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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逐九州-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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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想走上前去,揽他入怀,用身上的药香将他安抚,告诉他:不用担心,一切都已过去。可他终究没有迈出这一步。
  绣帘之后,明暗之间。
  他选择立在原地,远远观望。像以往的任何时候一样,做一个沉默的守护者。
  毕竟,身为男子,他对他又有什么期待的资格?
  屋外刮起了大风,窗棱被吹得吱吱作响。
  悬在瓦檐下的宫灯,亦被刮得影影绰绰。
  是谁的寂寥时隐时现地倒映于窗纱之上,诉不尽夜半心事?
  这时,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从大红锦帐中幽幽传出。
  洛秋离猛地打了个机灵,水芙蓉的脸上也显出一分喜色。
  “水···水···”已经连续昏迷了三天三夜的李慕歌,终于在第四天的半夜醒了过来。
  洛秋离欣喜若狂地扑入帐中,水芙蓉则赶紧去给他们的主上倒水。
  二人俱是欢喜得溢于言表,多日来压在心中的巨石也终于被人移开。
  水芙蓉还未走到桌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将一个青釉瓷碗递给了她,里面盛着一碗不凉不热的温水。
  水芙蓉接过瓷碗,道了声谢。转头前,意味深长地扫了“恰好赶到”的南宫镜一眼。
  南宫镜压着斗笠,提着药箱,跟在她身后,没有任何的表示。
  洛秋离看到南宫镜,整个人简直喜难自抑。
  “镜,你来得太是时候了,主上刚醒,你快给他敲敲。”说话间,他一手拉过南宫镜,力气之大差点将他拽得一个踉跄。
  水芙蓉横了他一眼,抢先一步坐到了龙床边,扶起了李慕歌:“你个呆子,没听主上要水喝吗?”
  洛秋离关心则乱,看着李慕歌急切地喝着碗里的水,脸色微红地傻笑道:“我···我是高兴得有些发昏了。”
  南宫镜摸了摸他的头,递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便走到龙床前开始为李慕歌诊脉。
  从始至终,洛秋离都寸步不离地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李慕歌,生怕一个闪神,眼前的一切就会变成一场大梦。
  那一夜,洛秋离没有做梦。
  李慕歌也确实醒了过来。虽然他身上重伤无数,但凭着深厚的武学根基,也总算是挺了过来。
  只是他刚一恢复意识,第一句话就问顾言曦在哪?
  洛秋离掩下眸中一点郁色,尽量语气平和地告诉他:顾言曦被他们救回来时虽然还没断气,但已经伤得极重。旧伤未愈,又添新疾。连月征战,忧思过度。而且他之前似乎还服下过令内力大增的药物,现在虽是未死,却也难活。只能吊着一口气听天由命。
  这番话是南宫镜的原话,他既没有夸大,也没有遮掩。
  就算他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与怨恨,在顾言曦的事情上,他却从不与李慕歌耍弄心计。
  不是不敢,只是不愿。
  因为他比李慕歌自己更清楚,顾言曦对于他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现在人在哪?”李慕歌听完洛秋离的话,出乎意料地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惶恐,眉间不动声色,语气平铺直叙。
  “回主上,现下正安顿在长屏殿,有专门的大夫与宫人照应着。”长屏殿是原晋国储君的御所,仅次于李慕歌现在住的这个晋王的昭阳殿。
  李慕歌闻言满意地点点头,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面对什么样的人,洛秋离办事总是最合他的心意。又或者说数十载的朝夕相伴,他确实比他更了解自己。
  “命人把他移到昭阳殿来吧。”无论生死,他只是想能守他一时算一时。
  洛秋离听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做出回应。一直紧咬下唇缄默不语。
  直到李慕歌挑起半边眉梢,他才深呼一口气道:“主上,这次,终究是他算计了你!”说这句话时他并没有带出多少心底的愤怒,但声音中却透着一股坚定与决绝。就算他再清楚他对那人的感情,也必须提醒他:顾言曦,是敌非友!
