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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公子体内毒素沉积太盛,此番又受了毒气,便说这孩子,留不留得住,就怕便是日后产下,怕……怕也是个疾病缠身的孩子,再者老夫更担心的还是若是日后遇上早产现象,只怕这公子的身体会受不住而出现难产的情况……”难产的情况,要么是小的死,要么是大的死,再不然就是一同西去,可看着宫弈棋的情况,好像最后一个的可能性都比前两个来的大……
“难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老大夫不言,直接低头长长叹息算是回答。
身为医者,最大的天职便是为天下病患治病解痛,决不让一条无辜的性命就这么被病魔带走,可医者终究是医者,他们也不是万能的,能将宫弈棋的情况看得这般彻底,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
☆、第零十八章:心已定,子不落
宫弈棋昏迷不醒,宫司绝不敢将他送回宫去,最后再三思量之下,便将人带到了自己的府邸,并差人回宫去报说是三殿下回在他的府上住些日子,而后他在亲自将人送回宫去,皇后得言,也不多问什么,只是交代让宫司绝好好照顾他儿子,别出了什么差错就好。
得到回信,宫司绝大大的松了口气,要是这时候他送了个不省人事在三哥回去,估计一定会被皇后狠狠教训一番,以后更是不会允许他在将人带出宫来,只是……岭南那边,有谁能够这般委屈他的三哥,让他甘愿委身雌伏人下呢?
“司绝……?你怎么还在这?”
榻上的人,在昏睡一天之后,拧拧眉,这才启了双眼,睁眸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那一张娃娃脸的少年,侧身坐在自己的榻前,眉宇紧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宫司绝一怔,扭头,就看见榻上的人睁开了双眼,翻身欲想坐起,伸手扶他一把,看他面色比白日总是好了许多,皱皱眉,宫司绝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三哥,那个男人……他、他是谁?”
这话让宫弈棋神色一怔,抬了眸的朝他。
见宫弈棋眸色微变,宫司绝心里无声轻叹,还是决定将话明言开来:“你知不知道若是父皇知晓这事,他会有多生气?”
得言,宫弈棋眉宇微拧眸底透着几分戒备之意:“你是如何知道的?”
“今日三哥你出了事,是大夫诊出来的”宫司绝长叹:“他说三哥你……你至少也有将近三个月的身孕了……”
含在喉咙里的声音才落,宫弈棋眸色一亮,却是多了几分惊喜之色:“当真?”
“嗯……”
看宫司绝点头,宫弈棋的嘴角随即荡开了笑意,白赞的手下意识的摸向自己腰腹,那微微突出的感觉,有些突兀,他只当是自己最近发福,完全没有去联想到这块,以为他一直都记得,十年前,自己第一次受孕之时的症状,而这一次却没有……
没有发现宫弈棋面上的神色,宫司绝皱眉突然道了一句:“三哥需不需要我帮你弄点药,落了这孩子?”
“不要”宫司绝话音才落,宫弈棋身体一震,立马脱口而出,这下却让宫司绝意外了:“为什么?”
“我要留下他!”
听宫弈棋这话,宫司绝不懂了:“三哥!你知道不知你这样做会害了自己?要是父皇知道了这事,他可能会杀了你的!更别说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来路不明!”
“他不是来路不明!”被宫司绝的这话堵在心口,宫弈棋面色一沉隐有动怒之象:“这个孩子不管别人怎么看,不管父皇会不会知道我都会留下他,谁都不能伤他分毫!”这个孩子,可能是他唯一拥有的,谁要是想对这个孩子不利,别怪他翻脸无情。
“三哥!”
“够了司绝!”宫司绝还想在说什么,宫弈棋拧了眉冷声打断:“你要还当我是哥哥就别说那些要帮我落了这孩子的话”
那个给人感觉总是温和犹如璞玉般的人,在今日难得的显了几分冷意,看他态度坚决,宫司绝皱眉:“即便最后你可能因为这个孩子而没了性命,就算将来这孩子会跟你一样终日疾病缠身,须得一辈子喝着药罐长大,你也要留下他吗?”
