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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可得记住,千万不要一去就把银票拿出来,这样人家会以为咱们拿钱砸人,过去买人家闺女,你得和亲家好好谈,看他心里的意思,等都谈拢了,才给银子,人家才会乐意,晓得没。”
“嗯,晓得了,那爹,我走了。”郎大再不耽搁,转身就走,郎二、郎三忙跟了上去,一直送出村头,不停说着早点把媳妇带回来,郎大一再保证劝说,他们才肯停了脚步,没有再送下去。
这边父子几人在家商量好了,并派出了郎大打先锋,那边甘棠坐着牛车晃晃悠悠好久才到家,下了牛车,抬头看去,自家的院子还有那几间夯土的屋子全映入眼帘,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
“还愣着干嘛,进去吧。”周淮山牵着牛车往院子里走去,见她愣愣地看着,没有跟上来,就唤了她一声。
“哦。”甘棠回过神来,跟在周淮山身后走进了院子。
“姐,你终于回来了。”甘棠刚一跨进院子,就有个身影冲了上来,带着哭音扑进了她怀里。
甘棠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周小菊,她是和周小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当初她们的娘就只生了这么两个女儿,所以周小菊和她是最亲近的。
周小菊趴在她肩头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小肩膀一耸一耸的,看来见到亲姐姐喜极而泣了,甘棠心里涌起了伤感,周小棠离开家后,只怕周小菊也吃了不少苦头,李氏肯定经常拿她出气,而她没有了姐姐这个唯一的依靠,定然是彷徨恐惧,如今好不容易再见,心里的伤痛就一下子哭出来了。
“好了小菊,别哭了,姐姐不是回来了。”甘棠轻拍着她,柔声安慰。
正安慰着,一旁又跌跌撞撞来了个身影,嘴里叫着:“姐,姐……”甘棠低头看去,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记忆里,应该是小弟周承业。
周承业刚跑到甘棠身边,身后就追上来个人,一把抓住他的手,直把他往后拉,嘴里嚷道:“她不是咱们大姐,她害得娘被赶走,咱们没有这种大姐。”
那边刚嚷完,周小菊从她怀里抬起头来,也嚷上了,“是你娘先害大姐的,要不是你娘大姐怎么会从家里逃走。”
“我娘让她嫁人,是为她好,哪里有害她。”小女孩一时又嚷上了,不肯退让,嘴里嚷着,手里还用力拉着周承业,就是不肯让他去甘棠这边。
不用想,也知道抓着周承业的女孩子是三妹周小桂,她和周承业是李氏所出,自然是向着李氏这个亲娘的,觉得娘就是因为周小棠被爹赶走,所以很恨她。
甘棠当然不会去和十二岁的小姑娘计较,任由她拉住周承业,只是劝阻着又想开口的周小菊。不过,她不计较,周淮山可不依,把牛牵回棚里后,刚将解下来的车子推进院子,就看到了这一幕,立马放下车子,上来喝道:“小桂,这是你大姐,你怎么能这么对她,还有,那个婆娘以后再不是你娘,你往后不许这么叫她。”
周小桂被喝了这么一下,顿时觉得委屈不已,在以前,李氏一直都是宠着她和弟弟的,只有她骂周小棠和周小菊的份,哪里有因她们而挨骂的时候,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哭着嚷道:“她是我娘,就是我娘,我不理你们了。”
周小桂哭着就跑进屋去,周淮山还待再教训她,却是被甘棠劝下了,她不想刚一回来,就闹得鸡犬不宁,也没心思和她们闹,只想好好在家待几天,等着三兄弟他们来接她回去。
周淮山见她开口了,也就打消了念头,只道:“小棠,你也累了,回屋歇着吧。”
甘棠点了点头,牵起周小菊,凭借记忆往自己曾经住过的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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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屋子里跟周小棠离开时不一样了;原先是土炕、两张板凳、一张缺角的桌子;其余啥都没有,如今已经添了红木的箱子;墙角有了脸盆架子,长年不换的破烂被子也已经不见;炕上放着薄薄的凉被。
“姐;咱们屋里是不是好了很多。”周小菊拉着甘棠的手,就给她看新添上的东西,“这些都是爹赶走她之后添置的,全都是新的哦。”
听完这话;甘棠看了眼周小菊,看来她真的很讨厌李氏;连提都不愿意提,说起来只用个“她”字。
“姐,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哪了,那日我起来见不到你,后来听人说你逃进山被野兽叼走了,我可是担心地哭了好几天。”周小菊此时已经收了悲伤,整个人都开心起来,拉着她就往炕上坐,嘴里还说个不停。
甘棠笑了笑,道:“我是进了山,只是没被野兽叼走。”
