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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如释重负地松下一口气,赶紧行完礼后,迅速地退出王帐,生怕慢了一步又被自家主子“挖坑活埋”。
苍天明鉴,绝对不是他不想为君分忧,而是他能力有限。在假扮君主这件事情上,他又不是洛秋离,再怎么用心模仿也是难得精髓、漏洞百出。
所以,这几天,他简直是如坐针毡、寝食难安。生怕一个不小心露出马脚,先不说主上会不会料理他,就是那满朝的弹劾,也够他褪掉一层皮的了。
还好这次能够全身而退,下次他绝对想尽一切办法令其再没有下次。
李慕歌坐在案桌之后,接过内侍递上的茶水,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青玉这小子也能当此大任,这样一来他今后的行动就能更加自由了···如此甚好,甚好啊!
候在一旁的内侍看着主子笑得像极了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不由缩了缩脖子。
三日之后,熹国朝野上下再度复工。经过三日的休整,大部分官员都精神饱满,工作热情也变得极其高涨。
同时,前线战事也继续一路凯歌高奏,捷报连连。
据闻,每一战李慕歌都身先士卒冲在第一线,一路斩杀万夫莫敌,简直犹如杀神再世。身后的将士们见自己的君主都如此勇猛,加之所获战功均能换取钱粮,个个更是跟打了鸡血一样,不要命地往前冲,杀得楚军简直苦不堪言。
刚开始,本来楚军还寄希望于“擒贼先擒王”,可战至后来别说是擒王了,只要他们一见到李慕歌,立刻就调转战旗、转战他处,从将领到士卒,无一例外。
所以,偌大的战场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极其奇怪的现象:凡是有李慕歌出没的地方,周围就会自动清场,战圈就会迅速移动。最后,方圆十里只剩他一人独孤求败。
见李慕歌做了国君之后,依旧是沙场上的战神,所到之处,片甲不留。跟在他身后的大将们眼中都燃起了五体投地的敬佩,胸中热血沸腾。然后,集体调转马头,远离战神。
并非是他们不愿追随君主横刀立马,只因君主个人战力逆天,跟在他身后只剩横刀立马摆造型了,货真价实的军功可就全都跑了。
几战下来,熹国是势不可挡,楚国则节节败退。
他们根本没料到,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的熹国,战斗力竟然强悍依旧,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初春刚至,就被熹国攻到了都城之下。
而作为它的“好邻居”——越国,则是万万没料到楚国的战斗力竟然疲弱至此,这才几个月就快被人家抄了老巢?
所谓唇亡齿寒,熹国明摆着就是要统一南方,越国即使再不待见楚国,此时也再不能坐以待毙。
什么春耕祭祖、君主千秋、太子百岁···统统暂放一边。全国进入备战状态,大批援军越过边界开始向楚国进发。
一直从大年三十等到春暖花开的楚国大使,看着身后的越国大军,瞬间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主上,老臣幸不辱使命。
越国一出发,熹国这边也立刻得到消息。
军帐之中,李慕歌食指轻敲桌面,目光淡淡地扫过麾下大将,耐心地等待着大家献策献计、踊跃发言。
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一人开口。
好!既然没人愿意主动进言,他就点名发言。
“安参军,你先说。”
被点到的镇军参军,哆嗦了一下,硬着头皮走出队列,跪地行礼。
他几天出门肯定没翻黄历。
“回陛下,臣认为可分派部分军队,前往楚越边界,截击越国援军。”
“那依安参军之见,需分派多少兵力,才能击退越国数万大军?”李慕歌刻意加重了后半句的语调,明显已带上几分怒气。
他统共就带了几万的兵力,现在攻城都攻不下,还要分出去截击越国的精壮之师?他这是想让他找死,还是想自己找死?
这般庸才是怎么混进他的队伍中的?
