺胸抬头,冷眼相对。
原先于靖等人站立之所,此时腾出一块空地来,众将簇拥,三人静立。
秦业。
他此生恨之入骨的人。
将近两年了,这样近距离见到,他一点都没变,还是那般阴冷邪狷,看向自己的眼神,冰寒嗜血,又闪耀着莫名兴奋的光芒,其中恨意并不亚于自己的。
还有凤如岳。
他当年认下的老哥。
陌生的面容五官,瘦削许多的身形,但那双眼,充满了对天下的渴望,对权势的欲望,比起当年更加淋漓尽致,也是,高高在上的宋氏王国王爷,要扮作商贾深入市井,自不会用自己的真实面目。
眸光流转,缓缓落在第三人脸上。
秦冲。
再见成仇,他,终于站对了位置,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只是,他为何还要用这种眼神看自己,温柔,深情,却又哀伤,他该放弃,该认命的,不是吗?
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赵佑却似听见他心底的落寞。
赵佑的心,亦没来由的一疼。
他低低一叹,秦冲,我既然已经做了这么多,便不会介意再多加一笔。
转眼间,却见秦业手持箭簇,搭在弦上!
啪的一声,箭矢朝着于承祖的心口,闪电射出!
这一箭,带出万钧之力,别说是个少年,就是头猛虎,也必穿心而亡。
只待这少年一死,南越守军便是群情激奋,所有的账都会算在联军身上,低迷的士气将重新高涨。
可惜,他低估了联军的实力,更低估了赵氏王国第一勇士的本领!
没人注意到陈奕诚是在何处取的箭,几时挽的弓,只见得秦业那只箭射到半空,忽然破空声起,另一支箭相对而出,力道大得不可思议,有道是弓弩有若满月,箭去恰如流星,恰好迎上对方的箭尖,两支箭大力相撞,跌落在地。
联军这边纷纷拍手喝彩,而南越守军则是不敢作声,很显然,秦业之前的目标是人心,陈奕诚的目标却上箭头,力拔山兮,后来居上,在臂力准星上更胜一筹!
见秦业面色微变,底下赵佑忽然低道:“秦二皇子这一箭,莫不是要杀人来口?”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又很是小声,却令得那一直目不转睛盯着秦冲的于承祖身体一震,如醍醐灌顶般,脱口叫出:“啊,我知道了,他就是独醒客!”
刹那间,原本被绑的手脚倏地舒展开来,他指着秦冲,怒不可赦:“就是他,把穿山的捷径泄露给赵氏王国的皇帝的,他们还半夜密谈,传送情报,他是奸细!是叛徒!”
第23章 情声战场
听得那一声独醒客,赵佑神情自若,而他身侧两人,却变了颜色。
秦冲,原来他当时就在石屋之中,那他们醉倒昏睡的时候,他和佑佑……
秦业也是脸颊微微扯动。
独醒客,他皇弟幼时自封的名号,他身为兄长,岂会不知?
如此说来,葫芦谷之战,输得蹊跷,也输得理所当然。
下意识侧头,却在颈项转动之前,弃了动作——
凤如岳近在咫尺,这兄弟间的疑惑,再怎么也要避开外人,关上门来解决……
但天不遂不愿,那少年下面的话更加惊人:“就是他,把穿山的捷径泄露给赵氏王国的皇帝的,他们还半夜密谈,传送情报,他是奸细!是叛徒!”
一石激起千层浪。
南越守军脸色骤变,灰败得如同脚下的山岩,漫山遍野皆是窃窃私语声。
秦业唇角勾起,怒极反笑。
穿山的捷径!
连他都不得而知,他这宝贝弟弟,居然拱手送人!
倒教他,如何相护?
凤如岳缓缓转头,面向秦冲,满脸皆是杀气:“难怪,本王觉得你面熟,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太……”
山风吹拂,他的断断续续传来,赵佑听得一怔,还没想得明白,却见秦冲衣袖一翻,白光闪动,掌心紧扣的数枚柳叶刀尽数射向凤如岳的胸前!
竟是致命一袭!
这样的杀着来得着实太快,迅如闪电,周围人等都看傻了眼,就连站得最近的秦业,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全无时间阻止。
说时迟那时快,伴随着一声怒喝,凤如岳一个旱地拔葱,从山坡上平平跃起,同时双腿连环蹬踏,将柳叶刀倒踢得直飞回去!
宋氏王国王爷的实力,屈指可数地,在世人面前展现。
秦冲闪身避过那倒飞而来的刀尖,下一瞬,便被凤如岳的数名侍卫持刀缠住,而就在此时,头顶黑影罩下,却是凤如岳眼露凶光,狠狠一刀劈来!
眼见就要血溅三尺,刹那间,一道白影横插过来,秦业护弟心切,本能出手,长剑格住钢刀。
就在此时,秦冲突然飞身跃起,软剑在手,抖得笔直,趁凤如岳被秦业挡住,剑尖朝着他有左眼直刺而入!
先前只是虚晃一招,如今才是真正出手,雷霆一击!
“啊——”
鲜血飞溅,凤如岳索然大怒,飞起一脚踢在秦冲胸口,令他跌落在三丈之外。
“好啊,原来你们和赵氏王国联合起来算计本王——”凤如岳捂住伤眼,朝秦业厉声质问,“秦业,你便是这样对待我宋氏王国远道而来的援助么?!”
“王爷,你听我解释……”秦业回过神来,赶紧扶,却被他一掌推开。
“有什么好解释的,二王子,不是你让令弟来见联的么?”赵佑的底下哈哈大笑,无疑更是火上浇油。
“王爷,你莫听信他满口谗言……”秦业着急解释。
“好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个道理本王还是懂的!”凤如岳恨恨看了眼从地上慢慢爬起的秦冲,目光再转向秦业,血色狰狞,凶神恶煞,“今日之仇,本王记住了!你们听着,有朝一日,本王定会血洗前耻!”说罢朝部下一招手,“我们走!”
“王爷留步!王爷!”秦业连声呼唤,凤如岳盛怒之下,并不理睬,带着侍卫几个起落下到底下平地,翻身上马,竟是率众从崖口而出,策马远去。
一时间,马嘶声声,奔腾如雷,万众宋氏王国大军从虎啸崖分出,朝北疾驰。
秦业脸色铁青,一掌扬起,却终是没朝那人身上落下去,而是击上身边的山岩,碎石飞溅,咬牙切齿:“阿冲,你做的好事!”
秦冲沉默着,缓缓起身站定,将软剑尖端所挑之物用布帕裹了,放入腰袋,再慢慢转过来,望向山崖下方,与赵佑对视。
他,竟在对头他笑。
明明受了凤如岳一脚,都被踢得倒飞了出去,可见力道之大,却还跟个没事人似的,笑得那般好看。
那个,他小心收起的那东西,是什么?
“陛下好计策,凤如岳这老贼都着了道儿,与秦业翻脸走人了!”乐墨在他背后呵呵笑着,打断他的思绪。
于承祖这才觉出不对,刚要作声,穴道再次被点,立时哑口无言。
赵佑收回眸光,侧头微笑:“凤如岳不是傻子,他只是来南越探探风向,立场尚不坚定,有胜算就打,没胜算就撤,如今有这样好的台阶下,何乐而不为?”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