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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落放开流溪的腰,翻身仰躺在床上,看着上方的帐顶,呢喃一般道:“会是巧合吗?”
回去的时候,窄长的石阶山路上只有四人,樱泽跟衿渮两人一大早就先一步回去了,木心一蹦一跳的走在最前面,手里还拿着昨日剩下的几个野果,应落这是没有走在最后,后面紧跟的是流溪和木槿。
“我今日就离开幽冥楼,这个给你,”木槿掏出一个几页纸折成的小方块,递到流溪手边,道:“这是新的药方,每天早上喝一次就行了。”
流溪停下脚步,惊讶的道:“你这么快就要离开?”
木槿跨过一步走到流溪的前面,道:“落楼主已经答应帮忙找人了,我也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办,至于古木,我可以先他送回古家。”
流溪沉思了片刻,道:“那就麻烦木槿了,我暂时还不会离开这里。”木槿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就算自己什么也不说,也知道想要什么。
“关于那张信纸,木公子有什么看法?”走在前面的应落忽然问道,“你应该也发现了点什么,然后去找过某些地方了吧。”
“写信的人是个左撇子。”
“木槿是怎么知道写信的那人是左撇子的?”
应落抽出随身揣在袖中的信笺,递向身后,道:“流儿自己一看便知。”
流溪接过信纸展开,信开头的‘怪异老前辈’竟是在纸张的右上角,而习惯用右手执笔的人,为了书写和浏览的方便一般都是从左边开始写起,“可能写信的人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而只是一个代笔的呢?”流溪疑问道。
应落笑道:“宣和斋的纸可不是谁都用得起,而且,就算你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此人用的了朝廷特有的宣纸,不是皇族中人,就是高官要员,这就缩小了我们的搜索额范围,或者在变相的告诉我们,他就在皇城,如此狂傲自负之人,一纸信约又怎会假他人之手。”
夸张张扬的墨迹,突出的笔锋弯转,字字欲透纸而出,流溪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纸道:“从字体来看,确实跟那性格很符合。”
“日升城木公子应该已经去过了吧,发现什么了吗?”
木槿淡淡的回道:“皇宫外的城街,什么可疑的地方也没发现。”
皇族之人除了自己就是寂华,还有一个十多年前就在宫中消失,至今杳无音讯,还有谁会去绑架怪医,又是出于何种目的,“以木公子的武功,只要不是皇帝所居宫殿,查看一番应该不是问题,为何……”
“我不喜欢那个地方。”木槿冷声打断应落道。
不喜欢皇宫吗,自己呆久了现在也很讨厌那个地方,邪医因何会讨厌,应落转身看着木槿,问道:“木公子知道那人为何要找怪医老前辈吗,这封信里只说了见面的地点,其他的是只字未提,换句话说那人到底用什么方法将怪医引出了隐居的山谷?你师父不会无缘无故的就离开了山谷,又大半年也没给你一点讯息?”
“师父出门从来不需要理由,就是因为是看了这封信后才离开山谷至今未回,我才会出来寻找的。”
“随心所欲,”应落了然道:“确实是怪医的行事风格。”就是任性的老孩子一个,应落暗想。
木心站在山顶处,背后是蒸腾的白色温泉水汽,看着下面慢吞吞的三人,大声喊道:“流溪哥,小医你们俩能不能快点,我饿了。”再次将应落赤裸裸的忽视掉。
山林幽静空气清新,将身心涤荡,木屐‘嗒嗒’敲击石板道,奏一曲欢快的山间小调,虽知世事烦扰,这无忧山林也只是暂时休息之处。
☆、第二十五章裸楼主
木槿几日前就带着木心离开了幽冥楼,生活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又好像有哪些地方太不一样,流溪开始接触幽冥楼里的事务了,吃饭、睡觉、书房查看信件账册,应落好像有了更多的理由和时间缠着流溪不放,对此流溪在一点点的适应习惯。
早上醒来身边是空的,穿衣出门庭院是空的,吃饭对面椅子是空的,应落忽然不见了,就连书房人也不在,流溪用完早膳就出了院子去花园散步,远远看见衿渮站在花团锦簇的小径上,嘴角浅笑,站姿慵懒,生生的将身边万华折煞。
衿渮手中拿着一段花枝,向流溪走来,步子优雅从容,脸上还是以往魅惑众生的笑,“千公子早。”衿渮轻摇着手中的花枝道。
“滕公子早。”流溪回道,张口想再问些什么,却又止住了。
流溪六岁那年在怪医那里呆了半年,大部分时间都是跟木槿在一起,木槿虽然沉默少言,却是年龄相仿还不算太拘束,病好后又直接住进了百草堂古家,流溪去的时候,兰心才有三岁半,初到陌生之地,流溪开始变得跟木槿一样沉默,大一点知道自己是寄人篱下过的总是小心翼翼,就怕惹来别人不快,除了谈生意时,流溪其实是不善于与人交流的。
衿渮很聪明,流溪一直都知道,他怎么也看不透衿渮笑容背后所隐含的意寓,或者可以说幽冥楼主身边的人都很有谋略,就像樱泽的淡漠,绿竹的天真,琦白的单纯,读不懂他们,所以不敢与他们深交,见面只是礼貌的回应,说些天南海北的趣事,都是他人的故事,从不谈及自身。
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流溪,衿渮笑道:“千公子是想问楼主去哪儿了吗?”