“秦玉,你说。”李慕歌并没让那个安参军起身,这般胡说八道,罚跪已是最轻的惩罚。
青玉闻言心里立刻连连叫苦:主上,你不会忘了吧?我以前只是个杀手,不通兵事的。虽然上次在朝堂上有过一次惊艳全场的“军事发言”,但那可是你提前给我的腹稿,我只是照本宣科而已。
他想虽这样想,但表面上却不能表现出一丁点的怨言。该跪还是要跪,该回的话还是要回。
“回陛下,常言道‘远水救不了近火’,臣以为与其担心千里之外的隐患,不如先解决摆在眼前的问题。”
李慕歌听后点了点头,神色稍霁,对青玉道:“继续。”
青玉听到这两个字后简直就快郁闷致死。刚刚搜肠刮肚才想了这么个应对之法,他现在让他继续,他到底该怎么继续?
于是他跪在原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脸色瞬间憋得通红。
完了!紧张害羞的毛病又犯了。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不过幸好,他的话给旁边的大将军彭云提了个醒。
就在这极其尴尬的时刻,彭云突然抱拳出列,跪地禀道:“回陛下,臣刚闻秦都尉的话,茅塞顿开。所谓兵贵神速,如果我军能先一步打下楚国国都,占领楚地,就算他越国援军再至也无济于事。”
李慕歌沉吟半晌,这些他不是没有想到,只是时间紧迫,他手中又没握有压倒性的兵力,所以想要将这场攻城之战,速战速决,恐非易事。除非···
“彭将军所言甚是,不过可有良策?”他看着彭云的眼神带了几分倚重,希望他能提出最佳的解决办法。
彭云性情稳重,既然开了这个口,他心中自是早有应对。
闻言,他立刻回道:“良策虽有,但有失德之嫌。”
李慕歌听后,心中了然,当即问道:“据本王所知,周围有三条大河流经楚都,将军可是想决堤淹城?”
这是目前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攻城之法。其实东征之前,在模拟攻打楚都的时候,他也有过同样的预想。
只是当时碍于此法实在太过惨烈,需要伤及太多无辜之人的性命,有损天道,他才没将其写入军策之中。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是绝不会用。
但现在,却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回陛下,陛下所言正是臣之所想。臣知陛下心怀仁德,慈爱百姓,不忍用此方法。但乱世不终,天下难安。若不做出必要的牺牲,必不能为万民开创太平盛世。”彭云言罢,立刻向李慕歌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身后众将见状,也全都跪在了地上,共劝圣意。
李慕歌见了,没有马上点头,却也没有摇头。
只是一言不发的兀自沉吟。
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他比彭云更加清楚。
况且他手上染过的鲜血还少吗?
乱世无义战,这些鲜血究竟有多少是属于无辜之人,恐怕到现在早已无法分清。
因此,即使良心难安,他也会走下彭云递过来的阶梯。
毕竟,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但每一个决定,却都需要他准确地做出。
“彭云。”
“臣在。”
“今夜,你就安排在城外筑堤。明日子时前本王要见到成果。”
“臣,领命。”彭云领命后,立刻带着身后众将腿出帐外,立即去准备筑堤之事。
李慕歌则挥退左右,独自一人在帐中,一直坐到天将破晓。
“君岑,怎么样了?”季意然抬腿踹了踹倒在地上正在抽搐的沈逐风,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厌恶。
“回陛下,‘醉生梦死’是盛极圣的心血之作,又经过医圣改良,药理实在太过复杂,解药还需一些时日,但···”哑君岑说到此处忽然顿住,看着季意然欲言又止。
季意然见状,冷笑一声,“君岑,你若有什么难言之处,想说就快说,要是不想说那就干脆闭嘴。”他眼尾一挑,轻蔑地扫过身旁之人。
哑君岑闻言,被额前刘海遮挡住的目光悄然转冷,但语气却越发恭敬:“回陛下,臣知错了。今后再不会在陛下面前耍弄这些小心计。”
说话间,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玉色的瓷瓶,并从里面倒出一枚赤红的药丸,继续道:“臣虽未制出真正的解药,但却制出了与‘醉生梦死’作用相同,但却没有任何毒性的另一种药‘极乐’。”
季意然拿过药丸,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但很快就被一种跃跃欲试的疯狂所替代。
“此药有何妙用,速速讲来。”
哑君岑嘴角划过一抹阴冷,但阴暗之中根本无人发现。
“回陛下,此药与‘醉生梦死’一样,服下后,会令人感到异常快乐,但不服时却不会情绪低落。完全无需担心有依赖成瘾的危险。现在‘醉生梦死’的解药还未完全制出,陛下药瘾发作时不如先用此药克制,暂缓情绪”
季意然听后,既没有夸赞哑君岑,也没有斥责他。只是缓缓地眯起了双眼,反复观察着捏在指尖那粒小小的药丸。
渐渐地,眼底露出一抹刻骨的恨意。
若不是李慕歌,他不会沦落到被药物控制的地步。
“醉生梦死”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解药,而李慕歌所给的解药其实也是“醉生梦死”。
所以,凡中此毒者只能继续不断服药,直到某一天精神崩溃,陷入疯狂,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才算终结。
他也曾尝试着停止服药,但其中的痛苦又岂是常人所能想象?
