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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死里逃生,难道还要在此地饿死?
从小到大,他万事称心,每有所求,府丁从不敢违拗,哪里吃过这般苦,也不知该恨谁,昏头昏脑胡乱咒骂一阵,回过神才发觉,骂得是司徒雅。转念觉果然就该骂司徒雅,明明是他的二哥,却是个虚与委蛇阳奉阴违的怂蛋,只知道讨好他大哥,没半点本事顾及他,身为兄长不过做做样子,和他抢起暗卫来倒很是起劲,害得他连连倒霉。不过,这世上原本就没几个人真的在乎他,他武功再好,旁人也是敬他怕他,小心翼翼待他。他自认已经看清了欺软怕硬的炎凉人情,实在想不明白,司徒雅除了会摇唇鼓舌,有哪点好,能让暗卫九毫无道理死心塌地?
他撕开外袍将伤势洗净,忍不住又捧了刺骨的溪水,想喝来充饥。忽觉这喝水充饥之举,似曾相识。此番感同身受,却死活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司徒家衣食无忧,断然不会有人如此行事。会是谁?
司徒锋漫无边际思索,恍惚好似置身闹市。
他的父亲抱着他,慈爱地问:“雅儿,你今年几岁了?”
他负气道:“爹,我三岁了。”
他的父亲歉疚道:“爹虽然不记得你几岁,却还记得你出生时的情形。那天也是上元节,我和你娘正逛着灯会,你大抵是迫不及待想和爹娘一起看这世上的百般风景……”
他不是司徒雅,只不过打伤了司徒雅,穿着司徒雅的衣袍,来和他父亲看这些光怪陆离的灯笼。这一刻他无比委屈,他父亲连他是谁都分不出,仿佛没有他这个儿子。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比大哥二哥厉害,只要他厉害,像父亲一样抓很多坏人,爹娘就会喜欢他,记住他到底是谁。
周遭人潮如烟聚散。一双眼睛猝不及防,撞入他的视野。这双眼明亮非常,又满是惶惑,像是努力要将流动的百八面相看清。他好奇地偏头打量,原来是个面黄肌瘦的小孩。这小孩坐在槐下井边,仰脸期待地望着来往欣赏花灯的人群,然而没有人为此驻足。小孩终于默默低头,用血糊糊的小手掬水猛喝一阵,又十分规矩地洗脸整衣,振作精神,重新露出期待的坚定神情。
司徒锋为之震慑,这小孩的神情仿佛在告诉他,要活下去。只要永不放弃,险山恶水总会变成康庄大道——想至此处,他突然喘不过气,奋力爬起身,才惊觉自己浑浑噩噩趴在石上,整个脸都栽进了溪水里。原来是糊里糊涂睡着了。再抬头看青天白日,莫名其妙阵阵发黑。
他强忍弥漫全身的困意,调住内息以‘雪染翠云’的身步,攀附住岩石的凸棱。结冰的壁面极其滑腻,他算了算下个落脚处,至少有二十丈,身无长物,如何上去?就在这时,他身后骤然传来一声怪叫,一匹麻灰色的雀鹰让他惊动,从对面峭壁的洞穴里冲出。
鹰击长空,尽在一搏。这刹那,司徒锋凝神丈量,两壁距约三十来丈,他转身凌空纵步,迅疾点踏雀鹰,拼尽全力扑向那雀鹰洞穴,用没受伤的肩臂发力,险险抓住洞穴下的岩缝,才发觉洞穴有半人长宽,洞壁刻满奇形怪状好似篆书的小字,里处竟隐隐透着火光。
☆、第六十三章
汉州候馆;司徒雅闭目假寐;谛听着身畔暗卫九的呼吸,确定这气息绵长酣沉;才缓缓地伸手,作势爱抚暗卫九的鬓发;凭借指节阴劲,在暗卫九头维睡穴处虚拂一记。
孰料暗卫九也在默数司徒雅的呼吸。在暗卫营时;他习过装睡这门本事,属于入定;卸去力道放松睡在钉板上,保持心律和气息稳定,耳听八方;不动如山;要能瞒天过海,又能随时避开统领胡不思冷不丁掷至的飞刀。这本事平常毫无用武之地,然而司徒雅再三装睡哄骗,至此他终于僭越地将对待刺客的法子用在了他这位狡猾的小主人身上。司徒雅轻缓的指风未到,他已存念于头维穴,引内力相护。即便如此,他还是觉那处骤然发麻,麻意漫入脑海,神志摇摇欲坠。
司徒雅下手很轻,他不能让暗卫九睡太久,又不放心效果如何。“暗卫九。”他试着唤了声。
暗卫九不答,勉力抵御着那阵头昏脑胀的麻意。
