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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收回,李慕歌耸耸肩表示放弃,但又提出新的要求:“那我要提出第二个条件;我想要‘逐风楼’”。
逐风楼是江湖上的一个小帮派,专斯情报买卖。但其所得的情报价值不高,因此名头也不是很响。
虽然只是这样一个不堪大用的江湖势力,但季意然也不会一下子就轻易允诺。
“我只是一介官僚,在楚国的朝堂上或许能呼风唤雨,江湖中事就鞭长莫及了。李兄,莫不是再跟我开玩笑吧?”季意然虽霸道惯了,但打起太极来,也是像模像样。
“将军才是说笑,我区区一介江湖草莽,到楚国的朝堂上能有什么作为?自然是要回我的江湖翻云覆雨。我不要‘逐风楼’这座江湖名胜,难道还要讨一个楚国的大理寺卿做做?何况这个世界上没有钱和权解决不了的事,将军你权倾朝野富甲一方,难道还帮我拿不下一座小小的“逐风楼”吗?何况我要的又不是盛极胜。”李慕歌口若悬河,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季意然挑眉看着李慕歌,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食指轻敲桌面,哒哒···哒哒···不动声色。
李慕歌也不急不躁,在他对面倒了杯茶,静候佳音。
时间的更漏沙沙作响,流过每个人的心里,留下不一样的痕迹,定下不一样的结局。
当“好”字从季意然的口中果断脱出时,李慕歌在心里默默的笑了,脸上却显现出比心底的笑容更加露骨的狂喜,彷佛自己得到的并不是一座江湖中小小的情报楼而是一整个武林。
但他在季意然面前又刻意去压制这种狂喜。
所以此刻看来,他特别像一个沉浸在小利小益之中的跳梁小丑,不知天地辽阔山河锦绣。以为头上那片方寸就是雄图霸业,其实不过坐井观天。
看到李慕歌的表现,季意然放心了——虽然他足够聪明,但是这样一个眼界窄小志向有限的人,给他一座逐风楼又如何?
何况逐风楼只不过是襄国在江湖中培养的众多势力之一,虽专司情报却并没有做大,毕竟他现在主要的情报来源还是靠他自己的近卫军——“赤零军”。而且掌管逐风楼的平承王季七瞬因为“顾言曦”的事与他一直关系不睦,这次正好借机削弱他的一些权力。
“条件我都答应你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故安的事情了吧?”虽然他表面镇定自若,但内心还是有些急躁、紧张、颤抖、不安·····以及兴奋····
虽然他刚开始已经断定故安不是顾言曦,但每次见到他时,他本能上却总会把他与顾言曦联系在一起。他相信“空穴来风必然有因”,而从昨天他对他的有意测试来看,那个叫故安的人确实对他过于“关心”了。
“等什么时候你把逐风楼交到我手上,我什么时候就会告诉你。”摆摆手,李慕歌说罢便转身离去。
季意然并没有阻止,而是也摆了摆手,吩咐手下去办逐风楼的事。
他虽然行事狠辣,但也向来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而有些事,他也不用急于一时,相反,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亲眼观察。
李慕歌刚走出院子就在门口树下撞见了故安。
见他乌发高束素袍青带,一身清爽,就知道他休息的还不错。
“这么急着过来探望将军大人?你俩交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拍怕故安的肩,他故意揶揄道。
“应该没有你俩交情好,一大早去现在才回来?”故安忽然凑近李慕歌的唇,轻轻嗅了嗅,果然唇齿留香。
普天之下只有季意然和他两个人才会喝这种用月檀花制成的茶,它的香气曾陪伴了他漫长的岁月,自然能轻易辨识。
没想到那个整天抱怨着茶香过浓的少年,如今却将此茶随身携带。而曾经日日贪饮此茶的自己,现在却是对它避之唯恐不及。
想到这些,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勾勒出一抹苦涩的嘲讽。
故安的突然接近、故安的忽然失神、故安的莫名自嘲······故安的所有细枝末节瞬间全部落入李慕歌的眼中,令他的心脏蓦地跳漏一拍,眯眼看着那近在咫尺比灿灿暖阳还要温柔和煦的两片温润,便情不自禁无能为力的倾下身体······
任由自己的温度侵蚀他的冰凉,任由残留在唇间的冷香冻结这刹那的美好。紧紧吸附住那醉人的柔软,轻轻咬噬舌尖一点殷红,他就这样掠过春日的湿润,沉浸于夏日的绚烂。
微风适时掠过,惹得头上梨花沙沙作响,一时间落英缤纷,洒下朵朵芬芳,映着若隐若现的光骸在两人身畔绘下点点莹白。
情到浓时人自醉,醉眼看花花非花。
故安一生抑心锁情,酌饮适度,但这一刻不知为何却蓦然情动,无酒自醉,对李慕歌的予取予求竟娓娓回应。
或许是因为此时的乱花渐欲迷人眼,又或许是因为这数载的久寂缠身向夜永?