  “但他,最后还是救了我······”李慕歌不会不明白洛秋离心中所想,但他说的也是事实。
  当顾言曦挺身挡在他身前的那一刻,他在对方眼中终于看清了一件事情:
  就算立场不同、道路相悖,哪怕针锋相对、互相欺骗。
  他对他,自始至终,初心未改。
  濒死之际,顾言曦终于卸掉了全部伪装,与他诚实相对。
  他也终于了解到胜者未必为王。
  他为他的死,多年来饱受折磨。他为他的义,多年来不堪重负。他为他自己···自与“皇甫广帛的那段情”之后,他再未为过他自己······
  所以,他不再恨他了。
  若要恨,只能恨这个纷争不断的世道。乱世之中,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谁又能全身而退?
  因此他才要终结这个乱世,为天下,为自己,也是为他!
  “如果他能活下来,就放他回襄国吧。”李慕歌淡淡道。
  “主上,此举无疑纵虎归山、放龙入海。就不怕旧账未去,又添新账?”洛秋离语气转急,明显不再刻意压制。就算顾言曦活过来的几率十分渺茫,他也不想给他半点机会。
  “我一直放他在身边,总说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此话虽然不假,但却难逃借口之嫌。”李慕歌轻叹一声,“我对他终究还是下不去杀手。不如放他回去,至少也算除掉了身边的隐患。”
  经过一场恶战,一番生死。
  他对他,终于能够通透几分。
  洛秋离闻言,垂下了双眸。他的话令他无法反驳。
  他下不去的杀手,他自然也不能下。帮他复仇也好,随他夺取天下也罢,他只是想尽自己所能帮他达成所愿。非他所愿之事,他又怎会去做?
  “秋离,去吧。把顾言曦移到我这里。”李慕歌知道自己又一次令洛秋离妥协。
  洛秋离点点头,退了出去。
  屋外,寒风渐紧。
  南宫镜却立在廊下,手里提着件大氅,站了良久。
  见洛秋离走出殿门,他赶忙走过去,将大氅递到他手里,低声道:“起风了,穿上吧。”
  洛秋离并没有接过大氅,而是把后背转向他,对他耸了耸肩。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给大爷披上吧。
  南宫镜无奈一笑,隐在斗笠下的湛蓝眼眸中浮上一丝宠溺。
  展开大氅,他为他细心披上。
  他的双臂自背后环过他的肩头。他的手,停在他胸前,纤长有力的手指牵过衣带,一丝不苟地打下一个活结。
  耳边,寒风呼啸。温暖,却突然而至。
  洛秋离的心情忽然好了一些,转身对南宫镜灿然一笑,颊边两个梨涡时隐时现:“我说南宫镜,你怎么每次都出现得这么及时?真是想什么有什么。走!老子请你喝酒去!”
  南宫镜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只是迈步跟了上去。
  洛秋离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大喊道:“喂!兄弟,走快点!要不酒该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尘尽弃

  金炉小篆香,水殿暗香满。
  顾言曦醒来时,只觉身心飘然,放佛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只是梦过无痕,回首处只余一片茫然。
  暂时忽略掉盘桓在心头那种莫名的空洞,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不料这一动竟令自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种疼痛,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似乎从头到脚根本没有一处能幸免于难。
  他习惯性地蹙起眉头,显然对于自己现下的身体状况十分不满。
  “你···终于···醒啦?”
  耳边赫然传来一个略感熟悉的人声,顾言曦不知为何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循声望去,恰好对上一双倦色深染、血丝密布的黑眸。
  四目相交,他的眼前似乎起了一场大雾,雾里无风,满树桃花却碎落如雨。
  “你······”虽觉熟悉,但张了张口,他发现自己根本叫不出这个人的名字。
  眼波微动,清冷如月的眸底浮上一点困惑,蹙起的眉头不禁又紧了几分。
  李慕歌并没有注意到顾言曦的“反常”。
  见他竟然奇迹般地苏醒过来,疲惫至极的脸上立刻又有了光彩,但眼中却仍有几分呆滞,几分惶然,几分患得患失。好像对眼前的一切仍有些难以置信,又或者该说是没有准备。
  一日,十日,百日。
  他从立冬守到大寒,从寒风初起等到大雪飘零。就在绝望如同瘟疫般,一发不可收拾地在他心底蔓延开来,就在他以为自己一生都要陷入这种无休无止、无穷无尽的等待中时,顾言曦却突然醒了过来。那抹月色终于又皎然而出,那道冷香终于又弥漫开来。
  这希望来得太快、太急、太突然,让他怎能不去怀疑它的真实?
