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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锋正生着气……暗卫九是他的暗卫,不保护他,却对他二哥一头热。早知如此,司徒雅又何必假惺惺把暗卫九送给他。这分明是挑衅他,他当然要报复回去。不过他只是想司徒雅当众出个丑,让大家看清,他这伪君子二哥贪生怕死的真面目,哪晓得司徒雅当真答应救季羡云。“谁要你保护?我想从这里杀出去,谁拦得了我。”
“是,三弟武功盖世,只是我作为兄长,不愿三弟你沾染血腥。”司徒雅说的像是自己主动请缨,要为季羡云治病了似的。
司徒锋听出一身鸡皮疙瘩,怒气却消了不少。他转念一想,其实要怨也怨暗卫九自作多情,着实和他二哥没关系,他这二哥向来没脾气,什么东西都不敢和他争的。
司徒嵩突然道:“三弟,你出去把个风,我有话和你二哥讲。”
司徒锋自知理亏,掀帘纵出马车,留大哥二哥叙话。他策马逡巡一圈,从披蓑戴笠的人中揪出暗卫九,齐头并进诘难道:“我才是你的主人!你为何三番五次救我二哥?”
暗卫九心事重重道:“属下的主人是盟主。小主人你武功盖世,属下自然以全局为重,彼时属下一心想扑灭上风位的狼烟,好让小主人视野开阔,孰料遇见二公子。如是。”
竟滴水不漏。司徒锋道:“那你替他擢唐铁娇的鞭子,也是大局为重了?”
“是。二公子是主人之子,又是小主人你的兄长,属下不能看他受辱,”暗卫九应对自如,不卑不亢,“挨鞭的若是大公子,属下一样会出手。反之,倘若小主人你有难,属下顾之不及,暗卫一和暗卫八也会救小主人你。”语毕侧头,旁边的暗卫一和暗卫八立即抱拳附和:“属下责无旁贷!”
司徒锋哑口无言,总觉得自己让人串通好欺负了,冷笑道:“晚上收拾你!”
暗卫九应承了声“遵命”,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前方马车。
车里,司徒嵩兀自挪到司徒雅身边,良久不发一言。司徒雅只好合拢书:“大哥,你怎了?”问罢,随意伸手替他把脉,脉象比平常快,恶战之后,在所难免。“是小弟倏忽了,总算大哥没受伤,不然……”
话还没说完,司徒嵩反握住他的手,问:“你真要救季羡云?”
司徒雅不明所以,想了想安抚道:“大哥不必担心,我有把握治好。”
“结脉连理,以命换命?”司徒嵩眼中流露出几分怜惜。
司徒雅给他看得不自在:“不一定要命,只是通过内功接脉,把毒引过来。”
司徒嵩一脸心痛:“三弟真是胡闹。唉,你又何必如此当真……你我兄弟一场,虽常年不在一处,但你应该知道,大哥我是很关心你的。”
“小弟感激不尽。”司徒雅拍了拍司徒嵩的手背,想抽出手,不料对方攥得很紧。
司徒嵩情真意切道:“什么感激不尽,你倒是见外起来了。记得幼时,娘抱你离开。你又哭又闹,说要和我在一起。彼时我也是心如刀绞,只盼你练成武功早日回家。没想到一年年下来,你我门派不同,关系也越来越生疏了。”
“大哥哪里的话,”司徒雅尴尬,“少不更事。长大了怎还能如此。”
司徒嵩继续推心置腹:“爹总说,把你送到点绛派,是司徒家亏待了你。你却无怨无悔,任凭三弟作威作福,任凭我待你不公,就像这一回,你真的不生气?有时候我在想,你会不会……恨我这个当大哥的?”
司徒雅听得一怔,忙道:“大哥放心。此事爹要是问起,就说是我不顾阻拦,要替季羡云解毒。待会儿到了客栈,我立个字据,绝不牵连大哥和三弟。”
司徒嵩这才放下心来,倘若司徒雅真有个三长两短,他爹也不至于拿他问罪。他忽然觉得,司徒雅体贴入微很是贤惠,很懂他的心思,总是替他分忧解难。不由得盯着司徒雅呆看起来——他这二弟常年住在美人如云的点绛派,修得气度清雅出尘,加之天生细皮嫩肉,眉清目秀,神态几分客套的疏远,竟和唐铁容一样,颇像余桃断袖之流,引人垂涎。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司徒嵩动了情,他这二弟对他温柔体贴百依百顺,莫非是有那个意思?他禁不住将司徒雅按在马车的软榻上,压低声质问,“你恨不恨我?”
