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司徒雅不明所以,他本以为这少女出自乌衣卫,要假作沦落风尘的歌伎,从他这里套话。瞧这情形,却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还未想完,少女已将他打横抱起。
司徒雅一怔,不敢靠近少女胸膛,只好硬生生挺着,任由她将自己抱出客栈轩窗,几个起落,向镇外掠去。他忍不住问:“怎不点在下穴道?”
少女调住内息,稳稳道:“我为何要点你的穴道?”
司徒雅道:“依在下愚见,姑娘好像是在打劫。如此放松戒备,在下岂不是会叫嚷挣扎?”
少女轻佻道:“你已经中了‘狐眼迷魂香’,看我就是你心头至爱,哪里舍得挣扎。”
司徒雅恍然:“原来在下中了迷香,难怪突然想起《西厢记》,一见姑娘,便觉姑娘是倾城倾国貌,而小生是多愁多病身。不然就该在下抱着姑娘夜奔,而不是如此尴尬地反过来行事。”
少女冷哼一声:“你们这些酸儒生就是嘴甜。满腹圣贤书,明知富家应先富国,到了昏君面前,却成了怂蛋,只晓得溜须拍马,以家有良田千亩黄金万两为己任,使得老百姓流离失所,不得已落草为寇。”
司徒雅又是一怔:“原来姑娘也读过韩非子,‘欲利而身,先利而君;欲富而家,先富而国’,在下也以为前句不可取,后句却微言大义,奈何富国任重道远……姑娘劫了在下,就能富国?”
少女点踏屋檐,抱着司徒雅凌空跃出剑阁镇,打了个唿哨,便有骏马疾奔而来。她旋身稳稳落入马鞍,将司徒雅捆在鞍前,道:“那是当然。你这相貌不错,乖乖的替本寨主笼络好教主。好处少不了你。”
司徒雅匪夷所思:“寨主,教主?”
少女单手宛辔,倨傲道:“不错,我乃是白龙四十寨的阴平寨主,大号上龙下惜容,江湖朋友抬举一声阴平公主,就是我了。现如今,魔…神教总管在我寨中作客,说道他们教主好男色,愿出二十万两黄金,博一个男人欢心。以教主神功,有这钱财,用来揭竿起义,造福百姓多好!因此,本寨主掳来了附近姿色尚可的汉子,不但家世好,而且各有千秋!”
司徒雅颔首道:“原来如此。”
“你出门有那么多暗桩跟着,还想去我寨中刺探,想必来头不小,人也很伶俐乖巧,”龙惜容低头用鞭子拍了拍他的臀腰,缓和语气,“休怪我无情,要是教主喜欢女色,我就亲自上阵了,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为了江山社稷,抛头颅洒热血尚不惜,蒙受些许小耻,有何不可?”
司徒雅道:“诚意可嘉。只是万一会错意表错情,教主一怒之下,要杀寨主灭口,如何是好?”
龙惜容愣了愣:“为甚要杀我灭口?”
司徒雅轻描淡写道:“我要是教主,一定不希望属下随随便便,向外人泄露机密。子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寨主博闻广见,肯定比在下更懂其中道理。”
龙惜容心中一凛:“这件事我只和你讲过,”忽地恼羞成怒,“都是你不好,甜言蜜语套我话!别人中了狐眼迷魂香,都不会这般丰干饶舌!”
司徒雅不禁失笑:“不才何时套过寨主的话?”
龙惜容道:“总之都是你的错!”
