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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乖乖躺下来-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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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要用自己亲人的鲜血换取生命,这让我怎好活着?
  可是,我反抗不了。
  有人褪下我的上衣,脚下垫了脚枕。还有人触碰我胸前的玉石,紧紧地按着,像是要将它按进我的身体里。
  事实好像就是如此,感觉胸前被刀子划开个口子,很疼,之后便是医者将玉石沾上血液,像是有什么东西流进我的胸口。渐渐的,身体开始麻木,什么疼痛也感觉不到了。
  双手被平摊在床的两侧,两侧都有人,我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之后便是冰凉的刀刃划破手腕,医者在我身上点了几下。再就是双指在手臂上顺着血管的流向引到手腕处。
  我能听到血液流进盆铂里的声音,全身的血液都向着那只手腕集中,似在争先恐后地想离开我的身体。
  人如果没有了血液肯定会死,可我却没有,不但没有窒息的感觉,还能听到心脏的跳动,脑袋也能思考,我想应该是刚才流进胸口的东西吧?
  血液终于流尽,从另一个手腕处感觉到有液体流进来,我想那应该是父亲的,我很想起身告诉他们,我不要!却无能为力。
  父亲的血液间接地进入两次,听医者说要先洗净我血管中的毒素,怪不得要一命换一命了,光是洗血管所用的血量就能让一个人因缺血而几近昏厥,更别说等会还要把全部的血液输入到我的身体里。
  血管终是洗干净了,接下来便是一个人的复苏,另一个人的消逝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能感觉到身体里充盈着父亲的血,好难受,心里难受,我不想这样,如果可以停止请现在就停止吧。
  我不想亲手杀掉自己的父亲。
  两只手腕已经止了血包扎好,突然胸口像是被撕裂一般,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剥离出来,“这血焰珠我先替你保管,日后会有人将他还给你,后会无期。”
  这是那个医者说的话,我没明白也没时间去明白,随着他所说的血焰珠被抽离的瞬间,我的意识也逐渐消逝,陷入长久的黑暗。
  直至三日后我才苏醒,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见见那个被我亲手剥夺了生命的父亲。可当我得知父亲已经出殡的消息时,心痛的简直无法呼吸。
  我紧紧攥着赵政的衣袖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让我亲手杀掉自己的父亲,可我却没法怪他,他是为了救我不得已而为之,可这让我情何以堪?
  我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这是上天对我惩罚吗?
  赵政说今日是父亲出殡的日子,他可以让我去送送父亲,听到这我拉着他就冲出了寝殿,“快点,我要去送送他,一定要快点!”
  我直接从王宫中驾马飞奔出宫,赵政和侍卫紧随其后,似乎从王宫到蒙家的祖陵这段并不远的距离也远的如天涯海角,我将马鞭狠狠地抽打在马臀上,似在怪这匹马跑得太慢。


☆、【100】最后送终

  终于看见蒙家祖陵了,我忙得勒紧马缰,翻身下马,快步奔到正铲土掩盖棺椁的人群里,他们都是蒙家的家眷,见到我鲁莽地往里冲以为我要破坏灵柩,蒙家的下人们全都过来拦我。
  蒙恬、蒙毅也恨恨地瞪着我,“你还有脸过来!滚出去,这里是蒙家的祖陵,轮不到你这个外人送殡。”
  我在下人手中挣扎,“求求你们,让我见见父亲最后一面,求求你们。”
  “想得美!滚出去,你们把他撵出去,不准他出现在这里!”蒙毅义愤填膺,丝毫不留情面。
  “不要!我不走,求求你们,我只是想尽尽最后孝道,为父亲送行。”
  “尽孝道?早干嘛去了!”蒙恬也是不肯我做最后的努力。
  “咳咳!”赵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众人惊讶之余纷纷跪在地上迎接赵政。
  我趁着这个空档跑到父亲墓前,棺椁已经被掩埋,我真的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吗?脑袋没了理智,只想见见父亲的容颜,我想记住他的样子。
  胡乱地拨开刚垒上去的新土,我要见见父亲,只是最后一面。
  双臂被两人大力地扯开,我想挣脱却感觉没了力气,颓废地由他们拉着,蒙恬揪着我的衣领,脸颊被他紧实的拳头打中,霎时红肿一片,嘴角也流出血丝,好像牙齿都被敲击的松动了。
  我没有反抗,半睁着眼帘由着他们在我身上挥拳击掌,这是我欠他们的,我活该!
