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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有些迷茫的样子,碧蓝海里是从未有过的恍惚,慈安太妃幽幽长叹,这从小便长在皇家,没有体会过爱的皇儿,可是迷惑了?还是爱了也说不出口?
太妃没有再逼他回答,而是转了话题,轻声问道:〃听说女帝有一双儿女,可与皇儿……有关?〃
楚云飞低了头,一言不发,半响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闻言,太妃不由惊喜交加,连声追问道:〃真的?真的?〃
〃是,双生龙凤,已有两岁多,当年云萝逃走时便已有了身孕,怪朕疏忽了,竟然没有发现,还百般刁难她……〃既然太妃都已经知道得七七八八,楚云飞索性也不再隐瞒,太妃抚养自己长大实属不易,算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不信任她,自己还能信谁?说就说吧。
〃那……为何不带了回来?〃太妃边听边点头,急忙说道:〃那可是大楚的皇子皇女啊!〃
〃母妃,云萝已经不是当年的大夏公主,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大夏公主,她现在是一国之君。如果此时处理不当,大楚、大唐都会有麻烦。再说,女帝之子,便是大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云萝怎会轻易放走?就算云萝放手,大唐也绝不会把未来的太子交给大楚。〃楚云飞知太妃所想,其实,自己何尝不想?那可是朕的两个宝贝,身上流的是朕的血啊!
原来如此!自己还在奇怪霸道的皇儿怎会允许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呢,倒是自己没有想到。太妃有些伤感的叹了口气,连皇儿都无可奈何,自己这老婆子有什么办法?虽然想抱皇孙想的白头发都多出来几根,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柳暗花明的一村过了。竟然又掉到了黑漆漆的山洞……自己的皇孙,就,就这么没了?
看着太妃哀伤的神情,楚云飞起身倒了杯水送过去,淡淡笑道:〃母妃,毋须心伤,朕自有主意。对于云萝,朕不愿放弃,也不会放下自己的皇儿和公主!〃
什……什么?太妃眨眨老眼,以为自己听错,待看到皇儿脸上露出的笑意是,顿时欣喜不已,连忙拉了楚云飞询问详情,楚云飞便把自己的想法简单对太妃说了一遍,待说完,太妃笑的老狐狸般的说道:〃皇儿放心,哀家明白该怎么做配合皇儿了。〃于是,这对老少狐狸母子又仔仔细细说了半天,楚云飞方辞别回宫。
次日,萨云萝依照礼节,到慈恩殿拜望太妃。
一声传报,殿内迎出一群侍女,走到萨云萝面前跪地施礼,当先一名侍女声音有些激动的说道:〃奴婢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咦?这侍女的声音很是熟悉,萨云萝有些奇怪,却也不能无礼,便淡笑着抬手免礼到:〃平身。〃
那群侍女忙谢恩站起身来,当先那名正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一看到她的脸,萨云萝立即认出,竟是四四!
急急呃眨了眨桃花眼,萨云萝又惊又喜,张口欲喊四四的名字,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便硬生生收住几欲出口的话,脸上也瞬间恢复如常。
看着公主变得平静的表情,四四抿抿唇,有些受伤的垂下了眼睛,公主竟是不记得自己,还是不愿与自己相认?
四四突然间失落的表情让萨云萝心里一阵歉然,对不起四四,不是不认,而是现在实在不便,若有机会,朕一定会告诉你,想着,也不再看她,举步向殿内走去。
两旁的侍女俯身施礼,随即把大唐女帝迎了进去,甫一抬头,萨云萝看到眼前的人时,便是一呆。前面,太妃拉着丽妃的手,正向着自己迎面走来!
