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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在位的大齐女皇与之根本不在同一水平线上,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而今,大唐兵临城下,破城来了个猫戏老鼠,围得你满心惶惶,就是不主动攻击,这样的局面了,还打什么?又拿什么和人家打?
彦如画看着依旧低头不语的众臣,恨不得冲下御座踹的踹,劈的劈,平时高谈阔论,趾高气扬个个都了不得的样子,如今国难当头,正是用人之际,这些人竟然都成了缩头乌龟?!
殿中一时静得有些?人,这时忽听外面响起脚步声,意外之声过于突然,众人皆偷眼看去,原来是一个内监急匆匆跑了进来。只见他一直跑进殿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禀报道:〃启禀陛……陛下,贤王殿下到!〃
什么?贤王?!彦如画猛然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微微张着嘴,一时既忘了答话,也不记得怒斥内监早朝擅自闯进来的死罪。众臣也皆尽回身,贤王早以叛国潜逃为名公布于众,如今竟然回来了?!
彦如画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殿门开处,不发一言,直到看到李政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处。贤王一身常服,缓带青衫,踏玉阶翩然而来。
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李政会突然出现,而且在自己没有宣召的情况下大摇大摆地进了交泰殿,彦如画心中隐隐觉得不些不妙,待看到贤王面淡如水的表情时,彦如画心里更是猛然一沉,他气定神闲而来,可是有准备?看来……大事不好!
彦如画心里激烈地挣扎纠结,而殿中群臣心中也迅速转着念头,贤王虽在内斗中失败,却是大齐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如今危急关头回来,可是打算卷土重来?众臣想着,不由有惊有喜更有忧。
李政走进来,淡淡扫了一眼群臣,负手立于阶前,往殿上看去,有些慵懒的目光对上彦如画有些慌乱的微眯凤眸。眉梢一挑,随即现出几分挑衅的味道,唇边涌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愈发不恭。
微微定了心神,彦如画平复心中的不安,皱眉沉声问道:〃王爷叛国潜逃,如今还敢回来?朕究竟是该佩服王爷的胆识,还是该嘲笑王爷的愚蠢?如今,竟敢不召擅入朝堂,入殿不拜,又是何意?〃
〃本王是否叛国潜逃,太后心知肚明,〃李政面色淡淡,冷笑一声朗声说道:〃本王上拜天地君父,下拜君子豪杰,请问太后是要本王行国礼还是家礼?〃
贤王李政突然现身大殿已让彦如画心慌不已,自己荣登帝位已是天下皆知,如今,他竟有持无恐地反驳一国之君。彦如画心里冷了一半,再看群臣已各自交头接耳低低议论,想着自己的颜面有些挂不住,不由顿了一下,厉声呵斥道:〃朕登大宝,即为大齐之君,你贵为一国王爷,竟视若无睹,该当何罪?究竟想要如何?〃
李政闻言低头一笑,随即抬头悠然看了彦如画一眼,拱手道:〃若是太后,便为本王皇嫂,本王理应礼敬之。无奈,太后夺位,逐我大齐幼君,本王眼中,则为十恶不赦之人,本王还要行礼?〃
彦如画气得一手按住宝座两边的扶手。只是,贤王李政的从容不迫,让她益发觉得有异,微抬眼眸,不偏不倚迎上李政微眯的双目。电光火石之间,两道目光交于?那,火药味瞬间弥漫在殿内……
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淡笑,惯常微眯的双眼却忽然精光暴现,犀利的视线与彦如画直直对视。众臣皆有些心惊,同时都明白,想尽方法逃离大齐的贤王忽然出现于交泰殿,必然是哪里出了新的情况。左思右想,众人心下明了,这皇城内恐怕已是剑拔弩张。
殿内的气氛愈发紧张,众臣提心吊胆地肃立着,彦如画睁着眼睛,死死地盯引导李政,突然拂案而起,厉声喝道:〃殿前侍卫,将口出叛逆的李政给朕绑了!〃
