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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我不想再听了。”林琰好像头疼一样按住了额头,“对不起,今天你先回去吧。我娘的事已经过去十一年了,就算真的有凶手也不可能查得到。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可是……”
“如果你想说这件事,就没有必要再过来了。”冷冷地扔下这句话,林琰起身走出了书房。
果然还是被讨厌了。高元坐在椅子上,感到有些虚脱。不仅惹林琰生气,还被下了逐客令。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呼吸都变得困难。但是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跟清弥谈话的时候,高元就感到了其中不自然的地方。既然赵芳姿早就知道清弥的感情,为什么最近才突然提起呢?他的诗集听说写了很久,为什么突然又开始赶工呢?他的所作所为,就好像知道了自己的死期一样。他是自杀的,而且清弥心知肚明,所以从头到尾清弥都没提过一句凶手。不知为什么,高元突然想起了林琰母亲的事。一个爱花如命的人可能不写完救治无比珍贵的菊花的方法就跟情人殉情自尽吗?不可能。他们两个相处时日不短,而且西苑经常就只有他们两个,如果要殉情随时都可以。既然如此,殉情也应该是早就计划好的,而不是匆忙决定,那就更不可能把治疗方法写到一半就抛下。
林琰的母亲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杀害。他知道这件事一直令林琰很痛苦,所以他想找出真相,还她一个清白。他也想告诉林琰,你的母亲并没有抛下你和你爹,她只是身不由己。
“县令老爷?”花孔雀窥视着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知道,我马上走。”原本好像自己第二个家一样自在的地方,现在却令他惶惶不安。
“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有些话想……”门外突然传来林琰大声叫唤花副总管的声音,他应了一句,对高元耳语道:“请您今晚子时到府上,我有些事想告诉您。”说完,花孔雀便匆匆地离开了。
☆、陈年往事2
听到敲门声,高元连忙吸了两下鼻子,抹掉了眼睛里的泪水,应了一声“请进。”高艺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把碗放在桌上,然后给灯光如豆的油灯添了油。
“你看看你,油灯暗了也不添,眼睛都肿了,小心瞎掉。”高艺唠唠叨叨地坐在了他对面,“我知道你因为赵芳姿的死自责,但是如果你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谁来找出杀死赵芳姿的凶手。”
“赵芳姿是自杀的,你跟清弥聊聊就知道了。”高元小声说道。他怕高艺听到自己说话时的鼻音,如果被他知道自己惹林琰生气被赶走了,说不定会大摆筵席来庆祝。
高艺皱起了眉头。“不可能吧?”他难以置信地问。
“我想他应该是在窗口自杀,把匕首扔出去之后移到房间中央,自己从轮椅上跌下来,轮椅自然就会滚到房间的角落那。你和林若光都在外面守着,不可能有人出入,除了自杀没有别的可能性了。”高元说着合上了手里的案卷。从林府回到县衙以后,他就找出了林琰母亲自杀的案卷翻看。可惜的是,案卷里的记载实在简略,他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出来。
“但是赵芳姿是从哪里弄来匕首的呢?他来县衙时行李就那么点,只有几本书和几件换洗衣服,根本没有匕首这种东西。他们到县衙以后就没出去过,也没机会去买。县衙里虽然武器多,但都是刀枪棍棒,也没有匕首这种东西啊。”
高元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这个我当然知道。案子不能就这么了结,之前有人要杀他,却要伪装成意外和自杀,现在他自杀,却要伪装成他杀。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啊,也别太伤神了。”高艺说着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案卷翻看起来。发现它跟现在的案子毫无关系以后,晃着案卷问道:“你看一宗十多年前的殉情案干什么?”
