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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庚-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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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倒不是惜花,而是惜人,惜的看花之人。”
  “不知皇帝陛下准备将这桃花给谁看?”
  “这花在谁眼前,便是给谁看。”
  听完赵元长这话,庚延一便闭上眼,不看花也不看人。
  赵元长将脸凑到庚延一面前笑道:“你不用眼看,可是因为这桃花开进了你心里?”
  庚延一睁开眼看着离他只有寸远的赵元长的脸。赵元长低声一笑,印上他的唇。
  在苴汉村已无可获,再呆下去也只是浪费时日,赵元长便决定回翯城。原本打算若是顾显予愿意,也带他一并回翯城。就算赵元长不说,赵元卿也正有此意,他隐隐觉得顾显予中妖毒而不亡,定是其中有蹊跷。
  而顾显予却摇头:“我已不知剩下还有多久的命,只希望能陪在秦淮身边赎罪。”
  柳下舟抱了剑:“我早已改名为柳下舟,以后便不要再叫那个名字。”
  赵元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赵元长抓了他的手,向他摇摇头。
  回翯城的前一夜,宋袭荣来到庚延一房门外抬手敲了敲门,没等庚延一应声便推门走了进去。庚延一本以为是赵元长回来,却见是宋袭荣便又低头看书,道了句赵元长不在。
  宋袭荣走到庚延一面前坐下:“我是来找你的。”
  庚延一翻一页书册,不看他:“不知宋先生来找我,是为何事?”
  “倒没什么,只是觉得应该让你知道,我已向赵元长表达了心意。”
  庚延一终于抬起头来:“你是故意的。”
  宋袭荣点头笑道:“不错。”
  “只可惜,你迟了一步。”
  “什么意思?”
  庚延一暗暗叹口气,看不出是喜是忧。
  宋袭荣紧抿了唇,有些生气:“庚延一,你迟早会害死你自己的。”
  “人生在世,谁都免不了一死。”
  宋袭荣起身冷冷看着庚延一:“明日我会随你们一同回宫。别忘了,制毒我也是高手。”
  “请便。”说罢庚延一又低下头佯装看书。
  等到宋袭荣走后,庚延一这才放下书册入神地看着案桌,幽幽一声长叹。
  第二日用过午膳,一行人告别了柳下舟与顾显予便踏出了苴汉村。褚韩长叹一声真是清净。马车里的庚延一听了这话忍不住笑起来,赵元长见他笑便也笑了。
  回到翯城,莫澜便先别过了赵元长等人回了自己的府邸。老夫人正在前堂上与故人叙旧,听管家说莫澜回来便吩咐舍人让他到前堂来。莫澜进了前堂见有一生人不免有些吃惊,稍稍愣了愣还是向老夫人问了安。
  莫澜问道:“这位是……”
  老夫人似乎不大愿意向莫澜介绍这位故人:“以前你外祖父在中敬时的一位朋友。”
  莫澜面向那人行了礼:“不知如何称呼先生。”
  那人立刻起身上前:“少主无须多礼,老身姓顾名天海。”
  “顾天海?!当年外祖父身边的副将?”
  老夫人不等莫澜多问,便让顾天海先去客房休息。莫澜见他似乎是要在此住些时日,便并未急着问他。
  顾天海从衣袖中拿出一只锦盒交给老夫人:“这是莫将军当年交给我保管的东西,如今还给您和少主。”
  “有劳了。”
  待顾天海走后,老夫人便打开锦盒。锦盒之中只有一封书信和一块如意玉锁。老夫人将锦盒与玉锁递给莫澜,拆了书信来看。莫澜看着锦盒里的玉锁,掏出腰间的锦囊也从里拿出一块玉锁,竟是一模一样。只是他的这块上面刻着澜字,而锦盒中这块却一个字也没有。他正准备问老夫人这块玉是给谁的,抬起头来却瞥见老夫人皱了眉头面露怒色。
  莫澜探头去看信的内容:“大错已成,妄求孙儿莫怪……”
  未等莫澜多看一眼,老夫人突然合上信拿过锦盒放了进去。
  “这信是给我的?”
