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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尽-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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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门进来的人,看他站在桌前,望着窗外花瓣发愣的样子,连笔尖墨汁低落桌面的纸上也全然不知,左羽少错步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毛笔,重新粘了墨迹便挥动毛笔在桌上写画起来:“好好的,你发什么呆?”
  
  宫弈棋扭头看他,见他拿过自己的毛笔将窗外的花林在桌上勾勒出来,回道:“我在想十八岁辰之后,事情会不会真的如我预想一样”燕帝放他离开。
  手里的毛笔将窗外的花色在桌上勾勒出了形态,左羽少接道:“总要防个万一的”说着手中的笔触微微一顿,却是在画中勾勒出了一个人形。
  
  宫弈棋收了目光转身在一旁坐下:“你打算何时迎娶那尚书之女?”他的婚事,昨日宫南厉也跟他提了一些,他当时并未放在身上,现在看他在自己桌前的身影也不知怎的,这话就问了出来。
  
  左羽少微微一怔扭头看他:“你不介意?”不介意他娶妻生子?
  “我为何要介意?”宫弈棋反问,问的十分理所当然。
  左羽少拧眉,心口突然升起一股火焰:“若是我像抱你一样,也去抱了别人还是个女人你也不介意?”
  
  像抱自己一样去抱别人吗?……
  宫弈棋微微一怔却是随口答了一句:“我有何好介意的?”他想去抱谁那去便是了,只要他做到了答应自己的事就行了,这是宫弈棋脑海里面想的。
  
  “你!”看他那随意的样子,左羽少心里拂怒,放下了毛笔回身看他:“我娶妻你不介意,我抱别人你也不介意,那你到底介意什么?”
  
  他介意什么?当然是……
  “你当初说话能不能做到”
  
  这话说得很平淡,却是犹如千金重一样砸在了左羽少的心口,让他浑身一震,眸色带了几分凛冽之意,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人与昨晚那个跟自己颈项交缠的人混合在一起。
  
  ——别说当兄弟的没提醒你,这个三殿下可是个没有心的人,你自己要拿捏好了——
  脑子里面突然回想着那日华重胥对自己的提醒,心口说不出的沉闷,压得人难受,看他睁着一双墨玉的眸珠望着自己,全然不觉得他说错了什么话般,左羽少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既然殿下你都不介意了,那臣领受皇恩便是!”
  




☆、第四十四章:燕帝来访

  
  哗哗的大雨在屋外回响,宫弈棋一身蓝色衣衫腰系黑带,双手负在身后的站在窗前,墨玉的眸珠,愣愣的望着大雨磅礴的天际,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耳根隐隐听见身后脚步的移动声响,还未回首,便有人站到他的身后,双手环在他的腰上,身体放松,微微向后靠去,眸光看着窗外的雨,宫弈棋轻启唇瓣:“不是说回去筹备婚事了吗?今日怎么回来了?”
  
  “谁去筹备婚事?”听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宫弈棋眸色一变,浑身猛然一震,拉开那怀在自己腰上的手,才一转身,却是瞬间惊在了原地:“父……父皇?”今日他怎么过来了?
  
  见他这样,燕帝微微蹩眉:“怎么?看你这吃惊的样子,以为才刚的人是谁?”
  心头一虚,宫弈棋双腿一曲就打算朝地上跪去:“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伸手将人从地上托起,燕帝眸色透着几许无奈:“不是说了,只有我们二人之时无须这些礼节吗?”
  
  “父皇今日怎么有空来这儿?”居然没人来报,连他进入屋里,自己都不知道。
  燕帝轻笑,与他齐肩而站:“一段时间没有来看你了,怪想你的,所以今日朕就过来了”燕帝说着垂眸看他:“刚才你在想什么想得这般入神?”
  
  刚才他在想,左羽少从上次说答应娶妻之后,就有好几天没再见过,已不知道他……
  
  看他垂下的眼帘,遮掩住眸底的光滑,燕帝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朝热榻边上带去:“看你自打回来后,身上的病都没发过,面色也比以前更润了,想来你这顽疾当真是痊愈了吧?”
  宫弈棋得言,眸色微微一变,无声轻叹回道:“痊愈只怕是不可能了,能缓解了些许病痛到很是难得”
  
  将人带到一旁的热榻上坐下,燕帝轻笑出声:“许久都没有与你下过棋了,今日便陪朕下下棋如何?”
  “儿臣这便让人取棋过来”
  “你不用去了,坐下陪朕便可”拉住他欲想从外走去的身影,同时燕帝扬声朝门外唤道:“拿进来”声落,便见得有宫人推了门,手里抬了棋盘进来,放到热榻的几上。
  
  挥退宫人,燕帝嘴角挂笑的让宫弈棋在一端坐下:“朕知你向来喜爱白子,这盒棋给你”
  摸不准燕帝今日突然过来的目的是什么,眸光看向燕帝递到自己面前的棋盒,宫弈棋打开一看有些怔住:“玉子棋?”
  
