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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样的季七瞬,顾言曦觉得心里并不好受。
所以他觉得自己以前肯定认识这个人,而且与这人的关系并不一般。
他刚刚叫他“师父”,难道他们竟是师徒?
可他又是何门何派?而且自己明明没有半点武功?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不解,一时间向他全面扑来。
他定了定心神,不动声色地走向桌边,给眼前之人倒了一杯热茶。
为今之计,无论有再多的疑问,他首先是要将眼前之人的情绪安抚好,然后再弄清他如此狼狈地来找自己的前因后果。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大白
顾言曦白衣墨发,眉目淡然地坐在季七瞬面前,对他道:“兄台,抱歉。在下因患了‘失忆’之症,所以记不得阁下是谁,但阁下若有事相求,顾某定当尽力而为。”
季七瞬听后深吸一口气,逐渐平复下来的情绪令他开始冷静地思考:他现在需要的不是顾言曦的尽力而为,而是毫无保留地全力相助。
所以,他现在必须要告诉他,自己是谁!
而他,又是谁!
与此同时,南宫镜正在丞相府中把他这几日的调查向洛秋离和盘托出。
“这些衣物上的气味来源于一种叫‘蚀骨’的毒香,中者起初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但若长期吸入身体就会逐渐衰弱,最后毒性侵入内脏,病发而死。而且,这种毒香与皇宫中经常焚燃的龙涎香的气味十分相近,所以很难察觉。如果这些衣物确定是王寝内的东西,我想东襄的君主恐怕已遭不测。”
洛秋离摩挲着手中玉扇,陷入沉思:现任的东襄君主是季七瞬,据闻此人少时多难,性格坚韧,又曾由顾言曦一手调教,应该不是易与之辈,怎会轻易遭人算计?除非······
“除非算计他的人,是他无心防备之人!”南宫镜看着洛秋离的表情,就知他心中正在想些什么,这种默契,彼此早就心照不宣。
“知我者,莫小镜也!”洛秋离一记玉扇敲在掌心,看着南宫镜咧嘴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南宫镜不动声色的压了压斗笠,左胸内一阵咚咚作响。
按下心中的悸动,他忙转回话题:“我听说季七瞬篡了季意然的权后,并没有将他置于死地,而是将其舒舒服服地养在了宫里。”
洛秋离摇头叹息道:“他们季家人,除了季意然之外,好像心肠都不够狠。而且对已故的季长风的忠诚,简直都接近于偏执了。所以他儿子到什么时候都能绝处逢生。”
他言下之意,就是说无论是季七瞬还是顾言曦,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养虎为患,咎由自取。
“依你之言,看来已断定东襄的宫中肯定出了内乱,季七瞬惨遭不测,季意然则重回王座?”洛秋离一直掌管着各国的情报往来,南宫镜相信他比自己要知道的更多,所以分析出的结果也更加准确。
“季七瞬是否已惨遭不测,我不敢说。但我肯定季意然马上就快有动作了。”话音未落,他立即走到书案后,下笔如风,将所有的情况详细地写入信中,报告给李慕歌。
现在表面看是熹国大获全胜,但此战赢得太过狠绝,所以埋下的隐患太多。他们必须早有防备。
这时,南宫镜沉吟了一下,决定还是将心底的另一个疑虑说了出来。虽然这件事很可能只是他自己多想了,但也难保不会出现巧合。
“对了,秋离,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洛秋离闻言,并未停下手中笔墨,而是低着头接道:“哦,什么事?”
“我前几日在归国的途中,遇到过一个人。他的身上好像也有一种类似‘蚀骨’的气味,而且身体状况十分之差。当时我没在意,以为只是一个落拓的江湖客。直到昨晚想起,才觉不妥。而且那人下船的地方,就是熹国。”
“你说什么?”洛秋离笔锋骤停,滴落的墨渍在信纸上晕开一片。
“我怀疑那个人可能是从东襄逃出来的季七瞬。但是世间上又怎么可能有那么凑巧的事?”
洛秋离听后捏着笔杆,久久不语。
南宫镜的怀疑虽然不无道理,但也未免牵强。而且如果真是季七瞬来了熹国,他必定是来找顾言曦求救。那为何过了这么多天,安排在顾言曦那边的探子却没有一点动静?
