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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齐却不同,彦如画想称帝,等于推翻整个大齐的王室正统,难度大了自然不知凡几。
显然,庄敏王太后不是那么容易认输低头的人,大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想法。于是,随着争执的越来越多,贤王一派和王太后一派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
原来还有这么段故事!说起来自己似乎真的是人家攀比的对象呢!萨云箩听罢,微微苦笑道:〃原来以为迅速收复六郡,便可以开展与大齐的贸易,顺势和大兴也连为经济体,现在看来,只能尽快展开大唐国内的经济复兴计划,大齐先搁置,而大兴那里先看看形势再说!〃
鲜于青云点点头,随即朝前奏去。说话间,不知不觉走上了御道,迎面看到宋化丹等几位重臣带着一帮侍卫,急匆匆的走来。
宋化丹抬头看到萨云箩,不由微微松了口气.放心似的点头施礼笑道:〃臣等进宫复旨却听说陛下微服来看劳军,唯恐人多杂乱, 急忙引了侍卫前来接驾,想不到在这里巧遇。〃
〃诸位大人快快请起,朕数日不在,诸位大人处理国事辛劳,不必多礼。〃萨云箩忙抬手虚扶,一行人浩浩荡荡,一起向皇宫走去。
回到皇宫,萨云箩进了御书房,开始详细询问了最近的政务,得知一切进展顺利,很是欣慰。
就连那最让自己担心、重中之重的恩科会考已经准备就绪,各地的地方考试也已经结束,京考正式开考之日,已不足五日,想着京考之后,就是殿试,看来还有的忙了。
萨云箩想到刚才在街上见到那些长杉书生,便询问了报名的人数等,问到被宣忍吏的彭岭梅时,性格直爽的彭岭梅却有些期期艾艾的不痛快起来。
看着向来大大咧咧的彭岭梅突然转了性,萨云箩一见便知道是有事,不由淡淡一笑,轻声问道:〃什么事令朕的彭将军如此为难?说出来,让朕听听,也让诸位大人出出主意,总可以解决的。〃
彭岭梅看了萨云箩一眼,愣了愣,有些不自在的说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恩科女子会考,萨云箩点了彭岭梅为主考官,而且女子会考不像男子那样一层层考上来,而是直接由部考选拔,主考官除去彭岭梅外,还有负责会考的其它几位重臣。
考生直接道彭岭梅设在官学馆附近的行辕报名,领取号牌.考试日按号牌入座,领取题目。朝廷为了奖励女子走出闺阁,为国家处理,对报考的考生海视远近给与一定的路费和生活费用补贴,可谓求贤若渴、待遇优厚。
萨云箩自然知道这些,很是疑惑的看着彭岭梅,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彭岭梅偷眼看了眼女帝,小心说道:〃是诸位大人及考生对报考人的身份有些疑虑,所以……〃所以出了些麻烦。
萨云箩微微挑眉,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不会这般一帆风顺,淡笑着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讲清楚了可好?〃
见女将军磨磨蹭蹭就是不说重点,陈炳章在一旁皱起眉头.很是不悦的说道:〃陛下施政,臣无不赞同,但除了这个什么女科。自古至今,男主外女主内,陛下非得开什么女科?难道没有女子的参与治理,国家就不能昌盛?这个女科实在是麻烦,连青楼女子都要报名,如果真的名利前茅,陛下难道还真的要这些烟花女子去从政为官?这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大唐?〃
目光闪了闪,萨云箩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严肃说道:〃陈大人所言听来似乎有些道理,但自古也无女皇啊,朕不也做了个前无来者?而且以陈大人看,朕这个天子可还合格?男女有各自的擅长,为什么女子就不能为官为国出力?〃