话音刚落,数十名御林军迅速冲进大殿,将李政团团包围了起来,剑甲撞击声中,群臣连忙向后躲避。
李政微微摇头,淡淡轻笑,冷哼一声道:〃彦如画,都到了这般时候,你还不回头?这样蠢笨,如何做得了这一国之君?〃
淡笑风雅,对刀剑林立视若无睹,李政傲然而立。
〃李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直呼朕的名讳!〃彦如画火冒三丈,一声怒喝:〃还愣着干什么?给朕拿下!〃
李政依然淡笑,抬手轻轻击掌,似不屑似好笑地看着彦如画:〃本王既然敢来,便有敢来的道理,来人!〃一声低喊,一队御林军装扮的兵士应声而动,急速闯入大殿,随着一声声〃蹭〃响,刀剑出鞘,列队整齐地踏上龙阶,迅速包围了御座。
刀光剑影下,殿内诸臣猝缝变故,个个胆战心惊,不及反抗,片刻之间被进来的军士控制。少了护国的彦子青,且事出突然,大齐女皇彦如画顿时面色苍白,按住宝座上的手微微发抖,既惊且恐地喝道:〃李政!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以下犯上,兴兵作乱?〃
唇边一抹冷笑,对于彦如画所说,李政似没有听到一般径自转身,看向甲胄加身进来的几员忠于大齐的将领,对众臣道:〃现在半壁江山已经沦亡,大唐兵临城下,大齐有国灭之险!本王幸得军中诸将及忠君良民之助,现在已加派兵力,誓守郢州!本王即刻辅助幼主重为君王,众位大人,忠君为国者请与本王同心协力;弃之而去者,本王也不勉强。〃
殿下众臣面面相觑,事已至此,还有何话要说?李政说完,看了看众人,见并无人出来讲话,便扭头对着兵士命令道:〃来人,请太后回凤仪宫,请幼主重掌大齐!〃
〃李政,你竟然目无王法,以下犯上……〃彦如画全身气得瑟瑟发抖,指着李政破口大?。李政冷哼一声,并不理会,几名兵士俯身称〃喏〃,将怒?不休的彦如画请了出去,软禁在凤仪宫,派人严加看守。而大齐年仅四岁的大王在侍女的抱持下重新登基,并发诏书于天下。
站在殿前,李政心绪难宁,大齐是自己的故土,不堪回首的过往,在经历了九死一生之后,终于自己又回来了。冒着刀光剑影前往军中大营,知彦子青重伤将死,而他手下的大齐将领被剥夺权利已久。彦子青无法领兵,下面的将领便如无头苍蝇一般原地打转毫无办法,一路惊涛骇浪而来,唯一的念头,但是想重新撑起这如画江山。
低低叹了口气,李政有些无奈,自己不是不知道国势糜烂,不是不明白幼主难以支撑朝局,被人说迂腐也罢,固执也罢,可是自己终究是大齐的贤王,不尽力又能怎样?
城外,旌旗招展,刀剑林立,那个容颜如花的女子和她无坚不摧的铁骑破城静候,等着大齐的当政者出城俯首。或许她还不知大齐巨变,或许她是真的不想伤了城中百姓,但任何的理由都无法阻挡她吞噬大齐的决心。为了她差点一命呜呼的孩子,为了水军比试中被恶意溺死的生命,她绝对不会就此停手……
只是,她眼中的轻颦浅笑,早已成为自己此生难忘难解的谜,红尘万丈,情深不悔,到底有没有什么意义?美人一笑,江山如画,到底孰重孰轻?
殿堂之上,李政微闭了双眼,为何偏偏她是大唐的女帝?为何让自己心动的偏偏是她?
郢州城外的萨云萝稳坐军帐,看着线报送来的消息,微微垂眸,淡淡轻叹。没想到大齐政局瞬间天翻地覆,没想到彦如画转眼成囚,更没想到自己竟真要和李政沙场上刀兵想见。
那个书画双绝的才子,那个优雅的俊美男子,竟有这样的气魄,在自己的铁骑面前,誓不低头护国尽忠。一丝悲悯从桃花眼中滑过,悠悠荡荡,逐渐凝聚,终成一片幽深,云袖挥落,一声令下:〃令大军再炸城墙。〃帐中将领齐声应命,随即行礼而去。
天边满月,洒照关河,千里同辉。
李政站在城头上,俯视而看,眼中一片迷茫。旌旗招展,猎猎迎风,身旁是守城的将士,眼下是又一次被大唐军炸毁的城墙,黑洞洞张开着大嘴,一杆破碎的旗帜在风中哀伤地摇动。
大唐军依旧只炸城墙,不发动总攻,因着大唐女帝声名在外,城中百姓的心中倒是暂时有些放心大唐女帝就算为了名誉也绝不会扰民伤人吧。但城墙已多处破损,却始终不曾攻城,这其中的意味连城里的百姓也渐渐明白。
但是,贤王突然归来,似乎在有意无意地打破原有的局势。接下来将会发生何事,谁也不敢妄下结论,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百姓想要的,只是卑微的和平的生活。
自贤王归国,日日坐镇,且不断向城头调派兵将,众人皆知道他绝不会主动请降,为他的一身傲骨肃然起敬外,也同样担心,像大唐这样的铁骑劲旅兵临城下,又容得延误到何时?
