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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占by卿寒(古代 忠犬将军攻vs儒雅丞相受 攻生子 慢热 正文be)-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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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帝道:“你的名儿我倒是时常听到,只是皇儿护你护得紧,倒是连你的面都未曾见过……这一次,听说是你潜伏进定南军军中窃取了情报回来,皇儿才让你现身的?”
  这话的意味有些古怪,杨泽暂时琢磨不出其中意味来,只得将头埋得更低,额头磕到冰凉地砖上,“是,草民查出,延州都尉将军冯卫是当年崔老将军安插在我朝的一枚棋子,为的是日后从荆州渡江过延州时,可以与之里应外合,合兵直逼京城。”
  他说完这番话后,魏帝许久没有说话,宫漏的声音在寂静的殿中微弱地回响着,杨泽精神极度紧张,四周细碎的声音也都入耳,此刻听着那宫漏的响声,一点一滴却微微安了心。
  脚步声响起,竟是御座上的人起身往下走。
  魏帝对身边伺候的内侍总管道:“邱川,你传翰林院学士来,将此事命他拟一道折子再送回来与我看。”
  这事情其实算是小事,却要总管去做,且还这样急切,本是极不寻常,邱川却没有半分迟疑便退身离去,魏帝走下阶来,又对四周道:“你们都下去吧。”
  顷刻间,宫中侍从走得干净,殿里只剩下跪着的杨泽和站着的魏帝两人。
  “你抬起头来。”威严低沉的声音直逼向他,杨泽只觉得手心都黏腻出汗来,几乎握不住藏在袖中的匕首。
  “是……”依言直起身抬起头,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就在魏帝蹙眉低下头看他的那一刻,他抽出袖中利刃,朝帝王的胸口狠狠扎下去。
  魏帝眼中的惊诧一闪而出,那利刃刚□肉中,疼痛尚不分明,多年的戎马生涯却让他下意识朝行刺者踢去。
  杨泽被踹地老远,背脊撞到殿中的朱红柱上,腹腔的痛和脊背连带心脏撕裂般的疼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张口便吐了口血,几乎昏厥过去。
  魏帝将胸口的匕首拔出扔掉,目光阴鹫地盯着面前气息奄奄伏在地上的瘦弱男子,冷声问:“这是皇儿要你干的?”
  杨泽闭着双眸,连睁开的力气都没,喘息着说:“这是我自己要做的。”
  “为何?我与你……”他顿了声音,几步走过去,男子衣襟攥着拉到眼前,“你的父亲是杨宏?”
  “是,”他勉强提高了一点声音,却感觉这个姿势更加让他呼吸不上来,“当年父亲不过是劝你另立皇后,一声劝谏就惹来杀身之祸,我们全家没入掖庭,要不是——”
  “要不是皇儿救了你们你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命活着对不对?”魏帝一松手,他又跌倒地上,这样一摔,让他有是一阵天旋地转,而此时入耳的声音也模模糊糊不甚清晰。
  魏帝说:“你先别着急恨朕,朕当年没有杀你父亲的意思,虽然你全家没入掖庭,但依你父亲的才华早晚是可以有平反的那天的。”
  “什么是平反的那天?我父亲才入宫没多长时间就被你鸩杀,哪里还有等的机会?”
  魏帝闻言顿了顿声,却说:“你父亲不是朕杀的。”
  杨泽瞬间睁开了双眼,难以置信。
  轻咳了两声,魏帝觉得身体有些不大对劲,手指捂住的胸前伤口没有再流血,但他却感到胸腔内异常灼热,像是有火在烧,而身上的气力也在足见散去。
  他终究还是小看自己的儿子,那孩子既然敢弑父,就一定已经想好了完整的计划,无论眼前这个人是否可以用那把匕首杀了自己。
  杨泽费力地伸手抓住龙袍的衣袖,眼前魏帝的容颜已经渐渐恍惚,他还是咬着牙问:“你什么意思?”
  “当年的事情,你记得多少?”魏帝道,“是你先进的金华宫。你父亲才死的,没有了你父亲,你也就只能靠着太子才能存活下来——话说到这里,你还不明白么?”
  恍若有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直直将他劈成两半,魏帝的话回响在他耳边,像是炸雷一般响彻云霄。
  “你还不明白么?是你先进了金华宫,你父亲才死的。”
  “杀你父亲的人,不是朕,是德妃。”
  ——德妃,是太子的母妃。
  太子……休音!