司徒雅温柔道:“是不才的错,可惜,到时候会丧命的却是寨主。”
龙惜容脸色一沉:“他不会杀我。”
司徒雅埋下头,似不屑一顾。
龙惜容道:“总管讲过,教主是个好人,和我一样不甘心,才愿从小和那些东西关在……”
司徒雅猛睁眼杀机弥张。
龙惜容自知失言,话锋一转笃定道:“何况就算我落草为寇,我也还是三公主!”她冷汗淋漓,至此释然。再低头看司徒雅,这公子似耐不住她身上迷香,竟软绵绵搭着马背,已不省人事。
贯穿蜀陇的阴平道,为崇山峻岭相夹,于隆冬深夜格外阴森。
此地自古七百里荒无人烟,唯有剑阁镇通往白龙湖之处,有一座村寨,名为阴平寨。要入白龙四十寨,就必须翻山越岭,穿过这条傍着山涧的羊肠小道。而这村寨拦道而设,延至两旁山腰,女墙箭窗睥睨八达,犹如关城。
司徒家的众暗卫贴着泥墙,默数来回巡逻的山贼踵声,继而燕子抄水掠过,待那山贼回身,看见的只不过是杆头微微摇晃的灯笼。此时寨中不少屋舍都灭了灯,寂静至极,偶尔不知哪家小儿啼哭,与寻常村寨并无不同,若不是那泥墙蔚为可观,这些暗卫几乎要以为来错了地方。
蒙着脸的暗卫一突然道:“好香。”这声音低不可闻,孰料他身后的院中,立即传出几声狂吠。
几个暗卫面面相觑,继而不约而同拔地蹿出,消失在夜色中,分头去找阴平寨主住处。
暗卫九迅疾纵上屋顶,揭开斜瓦吹了一管迷烟,侧首与那焦躁仰头的看家犬漠然对视。看家犬见了人,徘徊几步,张嘴龇牙又要狂叫,暗卫九默默从怀里掏出暗卫一留给他充饥的肉饼,随手掷进犬牙之中。看家犬吓了一跳,伏地呜咽一阵,也不知自己吃了什么东西,困惑地耷拉耳尖咀嚼起来。
暗卫九屏住气息,一个倒挂金钩推窗入室,借着暗淡天光,只见榻上拱起一团,想必中了迷烟,呼吸均称,睡得正熟。他仍不放心,手心藏刀,掀起被角一看,是个抵墙蜷身侧睡的小姑娘,一手环胸,一手藏在枕下,睡得恰到好处,遮住了各大要穴,又埋着头,发丝凌乱,模模糊糊看不清脸。
暗卫九明知这睡法太过巧合,却也不好率先发难,转身作势打开衣橱,果不其然身后一道厉风袭来,他当机立断‘韩信埋步’,就地转身抢攻来者下三路,手中掰开的橱门,已挡住划过头顶的一脉寒光。
然而对方这一下剑气纵横,偏又轻灵非常,剑抵橱门竟不入分毫,反倒是借着压弯剑锋的力道,侧翻身后退半丈,刹那青丝云飞,粗布罗裙也随之绽开,凭空挽了个俨如银环的剑花,从容将暗卫九利落追至的几枚飞刀绞去,冷哼道:“雕虫小技。”
暗卫九弯刀出袖,一跃而起,忽地腹中一顶,难受至极,然而他无暇顾及,那银环般的寒光已分成五剑,神似他家主人的‘五子晴岚’,先后难辨刺至他咽喉、心脉等五处要害。暗卫九心中生疑,迎风滚避,堪堪错过利刃,孰料剑光未落,又峰回路转追出十余招,无不是剑门招式,几处虽然稚嫩猖狂,却变化多端,相比司徒庆的剑法,更有张力和后劲。
此地离剑门不远,暗卫九想到,可能当年有剑门子弟幸免于难,为山匪所救,生出这个天资聪颖的小姑娘。然而数十招平分秋色过去,对方剑法陡然一改,疏疏密密,整整斜斜,竟一招百剑,挥出满室婆娑雪光。
暗卫九目光一凛,端掌抡转弯刀,连成满月,‘白云盖顶’又‘怀中抱月’,挣得闲暇掷出飞刀,便以‘孤雁出群’直打对方膻中,哪晓得对方旋即又漫不经心补了一百八十剑,不似与他过招,倒好像在破解殷无恨以琴弦打至自己一百八十要穴的‘勾魂夺魄’。暗卫九幡然醒悟,这是他家主人的‘雪盲剑’,看似一百八十剑均是招架,其实还暗藏有一杀招。
与此同时,剑光中的人低喝:“暗卫九?!”
这一声振聋发聩,暗卫九下意识住手,刚想出言,剑锋已贴着他肩骨破肉穿过,将他牢牢钉在壁上。
满室眼花缭乱的剑光顿时消弭无踪,穿着粗布罗裙、略施粉黛的司徒锋撑着剑铗与他对视。
司徒锋动手扯开暗卫九蒙面的黑巾。暗卫九喘口气道:“……三公子。”
司徒锋神色顿冷:“你再说一遍。”
院外突然有人叩门问:“小翠,你屋里怎的那般吵?”
司徒锋捏着嗓子清脆道:“碧云姐,我起夜不小心,撞翻了夜壶。吵着你歇息了?”
