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时间都花在了田地里,家里白天就只有高元和叶姑娘两个人。
她拎着食盒,摇摇晃晃地走到高元跟前。“我有点肚子疼,想到稳婆那去一趟,麻烦你把艺哥的午饭送过去。”
“我叫他回来陪你吧!”高元拿起地上的树枝写道。
“不用,以前也疼过好几次,没事的。”她摆摆手说,“我还真希望这孩子能早点出来,可他就是不肯。”有点急性子的叶姑娘没等高元写完就走出了家门。高元阻止不了,只好拿着食盒向田边走去。
正午烈日当空,骄阳似火。热气好像凝固了一样,连偶尔的一丝清风都没有。
走到田里时,高元已经筋疲力竭,干渴的喉咙阵阵刺痛,脑袋也觉得晕眩。他远远看到高艺的草帽在三尺多高的稻田间晃动,于是快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高艺大概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直起身子,一边擦掉脸上的汗珠一边问道。他最近晒得很黑,肌肉也更结实。
高元在肚子前画了个半圆,使劲皱起眉头摆了摆手。
最近他随便比划比划高艺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小蝶没事吧?”他扭头看了一眼家的方向,问道。
高元摇摇头,指了指门口红布飘扬的稳婆家。高艺的脸放松下来,低头看着手里的锄头说:“你到那边的树荫等会儿,我马上过去。”说完,他弯腰开始拔一株蓑衣草。
高元提着食盒走到河岸边的树荫下,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丝丝清凉。河面波光粼粼,清流欢快地击打着河岸。四周只有乡村的宁静:鸟鸣声,马蹄声,枝叶摩擦的飒飒声。没有锣鼓,没有吆喝,也没有马车的扎扎声。
“终于找到你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高元猛地转过头,瞪大了眼睛。他全身都僵住了,眼睛一眨一眨,握紧食盒的手有点发疼。
是他。不是在梦里,也不是幻觉,而是活生生的林琰。
“你为什么要骗我?”林琰从高头大马上翻身而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肩膀,“为什么说自己死了?为什么逃走?”
林琰的双眼闪动着气愤的怒火,高元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快被捏碎了。
“告诉我!”他怒吼道,“连要去哪都不告诉我,你知道距离安平三四天路程的地方有多少吗?”
高元就这么呆立原地,像个傻瓜似的瞪着眼睛。他不能说话,即使能,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久不见。
大概会被林琰揍上一拳。
——真有你的。
一定会被揍得更惨。
林琰就站在他面前,怒目而视,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每一处都在诉说着怒气。
“你倒是说句话啊!”林琰摇晃着他的身体说,高元低下了头。
“他已经不能说话了。”高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摘下草帽背在背上,到河边洗干净手,硬是掰开林琰的手,挡在了两人中间。
“不能说话了?”林琰的视线越过高艺的肩膀,射向高元,“你不能说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高艺戴上草帽,故意挡住林琰,“哑巴,明白吗?”
