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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攻略-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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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第七十三章 。。。

  少顷碎石落尽;岩洞却不曾塌陷。两人灰头土脸起身;点燃火折子查探,最里处那面平整如削的石壁;竟多了四行狂草大字,上云:无形无象;全身透空;应物自然,海搅河翻。
  司徒锋吹了吹刻痕中的石粉;顺着凸棱一捻:“边角扎手,刚刻不久。”他习惯成自然地往腰际按去;才想起剑已毁在白龙湖底,不由得以声壮势,“何人装神弄鬼?还不现身来见!”
  暗卫九仔细回想;方才司徒锋借刀照字、恣意纵横的招数;与这遒劲的字迹走势甚合。“小主人,属下推测……这是你无意间划出的痕迹。”
  司徒锋不信:“我一门心思看着石穹上的天书,怎能无意间划出草书来。”
  暗卫九抚过‘无形无象’四字,体会那玄妙的剑招:“心神不在此处,形意不在此处,着力却在此处。”他不觉用力,松动的石壁竟往里凹陷,又缓缓滑向一旁,让出内里幽暗的石室。
  两人面面相觑,取下爝火往里行数步,石壁骤然闭合,将出口封死。与此同时,幽深处一声琴响,无数道银丝扑面而至。
  司徒锋当即一掌推开暗卫九,自己也旋身堪堪躲过,幸而银丝钉入四壁,便不复动弹了。
  “剑门闭关之地,怎有靡靡之音。”他眉头大皱,撩开纵横交错的琴丝,用爝火点燃四壁油灯,再看石室,四面八方,又全是那种反写的篆文。唯有正北面的石壁平整无字,竖嵌着两架兰锜,各奉一剑。
  那双剑下,赫然雕着一个盘坐的石人。石人膝头放着一把古琴。千丝万缕的琴弦,正从这琴匣底部梭出来,贯入满室篆文之中。
  他纳闷地蹲□打量石人:“难道剑门鼻祖是个弹琴的道士不成?”
  暗卫九咬紧牙关,趁司徒锋不注意,不动声色撕下一尺衣袍,勒紧袍下抖擞的欲望——不知殷无恨给他下了什么毒,邪火经久不消,一动用内力,就愈演愈烈,十分难捱。
  “喂,快过来瞧,”司徒锋回身招呼,“这石人,是不是越看越生厌?”
  暗卫九远远抬眼一看,顿时五雷轰顶。那与他相对的石人,发束中原,五官温润,神情儒雅,直裰羽衣铺地,衬上闲静的抚琴之姿,自是风度翩翩。除了下颔轮廓刚硬几分、眉飞入鬓更显英气逼人、眼窝处稍深,几乎与司徒雅一模一样,甚至可谓,就是十年之后的司徒雅。
  司徒锋抬脚踹中石人的脸庞:“早知剑门鼻祖是这副模样,小爷就不学这鸟剑法了。”
  暗卫九看得恍惚:“这石人……头顶悬剑,席地而坐。若是剑门祖师尊像,未免有失恭敬。”
  司徒锋转念一想:“那他是谁,将他放在此地,是甚用意?”
  暗卫九默不作声,绕过道道琴弦,回到最初入室的位置。
  司徒锋则立在石人身旁,打量暗卫九,旋即领会:“这石人似要用琴弦杀你。这些琴弦贯穿四壁,甚至包括你身后那些反写的篆文,全无死角。它不动还好,要是活的,定难收拾。”
  暗卫九闻话逡视四面扎满琴弦的篆文,一共三百六十字,也恰好三百六十道琴弦。霎时间,司徒庆让他验过的尸首,浮现在他脑海里——周身三百六十穴道,均为细如发丝的暗器贯穿。他又想起司徒锋方才以刀作剑,照字翻仰游转的身步,好似都能堪堪避开百股琴弦。想至此处,他来到石人身侧,仰望满壁篆文,绿绮绸庄一战,那白衣教主的琴弦,攻势也如此,万变不离其宗。
  司徒锋见他一副欣喜之余,又失魂落魄的神情,不由得问:“毒性又发作了?”
  暗卫九蓦地俯身下跪:“属下有个不情之请。”
  司徒锋不解道:“发什么疯?”
  暗卫九闷头叩拜:“小主人若练成克琴之法,铲除魔教,还请留二公子性命。”
  司徒锋目光一转:“怎的,司徒雅和魔教有关?”
