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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庚-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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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戈挠挠头:“莫太医是谁?”
  “还是我同你一道进去。”宋袭荣也拦下一桶水浇在自己身上。
  “水。”见宋袭荣也要前去,裘桂便伸手让侍卫拿来一桶水从头淋下。水还没倒完他便有些冷得受不了了。在抬头看看宋袭荣与安戈,安戈姑且不说,宋袭荣身板看上去比庚延一还弱些,淋了这么冰的水却毫无反应。
  这二人……
  “小主公,那个侍卫头子跟来了。”
  “不用管他。”
  三人将外袍解开从头上一并盖下来,屏住一口气,找了火势最弱的地方冲进去。
  曲云阁内可见之处,全是晃眼的火。宋袭荣凭着记忆里放置庚延一棺材的位置摸过去,楠木棺材早已烧得面目全非。宋袭荣用袖袍抱住手,用力推开棺材盖子。
  裘桂捂住嘴走过来:“找到了?”
  宋袭荣点头,闭上眼不去看:“把庚延一抱出去。”
  “这?!”
  “小主公,这人还有气儿。”
  “先出去。”
  三人出了曲云阁,宫人便立刻拿了干净的袄衣给他们披上。裘桂放下庚延一,太后只看了一眼便晕了过去。
  安戈指着自己肩上的人:“这位莫太医怎么处置?”
  “你先放他下来,我看看他伤势如何。”
  安戈将莫澜放下,众人见到他的模样都吓得一颤。
  “将他送去太医属,我来处理。”
  “那庚延一呢?”
  宋袭荣看着庚延一,沉下一口气:“用白绸包好,别再吓到太后。”
  裘桂看向一旁的侍卫:“去拿白绸。”
  “再重新给他换副棺材。”太后终于缓过来,却背过身不敢再向这边看:“陛下那里,孤来交代。”
  “恭送太后。”
  带着莫澜离开时,宋袭荣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化开雪水之上的庚延一。留着一副面目全非的残骸,倒还不如直接烧成灰的好,赵元长见了便不会太伤心。
  定瀛殿里的赵元长抱着被子做着一个只有他与庚延一两人的梦,梦中,是遇见庚延一的那片玉池,他们坐于亭中饮酒,饮至尽兴处,他便拿出埙吹奏了一首。池水里装着满满的云,被风吹下的树叶漏在上面,荡起环环漪水。漪水散去,便有是不被惊扰闲适的云。梦里,他搂着他,唤了一声延一。
  只可惜,梦最短。若是翌日回想起来,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罢了。
  



     ☆、第四十一章

    正如孤鹰坠于荒漠,留在漫天黄沙中只剩得半面秃骨,昨日还似初出茅庐的风华少年的曲云阁,卯时刚过鸡啼未鸣,便只剩得一堆残骸,焦黑得辨不出原有的模样。
  那场火最终还是烧进了赵元长眼里。
  直到早朝散后,他来到曲云阁为庚延一守灵,刚过了回廊便见杏树林后的曲云阁不见了踪迹,再走近些,才看见那残破的一些。侍卫们还在清理烧过的梁木,白绫布没了,香烛没了,灵柩没了,庚延一没了。
  裘桂见赵元长杵在杏树下,便大步跨来单膝跪下:“微臣该死,未保住曲云阁的安危,请陛下恕罪。”
  “怎么回事?”
  “回陛下,昨夜……曲云阁被大火烧尽。”
  “为何不禀报朕?若不是朕今日来了你们打算欺瞒到何时!”
  “陛下息怒,是太后的旨意,怕惊扰陛下休息。”
  “庚延一呢?”赵元长上前揪起裘桂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庚延一在何处!他可安好?”
  “……回陛下,庚延一先生的遗体被暂时安置在太医属。”
  赵元长扔开裘桂的衣领转身便向太医属走去,疾步走了几步终究还是跑了起来。
  裘桂望着赵元长的背影低下了头:“陛下……”
  莫澜被护送回府邸,太医属便只剩下宋袭荣一人,给莫澜丄完药后就留了下来一直守着庚延一。新的灵柩很快便从宫外送来,只是比原先那口小了些。
  似乎早就料到赵元长会来,门外传出脚步声时宋袭荣起身走到门口。一朝初到的曦光微弱地照出他的身影,贴在殿内地面上。
  “庚延一可是在里面?”赵元长喘着粗气艰难吐出这几个字,不等宋袭荣回答便急着越过他身旁入殿。
  宋袭荣伸手抓住他的袖袍:“别看。”
  “怎了?”
