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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在树隙阳光下的大石道。
照在石上的阳光却在应落转头欲看的瞬间消失不见了,林间草木枝叶被突至的劲风吹的来回摇晃,知了不再鸣唱,茂密的树冠上层传来滚滚夏雷声,竟是山雨欲来。
“可恶,居然这个时候要下雨。”应落拨开被山风吹乱贴在脸上的发丝,咒骂一声,拉了流溪就欲运轻功返回,却忽然想到流溪惧高,只得作罢,“我们现在就回去,山林里雨很大,也比山下要冷。”
“咳咳,篓里的鱼?”
应落阻止住流溪停下的脚步,大声道:“不用问它们,山上的雨水下流潭水上涨之时,自会把那些鱼送回水中的。”
大雨倾盆,即使头上有树叶遮挡却还是不大会就将人全身淋透,山风破叶穿林而过,应落和流溪身上已经湿透的红白衣袍也被大风托起,猎猎作响。
山路崎岖又是顶风冒雨,两人比下山时多花了将近两倍的时间才回到半腰的楼阁,“流儿先上楼,楼上的衣柜里有干净的衣服,换完去床上躺着。”应落反手关了朱门,将寒风阻隔在外,边给门上闩边道。
想不到山雨来的这般突然,照流溪现在的样子下去,不知一会会不会发烧……
☆、第十五章手微凉
‘咳咳咳’应落还在楼梯上未至三楼,就听得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应落爬上二楼,绕过梯口的画屏,走到床前,问道:“只不过是淋了一会雨,怎么会弄成这样?”
流溪嘴唇发乌脸色青白的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整个人连着被子一起都在止不住的瑟瑟发抖,“你先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吧,就算体质好,淋了雨也是会生病的。”
“躺下睡,”应落将流溪放倒躺在床上,转身解了黏贴在身上的红袍,甩手扔在的一边,行至衣柜前,开门随手取了一件衣服套上后就匆匆下楼了,“我下去给你生点火烤烤。”
虬结的大块肌肉,紧致不显突兀,力量与美感的完美结合,那样的体魄一直都是自己想要的,可惜自己一出生就注定了柔弱的体质,即使练武多年,还是瘦的没有几两肉,流溪无奈暗自苦笑,感觉身上更冷了。
楼下是现成的干柴,应落很快抱着一小捆干柴和一只红褐色的陶盆返回了楼上,火石撞击出的星火将柴草点燃,青烟袅袅,将冰冷的房间熏热,燃烧的木香飘散。
往火盆里又放了几根干柴后,应落用地上的湿衣擦了擦手回到床边,抬手摸上流溪的额头,冰凉一片还好没有发烧。
屋顶雨打琉璃瓦,噼啪作响,不知何时会停,即使生了火,流溪的状况也没见太好,应落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脱了木屐掀被躺在了流溪旁边,握住流溪的手将内力一丝丝的传入流溪体内。
这场突至的山雨竟淅淅沥沥的竟下了一个时辰,流溪还是发了高烧,感受到怀里越来越高的体温,听着屋顶渐渐减弱的雨势应落翻身下了床,将柜里存有的衣袍全都套在了流溪身上,将已经神智不清的人往自己背上一背,直接推开窗就跃出了楼阁。
大雨过后的天气有些清寒,流溪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云散太阳出,一座彩桥挂在天边,耳边是呼呼地风声,大片苍翠的树木在自己眼前晃过化成身后绿影色虚影。
意识到自己正在高高的树木间穿行,流溪下意识的搂进了应落,声音虚弱的道:“走下面的山道回去。”
“你发烧了,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应落加快了脚下的速度,笑道:“流儿只要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就不会害怕了。”
流溪恍恍惚惚的好像又看见了那满脸的鲜血,眼泪就像六岁那年一样,自己就流了出来,滚落进应落的衣领内,应落愣怔了一下偏头看去,正对上流溪伸出的右手,“我帮你擦掉脸上的血迹。”流溪说着抬手就摸上了应落脸上的面具……
黑色的铁面从流溪指尖滑落,落入脚下的林木之中,应落忙转过了脸,害怕流溪会认出自己,流溪忽然抬手捏上应落的脸颊,呢喃一般道:“怎么不一样呢?”说罢又垂着头昏睡了过去。
看着肩头紧闭的俊逸脸庞,应落暗想,流溪是真的没有认出自己,还是因为此时发烧没有看清楚的缘故,哎,但愿是前者吧。
已经很久没有人为自己流泪了,流溪的泪虽然是为六岁的自己而流,但不管是六岁还是二十一岁,只要知道是为了自己就好,果然,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手,无论如何都想护你周全,除了你,谁还会再为我流泪,流溪。
山中忽然落了雨,绿竹就在想楼主跟千公子会不会提前回来,就来了竹园入口,正撞上匆匆返回的应落两人,“让艳娘来一趟。”应落吩咐道,背着流溪就快步离开了。
整整一夜,应落看着床上昏睡的脸庞站了整整一夜未合眼,小时候明明是那么调皮好动的人,与人打架、爬树一样不差,为何现在身体就变得这么弱了,风一吹雨一淋就倒?应落摸了一下流溪的额头,高烧退了,却是低烧依旧。
凉的,昏迷中的流溪忽然伸手抓住欲退去的手掌,重新放回自己额上,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看到床边的应落的瞬间愣了神,他,怎么突然摘取了面具!?