“呃……因为……有疑点。”
高元心里暗暗祈祷他不要翻看,可惜天不遂人愿,高艺兴致勃勃地从第一页开始仔仔细细地阅读起来。
“这个好像是林琰他家的案子啊。”他边看边嘀咕,没想到看了一会儿,竟然吃吃地笑了起来。“你知道林琰他娘叫什么名字吗?”他指着案卷问。
被这么一问,高元一下子愣住了。他把案子的过程看了好几遍,不过开头记载姓名籍贯的地方没怎么注意。
高艺看他呆呆的样子笑得更欢了。“你绝对想不到。”他捂着肚子说,“她叫牛娃。”
“真的假的?”高元一下子夺过高艺手里的卷宗,果然看到记录林琰母亲户籍资料那一页写着牛娃二字。会给女孩子起这种名字的八成是大字不识一个而且连请先生起名字的钱都没有的农户,可是他听林琰提起过自己的母亲好几次,总觉得那是个出自书香门第的女子。
“而且你看看,原籍河北道鲜州,都快远到天边去了。我觉得这户籍不是伪造的就是买来的,恐怕成亲的时候也给官媒塞了不少钱。”
的确如此,鲜州苦寒之地,就算不给官媒贿赂恐怕也没人会认真核实。虽然国家严令禁止,但是这种行为并不少见,尤其是想娶的女子属于娼籍的时候,为了子女将来的前途着想,很多人都会花钱疏通更换户籍。难道林琰的母亲也是这种情形?
高元起身披上了斗篷。现在入夜以后天气就变得寒凉,他今晚与花孔雀谈完的时候已经过了宵禁,也不知道敲不敲得开坊门。如果回不了县衙,他宁愿找个柴堆窝一夜也不住在林府。既然林琰都那样说了,他也没办法厚脸皮地赖在那。
“你去哪啊?”见他往门外走,高艺大声问道。
“查案。”
“不吃饭啊?”
“不吃。”高元说着已经走到了县衙后门。
“你是不是脑袋坏了?”
“才没坏!”
“还回不回来啦?”
“不用等我!”
高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叨了?高元心里暗暗抱怨。现在时辰已经不早,街上的人寥寥可数,虽然不至于一片漆黑,但是忘了拿灯笼这件事实在有点不明智。一路上磕磕绊绊,终于到了林府后门。他轻轻地敲了两下,守门的小厮一边打哈欠一边打开了后门。
“咦?是县令老……”
高元狠狠地瞪了小厮一眼,吓得小厮闭上了嘴。
“别告诉你家少爷我来了,不然我把你发配边疆。”他小声地呵斥道,没想到这么明显的谎话就把小厮吓得噤若寒蝉,捂着自己的嘴猛摇头。虽然有点过意不去,高元还是为了保证小厮不把这件事说出去而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举起了拳头。
花孔雀就住在西苑的南边,高元小心翼翼地不发出脚步声绕过西苑,到了他的房间。刚站到门口,门就从里面砰地一声打开了,差点撞到高元的头。
“快进来!”花孔雀张望了一圈,确定没人以后连忙招呼高元进屋。他似乎已经做好了就寝的准备,头巾摘了,身上也只穿着一件浓绿色的细麻长袍。花孔雀果然名副其实,就连睡觉都穿的跟别人不一样,高元心里暗暗赞叹。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啊?”
高元边问边走向椅子,刚要坐下,就被花孔雀张牙舞爪地制止了。
“你的斗篷太脏啦!”
一路上摔倒了三次,斗篷不知道多少次蹭过墙边,当然会沾一点灰。不过也不至于连椅子都不让坐吧?“有什么关系?”高元不满地嘟囔着,决定不理这只吹毛求疵的花孔雀。可是屁股连椅子边都没沾着,花孔雀就拎着他的领子拽到门口,一把扯下他的斗篷扔到门外。
“这么脏的东西绝对不许进屋!”
“那也不用扔到门外吧?”
“没给你那破斗篷扔火盆里烧了就算不错了。”
“切!”
高元不满地撇撇嘴。不过花孔雀的房间的确纤尘不染,陈设精致,还散发着阵阵幽香。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一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男人站在面前,他还以为这是女子的闺房,真是让人浑身不舒服。
“有什么事就快说,你以为现在时辰还早吗?”
虽然高元的态度恶劣,但是花孔雀忙着擦他的脚印,没有时间理会。
“就是今天你跟少爷说的事喽。”花孔雀抖掉衣服的皱褶说,“少爷好像对老爷夫人误会很深啊。”
“误会?”