噩梦连连,幻觉丛生。
所有痛苦的记忆全部以更痛苦的方式,向他汹涌袭来。那种撕心裂肺的折磨简直痛不欲生。
所以他臣服了。
但接连服药的后果,就是他的精神变得越来越不稳定,暴躁、狂怒、绝望···越来越多的负面情绪在他体内悄然滋生,不断侵蚀着他的理智。
而哑君岑给他的这粒药,真的能令他摆脱这个死局吗?还是坠入更深的深渊?
他不信任他。
或者说他现在已不再信任任何人。
这时,他将这颗药塞进了倒在地上,已经神志不清的沈逐风口中。
冷冷道:“本王需要观察一下。”
哑君岑立刻回道:“禀陛下,此人刚刚正好药瘾发作,陛下您现在即可观察。”
没过多久,刚才还在抽搐的沈逐风突然停止了抽搐,眼中也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
季意然抬了抬手,叫周围的狱卒上前,冷冷下令道:“跟平常一样,让他快/活,/快/活。”
他话音甫落,只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个个目露狰狞,面带淫笑,如饿狼般扑向了缩在墙角的沈逐风。
数条粗臂熟练地将他压在地上,有人箍着手,有人压着腿,还有人狠狠地捏住了他的下巴。
这些狱卒之所以将他压制的如此严密,实在是之前被成功反抗的前车之鉴太多,他们没能“快/活”不要紧,但令身后的君王不悦可就小命堪忧了。
这时,一个面相猥琐的狱卒果断地扯开沈逐风的裤子,阴暗的牢房中顿时响起一道血肉被狠狠撕裂的声音。
沈逐风眉头蹙起,疼得狠狠咬住了下唇。但这一次,从头至尾,竟破天荒的没有任何反抗。
季意然眼中悄悄浮上一点满意之色。
指着捏住下巴的那个狱卒,悠然出声道:“你,不要让他的嘴闲着。”
那狱卒得到命令后,没有丝毫迟疑,立即照做。
对于他们这些干着最肮脏工作的狱卒来讲,想娶得一门好亲事简直难于登天,去妓院piao又没有银子,所以经常拿牢里的囚徒“泻/火”,做这种事早就不陌生了。
现在,能得王令光明正大的行乐,对象又是这种皮光水滑、眉目俊俏的极品货色,简直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
这时,沈逐风一阵呜咽,被强行撑开的早已干裂的嘴角瞬间沁出血来。
哑君岑悄悄别开目光,不是不忍,而是本能地觉得此事太过恶心。
季意然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这人听说是顾言曦的徒弟,不知他身上学了几分那人的风骨?
想着想着,他的眸色逐渐转深。
沈逐风不知道他身上的狱卒已经换到了第几个,只是恍惚觉得这一次的折磨似乎并没有前几次那么不可忍受。
身体竟还可/耻的生出几分快乐。
有时,眼前之人会变得熟悉,不再是那几个面容阴狠的狱卒,而是一个修眉朗目、总是板着一脸正经的青年。
他叫他小六。
他叫他阿七。
但他是他的兄弟,他绝不会对他做出这种事情。
就这样,他时而清醒,时而醉。重重幻觉之中,他再也分不清真假虚实。
身心飘然如梦,本是快乐的,却仍忍不住滴下一滴清泪。
一番折腾之后,沈逐风敛了敛被扯下的衣服。表情并不像以往那般羞愤绝望,反而出乎预料的平静。眼底也始终保持着一份清醒。
“你这次的状态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