这件事,他会去查。但是,在没有结论之前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门外赫然想起敲门之声。
洛秋离知道这是手下的探子有事来报时,特有的敲门声。霎时,心跳漏了一拍。
南宫镜看看洛秋离,以眼神示意自己是否要回避?
洛秋离摆摆手,告诉他无妨。之后便叫侯在外面的探子进到屋里。
探子见了洛秋离后,立即将顾言曦府中的异状一字不落地悉数禀告。听得洛秋离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攒成了一个死结。
一拍桌子,他突然大喝道:“你们为何没将他拦下?”
跪在地上的侍卫面露惊恐,忙颤声回道:“属、属下知罪。但此人出现的地方实在太过诡异,等
我们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进到顾大人的屋中。”
洛秋离的怒气并未因他的话而消去半分,反而一脚踹塌了将近两米的书案!
顾言曦失忆前,留下的后手太多,否则之前怎能一直在严密的监视下,还能与东襄联络?
这一点,确实是他疏忽了。
按下心中怒气,他对探子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再有风吹草动,立即来报!”事已至此,他疏忽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再去责怪这些下属。
探子走后,他坐回到椅子上,突然感到无比疲倦。
如果季七瞬将一切都告诉给顾言曦,李慕歌一直以来努力制造的那些美好的假象,是否会在一夕之间全部崩塌?顾言曦会不会再次与他分道扬镳、背道而驰?而李慕歌听到这个消息后,又会有何反应?
如果,他将再次回到不幸之中,这一切一定都是他的错。
是他的大意,是他的失责!
南宫镜见洛秋离如此,心头像是被砂石擦过,一阵尖锐的疼。
他摘下斗笠,走到他身边,低头温和一笑。湛蓝的双瞳中流淌着安慰、支持、包容,以及所有他能给予他的关爱。
“镜···”洛秋离慢慢将头靠在他的身上,贴着他身上舒适的温度,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药香,心底的躁动终于渐渐安宁下来。
“我要去找一趟顾言曦。”过了半晌,洛秋离的眼神已沉寂下来。既然一切已浮出水面,不如就
将所有真伪全部撕开。事情摆到明面上才更好解决。
南宫镜点点头:“我陪你。”
洛秋离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此生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之后,他又重新给李慕歌修书一封,这才跟南宫镜离开了府邸。
顾言曦听完季七瞬的讲述,一向波澜不惊的双眸也被打破了平静。
他说的与李慕歌告诉他的,有太多的不同。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相信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或者还是该去重新审视一下这个早就变得陌生的自己?
他强自镇定地开始想去理清所有的事情,但不断袭来的剧烈头痛,简直就要将他的大脑生生撕开。
季七瞬见他脸色不对,刚要开口询问。只见顾言曦已死死抱住头部,栽倒于地。
有什么事情,在脑海的最深处不断闪回?
又有什么声音,在记忆的断裂处不停叫嚣?
东襄、南秦、皇甫广帛、季意然、季长风···李慕歌!
这时,房门被洛秋离一把推开。
跟在他身后的南宫镜看到顾言曦痛不欲生地倒在地上,脸色惨白瞳孔涣散,立刻跑过去拿出一枚金针刺入他的脑顶。
季七瞬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走过来斗笠青年,蓦然省起二人曾经有过一面之交。
南宫镜则对他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顾言曦被金针刺入后,瞬间昏了过去。
南宫镜将他搬到床上,继续施针。这才令他的脸色稍缓。
洛秋离坐到季七瞬对面,玉扇轻敲,眼神洞若观火。
“你是东襄的君主,季七瞬吧?当然现在要加一个‘前’字了。所以贵国国内,想必并不安稳?”
季七瞬心中对此人的身份掠过各种猜测,但面上却声色不动:“是不安稳,不过现在各国之中,又有哪国是全然安稳的?”显然,他虽流亡在外,但对各国形势仍明了于心。
洛秋离闻言一笑,刚要开口,旋即又被对方打断。
“既然彼此都已打过照面,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阁下,不如先报上名来。”
洛秋离没想到对方的性子竟是如此干脆,也正是合了他意。于是也不再拐弯抹角道:“在下姓洛,双名上秋下离。官居熹国之相。”
季七瞬听后,目中了然,开口道:“原来阁下就是洛丞相,果真百闻不如一见。那可否烦请丞相帮在下带几句话给贵国之君?”