眼看走到近前,太妃笑着优雅点头为礼道:〃陛下圣安!〃
刚想随着太妃行礼的丽妃,微一抬眼,看到萨云萝顿时愣在那里,一双美目圆睁,嘴唇上下翕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中泪盈于睫,脸上悲喜交加,几欲伸手探过去,想摸萨云萝的脸,却忍了下来。
太妃不动声色地看大唐女帝和丽妃,半响,待丽妃稳定了情绪,方对丽妃笑意盈盈的说道:〃这是大唐天子陛下,这是哀家的亲家,王后之母丽妃娘娘。〃
〃陛下圣安!〃丽妃压下心头的激动,行礼如仪。
萨云萝也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抬手相扶,柔声说道:〃娘娘毋须多礼。〃
两人说着,把萨云萝请进内殿。萨云萝时不时偷眼打量丽妃,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坐着不语。
慈安太妃笑着令人上茶,笑着说道:〃刚才丽妃娘娘可是吃了一惊?陛下的相貌和王后可是七八分像呢,昨儿个哀家也半响才回过神来。天地造化,无奇不有,也是难得的缘分。〃
丽妃腼腆的点头微笑称是,复又抬眸深深看了萨云萝两眼,口中欣慰的笑道:〃陛下生得福气,臣妾失礼,陛下勿怪。〃
萨云萝眼中潮湿,心里愈发觉得对不起丽妃,强忍了心里压抑的情绪,赶紧笑道:〃娘娘客气了,能与令爱貌似,朕之幸也。〃
客气了一会儿,随便聊了几句,又饮了两杯茶,萨云萝随即起身告辞。太妃也不挽留,与丽妃一起送了出去。
客气了一会儿,随便聊了几句,又饮了两杯茶,萨云萝随即起身告辞。太妃也不挽留,与丽妃一起送了出去。
回到殿内,太妃笑着对看着萨云萝背影有些发呆的丽妃说道:〃这大唐天子也是好客的有道明君,娘娘若是好奇,哀家陪你前去拜访可好?〃
丽妃闻言有些喜色,想了想,却摇头轻声说道:〃陛下贵为大唐天子,臣妾……还是不要打扰了……〃
太妃心中暗暗叹气,可怜天下父母心!也不再提起,二人用了午膳,方令人送丽妃回去。看丽妃上了轿,太妃冲四四施个眼色,四四俯身施礼,随了丽妃的轿子而去。
萨云萝自回到关雎宫便一直心绪难平。今日看到丽妃面色红润,比起在大夏是精神、面貌都有了明显改善,知道大冰山没有慢待她,也照顾的很好,自己也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只是,看着她依旧小心翼翼的模样,萨云萝心里却很难过,自己想天下女子能有尊严的活着,能扬眉吐气,可是……可是眼前那个可怜的女子就是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母亲,最该帮助的人,却依然处于寄人篱下的窘境,她的心里,肯定是希望能和女儿一起,而不是一个人孤单生活在陌生的大楚,如今看她那副模样,让自己情何以堪?
如若可以,自己真想即刻母女相认,携手回去大唐,尽己所能满足她的任何要求,让她度过幸福的后半生。
可是,自己和大冰山的纠缠太过狗血,而那整日笑嘻嘻的太妃又是人精,若是嗅出些不一样的味道,不知会成为什么局势?萨云萝正想着,只见轻红匆匆走进来,施礼禀道:〃启禀陛下,丽妃娘娘求见。〃
丽妃求见,萨云萝一惊起身,略一思索,便迎了出来,从殿门望出去,看见丽妃和四四站在轿旁,丽妃似乎很是迟疑,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进殿,而四四却笑着把他向殿内请。
萨云萝一看便明白过来,想了想,让轻红去请她们进来。四四贴身照顾了自己月余,而且是自己和大冰山纠缠来龙去脉的知情者,想瞒她是不可能的,既然她已经来了离宫,说明大冰山没有瞒她,既然如此,自己再硬是否认便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干脆放开来,说不定这些日子有些事还能借助她的帮忙。
丽妃迟疑的跨进殿内,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轻红请了她一直走进去,而四四主动留在殿门外候着。萨云萝对轻红施个眼色,轻红会意,便施礼将殿内的侍女都带了出去。
殿内顿时静悄悄,丽妃抬头看着萨云萝,眼中慢慢涌上了水雾,这才是自己的女儿啊!
萨云萝站起身,疾步两步迎上了欲要行礼的丽妃,一把扶住她的胳膊,轻声说道:〃母妃,是我!我是云萝……〃
想到自己的女儿现在已贵为一国之君,知道她与自己相认还有些不可知的阻力,所以,萨云萝的话让丽妃有些出乎意料,眸中的泪水沾染了长睫,低声嚅喏道:〃陛下……〃
那日被人救出铃兰宫,来人说要带自己去见女儿,想起女儿嫁到了大楚,丽妃便以为是来大楚。谁知人马竟然一路北行,虽说那些人对自己很是客气,但是心中却一直忐忑不安。不想半路上却被楚兵发现截下,被带往大楚。只是在见到大楚王后之后,丽妃一颗心登时掉进了冰窖!
大楚王后生得是和女儿十分相像,但自己的女儿,那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女儿,自己怎能不认识?丽妃一眼便看出了真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去了哪里?既然王后不是自己的女儿,那云萝呢?云萝究竟去了何处?