此时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疑问……若是贤王执意不降,大唐女帝会不会耐心尽失,命令大唐军队奋而攻城?会不会连带为难城中百姓贱民?听已经沦陷地方来投奔的亲戚朋友说,大唐军军纪严明,大唐女帝严令在外,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随意伤人,由此可见女帝确是贤明。可,可是人家毕竟给了机会,大齐贤王却不珍惜,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呢?
秋风起,凉意瑟瑟,负手站在城头,长眉紧锁,清朗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阴霾,李政重重地叹了口气。百姓的担忧,众将士的心情,以及明知没有任何可以取胜的可能却依然要坚守的矛盾,这些,李政心里如同明镜般清楚。
只是,有情与无情,仁义与杀伐,当面临家国天下,当大权在握的时候,该与不该,做还是不做,对的还是错了,要如何衡量?面临选择,又有什么人能只为自己心中清明,此生无愧无悔?
这段短短的时日,李政的眼中却已经沉淀了风雨波澜。王朝的更迭,一代代的绵延,谁为情苦?谁为情困?待哪日到九泉之下,不知能否见着那些先自己而去的人,这样算不算负了他们?
短短几日,除去上城督师,李政大刀阔斧地调换了一些大臣,革除了一些冗员,并发布政令,调集天下大军齐心抗唐。
明知谋国之事不在一时,但李政深知自己已经没有了时间多做他想。
一棵参天大树的倒塌,必然是从根基处腐败。悔不该当初自己一直满足于大齐的现实,循规蹈矩,并没有考虑到朝廷和百姓间的关系,更没有想过如何去改善环境,积极地更新政令。后悔晚矣!尽管如此,自己依然不会轻易放弃。
那个眉目精致的女子,那个在大唐国宴上让自己一见倾心的女子,她淡淡的话语,抬头的瞬间便令自己的心花无边惊艳,明媚的桃花灵眸微转,两颊淡淡的嫣红,就是那样一个精灵般的女子,却在谈笑间成为大齐的终结者。
自从遇到她,自己便有了梦。梦中高高在上的女子,有着一副无论自己如何用心,都难描其神韵的姿 容,浅浅一笑,百媚横生,回眸一视,世间繁华黯淡……觥筹交错间,玉杯相碰时,她对自己露出一抹笑意,醉了神也惑了心……只是,梦醒后,却凄凉一身。
贵为贤王的身份,俊美无双的容颜,精绝天下的才华,让李政身边美人无数,环肥燕瘦,国色天香任挑任选,但让自己真正欣赏的女子毕竟不多。而那人除了倾城的容貌,她的胆识,她的气度,甚至,她所宣扬的大逆不道的言论都让李政为之动容。
第一次明白,世间还有那样敢与男子一争高下的女子,言前人不说的话,做前人不做的事,所言所做,皆让人惊讶不已。原也不信谁非要谁,弱水三千也不是非这一个人不可,但真的遇上,才知道如果不是那个,一切便也可有可无。
战事在前,将士们枕戈待旦,自己当然不能安心。白日亲临战场,晚上帐中议事,不说心力交瘁,也是殚精竭虑。御医曾提醒自己,体内病根已种,切记不要劳累。而大齐政变时自己在彦如画手里吃了不少苦,本源已亏,近日又思虑过度,时症引发了旧疾,不可谓不凶猛。
但自己决不能倒下,一旦自己倒下来,大齐便也完了,整个大齐只是自己在苦苦支撑。眼前的这些人,根本不明白自己想做的是什么,那个皇位要来干什么?李政微微摇头,自己不要江山,想要的是大齐子民。彦家父女若只是单纯想要荣华富贵,就算家事闹翻天也无妨,但是他们误国,却是令自己忍无可忍愤而起兵的原因。
还记得她说过,我要皇位,为的是大唐在我手中盛世大治。
不是不矛盾,家国天下,忠义道德,以及女帝的理想,在李政心中翻腾着,一时无措。究竟是双手奉上成全了她,还是抗争到底成全了自己?蓦然的邂逅,擦肩而过,生命中有太多的来去匆匆。但是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