“真的,那村里咋有这么多流言,说的别提多难听了,我都跟人吵了好几回了,那些人凭啥乱嚼舌根。”周小菊说着又鼓起了腮帮子,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甘棠也知道,经过李氏的嘴,哪里还有什么好听话,反正她也不准备在河周村长待,由那些好事之人说天说地好了,眼不见为净,“别和那些人吵了,你越是当回事,他们只会越来劲,当他们放屁就行了。”
“怎么能任人抹黑呢,你不知道,他们说你勾三搭四,和好几个男人有一腿,还说你不愿正紧嫁人,反而喜欢和野男人乱来,说什么没出嫁就爬男人炕上去了,总之说得很难听,我都不好意思讲。”周小菊还是为姐姐抱不平,她压根不相信姐姐会是这样的人。
甘棠不觉有些想笑,这些话到有很大部分是事实,她确实和三个男人在一起,只是没那些人说得这么龌龊。
“姐你还笑呢,人家都快被气死了。”周小菊不禁嗔怪了一句。
“你理那些人做什么,再说,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能听这些嘛,好了,别说这些事了。”甘棠说着话,就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突地,她停顿了一下,记忆中周小棠最爱就是捏她脸蛋,回到这个家后,自己好像慢慢和周小棠同化了,会出现周小棠该有的情绪、动作和话语,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在甘棠有些愣怔时,周小菊将她手一推,摸了摸脸蛋后,就笑着脱了鞋子,拉她滚到炕上去,甘棠忙也脱鞋上了炕,盘腿坐着,周小菊则双手撑着腮帮子趴着,两人谈起其他来,甘棠大多笑着听她说,很少说话,周小菊却是叽叽呱呱说个不停,最多的就是问两人分开后她的生活,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妹妹说山上的日子,只能含混过去,不加详谈,直到日头西斜,周小菊才突然跳起来,火烧屁股一样跑了出去,老远喊着说是去做饭了。
到堂上吃饭时,周小桂再次出现了,捧着碗糙米饭,进来夹了菜,对着她们两姐妹狠狠瞪了几眼,就走了,这回到没把周承业拖走,他就走到了她们身边,爬上板凳乖乖地坐着吃饭。
周淮山看着周小桂离开的背影,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想着这个家怎么会弄成这样,不是失去这个女儿,就是失了那个女儿,怎么就没有个和睦相处的时候。
周小菊是毫不退让地瞪回了周小桂,甘棠却是看出了老爹的落寞、难过,可目前这种状况,也不是她能解决的,只能默默低头吃饭。
晚饭后,她就陪着周小菊一同收拾,两人嘻嘻哈哈地洗碗刷锅,等所有活都停当后,天已经黑了下来,繁星布满夜幕,弦月爬上半空。
甘棠在山上也已经习惯早睡,活做完后,就同周小菊一起打了水,回屋洗漱,洗漱好后就上炕歇息了。
周小菊从躺上炕后,就开始絮絮叨叨说话,不过也才没多久,她就开始打盹了,眼皮一直往下掉,讲话也断断续续含糊起来。
挨不了多久,周小菊就见周公去了,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甘棠仰躺着,却是毫无睡意,不知是睡久了干草,土炕觉得硬了,还是山上时常有野兽嚎声,而这里却一点声响都没有,总之就是不习惯睡不着,人安静下来之后,脑子反而更加塞满,全都是他们三兄弟平日的音容笑貌,才离开不足一日,她就开始想他们了。
想着想着,甘棠好似听到了有人在唤她,“媳妇……媳妇……”的声音传来,她一下子坐起身来,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又是一片寂静,啥也听不到。
呼,甘棠吁了口气,又重新躺了下来,看来是太想他们了,以至于出现幻听,这个时辰,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估计着,这会他们也该是上炕睡了,本来他们就已经说定,今天搬进新屋子里去,不知道他们在新屋子的炕上,能不能睡得惯,会不会也睡不着觉,还有……会不会很想她。
甘棠不觉轻笑了起来,这点应该不容置疑,他们肯定想她想疯了,平日里都是形影不离,天天粘着她的,现在离开这么远,怎么可能不想,这会,她只希望他们不要因为她离开,而做一些过激的事,毕竟郎老爹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以三兄弟的阅历,肯定是无法理解的。
想到郎老爹,她又不禁猜想起来,他要用什么法子阻止三兄弟追来呢?她就这么想想,都能想象到三兄弟当时的激动行径,尤其是郎二,那小子要是犯起浑来,可是啥也不管不顾的。
转念又想到,今天郎老爹能阻止他们追来,那往后是不是也能阻止他们来找她,那么……会不会从此他们三个再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爹说过,他们真在乎她的话,就会上门来求亲,万一,郎老爹阻止他们来求亲,又该怎么办?
