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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便只有我和清儿两个人相依为命,娘是难产而死的,爹从来不管我们,是奶娘把我和清儿带大的,六岁那年,奶娘病倒了,被儿女接回家,从此,那间小小的院子除了我和清儿再没有半个人。
八岁开始,我跟清儿便跟着李家的子孙一起读书认字,一年后,我跟清儿看懂了娘的遗书,她只说了一句话,让我跟清儿得到爹的认可,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李家人,可是那个时候,我连我爹是谁都不知道,奶娘说过的,只是那时太小记不住,而且奶娘不忍心看着我们兄弟俩伤心,几乎绝口不提。自从识字后,关于李家的一切也渐渐明白了,多可笑,我跟清儿竟然是从夫子口中得知自己的爹是谁。因为上课的缘故,在院外的时间多了起来,我和清儿跟送饭的老伯便走得近了,我求他教我种菜,半年后,我跟清儿的小院子便有了自己的一片小菜园,从那以后,我们的伙食才好了一点。
第一次见到我爹,是在十岁那年,第一次学做菜的时候,可是,在一堆李家子孙中,或许他根本分不清楚谁是他的侄子,谁是他的儿子。每年都有几次考试,都是我爹亲自监考,可是,他从来不肯认真看一眼我跟清儿做的菜,别更说品尝,清儿个性倔,有一回心里太过委屈,失口喊了一声“爹”,当时我太小,根本看不明白爹的眼神,可是一旁的大娘怒了,说的无非是不懂礼不知礼的话,大娘惩罚清儿吃了不少食物,爹默认了,清儿的味觉就这样被破坏了,从那以后,清儿变得很固执,从不让我接触陌生的东西。
清儿太懂事了,他不在乎需不需要爹的疼爱,但是他希望我拥有,所以他最大的愿望便是站在爹面前,自豪的让爹尝一尝他做的菜,不仅仅是为了娘的遗愿,更是为了我,因为我们的生活,太过孤独,没有人疼没有人爱的孩子心里的渴望有多强烈,根本没有人能够了解,我们不是孤儿,明明亲爹站在自己面前,却不能开口叫一声爹,明明是父子,却如同陌路人。从小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我那么爱哭,清儿一看到我哭就恨不得冲出去找爹爹理论,当然这种事不是没做过,只是,自己的孩子要见亲爹却怎么也见不到。
十四岁那年,清儿说这一次的考试他一定会让爹爹满意,那个时候我不肯让他去参加考试,我怕他的味觉缺失被发现,所以他瞒着我,在厨房忙活了一夜,第二天监考,爹爹打翻了盘子,大娘在一旁狰狞着脸指责,更甚的是,她动用了家法,可是,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们原因。当天清儿毒发身亡了,没有人愿意看一眼。后来,我尝试了许多次,终于偷偷潜入了家里藏书的书房,查了许多书籍才找到答案,清儿那一道菜,根本就是一盘剧毒,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们,河豚有毒。我和清儿从小被人隔绝,接触不到外边的世界,除非我自己找出答案,否则,也许连下人都知道的常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我们。
他们怪清儿,怪他给李家抹了黑,即使清儿睡在李家祖坟里,爹爹却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个儿子,外人根本不知道,李家还有一个孩子叫李若清。你知道大娘当年跟我说什么吗?她说如果我和清儿敢再叫一声爹,她便把我娘从李家祖坟挖出来,爹当时就在一旁,可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那样冷冷看着。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李家人,必须得到爹爹的认可,可是这条路对任何一个李家孩子易如反掌的事情,对我和清儿来说,却是一条永远看不到尽头的路。二十岁那年皇家征选御厨的时候,面对诏书,爹连一个表情跟不肯给我。三十年了,我从来没有机会叫一声爹。如果不要我们为什么要让我们来到这个世上,如果不肯认我们为什么又让我们读书识字进厨房。
爹从不给我们机会,清儿去世之后,在李家人眼里,无法被认同,不能真正成为一个厨子,便是不孝,便是罪过,无论我怎么做,都是错的,爹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名厨,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学艺不精,或许事实确实是如此,所以他从来不承认,就算我上京那一天,整个李家的人都还在怀疑,没有人相信那是事实,没有人相信去了京城我能做什么,只因爹从来没有认同过。
大娘总是说我不配,但是我不明白,我姓李,为什么我不配成为李家人,既然不配,为什么我会是李家的孩子。
十年前失去味觉的时候,我觉得天塌下来都比这个好受些,王师傅说我压力太大,精神受损,我只知道我无法完成娘的遗愿,我的味觉没有了,这并不能隐瞒一辈子,毕竟,我最终必须回到李家,他们总有一天会发现,果真到了那一天,我该怎么去面对九泉下的娘亲和弟弟。
十年了,我安安静静在宫中待了十年,潜意识里,我并不敢回去,不是怕被否认,而是怕知道真相,当年清儿的死绝不是偶然,李家的水池里那么多鱼,为什么清儿就偏偏挑了河豚,到底是谁?可是,那个人毕竟是我爹,即使我从来没叫过一声,即使他从未正眼看过我,依然是我爹,如果,如果这一切跟他扯上关系,你知道那是多恐怖的事情吗?每回在梦里一想到,就不自觉的哭,清儿的债,我该去向谁讨?