  “咳……”鲜红的血从他嘴角绵延蜿蜒,滴落在他茭白脸颊颈脖和蓝衣上连同青丝黑发都染上丝丝,宛若触目惊心的美艳花朵。

  第十一章 落红满地归寂中(1)

  直到此刻,顾朝曦在崔雪麟的计划中扮演的角色都是路人甲,崔雪麟还是按照计划越汉水取荆州,准备渡江取延州。
  但是话是这样说,做的时候还是要分工的,不然门口堵着一个绣花枪杆将军辜幸和真正有实力的老将萧荣,他们就是在内讧也是死都不会让定南军渡长江的。
  那怎么办?
  崔雪麟让脾气暴躁脑子直的宋纯领三千兵马夜袭汉水对岸的魏军大营,打得他们手忙脚乱一统以后扬长而去,直接沿着长江下游跑,做出一副直接渡江攻打建邺的姿态来,让萧荣或是辜幸领兵去追。
  然后命王世伟再率三千兵马在后面围追敌军,要是去的是萧荣,那就好办多了,把萧荣支开以后直接端了辜幸镇守的大营,如果去的人是辜幸,那就……
  “要是去的人是辜幸,王将军领兵追上去的时候萧荣便会猜出我是要前后夹击辜幸,萧荣一定会出兵驰援,这个时候我再领兵去追即可。”某元帅兴致勃勃地说。
  王宋二人一口好计策的夸赞没从嘴里蹦出来,顾朝曦眉头一皱抢先道:“那你也走了,萧荣万一离开的时候让手下将领率余下兵力袭营怎么办?”玩夜袭,人家不比你玩得顺手?
  崔雪麟一点不着急,从桌案后绕到顾朝曦面前,众目睽睽之下拱手向顾朝曦一揖,很是郑重的道:“要是真的出现这种情况,那定南军余下兵马就全依仗顾大人了、”
  不仅是顾朝曦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其他参加会议的将领,包括王宋二人在内都吓了一大跳。
  各个在心中想:依仗顾大人?开什么玩笑呢元帅,您别不是没睡醒说梦话的吧?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够做什么?我们凭什么听他的?定南军可是有几十万,全败他手里怎么整?!
  有几个心气高性子急的眼睛都喷火,就差没抱怨出来了。
  顾朝曦就说了一句话就成了众矢之的,不由瞪起双眼死盯着崔雪麟,暗暗咬牙,心道自己自从遇见这人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刚到那天就差点让箭给穿了不算,现在平白惹上这种纠葛,崔雪麟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捧着,做什么扔给我?!
  正火着,看见目光注视下的崔雪麟对他朗朗一笑,让他怔了,都没注意对方执起他的手,还在他手中塞了个什么东西,他只听到整个帐中的将领都倒吸一口凉气,看向他的目光从愤恨轻蔑转为震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往自己手中一瞧,心差点都没给跳出来,握着那东西的手要是没崔雪麟拖着只怕要抖得拿不住。
  那东西是——虎符!
  号令千军万马的唯一凭证——虎符!
  崔雪麟冷肃着脸,目光扫过帐中的每一个人,一字一顿很是清晰地说:“今日帐中者听令,持虎符者可号令全军,如有异不遵,军法处置!”
  当下所有人不再是震惊,而是单膝跪下,像朝圣者面朝神佛参拜一样,垂首听令。
  顾朝曦侧眸看着身旁严肃冷峻的男子,想到的却是,这个人真的这样信任自己么?如果是真的,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可以这样信任自己?