司徒雅撩开棉衾,聚精会神瞻赏暗卫九的胸膛。暗卫九的短刀练得勤快,胸肌的线条自臂下硬朗,轮廓紧凑精美。他盯住暗卫九的心口,挠了挠随呼吸微微起伏的□。
“……”暗卫九默默忍耐着。他这小主人的确功力尚存,却不知到底意欲何为。
司徒雅兀自玩得开心,先将那□逗得挺立,再含住吮出暧昧水声,又用指腹抵住。
暗卫九心中一紧,乳中穴乃是致死穴道,难道小主人是想杀了他……?他旋即认命,倘若他真能死在他小主人手上,也不失为一件幸事,不必再想小主人为何会武功,也不必再担心那二十万两黄金。
司徒雅松开手指,看那戳过的□陷进凹缝,又不屈地重新挺立,很是有趣。
暗卫九茫然至极,不能睁眼,实在不知他这小主人在盘算什么。
司徒雅挪至暗卫九腰间,扒着胯骨,舔遍那一片大好腹肌,赞道:“不愧是我的人,口感绝佳。”
暗卫九想起胡不思的告诫,说道湘西的尸蛊,嗜好食人。难道司徒雅真的中了蛊,要吃掉他。
“还装睡,”司徒雅托住暗卫九的臀,往他腿间垫入一膝,笑道,“再装,你的小主人就要抱你了!”暗卫九脑子里嗡地一声响,万没料到他已经被识破!他呆若木鸡,正犹豫着该怎么应对,又听司徒雅叹息一声,呢喃道:“喜不喜欢小主人?”这清风和煦的嗓音顿了顿,“乖,小主人也很喜欢你。”
“……”暗卫九微微汗颜。
司徒雅浑然不觉,捞起暗卫九的雄风,欣赏着臀底入处,林中练刀时,他和暗卫九弄过一回,到这时那地方还有些发红。他忍不住送入一指,暗卫九的热度,霎时将他的指节包裹得亲密无间。
暗卫九努力适应着体内微凉的手指,然而这手指挠来揉去,无不落在敏感处,惹得他就要情动,却不知人熟睡时会不会因这种撩拨情动。暗卫营没教过他,这种情形,该如何装睡才妥当。
司徒雅捏住暗卫九半苏醒的雄风顶端,低声下令:“忍着,先在梦里向小主人邀欢。”
暗卫九默默反省,他不应该装睡,窥探他这小主人不为人知的自说自话的一面。
“好好睡一觉,暗卫九,”司徒雅俯身侧首,温柔地噙住暗卫九的耳骨,用齿尖轻轻打磨一番,语重心长道,“等小主人回来,喂你吃……”末了极其龌龊的两字,随流动的气息,无声送入暗卫九耳中。
暗卫九脑子里空白数息,反复想着这两个字。他不由得质疑自己的耳力,司徒家素来温文尔雅的二公子,措辞……怎会如此不堪……!待他回神睁眼,房中已人去枕空。他赶紧抓过衣袍,一拢而上,如箭冲出候馆,那袭白衣已在远处夜色中隐隐消融。他迅疾拔身追随,辨了辨方向——是南下益州的驿道,距益州还有百余里,以他的轻功脚力,至少一个半时辰。他拼尽全力拉拢距离,然而那黯淡雪光映出的白衣,如有神助,在遥不可及的天地交融处一现已逝。
暗卫九内息殆尽,心中大急,匆忙点踏换息之际,不虞让石桩一绊,当下摔倒在地。再想爬起身,双腿却不听使唤痉挛剧痛,咬牙挪了几步,他才发现石桩上用朱漆涂刻着‘金堂’二字,不由得一呆,这电光石火间,司徒雅行了五十里,他也跟了五十里。而这一呆的工夫,司徒雅已到益州了。
司徒雅全没防备暗卫九会如影随形,一边心情大好赶路,一边低叹真是搬石砸自己脚,早知要救唐铁容的母亲,他何必弄伤双脚,用起轻功也不利索,也不知能不能赶在暗卫九醒转之前回汉州候馆。
转眼司徒雅蹿过丈高城墙,至于绿绮绸庄。这夜里绸庄挂着红灯笼。他暗觉奇怪,九如神教约定俗成,白色以示出入平安,红色意为大事不妙。只是不知教中什么事不妙,竟无人向他禀报。
司徒雅随便擢了个门下守夜的小厮,问庄主在何处。小厮揉揉眼,哈欠连天:“启……禀教主,在分堂,陪,老教主,和副教主。”
司徒雅脸色一变,就要撒手往暗道分堂去。小厮突然抱住司徒雅的背,蹭了蹭,嘟囔道:“士别三日,人家是刮目相看,教主你却看也不看。”
司徒雅神情顿缓,反手将小厮捞到身前,仔细拿捏那平淡无奇的脸皮:“金不换,你不在血霓裳身边盘海底,倒有闲心来捉弄本教主?”金不换是他教中负责探风的大风堂堂主,行走江湖时,用过的名字不下百余,容貌身份是一日一换,甚至一个时辰一换,这厮什么都肯换,唯独生性好赌,爱财如命,自诩千换万换金不换,久而久之,教众就称之为金不换。
金不换一听盘海底,迫不及待正身道:“血霓裳亲自来了益州,属下留在血衣教中也无用。”
司徒雅提起兴致道:“他来益州作甚?”