  暗卫九沉默不语。司徒锋冷哼道:“我早知他不安好心,男生女相、阳奉阴违的怂蛋。”
  暗卫九勉强道:“二公子只是误入歧途……受制于人……”
  “受制于人?”司徒锋听得好笑,“也就你好骗。他挑拨离间、阿谀奉承的本事大了去了,连我大哥,包括你在内,是个男人就对他俯首帖耳,他还会受制于谁。”
  暗卫九道:“……他是你兄长。”
  司徒锋点点头,蹲□与暗卫九对视:“好,你跟了他这么久,我问你,在我生死未卜之际,你可曾听他,”他讽刺地咬重几字,“我这位兄长,提起过我?”
  暗卫九见他问得认真,便沉心静气回顾,这才发觉,司徒雅不但从未提起司徒锋,而且就算司徒锋可能已经葬身湖底,司徒雅也谈笑自若,时而与唐铁容打情骂俏,时而与蜀王韩寐插科打诨。待亲兄弟尚如此……的确是面热心冷。
  “有些事你应该明白,”司徒锋满不在乎,“不过,你说的对,就算他投靠魔教,也还是我兄长,我怎能杀他?我顶多把他囚禁起来……”他打量暗卫九的神情,“想尽办法,让他洗心革面。”他不禁想入非非,好似看见他坐在盟主宝座上,暗卫九和唐铁容左右伺候,而司徒雅鼻青脸肿跪在他面前,斯文扫地抱着他的脚求他饶命。这时他父亲走上前,和蔼地对他讲,锋儿,为父一时糊涂,才想将家业传给这人面兽心的伪君子,从此以后,武林就靠你主持公道了。
  暗卫九也有些动心,打败魔教,囚禁司徒雅,既能匡扶正义,又足以保住司徒雅性命。
  司徒锋道:“你方才说甚克琴之法?”
  暗卫九回过神:“属下曾和魔教教主照过面,旁观这三百六十股琴弦,和魔教招式如出一辙。每股琴弦的变化,似蕴含在反写的篆文中。小主人以剑照字,游走其中,也许不会触及琴弦。”
  司徒锋虽未与魔教交手,但听暗卫九仔细讲来,也就明白了个大概。再精妙的武功也有套路和破绽,以琴弦杀人的玄默神功也不例外。显然这里曾有位世外高人,对这门武功了若指掌,并想出了应对之策。听罢,他心痒难耐取下两架兰锜上的剑铗。时隔多年,双剑锋寒依旧,光可鉴人。
  暗卫九道:“属下听盟主讲过,剑门之中,唯有掌门人能使双剑,却不知为何。”
  司徒锋来了兴致:“双剑有进无退,有攻无守,出招虽快却拘于三尺之距。又一心两用,难过左手画规右手画矩,不如单剑灵活洒脱。常人驾驭不了,反受其害。看小爷给你露两手。”他旋腕纵出左剑,剑身照出石穹顶上的小篆‘是’字,铲步微旋,右手剑斜展,映出‘刃’字。
  “……”暗卫九看着看着,忽觉这刚柔并济的架势,眼熟非常,又似是而非。司徒锋已皱起眉头:“怎像武当道士的七星八步。”他先极其缓慢地演练一遍,待得心应手,再循序渐进。果然无须理会满室缠绊的琴弦,为了让小篆映在剑身上,他的身步已自然而然避开犹如蛛丝的弦网。
  不知是剑为司徒锋所铸,还是司徒锋为剑而生。剑在他手中,就显得与众不同,熠熠生辉,矫若游龙。他在剑光之中,也显得与众不同,如江河奔腾直下,惊鸿破天而上,令人心旷神怡。
  暗卫九留意着抚琴的石人——司徒锋挥剑之时,石人和石人身后的岩壁竟出现了深深浅浅的刻痕。司徒锋已然到了物我两忘之境,不自觉离石人越来越近,刻痕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明晰。
  刻痕渐连成一片倒书的字迹,暗卫九低声念道:“天长地久,任悠悠。”
  石人的脸庞、直裰次第划破,剑气所指之处,古琴骤然迸裂。暗卫九为之震慑,刹那竟好似看见,司徒雅在他眼前四分五裂:“……你既无心,我亦休。”
  “浪迹天涯人不管,”司徒锋的剑尖反撩收势,石壁上的字终于挥就,“春风吹笛酒家楼。”字缝中隐隐透出好似水转连磨的机括齿轮。两人还没弄清怎么回事,石壁就往旁撤去,内里粼粼波光霎时映入眼帘——竟是个明朗开阔的山洞,熹微的清光透过盘结的枯藤,投照在一泓泉潭中。
  泉潭中央有一方石床。石床上侧卧着一个年轻女人,托腮支肘,单膝微曲,睡得很安详。
  司徒锋和暗卫九不约而同敛声屏息,将目光转向别处,这山洞不少岩表,刻满太极四时五气图、奇经八脉真气游走图,诸如此类。可见女人是个醉心武学的世外高手。
  女人冷不丁出声:“司徒庆?”