第二十四章
此恨不关风和月(玉楼春系列)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作者:素色尘
若霖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
沈信然抓紧怀里此刻沉睡的人,思绪不知往何处飘荡,他从小在市井长大,虽然因为偷食总被人追着打,但是他最不缺的就是爱,无论是爹娘的溺爱还是十几条街男女老少的疼爱,这些他一直以为是理所当然的,如今一想,比如若霖哥,他到底有多么幸福!这些年唯一困扰他的,就是那个梦以及怀里这个人,十年梦境的忧郁让他的性子温和了不少,但骨子里还是有些张狂的,他从来不认为能被人爱是多么了不起的事。可是,如果一个人没有爱,还能活下去吗?
若霖哥,我来爱你。
风,吹过,落花飞扬,萦绕,借着柔情的月光,沈信然伸出手轻触那张略显憔悴的脸,此刻,安详无比。小脸被大掌轻刮着,人儿发出不适的嘤咛,然而那只手依然执着,不想停止的欲念。
“嗯?然儿?”李若霖被弄醒了,只是累了一天,着实困了,还未清醒又再一次合上眼,自觉的往身边的温暖靠近,整个人惬意的窝在沈信然怀里。
看着主动抓着他的若霖哥,沈信然意味深长的笑了,天地光华,不及身边人儿的万分之一。
“然儿……”
风儿轻旋而过,沈信然一呆,看着那张开阖着微微颤动的唇,吻上。
睡眠中被扰,李若霖缓慢的伸出手意图挥开那个扰人的东西,沈信然轻柔的抓住他挥起的手,十指相握。
偶尔从唇间流泻出的呢喃,然儿,好多年不曾有人这样叫了,沈信然沉醉其中,他知道,若霖哥知道他在身边。
衣带渐解,漫天落花在寒冷中渗出丝丝温暖,温暖你我的心。
清晨,李若霖眼睛睁得圆碌碌的,有些迷茫的回想着昨夜的梦,到底梦见什么了?
他在树下睡着了,而且还是靠着然儿睡着的,然后,好像又醒了,好像又没有。然儿又吻了他,说了什么呢?说,让我把自己交给他。奇怪了,他的心里一直都有然儿,把他当亲人,早就把自己交给他了,他也把我照顾得很好不是吗?后来呢?然儿不停的吻他,开始解他的衣裳,可是好奇怪,他并不觉得冷,然儿的手摸自己的那种感觉很舒服,当然,然儿的吻也很舒服,让他觉得很开心,慢慢的,然儿好像,闯进了自己的身体,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可以感觉到然儿在他的身体里很久很久,很痛,可是很幸福。
李若霖模糊的回想着,然儿在他身体里的那种感觉好幸福。李若霖闭着双眼羞涩一笑,两耳微微发热,连耳廓上的绒毛都可爱得颤动。可是,我好奇怪,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呢?不可能的梦呢?如果是真的,是不是也会感觉到幸福呢?李若霖想着,此刻才有一丝清醒,他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呢?