金不换道:“教主莫不是忘了,月前教主有意当着血衣教暗桩的面练九如神功,不但诈出了那暗桩是谁,而且还利用刺探教主的血衣教引开唐门注意力,趁乱杀了唐奇龙。”
司徒雅道:“血霓裳见季雁栖办事不力,就亲自来和本教主叫板了?”
金不换恭维道:“一切尽在教主掌握之中。血霓裳果然对教主芳心大动。教主只要适时舍身喂虎,抱得美人归,顺便收揽血衣教,《玄默神功》重返我教指日可待。”
司徒雅颔首道:“美人猛于虎也。舍身喂虎佛主也。”
金不换学着司徒雅的腔调:“教主猛于美人也。桃李不言,前有狂蜂,后有浪蝶,下自成蹊。”
一想到老教主在分堂严阵以待,司徒雅心不在焉道:“皮痒了不是,本教主给你换层皮。”
金不换一怔,激动道:“教主终于肯让属下易容成教主了?属下一定日日夜夜对镜瞻仰教主尊容,教主在外藏有多少娇娥?属下愿鞠躬尽瘁、肝脑涂地代为照顾!”
司徒雅道:“一个女人。”
金不换憧憬道:“教主的女人,想必倾城倾国。”
司徒雅微微一笑:“你还真猜对了。”不救唐门遗孀,唐铁容中了离间计,给韩寐来个美人毒计,暗卫九就永远是他的暗卫九,常锐之子则继续当那便宜皇帝,岂不倾城倾国?“好好办事,事成之后,本教主可以让你爽爽。”他本想趁夜破开王府水牢机关,劫人便走。这一下有了更好的主意,三言两语交代完毕,转身入了设在绿绮绸庄底部的九如神教分堂。
☆、第六十四章
破晓时分;暗卫九筋疲力尽坐在汉州候馆的屋顶;眺望通往益州的驿道。夜里他曾翻遍益州每一寸土地,甚至潜回了王府;然而司徒雅并未回府。他实在想不出,司徒雅会去何处、为何隐瞒武功。他也不明白;司徒雅还会不会回来。
驿道尽头突然扬起一阵雪尘。暗卫九伏□,凝神观瞧;原来是一匹马,一个人。马鬃翻如白浪;策马之人束着斗笠,银披随风扬展,露出底下白袍。这个人用白手套拽稳马缰;白靴踏住银马镫。白衣胜雪;比起司徒雅,过犹不及,仿佛这身行头不是为了好看,而是谨防有人弄脏他的衣袍。
白衣人用鞭柄,挑起鞍前趴伏的一人。那人软绵绵滑落下去,披头散发仰倒在雪地中,动弹不得。
白衣人看也不看,催马从那人身上跃过,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暗卫九正欲起身查探,又有一黑衣戴笠人,从道旁林中蹿出,将仰躺之人扶起,一面擢手把脉,一面推掌罩住那人背脊。暗卫九这才发觉,依偎在黑衣人怀里、不省人事的那人,面容清俊,身形削瘦,双脚缠裹着绷带,好似是司徒雅。他攥紧刀,按捺住贸然上前的冲动,只见又有一袭白衣踱出枯林。这袭白衣的面目,遮在一柄撑圆的纸伞下,难以辨认。
黑衣人侧头,与执伞的白衣人争执。白衣人步步为营靠近黑衣人,似在出言抚慰。黑衣人绷紧的肩部,线条渐渐柔和。白衣人蹲在黑衣人身前,扣住司徒雅的脉门,低垂的纸伞遮却暗卫九的视线。
须臾,纸伞重新抬高,白衣人已将打晕的黑衣人扛在肩头,继而弃下司徒雅,大步流星离开。
暗卫九一纵而出,又迅疾转步跃回藏好——不省人事的司徒雅,竟在这黑白双煞离开之后,缓缓爬了起来,于原地一整衣袍,默立片刻,掠向候馆。暗卫九赶紧仰下屋檐,倒挂金钩,从后方轩窗回至厢房,匆匆解去衣袍,上榻睡稳。
……这一日,韩寐等人终于抵达益州藩王城。司徒雅自从回到候馆,就一反常态昏睡不醒。暗卫九抱着他,上下里外检查了一番,没有新伤,腿间也很干净……只是肌理不如以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