陈炳章张了张口,却也没有说出话来,见也无他人上来附和,便讪讪却有些不服气的退到一旁。
看了一眼彭岭梅,见她正目光灼灼看着自己.萨云箩低低一笑.接着问道:〃朕曾说过,恩科不管身份地位.贫富贵贱,唯才是举。怎么?难道彭将军也认为青楼女子不应包括在内吗?〃
见彭岭梅有些迟疑的点点头,似乎想了一下.才又重新重重的点头肯定,应了一声。萨云箩才接着说道:〃天下没有人自甘下贱.青楼女子之所以沦落青楼.人人背后都有迫不得已的故事。既然她们愿意脱离大家都贱视的原有环境.愿意自新,为国出力,为何朝廷不给她们机会?朕反而觉得.这样的朝廷才是该被耻笑!〃
有点严厉的讲完这几句,萨云箩看了看诸位重臣,接着说道:〃大唐新立,朕觉得应该一切都是新的,包括民众的思想,朝廷的施政。当然,这不容易,但朕愿意去尝试,给大唐一个与以往不一样的天空,给百姓一份不一样的生活。请诸位大人多多配合。
案下诸位大臣各自相视一眼,女帝似乎有些动怒了,宋化丹依旧一手轻捻胡须,微微点头,丫头很有主见,决定的事,觉得正确的会据理力争,已经越来越有帝王的样子了。
萨云箩说完,看了看御案上的奏章,淡淡说道:〃彭将军,朕明日和大家一起去国学考场,亲自面见众考生,朕一定要将男女平等恩科考试进行到底!〃
彭岭梅早先时候被弄得有些混乱的头脑也稍微清醒了些,见女帝依旧不为他人所动,大力支持,不由也有了些信心。
其它人见女帝如此坚持,已到唇边的话也咽了下去,自然不好再竖持反对,只是个个心里暗暗道:嗯,让陛下去看看也好,明日到了考场,陛下便知其难了。
谈完要紧的政事,众大臣纷纷告辞而去,萨云箩特地留下彭岭梅共进晚膳,以便了解更多有关女科的事情。
旨意传下,自有人去准备,萨云箩命人在飞霞殿外的小花园凉亭中排了简单的酒菜,二人坐下,迎着习习夜风边吃边聊。
萨云箩从彭岭梅口中得知,原来这次恩科报名的人中,有一个颇受人争议的人物,那便是长安烟花柳巷的花魁沈青衣,因着这个沈青衣,使得本就让人有些看不习惯的女科一夜之间成为焦点,引来无数的争议。
说到沈青衣其人,彭岭梅的话语之中无丝毫轻视,反倒很是佩服。她出身官宦门第,父亲因得罪延皓,被廷杖而死,连带家人一同被罚,儿子充军,女儿官卖沦落青楼。
虽说被迫落入风尘.但沈青衣为人极有风骨.也十分聪慧.进入万花楼以后,很快便成为风云一时的花魁。
而且,沈青衣非常有赚钱的头脑。有一年万花楼因为惹上官司,对方颇有势力,令万花楼生意一落千丈.差点倾家荡产。时年十六岁的沈青衣力挽狂澜,硬是凭借自己的聪慧,使万花楼绝地新生。
老鸨见她生财有道,且为人十分值得信赖.便逐渐放手把万花楼交给她打理,两年下来,竟生生让万花楼成了长安的第一风流销魂地。
当然.这还是小意思.还有更绝的事儿。
万花楼对面是一家频临关门的歌舞坊,地段也是极好,沈青衣一眼相中,游说老板买下了下来,经过重新整修,打理成了有乐有舞悦目,有酒有菜盈怀,醉人却不颓败,有美相伴但不荒淫,格调高雅,意趣清新的文雅高士聚集场所,在长安十分有名气。
沈青衣本就不是自甘堕落之人,这次女帝鼓励女科,才华横溢,苦于脱离风尘之地的沈青衣自然不愿错过此大好机会,只是自己现在的身份让她有些畏缩。但从良心切,且是机会千载难逢,沈青衣思虑再三,还是前往国学馆的行辕报了名。
关于女科,众人看到有前往报名的皆是不屑,倒无其它的想法,但突然冒出来一个花魁沈青衣,便突然之间成了众人反对女科的绝好和最大理由。
闻之此事的很多人,包括曾想做沈青衣入幕之宾,却被拒绝的狂蜂浪蝶,纷纷提出抗议,特别是一些自诩广度圣贤书的书生对此事的反应更为过激,已经一连几日在国学馆聚集闹事,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抗议青楼女子竟然也参加恩科考试。
对于沈青衣一事,同为女子的彭岭梅很是苦恼,自己对那位沈青衣参加会考倒是并无意见,但是众人反对,且几位重臣对此事也各持不同的观点和看法,而自己既不能打击众多女子参考的积极性,也不能不顾别人的意见一意孤行,所以这几日被弄得焦头烂额,直觉做个考官竟比带兵打仗还要麻烦。