  最后一拳将我击倒在父亲的墓碑前,他们没再继续,我想应该忌惮于赵政也在场。我趴在父亲的墓碑前抚摸着上面刚刻上去崭新的字,“父亲,对不起,孩儿不孝,父亲···父亲······”
  赵政遣退了其他人,独留蒙恬、蒙毅两兄弟,他走过来扶我起身,我跪在墓碑前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眼泪如绝了堤一般,止都止不住。
  赵政站在我身边,轻轻触碰了我脸上的伤,虽然疼我却没有躲开,多疼一点就能让我记得住父亲的伟大。
  “吾王万万不可,蒙家担待不起啊!”
  听到蒙恬、蒙毅二人的惊呼,而后身边跪下一抹紫色的身影,机械地转过头,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
  赵政,赵政竟然给臣子下跪?不但如此,他还连续磕了三个头,为什么?
  “为什么?”我问他。
  他抚上我的脸颊,轻轻擦掉脸上的泪水,“我也是你的家人。”
  我的家人?
  对!他是我的家人,我又多了个家人。
  猛然上前搂住他脖子,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他亦温柔地拥着我。他是我的爱人,我的家人。我不该把他归类到外人,我跟他早就融合在一起了,我的亲人,最爱我的人,亦是我最爱的人。
  之后我与蒙家的家眷们一起跪在父亲的墓碑前,赵政站在我身侧,下人们都回来了,继续掩盖棺椁的工作,直到天快黑了才将一切完成。
  赵政拉着对蒙家祖陵依依不舍的我,一步三回头地回了王宫用晚膳,虽然一天没吃饭却还是没什么胃口。赵政见我死气沉沉不肯吃饭,直接将饭送进自己嘴里咀嚼,然后抚着我的后脑渡进我嘴里,直到我把饭咽进喉咙里才松开。
  我眨着眼睛一时没发回神,等回过神时饭都快被他喂完了。
  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我想已经红成“猴屁股”了,“我自己来,不用你喂了。”躲过饭碗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嘴里拔,却没几口是咽进肚子里的。
  “我知道你父亲走了你很难受,可是你要知道你的命是他换回来的,你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你要为了他活着,好好活着。”
  我茫然地看着他,思索着他的话,对!我要为父亲好好活着!
  他伸手擦掉黏在我嘴角的饭粒,眼眸中的温柔只对我一人展现。
  饭后,与他一起躺在床上,脑袋里回想着以前见到过的父亲,朦胧的面容,我竟然连他的相貌都没记住。
  感觉下体有只手不停的挑逗,“喂!你手往哪摸?今天我没心思,不想动。”
  “你可以不动,我来动就行了。”
  “喂喂喂!我真的不想动!”
  “不是说了吗,我来动就行了。”
  “算了,还是我来吧。”
  ······
  几日后,赵政见我心神恢复的差不多,说是带我去见一个人,我很好奇赵政在说要去见那个人时,面上露出的狠厉。
  直到我随他去了王宫地牢才知道,这个人便是前些日子刺杀赵政的荆轲,他竟然还没死?
  赵政看我疑惑的样子,恨恨地说:“我要让你亲手杀了他。”
  是呀!他对我们做了这样的事,害我差点丢了命,害得我的父亲死在我身边却没法睁开眼睛看他最后一眼,害得两个兄弟从此与我结仇。
  必须由我亲手杀了他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荆轲奄奄一息地半跪在潮湿的地面上,双肩背穿了琵琶骨,身上没一处完整的皮肤,想来是受了极大的刑罚。
  我蹲在他面前问他:“明知道此来秦国性命不保,为什么还要跑来刺杀他?难道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命吗?”
  他缓缓抬起头,声音微弱,“为了他我心甘情愿。”
  “为了谁?”
  “跟你有关吗?”
  我站起身,弯着腰故意用手戳戳他肩上的伤,疼得他倒抽凉气,“我给你机会说出最后遗言,或许还能帮你实现个愿望,现在是你不肯把握这个机会,那就休怪我······”


☆、【101】突击检查

  “你真的肯帮我实现愿望?”他没等我把话说完便急急出声问我。
  其实我也只是好奇什么人能让他不顾自身性命,为其跳身火海,肝脑涂地,现在他这么说更是勾起我的好奇心。
  “说吧。”
  他垂下头声音依旧微弱,“请你放过姬丹。”
  姬丹是太子丹的名讳,他竟然会这么随意说出来,而且还是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求我放过他。难道,他是为了太子丹?