“也许,我这一辈子,只能有他这么一个孩子”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看宫弈棋这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留住这孩子的摸样,宫司绝闷了许久,只得长长叹息:“既然三哥你态度这么坚定,那我尽量帮你就是,只是……三哥你可以告诉我,这孩子是谁的吗?”要他帮忙,总不能帮糊涂忙吧。
看宫司绝已然让步,宫弈棋长长一叹,闭了双眼:“我只能说,他不是外人,这孩子也不是来路不明”
不是外人……?宫司绝疑惑了。
那这么说,这个人可能就在他们中间了吗?那……会是谁?
宫弈棋这次滞留宫外,燕帝并未过问许多,许是朝堂忙碌,国家大小事件的堆积让他此时无暇顾及这个儿子,还是发现了新的猎物,又去开启了新的狩猎游戏,宫弈棋都不知道,这几日他都呆在宫司绝的府中,养生安胎,外界之余的事,他概不过问,便是如此,对于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谁,宫司绝一直没能问出来……
“三哥,这男人怀孕的感觉和女人有什么分别么?”王府的花园中,看宫弈棋喝下了自己给他送来的安胎药,宫司绝一脸好奇的样子,拿了桌上盘中的青涩果子递到宫弈棋的手中。这几日他都在差关于男人受孕的事,可是到现在都还没弄出个头绪出来。
咬了一口,手里的果子,宫弈棋面色好笑:“我又不是女人,我怎么会知道这两者有何不同?”不过他两次受孕,反应不同倒是真的,比起十年前,他现在除了嗜酸,几乎都没有什么异样,既不挑食也不孕吐了。
看宫弈棋似乎心情不错,宫司绝眼珠子转转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三哥,这孩子的事……你真的不打算跟那人说吗?”
宫弈棋微微一怔眸光看向别处,轻笑:“说了,有何意义?”
宫司绝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却闷在了原地。
说了,能有什么意义?
总不让他三哥象女人一样嫁过去吧,再说了,要是那样,被他知道,他父皇发飙别说那两个闹出人命的家伙,自己肯定还跑不掉……
“司绝,可想到边疆去?”
“不想去……”静谧中,听那人突然开口,宫司绝反射性的回答,因才落便怔住有些不解:“我为什么要去哪里?”
宫弈棋扭头看他,嘴角挂了笑意:“边疆虽然时有战乱,但比起这望京,要好很多,你,不想去吗?”
“不想”宫司绝皱眉老实回答:“我想留在这里”宫司绝母妃死得早,又不太得燕帝喜爱,除了宫南厉和宫弈棋,他几乎没有什么值得挂念的人,不想去,就是因为这两个兄长的关系。
“若是我希望你去呢?”
宫司绝怔住:“为什么……?”
轻轻一笑,宫弈棋伸手拿了桌上的果子,递到自己鼻尖嗅嗅:“岭南的李明君,在前些日子被父皇调到了边疆,接任兵马大元帅之职,我希望你能过去,必要之时兴许还能助我一助”
得言,宫司绝眼睛亮了:“三哥你……你心里有打算了?”
咬了一口果肉细嚼慢咽,宫弈棋轻道:“我本不想做什么,但是宫祈司回来了”分别多年的兄弟,这次再遇,第一眼宫弈棋便感觉到了他的邪异,透着继续戾气的人,若是得了这天下,只怕会一刀洗尽所有的血脉手足,也许他比自己还要危险……
得知了宫弈棋的心思,宫司绝想了一个晚上,最终还是点头答应前往边疆一带,毕竟若是宫弈棋真想起事,镇守边疆的兵马也许是个关键,若不然宫弈棋也不会亲自开口。得了答复,在休息两日之后,宫弈棋还是决定返回宫去,虽然燕帝现在对他是没怎么过问太多,但也保证他突然想起自己来的时候,而发现了什么端倪,届时若是牵累了别人就不太好了。
只是……想着另一个人,回宫的心就有些迟疑起来。
从上次天香楼之后,自己再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还好吗?