在见到女帝之前,彭岭梅最大的心愿是能说动陛下同意自己辞去这个令人抓狂的考官,哪怕女帝一怒之下让自己去最边境的地方带兵都行……
御书房初初看到彭岭梅脸上有些委屈的表情,萨云箩便已明白她所想,所以才留下她来共进晚膳。听完彭岭梅半是生气半是郁闷的讲述,萨云箩幽幽叹了口气,这样的时代,女子生存实在不易,何况是被人轻视的青楼女子?看来,这成了女科矛盾的一个集中体现了,自己还要好好动动脑筋呢。
低头想了想,萨云箩看了眼彭岭梅,举杯轻轻饮了一口茶,慢言细语的问道:〃岭梅,你可知道朕为什么要你来支持女科?而且还让女科的殿试和大家皆是一样?〃
彭岭梅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女帝,刚欲开口,只听萨云箩低低叹口气,接着说道:〃朕知道.要改变自古以来的一些习惯和观念,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不容易我们也要去做!〃
彭岭梅点点头,表示赞同,自古改变即成的东西自然都会遇到一些阻力,这些,自己不是不知道的。
举玉箸给彭岭梅夹了些菜肴,萨云箩淡淡笑道:〃多吃一些,这些菜肴是朕让御厨房特地做的,女子要珍惜自己的容颜.朕还想岭梅能择一佳婿,做我大唐的模范夫妻呢!〃
从未想过男女之事的彭岭梅不由红了脸,捧着碗谢恩,慢慢吃着。
萨云箩看她的模样,再次淡淡一笑,接着说道:〃朕之所以让岭梅来主持女科,因为朕和岭梅本身就是最好的实例,也最具说服力!女子不但可以为官,而且可以做天子,可以做女将军、女学士,女人并不是天生的比男人笨,女子就该是这晴空中的半边天。〃
彭岭梅点头,当初,就是女帝的这份执着打动了自己,而且她并未失言,如今正努力的朝着这个方向去做。
意识到说的有些激动,萨云箩举杯饮茶,长长的舒了口气,方才徐徐道:〃岭梅,朕知道此事辟地开天第一回,是难为卿了,明日朕和卿一起坐镇,朕还有些另外的安排,请岭梅记下。〃
彭岭梅点点头,萨云箩便细细吧自己的计划和彭岭梅讲了,二人又具体的商量了一些细节,用完膳后,彭岭梅方告辞离去。
次日,在长安城的大街上,国学馆门口都贴上了女帝登基以来发布的第一份〃皇榜〃。
参加恩科考试的考生们挤挤搡搡站在前面看,唧唧喳喳的议论著,远处还有一些凑热闹的正往热闹的中心赶过来。
身后又是一群人一路小跑着围了过来,正看得认真,忽然听到一声细声细气的惊呼传来:〃呀,汝等奔命夜,急急乎,绊倒读书人矣!〃
众人一听,纷纷笑着回头,原来人群中有位走路一摇三摆,不急不慢的书生被人不小心给绊倒了,正不满的〃之乎者也〃的说着,慢慢爬起身。
旁边一个半大小子拍着手嚷道:〃呆子,你还不快起来?皇榜说不定要你们这些落第的书生去当官呢,跑得快才有的捞哦。〃
另几个看笑话的嘻嘻笑道:〃不用!不用!拐拐弯就是了!〃众人一听,哗然大笑,皆一股脑跑到皇榜前看热闹去了。
旁边有人跟着笑,指指那书生对另一人问道:〃这就是城西有名的拐拐弯?果然不同凡响哦!〃
拐拐弯姓戴名驰,也算得城西的文人,可惜家境贫寒,以教书为业。
少时自傲不羁,某日,在街上遇见一和尚,戴驰想出和尚的丑,便问道:〃大师父,秃驴之秃如何写法?〃和尚双手合十道:〃秀才之秀字,屁股略略拐拐弯就是了。〃成一时笑谈。此后,戴驰便有了个外号:拐拐弯。
这次大唐举行思科,戴驰自以为多年研习圣贤书,不过一场恩科,自然不在话下,谁知考试题目出来,竟是自己从不曾了解过的民生政治,长安府试第一关便落第。
这些日子天天发牢骚,说考试不考书上的题目,简直是〃不可理喻〃,听说贴出了皇榜,便急急起来看可是补遗录取之类。
到了近前一看,登时翻了翻白眼,不屑的〃切〃一声扭头便走,却被旁边一个半大少年拉住了手臂,讨好的笑问道:〃呆子,那,那上面写了些啥?〃
〃在下姓戴名驰.非呆子也。〃戴驰斜斜看了几个半大小子一眼,高傲的仰起头。
平日里无论力气还是嘴巴,戴驰和这几个家伙争都是落败的,唯有这种时候,拐拐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