  在暂时没有想到答案的时候,顾朝曦承认,他的确有为崔雪麟的举动而心中震动。
  次日,人定十分,宋纯带领三千轻骑,人衔枚马裹蹄,越过汉水偷偷向敌方大营袭去,塔兵尚未报告却已经让宋纯一声令下的万箭齐发从哨塔上射杀。
  等魏军大营的人反应过来有人袭营的时候,大营各处已经被宋纯射出的火箭点燃,散乱飞扬的火点让还在梦中的辜幸和萧荣惊醒过来。
  萧荣忙着稳定军心扑灭燃火,而辜幸却急于复仇,领着几千兵马,也没和萧荣商量一下就领兵冲出军营,宋纯见他冲出来,立刻命手下收弓上马,往下游奔去。
  看到辜幸如此贸然行事,萧荣又是急又是气,本来他们和定南军势均力敌,甚至在某些时候还要比定南军略逊一筹,辜幸领兵而去,此时万一崔雪麟攻过来,他们这里军心不稳,损失难料,和敌军死战必定是伤亡惨重。
  想到此处,萧荣也不再去管辜幸,专心守住大营。
  不多时,不出他所料,定南军果然又派兵过来,但却不是再度袭营,而是追着辜幸跑。
  难道他们的目标不是大营,而是辜幸?萧荣想着,心中有是一紧。
  他知道自己深为太子所不喜,辜幸却是太子的人,往日里的摩擦可以忽略不计,但要是辜幸死在战场上,自己还束手不救援的话。到时候太子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狠狠一咬牙,萧荣传令点拨几千人马追了上去。
  而萧荣不知道的是,昨夜军事会议开完之后,崔雪麟连夜点拨兵马,率领定南军三万大军在拂晓之时,悄悄地分拨渡过汉水,朝巴东而去——照着原定的,让杨泽听了去的那个计划,从巴东顺长江东下。
  崔雪麟的水军来势汹汹,给松懈度日的荆州城官兵来了个措手不及的袭击,不过攻城三日便拿下了荆州。
  而魏朝那边,魏太子动作再快,也仅仅是猜换掉了延州城都尉将军冯卫的位置,命自己的人替代,绑了冯卫押往建邺。
  换上来的将领名叫武顺,算是个有些军事经验的小将,面临着崔雪麟三万大军,虽然心中害怕却也死守了城门拒敌,崔雪麟久攻不下,又想着自己真正的目的,略一沉吟,下令队伍排列成一字长蛇阵。
  城楼上的武顺略通兵法,看到定南军摆的是一字长蛇阵,也就不管自己城中兵少,更不管太子的命令是让自己死守,立刻下令队伍集合大开城门,想要直攻长蛇阵的其中一点,攻出一个豁口来,打乱长蛇阵。
  可他忘了,长蛇阵之所欲叫长蛇阵,一个是因为队伍一只排开,很长,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长蛇阵可以首尾呼应,若是有一点被攻,首尾两端立刻驰援形成包围之势。
  这一点,崔雪麟如果真的要攻下延州,武顺想必可以真正领略一把长蛇阵的威力所在,可惜了他要的就是战败退兵——莫说作不作秀给天子看,大营那边十几万人留给顾朝曦他还真的怕出什么事儿呢!
  于是,顺势挨打,被攻的士兵们挂了几个彩,其他人立马散开,众人在崔雪麟马头一转,看似一盘散沙其实很有秩序地向荆州撤退。
  延州城内欢天喜地欢呼声震天响,武顺临危受命便立下大功,恨不得立刻写战报禀报太子去。
  不,现在不应该叫太子,应该尊呼陛下了。
  逼迫中了自己抹在刀尖上的剧毒的父皇逊位,魏太子这一场逼宫几乎兵不血刃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得登九五。
  我说的是几乎,只是几乎,如果杨泽没有事的话,就没有这个几乎。
  事实上,这位新登基的帝王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得偿夙愿的欣喜若狂,反而整日满面愁云,目带焦急,愁眉不展。
  身边伺候侍奉的宫女内侍,哪怕是后宫的嫔妃男宠们都对其避而远之,生怕一不小心惹到了新帝,连全尸都留不下来。
  不怕死的昔日太子左孺人而今的昭容曾经试探过,然而她在新帝面前还没说完一句话,新帝抽出放在剑架上的太阿剑就往千娇百媚的美妾砍去,要不是昭容手疾眼快拉过身边的宫女一挡,她已经不再世上了。
  无辜宫女的血洒了昭容一身,吓得她几乎走不动道,太监总管瓯子只好让人赶快把她扛出去。
  魏休音看着地上的血,双目也像是染了血色一般殷红,暴虐的光在眸中大盛,浑身冷意袭身的他,如同笼罩在黑暗中,但凡有一丝触怒,他便会化身修罗,杀戮人间。
  床榻上忽然传来轻微的咳嗽上,他身上的戾气立刻消散得无影无踪,看了看自己手上和身上染上的血迹,魏休音皱了皱眉,脱下外袍把手擦了擦,坐在床沿上,注视着赭黄锦面绣枕上的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秀色脸容。
  杨泽的每一声咳嗽和喘息都能让他停止呼吸,紧张地看着杨泽的苦难而无能为力,会让他每每癫狂。
  他每每回想起带着甲卫冲进紫宸殿时看到杨泽昏厥衣衫脸颊沾满血迹的样子就会几乎停止心跳,恐惧和担忧让他不敢离开杨泽一步。
  本来期待已久的登基大典他都下令从简,从朝堂上下来便匆匆赶回寝宫,然而即使这样,杨泽的身体依旧一天天衰弱下去。
  甚至连他后宫里的那些人都开始在算计着他的死期。
  “不……你不会死的,”魏休音握了杨泽的手,轻轻放在唇边,用唇瓣摩挲着,十分温柔小心,这位年轻的帝王眼中,没有君临天下的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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