“对啊,误会。老爷一直说夫人是被人谋害致死的原因就是……”说到关键的地方,花孔雀竟然慢悠悠地喝起茶来,“夫人真的是被人谋害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高元问。
花孔雀理所当然地说:“夫人是不可能跟园丁一起殉情的。”
虽然高元也觉得不是自杀,但是这种理由能说服谁啊?“我听说你家老爷好像没什么情趣啊?”高元故意激花孔雀,不过他说的也算事实。
“我的意思是,夫人可能跟任何人殉情,但绝不可能跟园丁殉情。”花孔雀突然变得严肃异常,弄得高元也紧张起来,“那位园丁,是夫人的亲生弟弟。”
高元目瞪口呆。园丁是夫人的亲生弟弟,那他们二人当然不可能殉情自杀。可是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入住林府,而是伪装成园丁呢?
“你家夫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从头到尾给我讲清楚。”
花孔雀长叹一口气,欠身坐在了高元对面。“说来话长,这还要从二十八年前说起。夫人出自书香门第,自幼便与老爷相识,两人情投意合,原本就是佳偶天成。没想到朝中巨变,夫人也受到了牵累,被发配边疆。老爷自然不愿跟夫人分离,于是费尽心力,买到了一具跟夫人年龄相仿的病死女尸,然后收买押送官兵,偷龙转凤。夫人继承了女尸的户籍,嫁入林家。”
“这可是死罪。”若是被人发现这件事,死的不光是林琰的母亲,林家上下恐怕要满门抄斩。
“我知道,老爷也知道。但是我家老爷天生一根筋,认定的人和事就绝对不会改变,要他放弃夫人另娶他人是不可能的。夫人嫁进林家以后,就以喜好安静为由住进西苑,任何人没有老爷的指示不得进入。就连送饭的人也只准送到花厅,不得随意走动。”
“原来是这样。”
“过了几年,风声不再那么紧,老爷就花了大笔银两疏通,安排成为官妓的夫人的妹妹回到安平,让她们可以偶尔团聚。可惜后来醉风楼失火,夫人的妹妹也在大火中丧生,夫人也因此郁郁寡欢。老爷实在看不下去,就多番打听,找到了夫人的弟弟,还接到府中来做园丁,夫人这才有了精神,没想到又发生了那件事。”
一次是意外,发生第二次的时候就要思考一下其中的因由了。高元不由得靠近花孔雀问:“夫人死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花孔雀闭上眼睛仔细回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正在高元失望之际,他却突然开口说:“那个时候没什么怪事,不过我倒是想起二十一年前有一件怪事。”
☆、雾里看花1
“什么怪事?”高元追问道。虽然他很怀疑十年前的事跟后来的案子能有什么关系,但是既然花孔雀连这么久远的事都记得,说不定真的有什么特异之处。
花孔雀一下子凑近了,神秘地顿了顿。“我家老爷,在二十一年前的六月初六,跟我家夫人……吵架了。”
“夫妻吵架很平常吧?”让我等了这么久你就跟我说这个?高元开始有点想揍这故弄玄虚的花孔雀一顿了。
“其他人夫妻吵架可能很平常,但是我家就不寻常。”花孔雀得意洋洋地拨弄着自己的鬓发,“我家老爷跟夫人相识将近三十年,就连七八岁的时候都没吵过架。而且那天夫人的妹妹在醉风楼遇难,夫人的心情已经很差了,老爷一向体恤夫人,又怎么可能在那种时候跟她吵架?”
“夫妻的事谁知道啊!”高元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跟他说这个有屁用,纯属浪费时间。正在懊恼之际,突然有人踢开了花孔雀的房门。高元转过头,看到来的人是林琰不由得心里一惊,暗暗诅咒起出卖自己的小厮。花孔雀则一脸僵硬,连忙站起身行礼,结果砰地一声撞倒了椅子。
“少……少爷,您怎么来了?”他结结巴巴地问。
“我不能过来吗?”
林琰说话的时候,一直死死地盯着高元。高元也不示弱,林琰怎么看过来的他就怎么看回去。
“当然不是!只是少爷如果有事的话,直接派人叫我过去就可以了嘛。”
“不用这么麻烦,我的事情就是过来找他。”
林琰说着就拉起高元的手腕往外走,刚一出门口,花孔雀就在里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房门。现在夜深人静,大吵大嚷只会成为别人的笑柄,他们两个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