初初几日,丽妃思女的心比在大夏时更为急切,每到夜深人静便会以泪洗面,她一个弱女子,究竟会有怎样的遭遇?究竟是生是死?每每想到,便会觉得十分揪心。
王后虽不是自己的女儿,对自己却也还照顾,大楚大王看起来很是可怕,对自己也算客气。尽管如此,丽妃心中牵挂爱女,不知她身在何处,是否安好,心中焦虑煎熬,真是度日如年。
后来无意中听说南郑起事,头领的是唤着云公子的英俊男子,丽妃心里多少有些疑惑,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往女儿身上想,自己那个柔弱的云萝,那个总是偎在娘怀里的云萝怎么可能会是足智多谋,闻名天下的云公子?
再后来,又听说大唐女主登基,且闺名云萝,丽妃的心再次被震动,大唐是女帝,听说是南郑遗孤,当今世上,真正的南郑遗孤只有自己那云萝一人而已,不是她还能有谁?当初的行云。是自己亲手交给了云萝,如果南郑遗臣没有见到信物,怎么同意拥立陌生人起兵?
又听侍女无意中说了大唐女帝的传闻,丽妃悲喜交加,悲母女此生怕是难相见,喜那位闻名天下的云公子竟是女儿,而她是复国有成,治国有方,近来又听说了外孙外女的事,更是几夜难眠。
丽妃认定大唐女帝就是自己的云萝后,朝思暮想日夜渴盼,只望此生还能见到女儿一面……虽然丽妃也想的明白,既然大楚王后一定要顶着女儿的大夏公主之名,这其中必然有隐情,想着丽妃的眼泪潸然落下,说不定自己此生都无法再见到女儿,而女儿她永远无法看到自己……
不料,今日在太妃那里竟一眼看到女儿,丽妃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才没有激动地晕过去。
当时太妃的提议不是不吸引,丽妃深知今非昔比,现在女儿是一国君主,一言一行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今日女儿的眼睛已经告诉自己她也认出了娘,要是能认,女儿自然会来找自己,如果自己冒然过去,肯定会给女儿添麻烦。
本来以为要回寝殿,不想轿子突然停在关雎宫正殿外,四四请了她下来,说要去拜访大唐女帝,丽妃心里很是矛盾,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不知以何中身份相见,正踌躇间,不想女儿一见面就喊了出来,那一声〃母妃〃,喊得丽妃眼泪如雨,日盼夜盼与女儿重逢盼了两年,今日终于再次见到了自己的云萝。
拉着丽妃坐到软榻上,萨云萝不管不顾的坐到了地毡上,把头埋进丽妃的怀里,闷闷地喊了声:〃母妃……〃
一声喊完,萨云萝心里有些酸酸的,自己有了宝宝才明白天下父母心,对丽妃,心里又多了一份亲近和怜惜……这对母女着实不幸,若不是自己穿过来,也许都早已化作尘埃了吧。
〃云萝,你受苦了。〃丽妃的眼泪再次落下,有些心疼的看着那张时常在梦里出现的脸,如今正真真实实在自己眼前。
萨云萝看了看面色红润,却依旧消瘦的丽妃,不由眼眶一红,愧疚的说道:〃母妃才真的受苦了。〃
丽妃频频摇头,再说不出一句话,笑着哭着,只觉得自己恍如做梦一般,看着眼前的女儿,总觉得有些不真实,生怕梦一醒女儿就又在身边。
萨云萝握着丽妃的手,见她身体还是颇为虚弱,而如今情绪又起伏太大,便伸手扶了她缓缓走近内殿。母女二人又絮絮说了半响。
从丽妃的口中,萨云萝知道大冰山和她的王后竟是常常过来看望丽妃,那王后更是把丽妃当作母亲的孝敬着,没想到大冰山还算有些良心,更没想到大楚王后还这般照顾丽妃。
看女儿有些诧异的表情,丽妃慈爱的抬手拂了拂女儿额前垂下的青丝,轻声说道:〃依母妃看,这王后也是个可怜人,一直顶着云萝的名衔,无法恢复自己本身。每次都和大王同来,虽说外人眼中他们是同出同入,十分恩爱,但母妃总觉得他们的恩爱有些不大自然,再说即使宠冠六宫,为何两年了还一无所出?现今,后宫中的流言蛮语也多,素日看她也有些强颜欢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