  “不是。”
  莫澜故意笑道:“莫非外祖父还有一个孙子?”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抱着锦盒与如意锁出了前堂。莫澜又看了看自己的如意锁,觉得越发不对劲。
  回宫之时,还未到宫门便见刘名扬与司马骏之各骑了骏马站在大开的宫门外。驶马车的项白川跳下来,撩起帘子好让马车里的四人下来。赵元长刚下马车,刘名扬便与司马骏之一齐下了马跪地行礼。
  “都起身。”
  “谢陛下。”
  “陛下,辇已准备好。”
  赵元长伸手正要去扶庚延一下马车,这同时赵元卿也不自禁伸了手去。两人都是一愣,赵元长扭头眯眼看着他,他觉得尴尬便将手转向宋袭荣。宋袭荣握了赵元卿的手下马车后对他笑道了句谢谢,庚延一却是避开了赵元长的手自己下了马车。赵元长收回手笑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乘辇进宫的便只有赵元长庚延一与赵元卿三人,宋袭荣想先见自己的哥哥,便拜托项白川将他带到考工令,项白川也不好推迟只得应了。他们刚走不久侯硕就急急从宫外赶来,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常亭玉可有一并回来。看守宫门的侍卫说并未见到常将军,他不等他们说完便追着辇的方向而去。
  辇在赵元长的泰祥宫门前停下,庚延一探出脑袋见不是太后的永安宫不禁咦了一声:“怎停在了泰祥宫前?”
  “你有伤在身便先回去休息。”
  “我无碍。”
  赵元长突然就勾了嘴角笑起来,道:“是当真无碍,还是舍不得独自回寝殿?”
  庚延一也笑:“倒不是舍不得,只是觉得一个人在寝殿不如同远舜王在一起有趣。”
  庚延一的话正好扎在赵元长心中那块结上,他平下心挑了眉却不如先前笑得那般得意:“不如让卿弟留下来陪你,如何?”
  一见赵元长的脸庚延一便暗自欢喜起来:“甚好,不知远舜王可愿意?”
  两人的调侃被庚延一这一问带向了赵元卿。赵元长看似一脸泰然笑得慈眉善目,却让赵元卿觉得心中一紧:“皇兄与庚先生莫非是故意在拿我做消遣?”
  庚延一笑了两声:“岂敢。”
  赵元长收回看赵元卿的目光:“卿弟便留下来给庚延一做伴吧,母后那里朕一人去便好。”说罢便下了辇。
  “喂,你这是打算走过去?”
  赵元长回过身来对庚延一笑道:“这些日子离宫太久,倒有些想念宫中的一草一木了。”
  “听你这般说,我也有些怀念。”庚延一下了辇又对赵元卿笑道:“你若是累了便先回寝宫休息,我陪他去便好。”
  看着赵元长与庚延一的背影,一旁的褚韩忍不住道了句这两人真难伺候。
  赵元卿别过头:“回行迎殿。”
  庚延一望着路边的花草笑问:“今日晚膳添份醋溜丸子如何?”
  赵元长疑惑地看向他:“我记得你的确是吃不惯醋的酸味儿。”
  庚延一深吸一口气忍住笑意,道:“不是我吃,而是你吃。”
  赵元长扬扬眉,别过头却浅浅笑起来。
  到了考工令见到宋启如,项白川便拱手告了辞离去。宋启如抓住宋袭荣的手久久不知如何开口,倒是宋袭荣先开口叫了一声哥哥。宋启如拉着宋袭荣进到别院,他一时情急走得快了害得宋袭荣绊在门槛上险些摔了一跤。宋袭荣捂着腹部皱起了眉。
  宋启如扶住他:“怎了?”
  “前些日子受了点儿伤,没什么大碍。”
  “快坐。”扶了宋袭荣坐下,宋启如便准备让宫人倒些热茶来。
  宋袭荣拉住他:“不用了,我有些话想对你与安戈说。”
  安戈见宋袭荣来了也是一惊,而后便笑起来。
  宋袭荣也向着他笑笑,等他走近这才道:“进宫前迫于形势,我便心生一计,不过已开始行使。”
  宋启如隐隐觉得有些不安,问道:“是何计?”
  宋袭荣向二人招招手示意他们靠近些,用只有三人才听得见的声音低语了他的计划。
  宋启如听后立刻大叫:“不行,你这样做太犯险!若是成功了还好,就只怕袭荣你弄假成真不能身退。”
  安戈思索一番,道:“这计划虽犯险倒也可行。不过,只许成功,若是失败,也许会毁了我们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
  “可是,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弟弟去涉险。”
  宋袭荣“哥,我会有分寸。”
  “就算计划成功,而你却未能自保,我们也是输了。”
  “我知道。”
  



     ☆、第二十五章

  由于皇帝陛下在外久未回宫,这早朝自然比以多往费了些时候。退朝后,莫澜便将顾天海一事告诉了赵元长,不过自然保留了关于锦盒中的那封信。
  赵元长以手掩面打了哈欠,这才道:“你口中所说之人莫非便是顾显予的爹?”