不去看猜忌的目光,不去管路过的指点,不去听窸窣的议论,不去想躲在暗处的窥伺,不管面前之人有何图谋,此时此刻此地,故安只想汲取关于李慕歌的每一层温度,呼吸李慕歌的每一寸气息——只因那温度是如此温暖,那气息是如此熟悉。
而这气息为何会如此熟悉?
他当然会忍不住对自己发问!
其实自从与他相遇后,他就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而经历了“避世山林”的那段岁月后,这个问题就更加频繁地盘旋在他心底。
不是没有怀疑过,这张笑脸之下其实与自己一样,还隐藏着另一张脸。
一张曾与他青春作伴、并将他半生羁绊的脸。
一张想忘却舍不得忘,不忘又经不住痛的脸。
即使这张脸已经出现在了面具将军李无名的脸上,但他却仍不由自主地想要求证。
只是几番求证后,他发现,李慕歌就是李慕歌。
没有带人皮面具,也没有任何伪装。
不是皇甫广帛,也不是其他任何人。
只那一双桃花眼,太过相似而已。
有时,看着这样一张脸,他竟忽然感觉,过去的一切似乎都已悄然过去,该放下的人与事,也能坦然放下。
虽然“人面不知何处去”,但“桃花依旧笑春风”。
只是为何,那些早已远离了的纷扰,却在这样的时候又全部出现?将他再次拉回那无力抗拒的梦魇。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没有激烈的反抗也没有危险的反攻,李慕歌有一瞬间突然感到无所适从,但是当那已刻入心壑的想念铺天盖地地向他席卷而来时,他再无迟疑。
这种想念曾不知折磨了他多少个长夜难以入眠,这种想念曾如跗骨之蛆般令他恨意滔天,这种想念也曾如影随形无时无刻不令他相思入骨。
这种想念让他羞愧,让他幸福,让他只想忘了自己姓甚名谁抛却前尘旧事,但结果是他只能站在这里,做个了结。
李慕歌眼眶微红,吻得更加激烈。
故安被吻得有些透不过气,睁开眼睛看向对方。这时李慕歌转身将他压在树上,一手支住树干,一手遮住他的双眼,不想让他看见他眼中的困兽之斗。
也不想让潜伏在四周的暗探察觉到他与他之间的纠葛。
这一次,他还是“失控”了。
“啪!啪!啪!”掌声响起,季意然不知何时已站在一旁,虽然脸上一副饶有兴趣,但脸色却显然不大好。
“两位好雅兴,门前调情树下苟且,还真是不拘于世放浪形骸。”
“情之所至,难以自制,还请将军见谅。”在听到季意然第一声脚步时,李慕歌就已收敛情绪变换表情。此时只见他放开故安从容转身,双手一揖,洒然笑道。
“我哪有什么好怪罪的,君子有成人之美,如有需要我大可以为两位准备一间更有情趣的房间。”季意然冷哼一声,越过李慕歌看向故安。
虽然刚刚经历一番“暴风骤雨”,故安脸上潮红未退胸中喘息犹在。但他却依旧用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顶着一张冷静淡然的脸,并没有被人撞见的半分尴尬。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惊涛骇浪般震撼:“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在这里谢过将军美意。”
原本悠闲自在的晃着折扇的李慕歌突然就把扇子晃到了地上,狐疑的看向身旁的故安,脸上表情丰富至极,面上颜色五彩斑斓。
这一刻时间彷佛静止,空气好似凝滞。季意然虽一言未发却似发出万钧雷霆,虽未见怒容但却不怒自威,眼中一点寒光已可将人冻僵原地。
故安看到他这个样子,在心里皱了皱眉,虽然他已练就一身王者霸气但却少了份喜怒不形于色的绝对自控。简单的言语相激,就能试探出他对他的身份已经起疑,这样意气用事心绪浮躁又怎么去逐鹿天下?