马车颠簸得很,司徒雅顺势扶住他的腰:“不恨。大哥你莫掉下去。”
这份纵容,使得司徒嵩变本加厉,他侧头咬住司徒雅的耳根:“真不恨?”
“真不恨,”司徒雅觉痒,扳正他的脸,莫名其妙道,“大哥你这是……”
“你待我有情有义,大哥该投桃报李,”司徒嵩气息粗沉,凑近司徒雅白皙的脸颊想啃,又性急地捞住他的腿,将膝盖挤进去,抵住那要害处磨弄,“等你中了五毒神砂,你这皮囊再好也不保住,更别说人道。趁这个机会,大哥教你,好生快活快活。”
司徒雅怔了一个来回,始才明白司徒嵩言下之意。近年他对这平庸虚荣的大哥百般奉承,倒奉承出乱七八糟的误会来了。当下迅疾侧头躲过,看向车帘,忙不迭道:“承蒙大哥抬爱,小弟荣幸之至。只是你我同为兄弟……家丑不可外扬,有人过来了!”
司徒嵩侧耳倾听,蹄声错杂,始终离马车不远不近。当司徒雅唬弄他,竟动手肆意揉起司徒雅腿间未苏醒的雄风,魔怔了似的,想瞧这二弟让他弄得动情的模样……
司徒雅忍无可忍,冷不丁地右手一抄,把住司徒嵩的后领。霎时他曲起的中指指节,已抵准司徒嵩后颈风府穴,此为督脉要穴,稍一贯力,即可废了司徒嵩的武功。
司徒嵩只觉脊梁骨一麻,整个人云里雾里,给扔到了司徒雅对座。这变化来得极快,力道阴狠暴戾,像是某个潜藏在马车里的不速之客突然发难似的。他头昏脑胀四顾,想找那从背后偷袭的卑鄙小人,正巧有人轻盈地翻进车帘,道了声“司徒公子”。
来的是唐铁娇。她本想代表唐门,向司徒雅道声谢,却发现司徒大公子也坐在马车内,脸色煞白盯着她看……好似她是个面目可怖的怪物。
到了丹山镇,天色已晚。韩寐和县令交涉一番,腾出个官家院子,给司徒雅施展《结脉连理经》。众人很想瞧瞧这门传说中的能治内伤解奇毒的神功,司徒雅却不准任何人进房凑热闹,道是容易走火入魔,到时候他和季羡云都活不了。
于是众人商量一番,决定由唐门子弟守在院外,云雁镖局守在院内,司徒大公子三公子、三暗卫守在房外,团团围困住司徒雅和季羡云的厢房。
厢房里,司徒雅令人准备好浴桶、热水、漏刻等物,先替季羡云洗了个澡。这冗事他本想让季雁栖来做,没想到季雁栖一脸嫌恶,几乎把水抹到季羡云伤处。毕竟,一个人溃烂,味道不会太好闻。半昏半醒的季羡云过意不去,便让季雁栖罢手,季雁栖只道自己不擅长做这等事,索性全权交给司徒雅处理,自己出去寻韩寐叙话了。
待季羡云洗完,已时至戌末。司徒雅将他抱上榻,看着漏刻浮箭道:“少镖头,这会儿你血气不知在左足何处,我们以亥时为准,再开工罢。”
“有劳,”季羡云干裂的嘴皮动了动,司徒雅喂他喝了点水,他又虚弱道,“二公子,季某何德何能,得公子舍命相救……季某无以为报……”
司徒雅微微一笑:“既然是舍命相救,难道还贪图个报答不成。”
季羡云定定看着司徒雅,叹息道:“季某即便是活着,也只怕是废人一个。何必给兄弟们平添负担,还拖累了公子你……公子,你不如给我个痛快,也免了我兄长为难。”
“你兄长不为难,”司徒雅直言不讳,“他巴不得你这样病着,好找唐门麻烦。我要是给你个痛快,你那兄长,只怕会乐呵呵去找我们司徒家茬了。”
季羡云面有愧色,局促道:“不会的……司徒盟主‘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侠名远播,三位公子又大仁大义,和唐门小人不同。我兄长岂会,岂会恩将仇报。”
司徒雅替他舒活筋骨,温和抚慰:“你倒是单纯。放心,我能让你恢复成那个威风凛凛能打能杀的少镖头,你却要告诉我两件事情。”
“公子请讲。”季羡云目光隐动。
“第一件事,蜀王让贵镖局押的是什么?”司徒雅道,“王爷送代北侯寿礼,不派官差走驿道,反倒托付民间镖局,委实令人质疑。”
季羡云怔了片刻:“公子说的对,可我也不知,这……只有我大哥知道。”
“好罢,”司徒雅又问,“第二件事,东西真的丢了?”
