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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自顾自的喃喃道。
“大人您这是……”
“我现在得进宫一趟,见一个人。”长安交代完便出门了。只是婉儿不知道,主子这一走,便是有去无回了。
婉儿失魂落魄的看着长安离开的方向,也许这就是命,但是婉儿自认为自己比长安幸福许多,长安虽说不喜欢自己,但是至少对自己怜惜都是真的,要说是对下人不如说像是对女儿。而长安,苦苦追求的帝王之爱更像是场闹剧。
你说主子唱过那么多曲子,怎么就不懂这其中的道理。
长安进宫不走正门,和萧寂住在一起的时间不是白住的。宫里的许多暗道已经是轻车熟路,侍卫换班的时间也是牢记于心,三拐两拐的就到了要去的地方。
故景如旧,长安隐隐约约看见芷晴和她的侍女路过。同样的年纪,芷晴眼睛里还带着些许纯真,而长安却早已扭曲,说不出的沧桑感犹然而生。若是以后无福在萧寂身边,有一个和长安长的如此相似的女子大约会替代了长安罢。
“忠义。”
长安看见忠义的身影,连忙叫住了。
忠义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情,见了长安,便将人邀进了屋内。
“寒舍简陋,若是大人不嫌弃,奴才先给大人倒上茶。”
“不必了。”长安倒是一副习惯了的样子,坐在了椅子上。
“您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忠义将冒着热气的茶盏搁在长安面前的桌子上,不紧不慢的问道。
长安没有回答,默默的从衣服里面掏出来了一个小瓷瓶放在桌子上,“据说这个药只要加入血引,就可以令人忘记关于那人的一切。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忠义,我不想以男宠之名载入史册,更也不想因为我困扰萧寂的江山。他的路还长,而我……”
长安拿起茶盏猛地往桌子上一砸,挑了个棱角尖锐的瓷片在手指上划了一道。
血流汩汩而出,长安用小瓷瓶接住了血流。一旁的忠义倒是看的很淡定,这个举动忠义知道意味着什么,也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但是这样不管是对于萧寂还是长安都太残忍了。
“大人您确定吗。这样,以前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楚长安本应该早就随父母死了,与萧寂相遇,本就是命数之外的事情。忠义,你知道该怎么做。我会去向皇上请示去暗杀柳丞相,保他皇位太平,但是,也是最后一次了。”
长安还是不改一往的笑靥,“该交代的事情我会向我的侍女交代清楚,萧寂就拜托给你了。对了,麻烦每年有时间偷偷给我上柱香。”
“好……奴才遵命……”
“萧寂是不指望了,那就麻烦您老人家了。”长安将瓷瓶留在桌子上之后,很潇洒的出门而去。
长安仰头看了看天。宫里的阳光真好,以后怕是就见不到了。
这儿所有的回忆与曾经,怕是很快就要消散如烟了。
萧寂,这样的结局,你可是喜欢?