  燕帝轻笑:“以帛玉髓雕琢出来的棋子,朕料想你该喜欢才是”
  他来这里就只是想要送这个给自己讨自己开心吗?
  
  淡淡的勾了嘴角,宫弈棋向燕帝道谢。
  
  两人执了棋子,对面而作,眸光都看向那逐渐落成棋局的黑白二子,帛玉髓制成的棋子,拿起来的触感果然很不一般,那种清清淡淡的玉指滑过指尖的肌肤,让人心头微凉说不出的喜爱。
  
  棋子落下,燕帝抬眸看他:“往昔不论什么节气佳日,你总呆不到半个时辰便提起回来,今年是否也打算只是去小坐一会?”
  
  墨玉的眸,看着燕帝手里落下的子,执了白棋在一段放下:“元宵之夜,儿臣也想与各位兄弟母后欢聚一堂,只是不知……”
  
  “如何?”
  白子落下,宫弈棋蹩了眉头;“儿臣不想看见王叔”
  
  听他这任性的语气,燕帝失笑:“你还在介意上次之事?”
  宫弈棋不搭,也不看燕帝,那摸样分明就是赌了气,燕帝宠溺轻笑:“都已经是快十八年岁的人了,怎还如此任性呢?不管怎么说桌莨也是朕的弟弟你的叔叔,与自己的叔叔那里这么计较的?”
  
  宫弈棋不答,又落了一子,心里却是冷笑,他不还是自己的父亲?可他却不一样没将自己当儿子?
  
  看他这又不理人的样子估计又是生了闷气,燕帝轻叹:“便是为了朕让他一次如何?”
  墨玉的眸珠,看向燕帝,宫弈棋这才无奈似的轻叹一声,显然是答应燕帝不与宫桌莨去计较,见他这副样子,燕帝无奈的摇了摇头,张了口正预备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宫弈棋却是突然面色微变,眉头紧拧,手里的白子兀然掉落棋盘发出清脆的声响。
  
  “弈儿!”看宫弈棋这突发的样子,燕帝一急忙朝他看去:“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宫弈棋答不上来,面色苍白一双眉头紧拧成团,抬眸看了燕帝一眼,忍不住那突然从心口处发出的疼意,一挥手就将棋盘上的棋子如数扫落,
  
  见他这样,燕帝连忙将他抱起送入一旁的靠榻:“来人!赶快去宣太医!”
  该死,他今日难得抽了时间过来,本是想要看看宫弈棋这身体,在寻的求医之后到底好了多少,没想到居然会病发起来,燕帝气急,一声怒喝,吓的门外的宫人连忙领了命去找太医。
  
  躺在靠榻上的人,双手紧紧抱住自己那缩成一团的身躯,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牙根紧要,依旧挡不住喉间那忍痛的声响,燕帝见他如此模样,侧身坐在他的榻前,见他唇间被自己咬得见了血迹,双眉紧皱,眸低全是满满的担忧之意。
  
  房门被人推开,燕帝扭头看去,进来的人却是左羽少,燕帝皱眉立马朝他追问:“怎么只有你一人?太医呢?”
  
  左羽少上前双手作揖:“回皇上,殿下病发只怕现在的太医都素手无策,臣已命人备好了热水,须将殿下至于其中,以高温来消解殿□体的不适”
  
  燕帝皱眉听得一头雾水:“以高温来消解不适?”什么时候这少将军居然也懂的医理之法?
  左羽少皱眉:“请容臣稍后在与皇上解释,当务之急先让臣将殿下送去雨池,缓解不适”雨池是景棋宫的雨池,就建于宫弈棋的寝宫里面,雨池并不很大,将水烧热后,里面雾气氤氲有些阻碍双眼的视线。
  
  燕帝一惊,也不再过问,转身将人抱起,率先行了出去,左羽少跟在身后看着燕帝的背影,眉头深深拧出了刀痕。
  




☆、第四十五章:小小花枪

  将人送回寝宫,连衣衫也来不及给他扯下,燕帝便直接将人放入雨池,看他缩卷身体蹲坐池里的样子,燕帝的眉头紧紧拧成一团:“左羽少,你带三殿下出城求医,不是上报说三殿下的病情已有所缓和了吗?现在怎还是这样?”
  