虽然早已知道这是事实,但哑巴二字还是令高元感到冲击。
“哑巴?”林琰梦呓般地重复道。
“没错!他永远都不能再说……”高艺突然停住,连忙推开林琰,堆了满脸笑容说,“夫人。”
“生了,”母亲兴奋地说,脸也激动得涨红了,“小蝶生了。”
“啊?”高艺呆愣地张大了嘴巴。
“啊什么呀!还不赶快回家。”
“哦。”高艺点点头,撒腿就跑,一眨眼就看不到人影了。
虽然低着头,高元却始终能感觉到林琰的视线。他不敢回应,甚至不敢去确认,他害怕自己会在林琰的眼中看到怜惜,悲悯,或是厌弃。
“你不是那个……那个谁来着?”母亲指着林琰,扭过头来问高元。高元无法回答,只好看着林琰。他惊异地发现林琰看他的眼神仍旧怒气冲天。
林琰正了正身子,对高元的母亲行一大礼,毕恭毕敬地说:“我是在安平县得您相救的林琰,非常感谢您。”
“你来的真是时候。一起来吧,难得家里有喜事,多个人更热闹。”母亲热情地招呼起林琰,“小肉包的朋友也来了,真是无巧不成书。”
小的时候父母和周围的邻居经常叫他小肉包,可是自从上学以来就没人再那样叫过。不知是不是高元无法下床的那段时间勾起了母亲的回忆,最近又开始用这个名字称呼他了。
林琰挤出一个笑容,可是看着高元的眼睛始终压抑着怒火。九个月的寻寻觅觅,这巧合的代价也未免太大。
他们回到家里时,街坊邻里已经都聚在了高家小小的院子里。丁屠户送了一锅猪蹄,隔壁的葛大嫂送了篮子鸡蛋,转眼间,院子里的礼物就堆成了小山。
叶姑娘刚刚生产完的她脸色苍白,却洋溢着幸福的喜悦。高艺则乐开了花,一直合不拢嘴地抱着婴儿逗弄。他一见高元和林琰就兴奋地把怀里的婴孩给他们看,不住地说:“我儿子,我儿子。”
高元一看,这孩子白白胖胖,眼睛紧闭着,小手却紧紧地抓住高艺的手指。真是可爱,他不由得笑了,开心地拉了拉林琰的衣角。“恭喜。”林琰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不一会儿,母亲跟稳婆就气势汹汹把他们三个男人赶了出去。高元和高艺在厨房帮忙准备饭菜,林琰则被热情的乡亲拉去喝酒。
太阳一下山,母亲就开始赶高元回房。虽然想跟林琰能单独谈谈,但他知道这些乡亲不喝到尽兴是不会放开林琰的,他不可能拖到那么晚。
回到房间,尽管外面一直喧闹,他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朦胧中,他觉有人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睁开眼睛,就看到林琰正站在床边低头注视着自己。高元慌忙坐起来,不知所措地低下头。下午他一直在偷偷观察林琰,可是每次视线相交能从中感觉到怒气。就在慌乱的时候,林琰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林琰的身体很热,呼在高元颈项的气息夹杂着浓厚的酒气。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林琰经常会陪他小酌几杯,但从未像今天这样豪饮过。高元知道他已经醉了,连忙搂住他的身体,以防他摔倒在地上。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林琰靠在他的肩膀上口齿不清地问道。不相信?高元从来没有怀疑过林琰,正是因为相信,自己才不能让他担上莫须有的罪名,更不是因为怀疑他真的与江洋大盗勾结才选择离开的。
高元使劲摇头否认,可是林琰不买他的帐。“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他吸着鼻子说。高元感到有泪水滴在自己的颈窝里,自己的泪水也忍不住落了下来。以前不管遇到多么伤心或者困难的事,他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如今却伏在自己的肩膀哭泣。
“我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想跟你分开。你能说话也好,不能说话也好,我都不在意。我以前说过的话都是真的,你一句也没相信过,居然还骗我说自己死了。我真的生气了,不是骗你,我非常生气。”林琰摇摇晃晃地直起身,抓着高元的肩膀,异常严肃地说,“我把你还给我的夜明珠当了,六千两。”
☆、尾声
林琰苦恼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眼睛红得好像兔子一样,全然不见平日意志坚定、克制有加的模样。“我很后悔啊。”他按着额头说,“我开古董铺子,就是因为能走南闯北去收购,这样我就可以出来找你。但是如果我找不到你,那我就连你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都没有了。若光、若华都说你死了,让我忘了你,但我就是没办法放弃。我的真心可不是那么肤浅的东西。”
说不出话让高元焦躁得心都快爆炸了。他使劲点头,林琰却低下头没再看他。虽然离开林琰他也同样痛苦,但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以为自己为对方着想,擅自决定他的幸福,甚至忘记他的真心,把世间的标准强加到他身上,其实根本就是在逃避罢了。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难道不是害怕被林琰责怪或者抛弃吗?