“惭愧,那人武功奇高,”季羡云有点喘不上气,似陷入了极可怖的回忆,喃喃道,“我看不清楚……太快了,为甚他能那般快?我想去救,但来不及,我真笨……”
“季兄的意思是,对方一个人,杀了贵镖局七个人,抢走了镖物,你却根本没看清他的模样和武功路数?”
季羡云竭力道:“彼时我走在镖车前开道,眼前一花,就让‘五毒神砂’划破了手臂……他似不想杀我,我身后的几个兄弟,都死得很……我,我真是窝囊至极!”
“好,知道了。你莫要动怒,”司徒雅扣住他脉门,安抚道,“不然血气上涌,毒就取不准了。好好睡一觉。”说罢,在他头维睡穴轻轻一按。
如此到了半夜,镇上寒冷凄清,唐门子弟耐不住刀子似的北风,三五成群去打酒暖身,唐家主自持身份,不愿为季羡云护法,早早回房调养。唯有少家主唐铁容和其妹唐铁娇还坚守在院外。唐铁娇觉得司徒雅又呆又傻,给司徒锋欺负了还甘之如饴,偏偏在意得不得了,暗自决定司徒雅要是像季羡云般,给五毒神砂毒得全身瘫痪,就带到唐门终生照料,以报解围之恩,这样一来,司徒雅就可以天天讲故事给她听。少家主唐铁容则挂念着暗卫九,以为暗卫九的小主人还是司徒雅,司徒雅若是死了,暗卫九想必难辞其咎……
守在房外的司徒锋和司徒嵩,这会儿也觉疲惫不堪,索性吩咐暗卫看好,自己回房歇息,晨时再来打探。司徒锋本想带走暗卫九,好好收拾一顿。司徒嵩看到暗卫九,就无端想起司徒雅来,竟觉得司徒雅在马车上的反应颇为生涩可爱,只盼司徒雅平安无事,以后来日方长,心一软道:“三弟,你今天也闹够了,适可而止。”
于是房外只剩下三个暗卫大眼瞪小眼。
暗卫八道:“带刀,二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你莫要担心。”
暗卫一见识过司徒雅的蛰龙睡功,憨直道:“二公子武功其实很好的,我看比三公子还要好,只是深藏不露着,保准没事。”
“事情没那么简单,”暗卫九思考的并非司徒雅救人的事,或者他就算担心司徒雅,也不想暗卫一和暗卫八瞧出端倪,公事公办道,“这次出行,盟主是让我们保护唐家主,以免他遭了殷无恨毒手。毕竟,当年参与过讨伐欢喜教的,除了之前死去的包括梨花枪范冲在内的几位侠士,还有唐门家主唐奇龙,青城派掌门步白秋,峨眉派吴子虚道长,和武当派掌门张鹤心。”
暗卫八不解道:“那盟主如何知晓,殷无恨一定会率先对唐家主下毒手?”
暗卫九冷静道:“盟主未曾言明。假设,这次劫镖是殷无恨设的局,便很好理解了。”
“怎么说?”暗卫一很钦佩这老九,从乱成麻的江湖恩怨里也理得出头绪。
“这镖局,我本不知出自何处,”暗卫九看了眼云雁镖局的方向,用唇语道,“只是刚才季雁栖,用以服众的内功传音,有点古怪。”
暗卫一想起那种低沉飘渺令人心胸烦闷的声调,也用唇语问:“那是什么武功?”
“盟主以前提过,有个名为季淼淼的江洋大盗,不知从哪里偷了本琴谱,叫做《玄默神功》。这本琴谱实为上层内功心法,能以五音夺人心魄,和殷无恨有点关系。相传,殷无恨本是某个避世门派的弟子,正是因为贪图这本琴谱,才流落江湖,创办了与那门派抗衡的魔教。他一直在追杀季淼淼,然而季淼淼以琴音杀了几个一流高手卖弄几番后,就从此销声匿迹了。我猜想,盟主所说的以琴弦打三百六十穴位的功夫,‘勾魂夺魄’,正是玄默神功的招数。”
暗卫八回过味来:“老九你是说,季雁栖是季淼淼的后人,那招传音是玄默神功?”
暗卫九道:“无论如何,倘若蜀王有个武当派的身份,而季雁栖也和殷无恨相关,那么,他们就和唐家主一样,是殷无恨的旧仇。这回劫镖嫁祸,恐怕另有所图。”
暗卫八想了想道:“倘若季雁栖会玄默神功,他岂不是和殷无恨一样,能以琴弦打三百六十穴位?”
暗卫一明白了暗卫八的意思,否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