  “别去看。”他低着头,额前垂下的发正好遮住眼睛,不知究竟是何神韵。
  看着宋袭荣的模样,赵元长顷刻便觉着定是出了何事,那口新灵柩竟也不知为何让他有些不舒坦。可是,庚延一就躺在里面。
  赵元长刚向前走了几步便被宋袭荣从身后抱住。虽抱得不紧,那双从身后伸来的手却死死抓着他胸前的袄衣。
  “不要看,算我求你,不要看。”
  “庚延一被烧坏了?”赵元长平静地问道,片刻之后,他便感觉宋袭荣贴着他的后背轻轻点了一下头。他继续问:“坏得……很厉害?”
  “对不起。”
  “你道歉作何,我不过是问一句。”
  “若我早一点赶到,兴许就来得及……对不起。”
  “让我过去看他,我想看他一眼。”
  宋袭荣刚一松开手,他便大步跨了过去,却在快要见到灵柩中人时放慢了脚步。躺在灵柩里的,兴许此时看来连人都不能算,乌黑的躯体让底下的白绫显得特别锥眼,因大火烧过变了形的躯体比原本小了许多,只能辩得何处是头,何处是脚。隐隐的,似乎还能闻见些些焦味。
  渐渐看清这些的赵元长跌坐在灵柩旁,泪水突然就流了下来。这是庚延一?这便是他的庚延一?他的庚延一,就这么轻易的,没了?他还没说过看够了这副容貌为何就能没了?!
  他抓起袖袍去擦拭庚延一的脸,擦了许久也未见干净一些:“为何还是这般黑,你原本不该是这副模样的啊延一。”
  宋袭荣走来抓住赵元长手腕:“擦不掉的,只会脏了袖袍。”
  “好端端的,怎会起火?”
  “也许是烛火从案桌上掉下来,烧着了白绫。”
  “那守夜的人呢,为何不去灭火?!”
  宋袭荣被赵元长吼得语塞,任谁都不会相信这只是烛火点燃了白绫。
  赵元长深吸一口气,有些不知所措:“抱歉……”
  “换做是我也不会相信。如果我最重要的人突然变成这样,也许我……”
  “我没事。”赵元长收回手,抹净脸上的泪,起身唤来殿门外的黄门:“传朕口谕,三日后行葬典,将庚延一送去皇陵。”
  “奴才这便去办。”
  两日后,太后偷偷下旨,将庚延一的灵柩放在马车上运出宫门。皇宫里好似变得异常清净,光是在院子里坐上一小会儿,也会觉得比平日里冷。占据这整个天空的雪不大不小,有气无力地飘着,落到何处便停下了。后宫的女人们更是紧闭了殿门窝在各自的寝宫闲中找乐。
  为庚延一送行的,只有太后和程夜,宫门重新关上时,程夜听见太后轻叹了一声。
  比旸殿里生着火炉,赵元长却还是觉得有些冷,黄门便又往火炉里加了些炭木。不知怎的,今日要看的奏折似乎特别多,再和着前些日子留下的一些不大重要的折子,便显得更多了。
  赵元长放下手里的折子,又看看还有一叠未看的便蹙眉叹道:“今日的折子怎会如此多。”
  黄门手迟了下,随后才又添了一块碳木:“陛下前些日子不是攒了一些下来吗,今日加在一起自然有些多。”
  “真不知母后为何非要朕今日之内全数看完。”
  黄门添碳木的手停下来,背对着赵元长偷偷抹了一把泪:“太后也是不想陛下耽搁了。”
  “够了,不用再添了。”
  “是。”
  赵元长起身走到窗前向外望了一眼:“平日这个时候程夜都会来拿批好的折子,今日怎不见他?”
  “回陛下,程大人他……”黄门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悲伤:“他有事,今日会迟些过来。”
  “是吗。”赵元长转过身来正好对上黄门躲闪的目光。
  他眼角还挂着一粒未擦到的泪。
  “你怎哭了?”