高元伸出胳膊圈住了林琰的脖颈,缓缓地拉近距离,将双唇重叠上去,深深地吻住了他。最初是有点辛辣的酒味,渐渐就变得陶醉而又甜美。反复接吻的间隙,林琰一直低声呢喃着“我好想你”,高元无法说话,只好除去彼此的衣衫,让他们更加贴近。
林琰的身体热得好像一团火,胸膛相触那一刻,熟悉而又充满官能的感觉立刻蔓延开来。高元再也无法忍耐,眼前的男人让他又怜又爱,无法自拔。他一翻身跨坐在林琰大腿上,火热的部分触碰着他的下腹。虽然知道这样会很痛,但他一刻都无法再等待。他感到林琰坚实的存在缓缓突破阻碍,到达自己的最深处。很痛,痛得无法动弹。他用自己的颈子蹭着林琰的健壮的肩头,林琰轻抚着他的后脑,苦闷地闭上了眼睛。
好像被那表情蛊惑了一般,高元忍着疼痛摇动起来。肉体相撞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肌肤各处沁出细细的汗珠,就连急促的喘息都开始交融,靡曼的气氛令人无处可避。
一整夜,他们都在反复交缠和相拥中度过,如同野兽一样,把身体全部交由本能支配。无论多少高元都觉得不够,他追逐,他索取,他用指尖林琰身上的每一寸留下痕迹。他们面对面相拥而眠时已经晨光熹微,精疲力竭的二人连鸡鸣都没有听到。
“小肉包,快点起床啦!”
推门的声音让高元一下子跳了起来,可是一想到自己赤身裸体,又连忙缩回被子里,闭上眼睛祈祷母亲不要注意到床上的情形。
“小肉包,别赖床了,快点起来吃早饭。你朋友大老远过来,带人家、到、处、玩……”母亲的话消失在了惊愕之中。
高元悄悄地从被子里探出头,看到了目瞪口呆的母亲。简直尴尬到了极点,他好像抽筋似地对母亲笑了笑,母亲才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离开房间,并重重地摔上了房门。
完了。他心里只有这两字。虽然想过要跟爹娘坦白,但绝不是在如此尴尬的情形下。他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轻轻地摇动仍在熟睡的林琰。八成是因为宿醉,林琰的脸地纠结成一团,极度痛苦地睁开了眼睛。
“嗯……”他低吟一声,半睁着眼睛吻了一下高元的额头,又紧抱高元睡着了。
高元只好使劲摇晃他,这次他终于坐了起来。
“怎么了?”他一边像孩子似的用拳头揉着眼睛一边问道。过了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困惑地看着四周的摆设。“我怎么会在这?”
居然全都忘记了!高元既惊讶又生气。难道要自己重复一遍吗?虽然昨晚的话他每一个字都记得,可是他不好意思在纸上写出来。干脆不要跟林琰商量,自己解决算了。娘气急了是会打人的,不过自己现在身体弱,她应该也不会下狠手吧?高元想起母亲痛打高艺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哆嗦。不过再怎么害怕,该解决的事还是要解决才行。
昨晚一着急把衣服都扔在了地上,他只好光着身子推开林琰去捡,谁知道脚下一软,摔倒在了地上。“你没事吧?”林琰连忙把他抱了起来。混合着血丝的液体从股间啪嗒啪嗒地滴落,两个人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林琰慌乱起来,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看。高元也羞得抬不起头,真想干脆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而且原本就不怎么坚决的决心立刻崩溃了。
他捏住林琰的手掌,用指尖轻轻写下:“我娘刚刚看到了。”林琰大惊失色,但是很快就恢复了镇静。他把高元放在床上,又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
“其实有句话我早就想问你了。”
高元停下正在系衣带的手,抬起头望着林琰。虽然仍旧衣冠不整,他的表情却异常严肃,看起来有点滑稽。高元想笑又不敢笑,只好一直憋着,等待林琰继续说下去。
“我想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我现在身无长物,只在扬州有个小铺子。以前我总以为自己可以照顾你,保护你,但是现在,我没办法那么说。你需要的时候我可能没办法照顾你,你有危险的时候我也可能保护不了你,但是我仍然希望你能跟我在一起。”林琰蹲下身,握着他的双手说,“我会好好跟你的爹娘解释,就算打我骂我我也不会有一句怨言。扬州离这里不远,你也随时都可以回来,我会陪你。跟我走吧,我没你……”
高元泪眼模糊,刚要点头答应,高艺就一边嚷嚷一边推门闯了进来:“你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呀?大家都在等着你吃饭呢……”看到两人衣衫不整的样子,高艺忘了摇晃怀里的婴儿。
原本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