第74章 暗杀
长安向萧寂请示了什么并不知道,至于萧寂是怎么同意的更是不得而知。
晚风瑟瑟琴声寒,墨云遮月夜如山。竹影摇曳掩鸦藏,屋檐垂露青苔残。陌上荒草扶新桑,城郊小池映鸣蝉,旧时琴曲再难复,好梦难留人易散。
长安一袭月白色长袍,款款站在楼阁上,仰望着天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萧寂,你也曾经许诺与我浪迹天涯的。
思绪再也理不清了,眼角的两行热泪缓缓留下,长安不舍,亦是不甘。为及弱冠,就要与世长辞,换了谁怕是都有所不甘。
萧寂,你曾经说过的话都不算了么。
萧寂,多年以后或许你早已忘却长安,但还是祝你收好这来之不易的江山。对了还有芷晴姑娘呢……我怎么就忘了呢。
长安渐渐的收敛了情绪,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腰间的匕首。匕首短小,但是极为锋利,这匕首,还是萧寂给长安的。本是让长安防身用的,但却不料有朝一日会用在这种地方。
长安笑了,或者说少年早已心如止水,波澜不惊。但是若是有风,还是不禁会泛起涟漪,即使不会惊涛骇浪。长安木若呆鸡的下了楼,看了看这浩大的皇宫,婉儿这会儿大概还在等着长安回去,就像深闺的女子等着夫君回家一样。
丞相府。
月黑风高,月白色的衣物分外显眼。长安并不是不知道一个杀手的素质,长安只是希望自己的尸体不要太难被发现。
这算是最后一次用武之地的吧,长安使劲浑身解数用轻功上了屋顶。柳丞相的身影隐隐约约映入,长安小心翼翼的瞄准柳丞相的影子,纵身一跃。
俯冲下去的瞬间脑子里几乎是空白的,长安想过千万种结局,没有一个是有用的。
二十五尺,二十四尺……更近了……
长安最后一个空翻,利剑出鞘,不偏不倚的插在了柳丞相的颈部。
霎时,血溅数尺,染了人浅色衣物上触目惊心。
长安看见柳丞相徐徐倒下,心里说不出的解脱。
长安自知一会儿侍卫就会将自己杀死,逃不了,也不打算逃。柳丞相不是长安杀的第一个人,但是却是长安觉得自己杀得不后悔的一个,不像萧锦。
侍卫的弩箭犹如雨点一般打下来,有的刺穿了长安的胸膛,有的擦肩而过,长安忍着剧痛不让自己昏过去,强撑着睁开眼睛,为了看看这最后一眼的世界。因为他知道,这一昏迷,或许就再也醒不来了。
萧寂,愿君安。
还是不甘心,萧寂……能不能,不喝那药……不要忘记长安……求求你,别忘记……
“来者何人!”门被整个撞开了,侍卫们围住地上将死的长安,对着门外人大吼道。
“长安!长安!你看看,是我,是萧寂啊!
萧寂?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长安笑了,笑的很好看。
春风一顾也不过如此。如初的模样倒是像极了初见萧寂时的狼狈。看着萧寂焦急的面容,长安不禁安心了许多。
他还是有感情的。至少对我,都是真的……
“长安,长安!”
长安被萧寂半抱着在怀里,眼睛无力的下垂,萧寂也顾不得多,将人横报起就往外走,“没事儿,有最好的御医,一定能治好你的!萧寂错了,长安原谅萧寂好不好?你若是走了,萧寂也一并去了罢。”
一并去了?亏我早有准备。长安内心苦笑着。不过,能听见你这一句一并去了,也不枉我多年情深,就当是,这江山的陪葬品吧。
长安面色苍白,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喉咙里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有一阵难听的咕哝,但唇形一袭可以分辨,他说的是,萧寂,再见。
第75章 过客
萧寂说,他这一生后悔的事情就是当时收留了这个少年,要说是更后悔的事情,大约就是选择了这江山,选择了这无边孤独。
逝人归西,留下活人孤苦。
萧寂就这么抱着长安的尸体坐在楚府门前,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本来平定谋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但是,对于萧寂而言,比起失去挚爱,平定谋反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令人高兴。
萧寂一坐就是一晚上,没有人劝,也没有人敢劝。生前两个人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双方袒露过感情,死后却是以这种方式终结。
冰冷的尸体大约也不会感受到在人怀抱里的温度,更不会理解人的悲伤。
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至少欣慰的是,还是见上了最后一面。
八年之劫,长安本以为自己会因病而终,怎料最后致死也是为了萧寂。
八年未至,人已逝。
婉儿战战兢兢的拿着长安生前留下的东西,悄悄的递给了忠义,“这是我家大人生前留下的,麻烦公公转交给皇上。”
“姑娘以后打算怎么办,我虽是一届宦官,但还是可以帮你请求皇上让你嫁个好人家。”忠义对婉儿的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毕竟一个花季的女子,就这么随长安陪葬真的不合适,若是长安黄泉有知,也肯定不会允许。
“自家主子对婉儿早有安排,多谢公公。那么婉儿就此别过。”婉儿说完就匆匆离开了,长安把银子全部留给了婉儿,长安对婉儿不亚于父亲对女儿的宠爱,以后的日子也帮婉儿打点的七七八八,衣食无忧是肯定没问题。
“皇上,该早朝了,要不咱回去?”毕竟忠义是萧寂多年以来的心腹,有些话只有他敢劝。
萧寂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长安,喃喃自语道,“长安还没有睡醒,要是留下他一个,他又要怪我了。”
“皇上这人死是不能复生啊。”虽然这句忠义没有说出来。
“长安,我们走吧,回到北方,你再把那出戏给我唱一遍……还有我给你做饭,别离开我……可好?长安,你是不是生气了,为什么不理我……”
“皇上!尚书大人已故,入土为安才是好!”