“若霖哥,醒了吧,我看见你笑了。”
“嗯。”李若霖迅速睁开眼睛,却不敢抬头看看沈信然,也许是因为那个梦。
李若霖低着头,正迷糊着,便感觉被下有一双手探进自己的衣物里,一瞬间就来到身后,被那双手一摸,李若霖反射性的叫了出来。
“啊!”李若霖睁着迷蒙的双眼,微张着嘴,有点反应不过来刚刚发生什么。
“还好,开始消肿了。”沈信然松了口气,那只不安分的手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啊!嗯……”李若霖再次毫无防备的受了次惊吓,短短的呻吟过后便使劲将头埋在沈信然的胸膛里,大口大口喘着气,心里想着原来那不是梦啊,因为就在刚才沈信然碰他的时候,他感到那个地方传来的疼痛,好像会遍及全身似的。
受了惊吓的李若霖全然不知道自己口中的热气全数撒在沈信然领口敞开的胸膛上,颤动的双唇此刻正软软的在那结实的胸膛上轻轻蠕动着。这样旖旎的,足以令身边的人发狂。李若霖只在耳边听见一声低吼,再次睁开眼便是然儿放大的脸,肺里的气快被然儿抽空了,然儿又在吻他了,昨夜然儿吻了他之后,接下来就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情。明知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李若霖没有一丝不安,也没有一丝挣扎,任由沈信然予取予求,只因对方是他的然儿。
事情并没有如预期中的进行,沈信然很快放开他的唇,他的耳边响起一个压抑的声音:“若霖哥,我怕伤了你,等你好了可得好好补偿我。”
“嗯。”李若霖傻傻的点头。
“若霖哥,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做那样的事吗?”沈信然抓住他的手握住,“我爱你,这辈子只要你,只和你做那样的事,我这辈子只要你好不好?”
李若霖一动不动,睁着双眼,一眨都不眨,看得沈信然发笑,不禁诱哄道:“来,若霖哥,跟我说好。”
“好。”没一会便从眼下的唇中吐出这个字。
沈信然一下子飘入云端似的,心情无以伦比的舒畅,若霖哥以后是他一个人的了,只是他一个人的。
直到沈信然下床给他准备吃的,李若霖仍然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只知道,从今以后,然儿会一直在他身边,一直都在。而且,然儿也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美娇娘,这一认知让他窃喜不已。
望着头顶的床帘,李若霖心中发出最后一个疑问,昨夜他还在山上,何时回来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第二十五章
此恨不关风和月(玉楼春系列)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作者:素色尘
“沈大人,下官有一事禀报。”
“何事?”
“昨夜驿站有可疑人物,沈大人出门定要有人跟随。”
“怎么可能?”沈信然吃惊,他一个厨子,能去招惹谁?
“下官定会尽快查明真相。”
“这么说现在还不能离开柳州。”
“正是,现今离开柳州下官一人无法保证大人的安全,留在柳州安全一些。”
“知道是怎样的人吗?”沈信然并不是怕什么,只是,若霖哥在他身边,事情就麻烦了。
“凭下官多年来的直觉,恐怕是杀手。”吴飞说话毫无保留。
“谁有必要至我于死地?”
“下官觉得此事十分蹊跷。”
“你有话说?”沈信然一眼明白吴飞话里的意思,没来由的紧张。
“只是下官的猜测。”吴飞恭敬回道。
“说。”
“假如这个杀手是冲着沈大人来的,沈大人出宫并非隐蔽之事,早在出宫之际此人应当出现,可是一路上十分平静,来到柳州也是如此,根本不必等到如今,只怕,他并非冲着沈大人而来。”
“莫非是冲着你来的?”
“不像是,假如冲着下官来的,他无需在驿站附近试探。”
“试探?他要确定什么?”
“下官觉得,是身份,一个杀手,绝不会杀错人。下官和沈大人的身份明明白白,无需如此。”
“若霖哥!”沈信然惊觉。
“只是下官的猜测。”
“可你是这样认为的。”沈信然盯着吴飞,从他慎重的表情看得出他坚信他自己的推测。
“所以此事蹊跷,更要多加小心。”
“若霖哥呢?”
“今早李大哥问我行程,我告诉他沈大人打算离开,他说要上品鲜居一趟,怕是已经去了。沈大人放心,我吩咐人跟着了。”
“走。”沈信然立马起身。
吴飞快一步来到门前,问守门的官兵:“李公子出去了吗?”
“刚刚出去的。”
“快走。”
吴飞拉着沈信然轻功一跃,快速往品鲜居掠去,行至途中,吴飞一眼发现街上的李若霖,两人急忙上前。
“若霖哥!”沈信然急急喊了一声,往李若霖跑去,吴飞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