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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艺不好意思地抚了抚后脑。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你们不可以做出什么不合礼法的事。”母亲拍了拍高艺的肩膀,“就两三个月的事而已,是男子汉的话就好好忍耐。”
☆、深夜遇袭2
吃过晚饭以后,倦意就像海浪一样席卷而来。高元伸了个懒腰,就准备回房睡觉,结果被大家嘲笑自己像头小猪。才不理你们,高元暗暗地想。跟生气比起来,还是睡觉更重要。
一沾到枕头,高元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睡得正香的时候,好像有人使劲地敲自己的房门,但是懒得去管,高元把被子拉倒头上继续睡。敲门声停止了,然后“砰”地一声巨响。还来不及思考那是怎么回事,高元就被从床上拎了起来。天还没亮,月光从敞开的大门照射进来,高艺正衣衫不整地站在他面前。
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不过很明显还没到早上。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把他叫起来?高元不满地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出事了。”高艺说着把衣服扔到了他头上。虽然看到对方一脸急躁的样子,他仍然没有完全从睡眠中醒过来,只是呆呆地坐在床沿“啊”了一声作为回答,然后就一动不动地直视着地面。
见他不紧不慢的样子,高艺火了,冲他大吼道:“啊什么啊!赵芳姿又被袭击,清弥和林琰都受了重伤。”
高元一下子醒过来了,“受重伤”几个字不断在他耳边徘徊。他的两手无法控制地抖动起来,脸色变得煞白。这几个字对于他来说,竟然比村长告诉自己几个时辰以后就会面对死亡来得更加震撼。刚一从震惊中回复过来,高元就飞也似地向门外跑去。
“受了重伤……受了重伤……”他在心里不停地叨念着。他想立刻就冲到林琰那里,又害怕看到流淌着鲜血的伤口。马上就要迈出门口的时候,高艺伸出手臂拦住了他,指了指地上。高元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只穿着薄衫,而高艺递给他的衣服已经掉到了地上。
“沉住气,大家还等着你主持大局。”
县衙的小院里灯火通明,有的急急忙忙跑到外面请大夫,有的端着热水跑进厢房,有的在厨房忙着煮白布。高元看到林若光端着一盆鲜红鲜红的血水出来时,只觉得脚下一软,差点站立不住。没想到林若光还端着盆子走了过来。
“我家少爷想见您。”
“他……怎么样了?”声音不住地发抖。
“皮肉伤,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那位小侍童就危险了,被一刀刺进肚子,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
高元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这样不对。听到林琰没有性命危险以后,脑袋冷静了许多。这个时候还是应该以公事为主,把自己的心情暂时放在一边。他按捺住想见林琰的冲动,走进了清弥所在的厢房。
清弥躺在厢房的木榻上,身上的衣服被剪开,露出了腹部的伤口。那伤口大约三寸,鲜红的血液从里面不停地往外流,怎么都止不住。他已经气息微弱,纤细的胸口很难看出是否还在起伏。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一边用白布压着他的伤口,一边轻声地呼唤他的名字。
“赵先生?”
高元走上前去。男人转过头,慌慌张张地抹掉脸上的眼泪,坐在轮椅上对高元行了一礼,随即视线就回到了清弥身上。高元望着奄奄一息的清弥,心里很不是滋味,早上他蹦蹦跳跳跑出县衙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安慰的话就像一根鱼刺似地哽在喉咙,因为他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只能静静地陪着赵芳姿直到朱掌柜到来。
厢房太小,人多反而碍事,朱掌柜一到就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都是我的错。”男人终于开口,脸色比里面的清弥好不了多少,“清弥昨天就说有人要杀我,我当时没有相信,还说他疑神疑鬼。要是听他的就好了,如果不回家住到客栈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这不是先生的错,请你不要责怪自己。如果有人存心杀你,不管你到哪里他都会追过去。只有抓到那个人,你们才能真正安全。”高元低下身子,按住了赵芳姿的肩膀。不知为什么,从一开始看到这个男人时,高元就有种很虚幻的感觉。现在这种感觉尤为强烈,好像不这样抓住他,他就会随时消失一样。“赵先生,振作起来,帮我们抓到那个凶手。”他直视着男人失去焦点的眼睛说。
“我不认识那个人。他进来的时候蒙着面,我没看到他的样貌。”赵芳姿只是嘴在动,心却仍旧留在厢房里。
“先生可否有仇家?”
