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你们两人?”洛烨回头看了一眼带着斗笠站在后面一言不发,一身干净的藕荷色与这一片狼藉的景象甚是冲突的玉天机。
欧阳久耸肩,并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这当口,帐内猛然传来一声令人头皮都炸起来的惨叫,紧接着就是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昭示着即使在这等灾难之下,新生命的降临依然不会被阻碍。
帐外一个一直紧张地渡来渡去的年轻男人朝着灰蒙蒙的天空跪了下去,不住的磕头嘴里念念有词……
那是一种抑制不住的感动。
几人正等得心焦,,帐子里探出一个女人来朝着那个男人嚷道:“小张,进来吧!”
那个年轻人连忙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不巧与刚从帐子走出来的追叶撞了个满怀。张姓男子自然认得这是谁,又是自己妻子的救命恩人,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连连道歉却又不敢扶。追叶轻轻摆手道:“没事,你媳妇给你生了个儿子,快去看看吧。”
张姓男子又是道歉又是道谢的,匆忙钻进了帐内,倒是玉天机一个箭步跃到追叶身边将她扶了起来。追叶有些虚弱地笑道:“怎么连你也来了?……咳咳……咳咳咳……”
话音未落就是一阵止不住的猛咳,赤红的血丝从捂着嘴巴的指缝中渗出,直叫在场的所有人触目惊心。待到好不容易止住,人都快咳晕了,还扯着嘶哑的嗓子道:“没事,我还要去……”
玉天机一句话也不说,直接一指点在她昏睡穴上……
=====================
季瑾收回搭在追叶腕上的手指,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欧阳久不死心地追问道:“真的不行了吗?”
“实话说……”过于残酷的现实,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季瑾也不禁为即将出口的诊断迟疑了一下:“可以说是……随时。”
玉天机出手很轻,本来只不过能让一般人睡不到一个时辰,而追叶却是就此一睡不醒,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时辰,可见她的那副身体已经劳累到了怎样的程度。
“对外称她需要休息了,暂由我们天机阁带来的大夫上阵。”洛烨冷静地发出了指示。
追叶现在是灾民的精神支撑之柱,如果让她病倒的消息传开来后果可不是用混乱二字就可以形容的。玉天机看了一眼强自镇定的洛烨,拉住欧阳久悄无声息地随着季瑾从帐子里溜了出去。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如血般的哀愁铺洒在整片广场上,气氛沉痛的像是无声的哭泣,在胸腔里回响成巨大的轰鸣。即便如此,世间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而做出任何改变,人们依然得生活下去。
玉天机抬手除去了斗笠,望着天空深深地吐纳了一口气,道:“九哥,我们去帮忙吧。”
欧阳久坚实有力的臂膀环住了少年纤瘦的身体,似是这样便能给予他力量一般:“好。”
传说中如仙的天机阁阁主亲自驾临这个被洪水糟蹋的一片狼藉的地方,其影响力绝不亚于当初神医追叶来此义诊。少年阁主一个浅浅的微笑便足可以让病患忘记身体上的疼痛,嘴里消不净的苦药味尽数散去,以至于没用多久,就传开来只要看一眼神仙,便可以消灾祛病的离谱说法。
有了天机阁派遣的人手前来相助,效率自然提高了许多,许多缺乏的药材也到了大量补充,原本已经少有休息而累坏了的原班人马终于得到了歇口气的时间。
洛烨守在帐外望着渐渐降临的夜幕发呆,忽闻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看来有小玉儿他们在,就不太需要我了。”
追叶径自坐在了洛烨身边,笑道:“想不到连我还当了一回产婆呢,真是个有趣的经历。”
洛烨看着那张毫无忧伤的侧脸,心中蓦然钻出来一个风卷残云般吹散心中阴郁的想法:“我们成亲吧。”
追叶的笑容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本正经的洛烨,好容易挤出来一句:“洛总头,用不用我替你看看是不是你脑子糊涂了?没关系,义诊期间不收诊费。”
“我是认真的,难道这么多年你就没期盼过这一天?”洛烨抓住那只按在额头上的手,定定地直视对方的眼睛。
追叶眼中挣扎了数番,结果居然是一脸愤怒地挣开了洛烨:“洛总头,你用你的脑子想一想,你娶了一个没有几天好活的回去,以后还有谁家姑娘敢嫁给你?还有,我追叶再不济也不用你来可怜我,我不需要别人施舍我任何东西!”