何况对手之一就有天纵奇才的皇甫广帛?
皇甫广帛······想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故安突然全身打了个激灵,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关键被他遗漏掉了,但想去补救又不知从何下手。
季意然与故安对视良久,忽然转怒微笑扔下一个“好”字,便拂袖而去。
身旁侍卫对李、故两人做了一个“请”字,便带他们去了一个房间。
故安不徐不疾的跟在侍卫身后,李慕歌则玩世不恭地跟着故安,边走边笑弯了两朵桃花。
“现在我们要干嘛?”看着被锁上的房门,李慕歌一脸幸灾乐祸。
“那看你是想早点出去还是想晚点出去?” 故安忽然弯身,与李慕歌额贴额脸对脸,鼻尖相触呼吸相融,他的几缕发丝落在他的颊边,黑白分明。
李慕歌撩开那几缕青丝,为他轻轻挽在耳后。指尖反复摩挲着那张冰冷干枯的脸,这次他没有再次失控,而是始终气定神闲笑容平和。
“既然这么了解他,为何还要故作陌生?”他歪头看他。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几次三番被猜出隐情,他对他的警惕又提高到了十二分。
“可你利用的却是我的身体。”无奈地看着故安侧身坐入他的怀中,搂向他的颈项,压低他的面庞······极尽“令人误会”之行事,李慕歌除了叹气只能叹气。
“这种利用,别说你不高兴?”眼梢微挑剑眉轻扬,三分含情七分挑弄,故安那张平凡至极的脸突然披上一种说不出的风华。
“看得到吃不着等于干着急,有什么好高兴的。”李慕歌双眼微合,神情苦恼。
“装模作样得狠了,戏就演得过了,你到底想掩饰什么?”刚刚对他炽烈一吻的人,此时怎会突然变得坐怀不乱?故安望向对方,目光如炬。
当然是为了掩饰对你的爱与····恨····李慕歌张了张嘴,终是一字未吐。
这时,屋门突然被大力踹开,季意然满身森然立在门外,冷冷道:“黑袍人又出现了,还请二位暂缓春宵。”
作者有话要说:
☆、相思无望
此刻正值午后,正阳高挂晴空万里,但绮莲村中却并无一人在外徘徊,整个村子静得彷佛一座坟墓,却偏偏又有无数双活人的眼睛躲在窗后战战兢兢。
这次站在村口的还是故安、李慕歌、季意然三人,只是这次不同的是季意然身后站了几十人的精锐。
“我说过资源共享,就绝不会食言。”季意然不是对李慕歌守信,而是对自己守诺。
“我自然也是言出必行,将军放心。”李慕歌若有深意的看向对方,唇畔带笑。
季意然伸出手欲拍向他的肩,表示自己当然相信。
李慕歌灵活的闪过对方的手,笑道:“大敌当前还是小心为妙。”他可没兴趣跟一个“毒物”做亲密接触。
季意然冷哼一声,负手而立,对此不置可否,反正他也没安好心。
故安自始至终都一言未发,虽说是冷眼旁观但却心生噩兆。
李慕歌与季意然二人似乎私下里做了什么交易,而这桩交易不知为何令他直觉上深感惴惴不安。看来他要尽快解决眼前这件事,好将他二人彻底分开。
那黑袍人站在他们对面,看着他们“你来我往”,也是始终一言未发。
第一次在阳光下与他面对面的相视而立,故安发现他虽然身形高挑却瘦如柴竿,宽大的兜帽下隐约可见脸上皮肤苍白似鬼,枯槁如木。
这次他的身后没有跟随任何邪物,只是一人一弓孑然而立。
“村长在哪里?”黑袍人突然开口,他的声音虽沙哑低沉却温文尔雅,根本就不像是从这样一副阴森可怖的怪异皮相下发出的。
躲在屋里窗下正全神贯注的村长,听到此话全身开始打颤,最后蜷缩成一团滑落窗沿堆坐窗根。
“我就是村长。”季意然向前一步凤眼高挑,挑衅意味十足。
“村长我见过,你长得可跟他一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