  “臣觉得不大可能,他的年事应是六旬已过七旬未至。”
  “你怀疑他便是与你外祖父一同研制东西那人?”
  “就算不是,也与之有关。”
  赵元长点点头从龙椅上站起来:“你随我一道回泰祥宫。”
  “臣遵旨。”
  用过早膳,宋袭荣便问了宫人庚延一住在何处。宫人抬手指了指长卿巷的方向,他便谢过宫人朝那边走。兴许是宫人们议论的声音不够小,兴许是起了风便顺着风来了,总之宋袭荣是听见她们在他身后说他是个狐狸媚子。
  进了长卿巷他转了好一会儿都并未找到宫人们所说泰祥宫,倒是遇上了婕妤夫人与她的宫人,这才让她们带着找到了泰祥宫。
  庚延一半躺在正殿中央倚着案桌手里拿了书册却并未在看,皱了眉头惨白着一张脸。黄门报了声婕妤夫人到,他这才扶了案桌站起来。
  庚延一故意忽视宋袭荣只看向婕妤,笑道:“早朝应该已经散了,陛下过些时候应该便会回来。”
  “我只是带这位先生来泰祥宫,既然已经带到便不做打扰了。”婕妤说到最后忍不住朝定瀛殿瞄了一眼。
  “那我也不便多做挽留。”
  走出泰祥宫后,宫人嘟囔了句真是不解风情,她还要说下去却被婕妤瞥了一眼,这才住了口。
  婕妤走后庚延一便又坐下拿了书册。宋袭荣走上前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瓷瓶放在庚延一面前:“喝了它。”
  庚延一看了看瓶子笑道:“这么快便想毒死我?”
  “你明知我不会加害你。”
  庚延一拿过瓷瓶取下塞子,若有若无叹口气便仰头一口饮尽。他皱了皱眉:“好苦。”
  宋袭荣道:“我方才进来就见你气色不好……”
  “无碍,不过是……”话还未说完,他便从嘴里涌出一口血,黑的。
  宋袭荣拽了自己的袖子拭去庚延一下巴上的血渍:“怎样,可有好受些?”
  刚回到泰祥宫的赵元长正巧见到这一幕,庚延一那青白袍子上赫然一片发黑的血迹硬生生刺进他眼里。庚延一见赵元长回来,倒是笑着向他摇了摇手。刚放下瓷瓶,赵元长便已来到他面前,一脸紧张。
  “你怎吐血了?!”
  庚延一柔和地笑道:“心中一堵,想吐便吐了。”
  宋袭荣沉口气刚站起来,赵元长便坐到庚延一身边将他揽向自己:“你倒是以为同吐口茶水这般简单?”
  庚延一朝着瓷瓶扬扬下巴:“原本有些不适,喝了宋袭荣给的东西吐了血便好多了。”
  莫澜走来拿起案桌上的瓷瓶闻了闻,问宋袭荣道:“这里面原本装的什么?”
  “解毒药。”
  赵元长听了大吃一惊:“解毒药?!延一你几时中的毒?”
  庚延一笑笑:“不记得了。”
  宋袭荣开口解释:“就在元长你去冷箐谷谷底那日,如今毒已解得差不多,你不用担心。”
  赵元长伸手去擦庚延一的下巴:“你怎都不告诉我,现在可还有何不适?”
  庚延一笑着摇摇头,却拿眼瞥了宋袭荣。
  “这血的味道,怎会有些香甜?”
  “可是这个?”庚延一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只囊打开。
  赵元长往里看了看:“这是……苾饴树叶?!”
  庚延一点头:“ 我未能同你们一起进到谷底目睹苾饴树不免有些可惜,便托远舜王摘了些叶子回来。”
  一听赵元卿,赵元长的眉便立刻动了动:“托我不是更方便些,又何须劳烦卿弟。”
  莫澜笑道:“这树叶难道不是托项白川将军摘的吗?如果我没听错的话。”
  庚延一故意重重叹口气:“你真无趣。”
  见庚延一与赵元长看彼此的眼神愈发暧昧,宋袭荣便忍不住咳了一声,而后故意以调侃的语气笑道:“莫太医,此情此景你我是否应该回避一下,以免坏了气氛。”
  莫澜听得不大明白:“回避?这又是为何?”
  宋袭荣学着庚延一的模样叹口气:“你真无趣。”
  莫澜有些不悦:“二位先生可都是在故意戏弄我?”
  “好了好了,谁都不需要回避。本来同莫澜一起回泰祥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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