他忽然不吱一声就不见了,自己只是想知道原因,并不想问他在哪儿,“我……”
“楼主出去转转,若是按以往,应该巳时前就会回来,”看来他也不是完全不把楼主放在心上,衿渮暗想,就是不知会在意到何种程度,“千公子可不可以回答衿渮一个问题?”
“若是流溪知道一定告知。”
“那晚在古逸坊楼主跟千公子还说了什么,千公子为何会突然答应来幽冥楼,还是以一个男宠的身份,我想知道其中真正的原因。”衿渮一针见血直奔主题。
男宠,自己一直不愿正视的身份,连想都不愿去想,现在却被人如此直接的撕开摆放在自己面前,滕衿渮若是不说,自己都快忘记了,自己是一个男宠的身份呆在幽冥楼,呆在落楼主身边……
“落楼主说所有的事情都是齐英王为了坐上皇位所为,若是我愿意成为他的…男宠,他就帮我杀掉齐英王,”流溪顿了一下,忽然笑问道:“滕公子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衿渮冷哼道:“都是齐英王干的,难不成他有通天的本事,皇帝的行事是他想左右就左右的了得吗!”说完,甩袖就大步离开了,这还是流溪第一次见到衿渮生气。
皇帝的行事是他想左右就左右的了得吗,这话是什么意思?流溪暗想,难道还有隐含的真相,是自己不知道的,落楼主在欺骗自己,为什么,就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他的男宠吗,自己有哪里值得他看上眼的?
流溪也没了心思再逛花园,就转步回了小院,人进了书房后看着桌上一摞摞的纸页,想到这几日来应落就坐在那张桌后的椅子上给自己讲说幽冥楼的一些事务,顿觉心情更加烦躁,说不清道不明的乱,索性随手在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又返回了花园。
花园凉亭临水而建,此时池中荷莲开的正好,粉白嫩黄娇羞,是刚及笄的少女,半遮半掩的躲在层层绿伞之间,红莲妖艳怒放,是新婚盛装的嫁娘,钻出了荷盖的阻挡,吸引众人的目光,宣告着她就是莲池的主角。
热闹的莲池,池畔摇晃的柳条,柳条枝梢扫过的翘檐,翘檐下和风微摆的衣角,流溪坐在凉亭栏杆的木椅上,背倚着少女蛮腰般粗细的朱红亭柱,书页被翻了一半拿在手中,上面的墨字却是倒着写的。
倌馆中的男妓是如何讨好迎合客人的,别人在做男宠时都是过的何种生活,自己为何会忘了自己男宠的身份,落楼主又为何会让自己接触幽冥楼的内部,自己是为了报父母兄长之仇才来的幽冥楼,但这个选择是正确的吗,现在的生活是自己想要的吗?