  司徒锋骇得转过身,只见女人已睁开眼,目光厉如岩电,神情却像是看尽千帆,有股沉淀已久的和善正气,强压下了高枕厌世的狂气。
  女人笑道:“师公好像睡久了些,你都长这般大了。”
 
  74、第七十四章 。。。

  司徒锋冷汗直冒;这年轻女人用和善的目光攫住他;他便觉前所未有的压抑,那种令人不愉快的慈爱;就好像佛祖在看溺水的蝼蚁般。女人轻叹一声:“罢了,也不算太晚。司徒庆;你既然能勘破师公设下的天书琴阵,想必已对七十二剑式——”
  司徒锋挤出声音:“我方才使的是;剑门失传的七十二剑式?”
  女人支颐道:“不错,你师公我这七十二剑式;本名八|九玄功。源自我殷家‘后天剑法’。”
  司徒锋皱眉:“什么玄功?”
  女人拂袖挥却泉潭附近泥土:“相传天地正邪之气相生之时,得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司徒锋随之打量,这圆形泉潭好似太极图形;在石床处隔开两仪;而潭边,刻满了易经卦象和方位,“于太极之中,取天罡三十六星方位,糅合琴音,即是玄默神功。取七十二地煞变化之妙,糅合剑法,即是八|九玄功。”
  司徒锋总算听懂了一个词:“太极,那不是武当派臭老道的东西?”
  女人道:“不错。师公少时久闻武当山张仙师之名,曾和六位少侠,共往武当山带艺投师。”
  司徒锋和暗卫九以为,‘张仙师’一定指的是武当派现任掌门张鹤心。
  女人却道:“这六位少侠之中,有两人武功最好。一姓俞,名莲还,乃是江南‘先天拳’传人,本与我有婚约在身。还有一人,姓张名鹤心,师从百家,孑然一身,和姓俞的是莫逆之交。”
  司徒锋和暗卫九齐齐打个寒颤,张鹤心作为武当开山弟子,已掌管武当派数十年,如今年近百岁。这女子与他同辈,却还明艳动人,莫可逼视。
  女人脸色一沉:“我万没想到,俞莲还衣冠楚楚,却禽兽不如。彼时,张仙师以八段锦、蛰龙睡功,糅合我师兄弟各家武学,创出‘九易神功’。羽化之际,本欲传给大师兄张鹤心发扬光大,姓俞的却想霸为己有。”
  司徒锋从未听说,江湖上有俞莲还这号人物,更没听说过武当派有什么‘九易神功’。
  他随口问道:“何为九易神功?”
  “习此功者,一年易气,二年易血,三年易精,四年易脉,五年易髓,六年易皮,七年易骨,八年易发,九年易形。少时勤加练习,待到大成,即可长生不老。”
  司徒锋将信将疑:“看来师公大功告成了?”
  “师公情非得已,练的是蛰龙睡功。虽也能保命驻颜,却一睡不知年月,与死无异,”女人依旧高枕侧卧,“司徒庆,你本该在六岁那年,与无恨一并入关,怎拖至如今才来?”
  司徒锋只觉耳熟:“无恨?”
  女人似有所悟,看向暗卫九,柔声问:“你,你可是殷无恨?”
  暗卫九一脸茫然:“不敢请教前辈大号?”
  女人惆怅道:“无恨,我是你的祖母,殷明月。”
  “疯婆子!”司徒锋再也沉不住气,“休要胡言乱语,殷无恨是人尽诛之的大魔头,剑门二十年前,已惨遭其毒手。而司徒庆作为仅存的剑门弟子,也就是我爹,现如今已当上武林盟主。我看你,也不过二十岁出头,也敢没大没小,直呼其名!”
  殷明月听得怔忪:“……今年是哪一年,我睡了多久?”暗卫九据实相告,她算了算,娓娓道来。早在八十年前,叱咤江南的‘先天拳’俞家,和‘后天剑法’殷家私交甚笃,遂指腹为婚,结为秦晋之好。俞莲还和殷明月,本该是门当户对的一双璧人。
  孰料殷明月长大之后,为了逃避婚事,竟女扮男装,邀天下英雄同往武当论艺,想看看隐居武当山的张仙师是否浪得虚名。后来,包括殷明月在内的七位少年侠士,均拜在张仙师门下。
  那时殷明月无忧无虑,和素未谋面的俞莲还、张鹤心称兄道弟,将两人耍得团团转,好不快活。而俞莲还不知她是自己未过门的娘子,也就放任她与张鹤心往来。
  直到有一天,张仙师率这七名开山弟子做客俞府,俞府当家才私下点破殷明月的真实身份。
  可这时,殷明月已与张鹤心情投意合,珠胎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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