甘棠想到这,又有些不安起来,原先还很有自信很有把握的,这会却开始动摇起来,难道真的是太想他们的缘故?甘棠开始甩起头来,伸手在脸颊上拍了拍,告诉自己别乱想,别乱想,他们肯定会来求亲的,绝对会来的。
正当她甩开胡思乱想时,耳边又传来了叫唤声:“媳妇……媳妇……”
甘棠愣住了,这声音好真实,好像就是不远处传来的,她有些不敢相信,慢慢坐起身来,一直摒住呼吸聆听着,直到安静了好一会,她差点以为真的是自己幻听时,唤声又响起来了,“媳妇……媳妇……”
是真的,这次她听得很真切,是在唤她,甘棠一下子跳下了炕,跻着鞋子,一把推开房门,就往屋外跑去。
来到院子里后,这声音更清晰了,“媳妇……媳妇……媳妇……”这时候,甘棠已经百分百确定这是在唤她,因为她已经听出来,这是郎大的声音。
“郎大,郎大,是郎大吗?”甘棠也高声唤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的兴奋。
“媳妇,是我,媳妇,我在门外。”那边声音跟着和了起来。
甘棠一听,郎大在门外,忙向前跑去,想去开院门,让他进来。正跑过去时,东屋的门也敞开了,周淮山一边穿着衣衫,一边赶了出来,见着女儿向院门跑去,忙几步窜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硬是拖住了她。
“爹,是郎大,他在外边,你别拉着我,我要去开门。”甘棠有些急了,忙声说道。
“我听到了,你一个女孩家的,夜里跑出来干嘛,去,回屋去。”周淮山不容分说,就把甘棠往她屋子方向推去。
“爹,你先让我去开门吧,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待外边啊。”甘棠不肯回屋,一心只想让郎大进屋来。
“去,你到底听不听爹的话,我让你进屋就进屋。”周淮山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
“爹……”
“还不去,难道让我拉你进去不成。”周淮山直接就把她的话给截了,呵斥出声。
甘棠无奈,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回了自个的屋子,进屋后就待在门后边,竖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
周淮山见女儿进了屋,这才整理了一下未穿好的衣衫,大步走到院门处,打开门闩,拉开门走了出去。
郎大就站在门外台阶上,他一路从上郑村走来,途中由于不识路,还绕来绕去,多走了很多冤枉路,之后经各村的乡亲指点,终于找到了河周村,进村后,又几番打听,才找到周家来,可谓几经周折,直到入夜才到达目的地,如今已经是满面尘土、神情疲惫。
在院外唤了半天才算唤出媳妇来,郎大本来疲倦一扫,很是开心,可里面的动静纷纷传来,他也听到了周淮山的呵斥,知道他肯定是不准媳妇来见他,心里不免着急,想拍门怕吵得邻里来围观,想爬院墙又怕岳丈会不悦,只能在外边一个劲地踱步,好一会才感觉到院子里安静下来,忙不迭跑上台阶,想再唤媳妇,这时院门打开了,他抬头望去,就见到了沉着脸的周淮山。
“岳丈……”郎大忙唤了一声。
“别乱叫,我不是你岳丈,这大半夜的,咱们家不方便留外人,你走吧。”周淮山直截了当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