男人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介书生,又身无长物。回到安平县城以后,只与孩童打交道,亲近的只有清弥一人。平日的生活琐事都由清弥处理,我除了去蒙馆就是在家里读书,怎么可能与人结怨?”
与清弥说的一样,看来事情就出在那个神秘男子身上。
“清弥说曾有一个男人撞到了你,你还记得那人的长相吗?”
赵芳姿又摇了摇头。“当时我的书被他撞掉了,等我抬起头的时候,只看到那人的背影一闪而过。他就因为这个要杀我?”
“现在还是未知之数,我们会尽力查证。”
任谁听来都是匪夷所思的动机。但是如果把想象力展开一点,就能看到其中的合理之处。男人将良家女子挟持到废屋里施暴,出来时撞到了人。当时他只想着离开,但是事后又开始害怕起来。如果那个人看到了自己的长相怎么办?想着想着就开始不安起来,于是起了杀心。
赵芳姿的表情变得难解,高元分不清那是困惑、悲伤或者绝望,也许三者兼有。他的眼睛似乎望着很远的地方,又仿佛什么都看不见,最后他小声地呢喃一句:“该死的人是我。”
高元想要开口,但又闭上了嘴,因为赵芳姿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拒绝的气息,好像在说“收起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没错,那样的话给不了任何人安慰。他曾经见过那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明明是很忧郁的男人,到了清弥身边就立刻变得开朗起来。表面上看起来赵芳姿是主,清弥是仆,但实际上,赵芳姿是在依靠清弥活下去。
“清弥不会死的。”高元小声说,可是男人无动于衷,“他知道你需要他,他不会就这么死的。你们两个人,都应该好好活下去,没有人该死。”
过了一会儿,朱掌柜从厢房出来,告诉赵芳姿可以进去了。清弥的伤势虽重,但幸好没有伤及脾脏,不至于立即死亡。但是他伤口过深,七天之后才能真正确定是否有性命之虞。高元吩咐几名衙役留在附近看守,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厢房一步。在抓到凶手之前,恐怕要他们留在这里才行。
林琰的房间就在隔壁,高元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一进门,他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最先映入眼帘的,则是地上沾满鲜血的白布。流了这么多血,林琰到底伤得有多重?虽然很想立刻就知道他的伤势,高元却始终没有勇气抬起眼睛。
“你到底在干什么?”是娘的声音,“把这边按住,别太用力!”
“是!”林若光慌乱地回答。
看到母亲把一瓶药粉撒在林琰的伤口上时,高元额头上不禁冒出了冷汗。娘知道了?不可能,不可能。他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靠近他们。
“娘?”
母亲这才回过头。看到她跟平常没什么不同的笑容,高元渐渐放下心。
“你来啦。”她看了高元一眼,又转过头去,“那个小兄弟怎么样了?”
高元把朱掌柜的话重复了一遍,眼睛好像被固定在林琰身上的伤口一样无法转开。林琰的伤口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侧肋下,虽然不深,但是全都皮肉绽开,鲜血流个不停。光是看着,高元就觉得痛死了,但是林琰连哼都没哼一声,一直咬着牙任两人摆弄。
“大、大夫怎么不在?”高元问。衙役请大夫的时候应该不会只请了一位回来,就算是那样,朱掌柜也已经为清弥诊断完毕,现在可以来处理林琰的伤。
“夫人说有祖传的刀伤药……”林若光回答。
“她说你就信了?”高元忍不住大声打断了他的话。虽然只是皮肉伤,但是处理不好的话也有可能变得很严重,他们这是想杀了林琰吗?
“你这孩子连自己的娘都不信吗?”母亲生气地质问道,“这个可是我家祖传刀伤药,当年你舅舅半个屁股都被人削掉的那次,要不是有这药,你以为他的屁股还能再长出来吗?”
