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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此时,喊杀声突然从四面八方汹涌袭来,密林之中涌出大队敌军,黑压压的一片迅速冲向晋国军队。
这时,战场形势立即扭转。晋国军队开始被身后的熹军追得溃不成军,打得一盘散沙。最后好不容易奔回城下的少量军队却被害怕城门被破的太守大人拒之门外。
死亡的恐惧令他们痛苦而绝望,只能死死地挤在城门下进退维谷。
虽然城门自始至终都没有从里面被打开过,但最终还是被势如破竹的熹军从外面一举攻破。
但攻入城中的熹军依旧没有到处烧杀抢掠,而是在严格的军令下,循序渐进地接手玉平。
这一举动,令本是惊恐万分的城中百姓的情绪开始稍加稳和,并没有发起什么暴乱。
顾言曦坐在玉平的府衙内,冷冷地看着瘫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太守何之敬及其下属,并没有下达处死的命令,而是吩咐将其关了起来。
洛秋离见状并未当面反驳,但私下却表达了深刻的不满。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顾兄,你留着他们这些敌国臣子,不怕后患无穷吗?”
“我留他们自有我的道理。”顾言曦淡淡扫了一眼洛秋离身后的中年书生,“就如你留他自有你的道理一样。”
“我留他是觉得此人也算颇有才情,杀之可惜。你留的那些人可是百害而无一利。”
“我留他们是为了劝降齐真。”
洛秋离闻言,眉头轻蹙,但同时嘴角又扬起了一个了然的弧度:“你是想告诉齐真,只有投降才有生路可走。”
顾言曦点点头:“这是其一,其二是我们这次带的都是武将,若单单只是守城,断是没有问题,但若是治城,还是要靠这些旧部。”
这时那中年书生上前一揖,笑道:“战争的成败虽是决定于一时,但国家的成败却是决定于长期的治理,故大人能够不局限于眼前的成败得失,而是着眼于国家远期的发展,实在是熹国之幸啊。”
顾言曦闻言,摇头笑道:“你的才情我倒是没看出来,但这溜须拍马的性情倒是一目了然。”
那中年书生听了飒爽一笑,并不介意,只道:“学生柳桐,见过故大人。”
顾言曦看着柳桐,只是微一颔首,再未有过多的表示。
柳桐倒也浑不在意,悻悻然地摸了摸自己的两撇胡子,就退身到洛秋离身后。
这时洛秋离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他躬身施礼后便又退了下去。
此时,洛秋离方才问道:“玉平已被占领,接下来,顾兄可有部署?”
“这次攻城的消息传到晋国国都,一定会引起朝廷的重视,所以现在开始要速战速决。”顾言曦此时负手而立,寂寂夜风穿堂而过,赫然撩起他安静了太久的衣袂。
乌丝轻扬,他的发梢若有似无地掠过洛秋离璀璨而明亮的双眸。
“你还是穿白色最好看。”有些话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待洛秋离反应过来已迎上顾言曦充满疑惑的目光。
微微一哂,他笑道:“我只是帮熹王带话而已。”
顾言曦将信将疑地收回目光,良久叹道:“恐怕这世上再没有比你对他更好的人了,希望你能永远一直待他如此。”
洛秋离闻言失笑:“我跟他虽是主仆,亦是君臣,但也是志同道合的挚友,生死之交的兄弟,我不待他好,能待谁好?想必这一点你应该没有资格嘱托我。”
顾言曦没有反驳他,反而歉然道:“我自然是没有资格,是在下逾矩了。”
言罢他转身欲走,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既然亏欠于他,你就不能好好的补偿他吗?”洛秋离上前一步,挡住他的去路。一点愤怒在眸底跳动。
“你不会懂的,我欠他的永远都补偿不了!”说罢他从他身侧绕过,没有一丝迟疑,不带一点波澜。
作者有话要说:
☆、弃车保帅
卢城刚刚获知玉平失守的消息,就被两只大军合围在了城中——一支军队来自玉平,另一支则是一直骚扰于城外的熹军。