今日忽然被衿渮提及了男宠的身份,让流溪开始困惑,好多之前从未想过的问题都涌向脑中,想不透,也找不到解决的方法,脑袋开始变得混沌,眼睛也酸涩的紧,亭外有夏风吹入,将燥热带离,流溪慢慢的闭上了眼,意识坠入黑暗前赞道,云雾山真是个好地方……
西天薄暮红日欲沉之时,在幽冥楼外的绿林间飞奔跳蹿了一整日的应落终于回来了,远远的看见花园凉亭中随意倚柱而坐的身影,还以为是衿渮,走近以后却才发现自己习惯性的认知导致了判断上的错误。
流溪双眼阖闭的倚在柱上,一条腿曲折着放在栏杆边的椅凳上,一条腿半搭着凳沿木屐底面触地,左手放在曲起的膝头,线装书的一边书角捏在右手中,将落未落,呼吸均匀绵长,看着还在沉睡之人,应落本来还有些烦闷的心情忽然变得大好,脱了衣袍盖在流溪身上,人就站在一边,微勾着唇角,等着眼前之人醒来。
夕阳落尽,微潮的夜风吹过,以防再次感冒,应落刚想将人叫醒,‘阿嚏’流溪打了个喷嚏,猛然睁开双眼,在朦胧夜色中看见一个正在向自己靠近的光裸胸膛,身体下意识的向后躲去,凉亭栏杆低矮,差一点就翻进了亭外的莲花池中。
应落眼疾手快的伸臂揽住流溪后仰的身体,揶揄笑道:“流儿,荷花池里的水晚上可是很凉的,想洗澡我们一起去温泉池。”
要不是你也不会险些落入水中,“你怎么不穿衣服?”流溪挣脱出应落的怀抱,恼怒的质问道。
应落捡起因为流溪的突然起身而掉落在地的衣袍,道:“我怕流儿睡着了会感冒,就脱了自己的衣服披在你身上……”
“见我睡着了你不会叫醒我吗,你武功那么好,回去取一件衣服又能多花多少时间?”
应落又将衣服披到流溪肩头,嬉笑道:“一时之间没想那么多,流儿就不要生气了。”
“你对你的男宠都这般好吗?”
☆、第二十六章古家来信
自己又忍不住对他发火了,他却还是跟以前一样嬉笑着迁就自己,流溪低垂着脑袋,扯下肩头的衣袍朝身前递出去,手碰上一片柔韧温热的肌肤又往回缩了一寸,低声道:“你对你的男宠都这般好吗?”
应落拿走流溪手中的衣袍,重新披到流溪肩头,笑道:“流儿怎么了,为什么忽然这么问?是因为一整天没有见到就想我了吗?入夜了,我们先回院子再说……”
“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低身段,从不摆楼主的威严架势,还让我知晓幽冥楼的事情,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流溪打断应落的话,抬起头大声问道:“我现在只是你的一个男宠,不是吗?落楼主。”就算自己再不愿面对,也是事实,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又何必要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应落沉声道:“幽冥楼中从未有人养过男宠,我也不需要男宠,在我眼中,千流溪就是千流溪。”不管是小时候为东方应落偷药治伤的孩童,还是为报仇家仇利用幽冥楼落楼主的千少爷。
“你一开始都已经拒绝了去刺杀齐英王,为什么又临时改变了主意,还说出那样的话要我答应跟你回幽冥楼,这都是为什么,我不认为自己在幽冥楼中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因为什么,因为齐英王的一时疏忽害的千家被诛九族,我心中愧疚,还因为你是千流溪,是我东方应落曾经承诺过要保护不受伤害一辈子的人,这些我不敢说,说完了,或许我们的关系也就走到尽头再难有转圜余地,“因为……”
“算了,既然都已经选择成为一名男宠又何须执著与那些无谓的理由,只要报的了仇不就好了,”流溪轻笑道:“落楼主抱歉,刚才是流溪无理了,若是无事,流溪就先离开了。”
报仇,杀齐英王,这场骗局自己该如何收场,好像还未想好。
哎!一声叹息化入夜风中飘散,应落看着流溪步出凉亭渐渐融入黑夜的消瘦身形抬脚亦离开了小亭,朝着与流溪相反的方向而去,或许应该警示一下衿渮,不要让他再插手此事才好。
流溪一觉睡到天黑,直接错过了晚饭,回院以后刚好遇见提着食盒来送晚饭的绿竹,“绿竹把东西拿回去吧,今天没有食欲不想吃。”流溪笑道。
绿竹有些担忧的道:“千公子中午饭也未吃,晚饭若是再不吃,身体会受不了的,就算只是喝碗粥也好。”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绿竹不必担心,你放在这里我也不会吃的,搁着岂不是浪费了,绿竹还是把饭菜都拿走吧。”
“若是千公子想吃了,就只能自己去厨房了,那里晚上有人叫一声就行。”绿竹说完又拎着食盒回去了。
流溪推门进入房间,房内漆黑一片,只能隐约辨出些物影,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