“我哪来的舅舅?”高元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任何一个娘的亲人。
“你只是没见过他而已。谁叫他在你出生之前就死了,都是你这孩子命不好。”
命不好的应该是舅舅才对吧?
“因为屁股死的?”
“当然不是!”母亲高声否认道,“他是被人砍死的。”
结果不还是一样吗!让她这样搞下去,林琰一定会没命的。可是听了这么可疑的事,不管是林琰本人还是成天把“我家少爷”挂在嘴边的林若光,竟然都没有一点反应。难道母亲给他们两个灌了迷魂汤不成?不行,他不能让林琰就这么死了,绝对不行。
☆、旧日缠绕1
高元一下子冲过去搂住了林琰,然后对高艺大喊:“快去把朱掌柜叫来!”高艺没有反应,只是脸色变得苍白。而母亲和林若光,则被他突如其来的“壮举”吓呆了。可是高元完全没注意到众人的惊呆,还一心认为母亲知道了前两晚的事,正要向林琰报仇。
“什么祖传刀伤药,我根本从来就没听说过,舅舅的事也是。”高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连个家常菜都煮不好,怎么可能会治刀伤?要是把人死了可怎么办?”
“没关系的,我相信夫人。”林琰在他耳边安抚似地说。
“朱掌柜马上就过来,你就等一下,一下就好。”
“不用了,夫人的药很好。你看,涂过的地方都止住血了。”林琰指着自己的伤口。高元低下头,看到触目惊心的伤口就在眼前,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仔细看的话,撒上了药粉的部分的确不怎么流血了。事实就在眼前,连否认的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也一下子就停住了。
肩膀被人抓住,轻易地就被扯离了林琰的身体。母亲和林若光都用像看傻瓜一样极度怜悯的眼光看着自己,脸一下子就火热起来。
“你这笨小子又在犯什么傻,娘为什么要谋害你的下属啊?”
“可是……可是……”支支吾吾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刚自己怎么会那么想呢?现在可以很确信地说娘不知道他们的事,因为高艺绝对不会把会让父母伤心的事说出来。自己的脑袋出了什么问题才会那样思考?说不定这就是做贼心虚。“可是娘从来没提过这个东西啊!”勉勉强强算是找出个理由。
继续给林琰上药的母亲抬起眼睛瞪了他一眼。“没人受伤我拿这东西出来干什么?”母亲反问道。
“骗人!我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不就受伤了吗?”那个时候差点把屁股摔成了四瓣,在床上整整趴了三天才能走动。这不叫重伤叫什么!好吧,也许比重伤轻一点,但绝对不是轻伤。
“你屁股肿了用刀伤药干什么?三天就好了算什么受伤?”母亲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说完,一旁的林若光就吃吃地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再来辩解也只会更丢脸而已,高元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给林琰的伤口上药。涂过药的地方很快就止血了,然后林若光就用干净的白布把伤口包起来。因为伤口很长,最后林琰的上半身和左肩都被包得严严实实。
母亲大功告成地拍拍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身材矮小的她即使站起来也只比坐着的林琰高一点点而已,但气势却不相上下。高元忽然想起十岁那年,一群不知哪里来的无赖到店里捣乱要钱,母亲二话不说,抄起店里的长椅就冲头头砸去。从不发脾气的父亲表情没什么变化,不动声色地举起烧得滚烫的大铁锅。夫妻二人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打得无赖四处逃窜,自那以后,再没人见过那群无赖的影踪。发生了这么丢脸的事,他们也不好意思再在这里混了吧?
“真是个好小伙子!”母亲拍了拍林琰的肩膀,“要是我家的小矮子,一定不叫到把全城的人都吵醒就决不罢休。没想到你们这县衙的活还挺危险的,赚那么一点钱真是辛苦。”
林琰笑着摇摇头。“高县令是很坚强的人,被人从背后射中,又在海水里泡了一天一夜,但是从头到尾一句怨言都没有过。”
听到林琰说起那件事,高元心里就有大事不妙的感觉。他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林琰不要讲出来,对方却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