守城大将齐真登上城墙,看着城下两军合围势不可挡,心中无奈叹道:太守何之敬坏了大事,此战大势已去。
或许是因为他被贬于此,与朝廷关系本就不好,又或许是他听闻玉平失守后,城内的百姓官员并未有一人遭到伤害。所以他思虑再三,决定开城投降。
反正身在乱世,本就是政权更替频繁。所有的战争不过都是当权者的豪赌,而筹码往往就是他们这些无辜的百姓,其实谁输谁赢,又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于是,卢城兵不血刃就被熹国拿下。
对洛秋离而言,距离他与李慕歌的称霸大业又近了一步。
而对于顾言曦而言,则是距离他与李慕歌的兵戎相见又快了一天。
这几处山城一破,晋国已无险可守。
此后熹军一路长驱直入,深入大晋腹地,连夺七城,最后终于在半个月后兵临晋都新邺。
虽是仅剩一城,仅余一战。但这场战争却比这一路的征战要险恶得多、困难得多。如果说这一路,顾言曦和洛秋离为了尽量避免不必要的伤亡,都在采取以智取胜的军事策略,但这场帝都之战却已容不得他们再投机取巧。
晋国的夺嫡之争,最后以七皇子的胜出而结束,所以现在晋国的政权也不再四分五裂无人做主。
同时,晋国第一将领威武侯也已被从牢中放出,这个多年老将实在不容任何人小觑。
而由于前面的那些战争,朝廷并未派出多少援军,而且之后凡是失守城池的败军全都撤往了帝都,所以现在新邺城内竟有十万大军在赫赫镇守。
顾言曦迎着凛冽寒风,望着新邺城的大门对洛秋离道:“这是一场硬仗,你和我都没有办法去避免的它的伤亡。”
洛秋离挑眉道:“所以呢?”
“所以请你告诉李慕歌,并非是我不尽心力。”
没想到季意然的一条命,竟能锉下他傲骨三分,将他威逼至此。洛秋离狠狠攥紧了隐于袖中的手,但表面上却是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又道:“明日战争一旦开始,便是旷日持久的厮杀,你本就一身病骨又连月征战,还是早些歇息吧。”
顾言曦微一颔首,调转马头便向营地走去。这一路上他目光低垂,未发一言。虽乍看之下与平时一般无二,但洛秋离直觉上就是觉得他有哪里不对。
东方还未泛白,新邺城下就已暗潮汹涌。
在这昼夜交替的微妙时刻,所有人都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将发生在明天,而逐渐松懈了对危险的警惕。
而熹军正是抓住了这一时机,开始发起总攻。
他们的攻击迅疾而猛烈,未等敌军架起弓弩,顶上城门,就已如疾风骤雨般攻向了新邺。待到旭日初升,落落晨辉下早已是刀光剑影喊杀震天。
不过,晋军虽然遭到了熹军的趁夜偷袭,又被破了第一重城门。但他们立即坚守住了第二重城门,仗着军备充足与城池坚固很快就扭转了颓势,反守为攻。
反观熹军的这次东征,虽然在此之前并未遭遇过什么惨烈严酷的战斗,保存了相当的实力与体力。但毕竟这一路长途跋涉人困马乏,所以面对一直在城中养精蓄锐、兵强马壮的十万晋军,立即就显出力不从心,数度被对方反压,渐渐落于下风。
顾言曦立于高地之上,一双沉静的眸子镇定自若地俯视着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局势,同时手中的彩旗也随之不断地变化着运动的轨迹。
他心里清楚,这场战争胜局已定,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但是如果熹国的援军不能及时到达,
那埋在这里的白骨将会成倍增加,熹国也会因为这一场大战元气大伤。
此时,一点悲悯从他的眉心蔓延开来,渗进眸底,转瞬又归于平静。
“一将功成万骨枯”虽说得容易,但又岂是人人都能坦然面对的?
威武侯站在城墙之上,眉头紧蹙手心攥汗。
作为晋国的第一将领,他自认深谙兵法,擅用奇谋,但却不得不承认此时指挥熹军的大将却要更胜他一筹!冷冷地看着远处坡地上的那几面彩旗,他的脸上罩下一层阴云。
思索良久,他终于决定改变战术!