洛秋离挑眉,季七瞬继续道:“家师在贵国已叨扰许久,在下特来请其归乡。”
“归乡?他现在记忆全无,哪还有什么家乡?”洛秋离冷哼一声,“何况,东襄现在局势诡谲,
我国君主是不会放任顾军师只身涉险的。”
“就算如此,回不回去也是家师说的算。”季七瞬眼中已动了怒气,小六若落入季意然之手,事情就再不能耽搁下去。
“其实,贵国之事,我大熹可以出手相助。”洛秋离不为他的怒气所激,而是抛出巨大的诱饵。
没想到季七瞬闻言,立刻毫不迟疑地就拒绝了:“东襄自家的事情还是我们自家解决,就不劳他人大驾了。”笑话,如果让熹国插手了此事,岂不是陷国家于危难。即使被同族残害,他也还是
分得清孰轻孰重,孰近孰远。
“你既不想找我大熹帮忙,那来找顾言曦又有何用?”洛秋离眸色一沉,语气中带了刺骨的凉意。
季七瞬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愧疚,再抬眼时已情绪深敛:“家师才冠天下,就算仅凭一人之力,也定能帮我复立。”
洛秋离听后,笑容更加冰冷。
当他是三岁孩童般好骗吗?谁不知道季意然对顾言曦的偏执?只要把他交给他···恐怕季七瞬能逃出生天,也是季意然有意放他来找顾言曦。
“秋离,顾军师醒了。”这时,南宫镜出声叫道。
洛秋离与季七瞬闻言,同时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床边。生怕被对方抢了先机。
最后还是洛秋离抢先开口道:“顾言曦,你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什么?”
顾言曦淡淡地看着洛秋离,波澜不惊地问道:“洛丞相,你很怕我想起什么吗?”
洛秋离脸上一愣,一瞬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怕他想起什么吗?
他其实并不怕他想起什么,而是替李慕歌害怕他想起什么。
“没有,怎么会?怎么会?”嘿嘿干笑两声,他试图就此掩盖过去。
顾言曦则目光如炬,一点都没有刚刚苏醒过来的涣散。
这时,他叫了一声季七瞬,道:“我不敢确定你说的就一定是真的。不过你先住在这里吧,等我想清楚后,自会给你一个答复。”
季七瞬闻言脸上一急,“可是小六他···”
顾言曦摇摇头:“不会耽搁你太长时间的,我自有分寸。”
洛秋离听后则心中一喜,看来对方还没有记起什么,证明事情上有转机。
但坐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南宫镜,斗笠之下的神色却并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愈加忧虑。
作者有话要说:
☆、相逢有时
李慕歌收到洛秋离的来信后,双拳一直紧握,始终没有松开。
唇边扯过一抹惨淡,他想:该来的,到底还是要来。
这时,帐外传来军报。
李慕歌听后差点忍不住大笑出声。
东襄发兵支援越国,以仁义之师讨暴虐之军,誓为楚国收复故土,以正天道。而且发兵的竟是重夺王位的季意然。
季意然的出现、东襄的发兵、季七瞬找到顾言曦···
这一系列事情的出现,他绝不相信仅仅是巧合!
“季意然···”冷冷地念出这三个字,李慕歌的眼中浮现出令人胆寒的杀意。
顾言曦枕着双手,仰面躺在床上。
一脸涣散,双眼已经放空。
其实,经过刚才一连串的事情后,他的脑中一直有很多杂乱无章、支离破碎的画面在不断闪现,丢失的记忆已非一片空白。
但不知为何,每当他感到有些模糊不清的事情逐渐开始清晰之时,他就觉得一阵害怕,紧接着就是难以忍受的头痛欲裂。
是什么,在阻止他记起过往?
心底的恐惧,又源于何处?
这个时候,他突然很想李慕歌。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