“这不是可怜也不是施舍,是我心甘情愿。我洛烨了然一身,无父无母无名无权,本来就从未想过婚嫁之事,不然我已二十有七你以为是因为什么?现在我看上你了,向你求亲,你答不答应?还是说你嫌我什么都没有配不上你大神医?聘礼什么的我洛烨别的没有,钱倒是没少攒,不会亏待你的。”
“你!”追叶气得指向洛烨的手指都在发抖,“本姑娘才不稀罕你,我还有秋……喂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啊?!”
洛烨学着欧阳久的样子将追叶给禁锢在怀里,只可惜这女人可不像玉天机那么好摆弄,不过她那点花拳绣腿打在洛烨身上也是不痛不痒,嬉皮笑脸道:“你也有风水轮流转被人欺负的时候啊?我只是想代替那个人给你一点最后的幸福,不要拒绝我。”
“混蛋,你这个傻子……”
灼热的泪水一滴滴地敲打在洛烨的手背上,让他越发不自觉地收紧了双臂。
===================
玉天机看着几个人喜气洋洋地忙来忙去,拉过欧阳久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欧阳久小有尴尬道:“这个,洛总头要跟追叶姑娘成亲嘛……”
“成亲是什么?”记得追叶刚来的时候开过一个让欧阳久险些掀翻房顶的玩笑里,似乎是这么解释的,虽然玉天机还是没听懂。
就知道这个问题会跳出来的……“咳,就像我们爹娘要有我们的话,就必须先成亲才行。”
玉天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时有个少女从临时搭建起来的红帐里钻了出来,一路小跑到玉天机面前,一脸羞涩道:“那个,追叶姐姐让我,让我叫你进去……”
“成亲之前见别的男人……也只有这女人做得出来。”欧阳久失笑,推了玉天机一把道,“去吧。”
玉天机随着小少女走进帐子,只见追叶对着铜镜在唇上轻轻抹上了一层殷红的唇脂,抿抿嘴转头对玉天机笑道:“这么女人的东西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没用过了,好看吗?”
那唇线上洋溢着过于幸福的微笑,让人不禁有了愕然泪下的冲动,但玉天机却展颜一笑:“很好看。”
“小玉儿真会说话。”追叶颇有点笨拙地,拎着那身临时裁剪出来的嫁衣裙摆站了起来,像姐姐一般抚摸着玉天机的脸颊,犹豫再三开口道:“我时日不多了,帮不了你什么忙,但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那个天魔教的副教主,我只怕他在你身边安排了人。因为从他对我的交代里,我感觉他对你们了解的实在是太详细,可谓是了如指掌,如若不是如此我无法想象得到他是怎么做到的。”
玉天机对这个炸雷一般的消息却是波澜不惊,淡淡回道:“这我早就猜到了,只是我尚不能确认他的动机和目的,不过早晚有一天会露出马脚来。他目前毕竟还是握有实权的,而我对抗他的手段还不够,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追叶有些无奈地笑道:“看来倒是我多事了……来,这个还有这个给你,这是我用了几年总结的不少所谓无解之毒的解药方子,不要轻易交给他人。他用毒来控制不少武林中人的解毒药方,虽然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因为我已经破解掉而改用其他毒药,有它总归是好的。还有这个银链戴在身上能避去大多数的毒物,平时千万不要离身。而且你要注意,打你落霜链主意的人可是有不少的……”
玉天机接过那厚厚的一本书和一条很精致的银链子来,定睛看着追叶:“姐姐,谢谢你。”
“知道吗?我的人生就像我的名字一样,秋天永远走在我的前面,而我只能年复一年的追逐着他。这样也好,终于可以解脱了,我很满足。不过……算了,小玉儿,我可以委托你一件事吗?”