如果战场节奏、战局走向一直都被对方掌握在手里,那他将失去最后那万分之一的胜算。
这时,他那双过分坚毅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决绝,昭示着他“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传我的令,调集三万的精锐部队,立刻出城迎敌!”既然对方一直在以阵法弥补实力,那他就要用绝对的实力打垮他的阵法。他绝不能再任凭对方拖延时间,否则等到熹国的援军一到,晋国就再无翻盘的可能。
但令他没有料到的是,就在他的大军一起冲出城门的那一刻,熹军就好像事先知道他的战术一样,中军主力迅速已退至后方,同时左右两翼也在迅速向中军靠拢,将其护在后方。
最后,整个熹军合成一股变为一面巨大的扇形,令迎面扑来的晋军就像陡然撞到了一块铁板上,没有占到半分便宜。
这时,熹军并没有趁势发动攻击而是突然开始向回撤军。
他们撤军的速度非常的快,等晋军反应过来后,他们的主力大军已退至城外高地,只剩下小股兵力在拖延晋军。
威武侯见状一阵气闷,挥舞着大刀一气儿就砍下了好几个熹兵的头颅。
“杀!把这些个殿后的熹兵都给我砍了,一个不留!”
他抬头望向高地上那一点黑影,锐利的双目中射出透骨的冷意:既然那个主帅将这支军队作为了注定牺牲的弃子,那他就让他如愿以偿。
顾言曦面无表情地望着那刀光剑影中不断溅起的鲜血,双手狠狠地攥紧了缰绳,直攥到指间勒除了血淋仍然耗无所觉。
即使经历过那么多的生死,看过那么多的牺牲,但他还是无法做到真正的无动于衷。
也许,这就是他憎恨战争的原因。
也许,这就是他曾想帮九爷一统天下的初心。
毕竟,乱世,太易伤人。
杀尽那些负责殿后的熹兵,晋军虽然士气大盛,但也不敢妄自追击。毕竟敌人现在身在高地处,前方也情况不明,若冲动跟进很可能是自掘坟墓。
威武侯一向谨慎,于是招手一挥,将军队也撤了回来。但他并没有将兵将们撤回城中,而是就地扎营,虎视眈眈地注视着熹军营中的一举一动。
熹军撤回营中后,已是狼狈不堪。
虽然经过一番调整后开始渐渐恢复元气,但如此大规模的消耗也令军需物资开始吃紧。
顾言曦此刻也是疲惫至极,但他还是坚持到各营看了情况,直到回入自己帐中,紧蹙的眉头都没有半点放松。
“没想到你也有着急的时候?”他刚掀开帐门,却发现洛秋离早已坐在帐中等他
顾言曦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军中那么多事需要处理,你来我这里作什么?”语气不甚友善。
洛秋离不以为意,扔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来关心一下你,不行吗?”
顾言曦不由失笑:“你是要问我明天的军事部署吧?”
洛秋离呵呵一笑,点头干脆道:“是呀。”
“那我得先要问问你,熹国的援军什么时候到?”
“这个嘛···”洛秋离故意拉长尾音,却见对方眼中岿然不动,只得无趣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一早就能到。”
“我说你为何如此悠哉呢?原来是成竹在胸!既然援军明天到,也就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战略了,平推就好。”顾言曦实在有些累极,不欲再与他多言,走到床前,逐客之意明显。
“但我还是想把伤亡降到最小。”洛秋离依然安稳地坐在那里,明显没有要走的意思。
顾言曦自顾自地铺着床,闻言没有看他,沉默了片刻淡淡地吐出一句“好”。
洛秋离似并未听见他的回答,只是专注地看着他的背影。那摇曳不定的烛火,映与他的双眸之中,一片明明灭灭,模糊不清。
顾言曦若有所感,立即回头。但此时屋外突然袭入一阵寒风,卷灭了本就微弱的烛焰,室内当即陷入一片漆黑。
幸好,今夜,还有月光。
溶溶月色,透过简陋的帐窗迤逦洒下,如水银般泄了一地,映得满室清辉。
顾言曦一瞬不瞬地盯着洛秋离,不知是因为夜的深沉还是月的渲染,这一刻,他的目光沉静如水、深远似海。
看着已经掩下目光的洛秋离,他睫毛轻颤,眸底似有月华澹澹淌过:“没想到你我之间,竟连半点信任都没有剩下。”
“洛秋离”见身份已被拆穿,也不再费心掩饰,索性走到顾言曦面前与他相视而立,弯眼一笑,“言曦的眼力还是那么好,同样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