萧寂笑了笑,更加抱紧了怀里的人,“长安,他们都说你死了,真是好笑,你不就在这儿吗,我要立你为后,这样你便再也不能逃了……”
两日以后,是长安出殡的日子,举国同哀,三日群臣不上朝,大街小巷都要求挂上了白花,很多人知道,是尚书大人去了,但更多的人只知道,楚长安对国家有大功,皇上这么做只是为表达尊敬,殊不知……这其中还有更深层的关系。
葬礼那天,萧寂并没有去,若是触景生情,萧寂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时任性就随他而去了,白子奕站在队首,作为一个看惯生死将军,使他脸上并没有太明显的波动,只是满面沉重的听着队伍里的恸哭。
灵柩是上好的乌木制成的,白子奕看了看封好的棺材,明明只是一层木头,却隔着阴阳。
素琴转弦,倒是趁了这悲境。
来年的桃花,长安无缘看了。
红莲殿。
“长安下葬了吗。”
“回皇上,尚书大人按照您所说,葬入后陵,已经办妥了。”
萧寂苦涩的摇了摇头,“忠义,你说我要是真的这么走了,会发生什么。婉儿只有还有这个勇气,而我,却连殉情的勇气也没有。哥哥至少临死之前还记得让长安捎个口信,让我……追封忘卿为后,算是一个交代。而我……”萧寂说着无奈的笑了笑,“真的算是贪生怕了。”
“皇上,您还有国家,万万不可做出过激的举动,”忠义说着将手中的茶盏递给了萧寂,小心翼翼的看着人的反应,“这楚大人,也算是与您够有缘分了,皇上,先歇息罢,这两天为了楚大人的事情您一直没睡好。
血引入药,亦可还人一个一干二净的黎明。
萧寂正好赶上睡意上头,便让忠义跟着去了寝宫。
一觉醒转,过往已成黄粱。
忠义满意的笑了笑,果然楚大人还是本事不小的,这萧氏江山,终于盼来了国泰民安。
至于那个名唤长安的少年与安誉王的故事,以后的史书上并不会有所记载,或许只有那么一两个知情人,会告诉他们的儿女,那个风华绝代的长安。
第76章 愿君来生安【终章】
安宇十二年,萧寂为帝,立楚氏芷晴为后,举国同庆。
岁月的确可以改变许多,而立之年后的成熟油然而生,暗色绣金龙袍下的人眉目依旧,时间并没有消磨太多的容颜,却消磨了人心。如今的天子性格果断准确,冷静沉着,的确是算的上一代明君,但是身体却已大不如前,幸亏长皇子萧奕已能独当一面。皇上如今至此,在很多人眼里算是不食人间烟火,但是在朝中的老臣都是知道的,从前有一段十分可惜的帝王佳话。
“皇上,桃花开了,可随臣妾去看看。”芷晴青春依旧,正像那人去时的模样,很多见过长安的人看见芷晴都不禁会产生恍惚,有那么一瞬的错觉,还是那个少年,还是那个萧寂。一切似乎没有改变,但是很快就意识到,国色天香的皇后娘娘并不是什么少年,也不可能什么也没有改变过。
“好,既然开了,便看看罢。”萧寂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芷晴身上,眼神恍惚的看着四周,“爱妃啊,朕长长有种错觉,感觉有一个人在梦里,和你长的很像。他笑的很好看,但就一直看不清脸。爱妃,你说这人……不会真的存在吧。”
芷晴听了不禁莞尔,“皇上在说什么呢,臣妾就在您面前,还是说,皇上太想臣妾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芷晴自然是知道萧寂说的是谁,这么多年,芷晴最担心的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