暗卫九无声道:“三公子,女子不用夜壶。”
司徒锋瞪了他一眼,院外碧云不疑有他,问道:“要紧么,让姐姐进来瞧瞧。”
司徒锋细声细气道:“不了,沈哥留下的夜壶腌臢得很,我收拾收拾就好。”
碧云笑骂声:“鬼丫头,可是想沈大哥了。这几日闭门不出,姐姐还以为你怕生呢。”
司徒锋幽怨道:“沈哥忙着抓杀害寨中兄弟的恶人,才不要理他,碧云姐你去睡罢。”
碧云笑得打跌:“哎哟,姐姐明天带你去看寨主新抓来的几个公子,保准比你沈哥俊俏。”
司徒锋道:“有什么好看的,你,你不和沈哥讲,我就去喏。”
暗卫九摸了摸肩处长剑,又凝神打量司徒锋,不明白他怎以如此诡异的方式,和山匪打成一片。
司徒锋待那院外丫头走远,冷不丁重复道:“你再说一遍。”
暗卫九迟疑道:“三公子……”
司徒锋将没入暗卫九肩处的剑身微微一旋,逼迫道:“我是你的小主人。”
暗卫九岿然不动,沉思片刻,不卑不亢地将他的主人和小主人的二十万两黄金之约讲了一遍。
司徒锋听得懵了懵,恨恨道:“岂有此理!你是我的暗卫,父亲不经过我同意,也不关心我死活,就纵容那奸贼将你夺走。到头来你也和他们一样,你就为了二十万两黄金……司徒雅哪来的二十万两黄金?”
暗卫九岔话题:“三公子稍安勿躁,当务之急……”
司徒锋不耐其烦打断道:“他还没攒到二十万两黄金?”见暗卫九缄默不言,又冷笑道,“那我也要攒二十万两黄金,你是不是就该叫我小主人?”
暗卫九道:“事出有因。”
司徒锋道:“什么因?”
暗卫九想到司徒雅委身于他,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憋了半晌,道:“小主人和属下是断袖。”
司徒锋嗤之以鼻:“这有何难,我也可以与你断袖!”
第五十一章 。。。
暗卫九顿时沉静。他发觉;断袖两个字;由他的小主人道出,和三公子道出截然不同。
丹山镇那夜;红衣人偷袭为季羡云取毒的司徒雅。司徒雅告诉他,自幼让母亲送往点绛派;闭关五年,自生自灭;这世上唯有他愿与自己患难与共,司徒雅认定他应该有所图;应该给他点什么,但他是个男人,当他的主人代价太大;因此他二人势必要建立一种关系;这种关系就是断袖。
不知为何,司徒锋口口声声的断袖,在他听来,却是一件平淡无奇的事。
“不对。”暗卫九握住剑,一寸寸往外拔。
司徒锋不依不饶,一手撑剑与他角力,一手掰开他握紧剑身的手指,发狠欺身索吻。
暗卫九当机立断松开剑,利落拧开司徒锋的下颔,郑重道了声:“得罪。”
司徒锋不怒反笑:“你在司徒雅面前,乖得就像条狗。在我面前,你至少是个人,你敢反抗。”
“狗,”暗卫九认真道,“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它的主人。狗急了也会咬人。”
司徒锋乐了,用左手虎口塞住他的唇,挑衅道:“咬!”
“……”暗卫九默默扭头。
司徒锋抽剑回鞘,点了他肩处几处穴道止血,掷地有声道:“我知道,你是嫌我小!以为我在胡闹?总有一天,我会比你高,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会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司徒锋才是对的!”
暗卫九不理解这份狂热:“天下人不关心三公子是对是错。关心三公子的,永远是血肉至亲。”
司徒锋冷笑一声:“我就一个薄情寡义的爹,还有两个人来和我抢。甚至为了抢个暗卫,二哥都敢唆使大哥扇我耳光,这叫血肉至亲?他们倒还不如这些山匪,素不相识,砍起来也利索!”他忽地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心绪,“不提也罢!这寨中到处都是迷魂香,枉唐铁容身为唐门少家主,也着了道……”话未尽,人已摇摇晃晃,闷头栽倒。
暗卫九眼疾手快捞住司徒锋,方才他往屋内吹了一管迷烟,这三公子开始还知道屏住呼吸,不知此时怎地疏忽大意中了招。他打开门牗,放夜风入内,自己也换了口气,这山涧夜风格外凛冽,有股沁人心肺的兰香,闻久了脑子里昏沉沉地,再低头看怀中司徒锋,不看则已,一看惊人,不知何时,软在他臂弯里的人,竟穿着一袭胜雪白袍,清俊的脸庞埋在他胸膛上,赫然正是他家小主人!
次日破晓,司徒锋醒来,发现暗卫九目瞪口呆地坐在门边,盯着院中的看家犬发怔。
司徒锋不知那土黄毛皮的大狗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蹲在地上用后爪挠痒。孰料在暗卫九看来,却是司徒雅踞坐于地,极其诡异地用脚挠耳。“小主人……”暗卫九揪心道。
‘司徒雅’全然不理睬他,反而舔了舔手,又就地撒欢打了个滚,扭臀使劲蹭雪。
司徒锋只当他在痴想司徒雅,兀自找来麻绳,解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