玉天机轻轻“嗯”了一声。
“日后如果,我是说如果看到一块白玉环,上面刻着我的名字的话,请你好生待它的主人……”
没有喜庆奏乐,没有选黄道吉日,甚至没有最基本的马匹花轿。
撇去追叶和洛烨的身份不谈,这等排场的婚嫁即使是在一般人家也是寒酸的可以了。但没有人对它提出任何不满或者质疑,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这是多么的能给人带来希望的事情。
于是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礼行。
而礼,未毕。
红尘中 浮沉多少个梦
到底多少个梦
生死与共
太匆匆 转眼又一个秋
再过多少个秋
才到尽头
回首半生如梦
何处停留
住在心里的那个人
藏在泪中
回首半生匆匆
恍如一梦
你像风儿来了又走
我心满了又空
迷蒙中 化作一只风筝
随风飘泊相逢
在天涯尽头
52
52、第五十章:右使·同命蛊 。。。
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
拜天地对拜也就是了,可这二拜高堂就有问题了,因为两人皆是没有父母之人,所以一般按理来讲自然是拜自己主子了。但玉天机还不到十七,而洛烨追叶都二十七八了,怎么着都太过于奇怪。
当那个所谓的司仪正在纠结要怎么处理这个问题的时候,倒是有人替他解决了这个麻烦,虽然方式并不怎么受人欢迎。
“都快死了还真有心情。”
声音不大,却让帐内的人听得一清二楚。那个倚在门边的少年环着双臂,轻佻的眼神在玉天机欧阳久的身上转了两圈,玉天机不悦道:“你是谁?”
“我还道是谁?这不是天机阁的小阁主吗?”少年人将芦草向旁一吐,本来如此粗俗的动作倒被他做的可谓一个风情万种。他有着一双撩人的丹凤眼,或许是因为那身鲜艳的苗族打扮,倒是衬托出了一种浑然天成的妖媚感,只怕就连玉面罗刹也是自愧不如的。
“你娘没教过你不要破坏别人的好事吗?”追叶扯下盖头朝那少年一丢,愤愤地吼道。
少年一侧头躲过红巾的袭击,身形一晃就转到了追叶身前,却被冷眼的洛烨手臂一挡拦住,笑嘻嘻地退了两步道:“你相公还挺疼你的。”
追叶气得满脸通红,刚要说句什么就被洛烨一把拉向一旁,随即几枚铁蒺藜打过她原来站的地方。抬眼一看,喜庆的红帐被打了好几个窟窿。玉天机眼明手快,抬手几枚梅花镖将剩余的铁蒺藜击落。
“苏晚你个吃里扒外的!”
都是天魔教的人倒也不奇怪,不过看这样关系真的不怎么样啊……
“这话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医仙大小姐,”苏晚指间转动着两枚铁蒺藜,笑得一脸狐狸样:“论里,我好歹也是天魔教的右使;论外,我也是苗疆的大祭司。既没有吃你的里也没有扒你的外,此话从何而讲啊?”
此言一出,帐内气氛陡然突变,不仅洛烨死死的护住了追叶,欧阳久更是如临大敌一般,而玉天机微蹙眉头,盯着苏晚不语,但两指夹着的梅花镖正在轻微颤动着。
苏晚抛给玉天机一个挑衅意味居多的媚眼,而后者的不为所动反倒让他碰了一鼻子灰,没好气道:“小美人不用感到奇怪,我现在可是顶替了你娘那个叛徒当年的位置,咱们的暗器手法自然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不过嘛,论到谁的更纯熟,嘿,小美人你可还有的练哪。”
拿人父母说事虽然不入流,但又不是什么少见的事,应是不痛不痒的事但这回并非如此。欧阳久知道玉天机有多重视他的爹娘,怎么说他本人他都当耳旁风,但一轮到他爹娘的话……
果然玉天机立时神色大变,少有怒色的双眼射出的目光几乎可以将苏晚打个贯穿,什么喜庆都给抛到了脑后。几枚梅花镖如同流星一般击向苏晚的各处要害,但对方既然手法来路是如出一辙,便一眼就能看出。只听得几声脆响,是落了一地的暗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