  “回陛下,是被火星子熏到了眼,过会儿便好。”
  “你小心些,别被烫着。”说罢,赵元长便又走回案桌拿起折子看起来。
  黄门撩起袖袍擦了眼:“茶凉了,奴才给陛下换一杯新的。”
  赵元长挥挥手,表示任由他去。
  载着庚延一的马车直奔出了东城,又走了段路后便在一座不知明的山脚下停住。扮作民夫模样的几名侍卫抬着灵柩上了山,随意找了一处还算得上平坦的地方,埋了灵柩。没有立碑,只是在埋土的时候一并放了许多冥纸与珠宝。
  而后,这些侍卫便拿着太后给的银子。驾着马车永远地离开了翯城。
  如此一来,赵元长便永远不知庚延一在何处。这却正是太后的本意,若是见不到,慢慢便会忘。
  “今日之事暂且不要告诉陛下。”
  “是,臣先告退。”
  太后疲倦地点了点头。
  程夜来到比旸殿,赵元长刚好看完所有的折子。黄门见到程夜刚想问什么,就被他一眼看了回去,黄门只好闭了嘴退出去。
  “你来得正好,折子朕都批过了。”赵元长将折子交给程夜便要出殿门。
  程夜叫住他:“陛下,您这是要回寝宫?”
  “朕去太医属看看。”
  “南城最近新开了一家酒楼,菜色不错,不知陛下可否赏脸?”
  “改日吧,朕没什么胃口。”说罢,赵元长眼看便要出殿门。
  程夜慌张得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借口不让赵元长去太医属。他也明白,赵元长迟早会知道庚延一没了,只是却仍心生不忍。
  正好宋袭荣走进门,堵住了赵元长的去路:“越是没胃口便越应吃些提味的菜,我也听说那家酒楼不错。不如就应了大司马的好意。”
  “朕实在没胃口,有机会定去。”
  “就算你去了太医属也见不到庚延一。”见赵元长惊讶地回过头来看着自己,宋袭荣又笑道:“黄门和宫人正在为庚延一穿衣净身,你去了也见不着。兴许你去了酒楼回来便能见着了。”
  赵元长看一眼程夜,勉为其难应了:“朕先去换件袄衣。”
  “臣在南宫门恭候陛下。”
  赵元长刚走出殿门,宋袭荣随其后也欲要走。岂料程夜横跨一步拦住他,直到赵元长走后神色才稍稍缓和一些。
  宋袭荣笑问:“大司马有事吗?”
  “方才多谢先生。只是,先生为何会知道庚延一先生已经没在太医属?”
  “我去过太医属了。庚延一的墓在何处?”
  “我不知道。”
  “别把陛下灌得太醉。”说完这句话,宋袭荣便离开了比旸殿。
  程夜看着他的背影才忽然想起来,忘记问莫澜的伤势。
  第二日,是赵元长下旨葬庚延一的日子。
  早朝很早便散了,奏者们和铺了幔帐的辇车聚在太医属外等着送行。太后却让他们都退下,一个人在太医属里等着赵元长。
  赵元长来后,看见的便只有太后的正色端坐的身影。
  “儿臣参见母后。”
  “快起来。”
  他四处看了看:“奏者和辇车呢?朕记得吩咐他们卯时便要来此处候着。”
  “孤让他们都走了,陛下也请回吧。”
  “儿臣不明白母后的意思。”
  “庚延一昨日便已然入土,陛下不用再挂记了。”
  “为何朕什么都不知道?!”
  “孤这么做,就是不想让陛下知道。”
  赵元长惊异地看着太后,片刻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转身往外跑。
  “他没有葬入帝陵,陛下去了也看不到他。”
  “他在何处?母后你把他葬在了何处?”
  太后缓缓起身,走向赵元长:“孤也不知道,全是侍卫自己做的主。”
  赵元长勃然大怒,有生以来第一次大声对太后用此等语气说话:“朕的庚延一除了朕谁敢做主!”
  “孤敢!”
  “……”
  “陛下。”太后一面说着便抱着了赵元长:“你是孤的孩子,天下怎会有不心疼自己孩儿的母亲。孤知道你舍不得,所以帮你做了这个主,不用亲眼看着他走,便不会太难受。”
  赵元长回抱住自己的母亲不禁将这段日子压抑在心中的痛楚都喊了出来:“母后,我想见他,我舍不得他死,有没有法子让他回来,孩儿真的好想他。”
  “母后知道,母后都知道。”
  “如果再迟些遇上庚延一,他便不会有事了。那日我不该出宫,不该去玉池,不该和他打赌,不该对他动了情。”
  “早相逢迟相见,都是天定的,月老为你们二人牵了红绳,又怎会逆得过呢。”
  赵元长仰天而道:“老天爷,你可是在红绳间打了个死结,故意愚弄我们?”
  太后叹口气放开赵元长捧起他的脸:“世人不是常说十八年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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