  毫不犹豫地一把拉过床上之人,直到怀中的温度不再冰凉,手中的触感有了起伏,他才放心地长出一口气。
  瞬间,眼眶微热。
  顾言曦被他一拉,再次扯动全身伤处,咬着牙不由冷嘶一声。
  李慕歌闻声心下一慌,立刻放开了紧缚住对方的双臂,满眼歉然道:“言曦,我没弄疼你吧?怎么样?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是有,赶快告诉我。”
  顾言曦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自己与他的距离,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见对方立刻露出一脸如释重负,心中的困惑不由再次加深。
  这个男人到底与自己什么关系,为何如此关心自己?
  挚友?手足?
  而且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令他更加困惑的事情:
  他刚刚是叫自己“言曦”吧?但为什么他却对这个名字感到分外陌生?
  这时,床幔之外传来一个极其尖细的男声,压着嗓子毕恭毕敬道:“禀熹王,南宫大夫在外求见,说是来给顾军师复诊。”
  “哦?南宫来了?来得正好,宣他进来。”李慕歌听后面露喜色,但他的声音却让人听不出半点情绪起伏——没有此时的喜,也没有方才的慌。
  有的只是沉与稳。
  顾言曦表面上虽不露声色,但看着眼前的李慕歌却心下大骇。
  什么,熹王?
  这个男人,竟是南方四国之首的熹国之主?
  虽感意外,但观他气度,却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为何堂堂君王坐着,他却能在他旁边躺着?
  重重垂下的床幔被层层挑起。
  顾言曦醒来后,终于第一次看见了阳光。
  虽然已是夕阳残照,但好歹也洒了满室的金红。比起青天白日,倒更显壮观。
  金红之中,只见一个头戴斗笠的瘦高青年跪在下首,身边放了个药箱,想必就是来给他复诊的大夫了。
  只是这人的穿着实在奇怪,全身上下裹得严实不说,头上的斗笠更是遮住了大半张脸。面君也不脱帽,莫非是长相过于惊悚,有碍观瞻?
  他这边正在不停地胡思乱想,南宫镜那边已经恭敬端谨地行完君臣之礼。
  当他抬头看见坐在床上的顾言曦时,斗笠下的神色明显一滞——伤重如此还能醒来?这恐怕不止是他医治有术,更多的应是此人命不该绝。
  伸手搭脉,察言观色。
  一番诊查后,南宫镜彻底确定了顾言曦是真的奇迹般的死里逃生,而不是暂时的回光返照。于是他退后两步,拱手向李慕歌禀道:“回陛下,顾军师已无性命之忧,身上的伤,只要静心休养,便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李慕歌刚刚放下的心,听到这个“只是”后立刻又悬了起来。
  “只是经过多年毒侵,以及多次重伤,顾军师的身体根基已损,以后切不可再受重伤,也不可动武,否则性命堪舆,就算是臣也回天乏术。”
  李慕歌听后点了点头,看向身边之人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
  不再受伤?不再动武?
  像顾言曦这样的人,真的能做得到吗?
  而在天下大局、自身立场面前,他自己是否又能做到,对他始终手下留情?
  这样的问题永远是一个没有答案的死循环,就像他们彼此纠缠不休的人生。
  就在这时,顾言曦却蓦然开口向南宫镜问道:“敢问大夫,在下怎会遭多年毒侵,受多次重伤?我是不是什么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啊?”他刻意为自己的疑问打了个趣,希望自己醒来后脑子“不太灵光”这件事,不会令眼前二位感到过于惊讶。
  但李慕歌与南宫镜却并没有体会到他的用心良苦,闻言俱是一愣,满眼诧异地看向他,良久不语。
  过了半晌,李慕歌首先开口,试探性地问道:“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顾言曦偏头想了想,歉然笑道:“我···好像不太知道。”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李慕歌剑眉拧起,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言曦无奈地摇摇头,眼中再次盛满歉意。但见对方眉头深锁,心中不知为何却想抚平那片褶皱,于是又补充道:“虽然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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