  “是他让你刺杀秦王的?”
  赵政站在我身边也是好奇不已,我想他可能不敢相信昔日的丹哥哥,会下令刺杀他,毕竟一年前他还托太子丹合谋作戏为了让我说出对赵政的心意,按理来说,太子丹应该不会这么做才对。
  “他的主张一直与秦王相同,他希望天下统一,只是燕国国弱,他无能为力。他劝燕王主动投降,这样便可免除战乱,他爱惜燕国的百姓。可是燕王怪他懦弱,将他囚禁起来。私下找到我让我以献图为由刺杀秦王,这样就可以救燕国的百姓,救姬丹顺利继承王位。”
  “好个燕国君!竟然这般狠心,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肯放过。”赵政愤恨之余却也责怪自己,“当初就不该归还他回国。”
  原来他不想太子丹回国是这个原因?
  拉住赵政的手,我想他也很后悔吧,毕竟是他为了我亲手将太子丹推进火坑。
  知道事情的始末我也没狠心杀掉荆轲,毕竟他也是被逼无奈。之后赵政宣御医为他诊治,在宫中养好了伤,由我亲自送他出城。
  “回到燕国后要万分小心,尽力救出太子丹。”这是我对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回来后我跟赵政提议,既然燕国君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我一定要亲自踏平他引以为豪的燕王宫,将他狠狠践踏在脚底下。
  回想到之前我躺在床上差点丧命就觉得后怕,若是我当时没能挡住那把匕首,躺在床上等待救治的就会是赵政。
  我还有父亲舍命相救,那赵政呢?他的那些孩子会救他吗?他会愿意让自己的骨肉舍弃生命救他吗?
  不止如此,那日听到父亲与医者的对话,像是那医者早就知道我会受伤才会出现在王宫外,若受伤的是赵政,那医者可还会出现?
  想到这我对燕国君的恨意就更深一些,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为自己报仇,为枉死的父亲报仇,为赵政报仇,为太子丹和荆轲报仇!
  赵政也知道我对燕国君恨之入骨,不将他碎尸万段难解心中恨意,便勉强同意我领兵出征。
  临行前夕,我与他缠绵直到深夜,都想记住对方身体的热度,不舍、留恋,极尽辗转······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一年后,一年来我一直与赵政书信来往,以寄相思之苦。
  此时的我正站在燕国颓败的王宫里,一年来我苦心经营,机关算尽就是要活捉燕国君,时间并没有将我心中的恨意抹煞,反倒越积越深。
  谁知燕国君在大兵压境之际,带着太子丹逃了!
  “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你揪出来碎尸万段!”
  “你对谁恨意这样深?”王翦在我身旁询问。
  转首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他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习惯,“燕国虽然表面上被收复,可燕国君一日不出现就不能说燕国灭了。”
  “嗯。”这也是我所在意的。
  “魏国在这几年的打压下已经奄奄一息,现在先别管燕国君,早些收复魏国要紧,不管燕国里的谁让你这般痛恨也不能为一己之私,弃天下于不顾。”
  “我知道,走吧。”回去还要整顿军纪,开始讨伐魏国,这也是赵政的心愿,我要帮他完成。
  回去后写了书信交由信使带回咸阳,两月后收到赵政的回信,信上并没有说他失望燕国君逃逸,确是满满的宽慰,让我先安下心来对抗魏国,他怕在战场上分心会遭遇不测。
  魏国只一城兵力对抗,拿下它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王翦将灭魏的工作丢给了一起参战的将军,王贲。留下些许兵力,之后领兵去了楚国边境,我自然与之同行。
  楚国是个很强劲的对手,要不是去年楚国内部发生内乱,很难攻下它这么多城池。
  魏国去年已灭,三晋击破后全力攻楚。
  正直腊月年关,边塞寒雪纷扬,我站在城墙上俯视这大好山河,粉妆玉砌的世界美得亮眼。怪不得这么多人为了得到天下而不顾一切,可真正得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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