☆、第零十九章:初为父,心思乱
宫弈棋要返回宫中,宫司绝也留不住他多久,只是想着他那已经微微隆起的腰腹,再有七个月便是孩子出生之时,到时衣物什么的肯定得少不了,为了避免将来孩子出生之时没有衣服穿,第二日一大清早,宫司绝便将他拽了出来,理由?当然是去给孩子买衣服了!谁叫他们都是男人不懂针线那些玩意,更做不了衣服。
大街上,两人并肩而行,身后跟着全是王府的打手,有些浩荡的队伍将街上的百姓唬的一愣一愣的,纷纷避开让道,白色的披风穿在宫弈棋身上,遮盖住了他腰腹的变化,出了宫司绝的府邸,想着这次出来的目的,宫弈棋的一双眸子就闪着少有的明亮之色,荡开了笑意的嘴角一直不曾隐下过。
看来宫司绝的这个提议很得他的满意。
“那是什么?”与宫司绝同步而行,远远的就听见那咚咚咚的声响从前方传来,宫弈棋眸光一转,却看见了街道边上的摊贩所售卖的一些货物,而那咚咚的声响,正是从老板手里的小摇鼓上传来。
宫司绝才刚扭头,便看见他举步前去,微微蹩眉举步小跑上去,才刚一定下,就瞧见宫弈棋伸手,拿那小木桌上出售的小摇鼓。
“公子,买个小摇鼓去送给小少爷吧”
“这个是送给小孩子的?”听那货郎的话,宫弈棋拿着手里的小摇鼓细细观看,
木质的红色小鼓,两侧缀有两枚弹丸,鼓下还有柄,转动鼓柄时,弹丸甩动,击鼓发出的声响清脆透着一份难愈的喜庆之意,鼓面还刺有图样,分别是一男一女,胖嘟嘟的小脸透着粉红,身穿红色肚兜,笑容极为灿烂,他喜欢这小东西,不知道他肚子里面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将来……会不会也同这鼓上的小孩一样这么可爱呢……
见宫弈棋对这小摇鼓似乎有些偏爱,老板一脸笑意跟他说了一下这小摇鼓的一些东西,宫司绝蹩眉站在一旁,见他三哥那认真聆听的摸样,忍不住开口打断:“得了,别说那些了,这小摇鼓怎么卖?”
“五文钱一个”货郎老实也不虚价,宫司绝刚掏了个碎银递给货郎才说了一句不用找了,结果眸光一错,就瞧见宫弈棋的视线落在桌上,也不知他到底看上了什么东西。
“这个是……”晶莹的玉石有些像是翡翠之录,光滑透亮用一根红色的丝线栓住了他一端的小孔,宫弈棋没见过这是什么东西,心里起了好奇。
货郎听他的声音错眸一看,随手将宫弈棋口中问的东西拿了起来:“这是磨牙棒,给小孩子放嘴里的”
宫弈棋不懂了:“为什么要放嘴里?”这东西又不是吃的……
看宫弈棋那完全不懂得样子,货郎失笑:“公子想必是第一次为人父吧?”
被货郎这么问,宫弈棋微微一怔,点了头却不多言,货郎见此,继而笑道:“小摇鼓可以用来练练孩子的耳力,吸引他们的注意,你摇鼓的时候他们的眼睛会盯着你的鼓看,要是孩子年纪大一些说不定他还会伸手同你要,至于这个磨牙棒是因为孩子在长牙齿的时候喜欢咬些硬得东西,把这个放他们嘴里,他们就不会咬大人的指头或者其他东西了”
点了点头,宫弈棋的嘴角荡开了笑,继而伸手将货郎手里的东西拿了过来:“我还不知道,原来小孩的玩意还有这样的……”
宫司绝站在一旁,看宫弈棋显然对这些小东西很是上心,想了想又道:“你这里还有什么小孩的玩意都拿出来吧”反正只要他三哥高兴就好,若不然他又何必亲自带他三哥出来买那些小孩的衣物呢。
自己不会做,但亲手挑选的总也是一番心意。
货郎得这话,将箱子底下的东西都翻了出来,很多小孩子的玩意都有,其中的当数那手工精细,成对的虎头帽和虎头鞋。
心里欢喜,买了这些东西,宫弈棋的嘴角一直荡着笑意,两人串了一个早上,又在布桩寻了一些小孩子的衣服,结果宫司绝拿在手上一看,丫的咋呼了:“衣服这么小,那孩子能穿得进去么?”
宫弈棋站在他的面前,看着那被他拉开了形态的衣衫,也是双眉轻蹩,这衣服好像当真小了一些……
老板娘站在两人身后,听宫司绝那话失笑出声:“小公子你真会说笑,这刚出生的孩子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