  听燕帝这拂怒的声音,左羽少双手抱拳:“皇上,臣当初上报说的乃是缓和三殿下的病症之痛,却并未说三殿下的病已经痊愈,在者钟离子道长也曾说过,倒叙三殿□内的筋脉,可保他往日身体安然,但若时日一长对其性命恐有威胁,病发是他体内筋脉导正血液顺流所致,只要以这池中热水,来缓解筋脉导正后的流畅,可减少其痛楚”
  
  猛然回身看向身后的人,燕帝气的双眉紧皱,想要对他发怒,可看着池里面的宫弈棋却又怒不出来,最后只是一挥袖,朝外踏去:“秦笥!好好照顾殿下!随时向朕禀报殿下情况!”
  
  “是!”秦笥站在一旁低着脑袋看都不敢去看燕帝一眼。
  
  踏出寝宫的大门,燕帝双手负在身后,微微抬首看着那大雨飘洒的天空,一双紧拧的眉,从之前开始就不曾松过,他宫弈棋的病,当真就没人能治得吗?
  
  “皇上,魏大人求见”
  
  左羽少站在一旁,垂下眼帘,不安的心此时全心系着里面的人,偏燕帝此时又在这里他进去不得,拧了眉看向燕帝的背影,不知燕帝看着屋檐外的雨幕在想些什么,这时却又见燕帝身边的近身太监上报说是魏亭中求见。
  
  左羽少日前返家时曾听得自己父亲说过,关于三殿下几次遇刺事件,燕帝都交代给了这人去查,魏亭中乃是刑部最大的主管人,官封一品,仅比丞相低了那么一节,据说此人接收的案子从来没有不能破获的,左羽少与其并没有过什么交集对他也不了解,只是如果宫弈棋遇刺的事是由他来侦察的话,左羽少不得不开始担心起来。
  
  “让他去御书房等着”
  燕帝皱眉,音落,目光一错朝门边的左羽少看去:“等三殿下醒了,记得通人来报”
  “是”
  眸光看他一眼,燕帝转身朝外走去。
  
  黑色的眸,确定燕帝已经离开景棋宫,左羽少皱眉转身推了身后的房门,便朝里面踏去,秦笥守在里面的雨池边上,听见身后的脚步移动声响,立马站起身来看他:“少将军”
  
  “你去外面守着,有什么事即刻通报”
  秦笥点头,转了身,就朝外面走去,小心的将寝宫的大门关上。
  
  左羽少错步上前,在池边蹲下,池里氤氲的白雾让人有些看不清里面的景象,只能瞧见那靠在池边上若隐若现的人,露出的双肩和头。
  
  “父皇走了吗?”里面的人突然说话,语气之中完全没有半分不适。
  左羽少拧眉看他:“你没事?”
  
  “本宫该有何事?”那人靠在池里,一双墨玉的眸,看着蹲在池上的人,眸低隐隐惹了几分笑意:“你怎么会突然回来了?”他可记得自己是允了他假期,让他回去准备婚礼来着的,方才在书房里面若不是想着这人回去准备婚事,他也不会粗心的将燕帝当做了他,也不知道燕帝是否有察觉到了什么。
  
  看宫弈棋那谢意的面色,左羽少拧眉心口隐有怒意,想对他发作,可好像又有些不舍,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没事我让秦笥进来伺候你穿衣”刚才听见燕帝的吼声,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冒然进去,看见的是这人病发的摸样,心里说不出的担忧,可结果他居然没事?
  
  见左羽少说着起身便要向外走去,宫弈棋伸手一把将他拉住:“你想让我父皇知道其实我根本就没事吗?”
  
  听身后这微冷的声线,左羽少停下起身的动作,回首看他。
  
  拉着他的衣袖不放,宫弈棋站起身来,朝他走近:“父皇今日过来本就是想要试探我这身体到底好了多少,适当时机若是我不假作病发,你可知道他会做些什么?”
  左羽少拧眉,心里发闷,有怒意在隐隐燃烧。
  
  燕帝会做什么?
  会像自己一样碰了宫弈棋吧。
  
  反抓住宫弈棋的手,左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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