难道被认出来了,应落用没被握住的另一只左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有些僵硬的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剑眉鹰目高鼻薄唇,一张英俊霸气的脸,右脸颊上一条半指长的伤疤,不显狰狞,反而增了几许柔和的邪魅,“没有,”应落摇摇头道,“只是有些好奇,你怎么忽然不戴面具了?”
流溪虽然在帮古敬山处理百草堂的药草生意,也会与来自各地的药材商人谈生意,因为体弱以前却从未离开过尧都,所以也未曾见过凯旋归来时万民夹道欢迎的应落。
原来不是认出自己来了,应落暗暗松了一口气,又拿出了往日的轻佻音调,“流儿既然想看,我自然就不用面具遮着了。”
流溪皱眉,这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去了呢?
“可是流儿亲手帮我摘下的面具,流儿也是第一个看到我样子的人……”应落欲言又止的道,给人留了大片想象的空间。
流溪闭上眼睛,道:“那我一会再给你戴上。”
看着又要睡去的流溪,应落忙道:“流儿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艳娘在厨房炖了药粥,已经在炉上煨了多时,喝完了再睡吧,艳娘的厨艺可是不错,流儿先尝尝,多少喝一点暖暖胃。”
应落不说倒没觉得怎样,听他提到,流溪忽觉腹内空空,饥肠辘辘,依旧闭着眼回了一个单音,“嗯。”
等了好一会也未听见应落吩咐绿竹去端粥,应落出门的脚步声亦未听到,流溪睁了眼,疑惑的看着依旧站在床边的应落,问道:“你不是让我喝粥嘛,怎么没人让人去端?”
“他们都不在院里,流儿又抓着我的手不放,让我怎么去端粥。”
流溪这才发觉应落的手一直覆在自己额上,还被自己紧紧抓在手中,流溪慌忙松了手,翻身侧躺着看着穿内侧,小声道:“我要喝粥。”
居然脸红了,应落嘴角弧度更大,道:“流儿稍等一会,我马上回来。”转身离去。
刚才那股舒服的凉意是来自落楼主的手,自己何时对他这般信任完全收了戒备,为什么脸还会这么热,流溪暗想,一定是自己发烧的缘故。
☆、第十六章喜欢否
应落请缨、强烈要求了多次,也未得到流溪的允许让自己喂粥,只得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看流溪靠坐在床柱上优雅的小口喝粥。
实在是承受不了这么毫不避讳的长时间目光直视,流溪偏头,应落仍在用让人难以忽视的火热眼神直勾勾的瞅着自己看,生气的道:“你还要这样看到何时?”
应落将屁股下的板凳向床边挪了挪,嬉笑道:“流儿这般好看,一辈子也看不够。”
“我不是女人。”流溪皱眉道,用小勺舀了粥,继续吃起来。
应落忽然站起身,挑着流溪的下巴道:“我就是喜欢流儿,不管你是男是女。”
流溪偏头躲开应落的手,道:“可是我不喜欢你。”
“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也会不喜欢,”流溪的拒绝是在意料之中的,想让流溪说喜欢不太容易,更何况对象还是个男人,应落重新坐回凳子上,道:“谁也不会知道,自己明日会喜欢什么,又会忽然开始讨厌某样东西,某件事,或某个人。”
自己明日真的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吗,还是厚颜无耻的如旁边那位,“我要休息了,你可以走了。”流溪将空碗塞到应落手中道,答案是否定。
“流儿的身体以前也是这般经不得风雨吗?”应落将粥碗放到坐上,依旧回到床边开口问道。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应落想了一下,回道:“还不足月我娘亲就因为不小心摔了一跤早产生下了我,接生的稳婆和请来的大夫看过后都说我活不过第二日,在我爹娘的细心呵护下,我奇迹的活了下来,身体却比同龄人要孱弱,后来……”
先天体弱,跟艳娘诊脉的结果一样,“后来又怎么了?”应落急切的问道,到底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流溪的身体竟弱到今日这般摸样。
“六岁的时候,下学后偷偷跟人跑到郊外去玩,回去时就跟前日一般却忽然下起了瓢泼的大雨,回到家后就发了高烧,昏睡了三日未醒,还依旧高烧,嘴角都起了大泡,后来爹就带着我连夜赶路去找怪医诊治了。”
又是因为那次自己倔强的出走,难道自己是流溪命中的灾星,“流儿上次是被怪医治好的,他一定能治好流儿的顽疾,我这就去派人找怪医来,”应落为流溪拉好被子,道:“流儿先好好休息一下。”说完就匆匆出门了。
应落离开后就去书房写了张字条飞鸽传给正往回赶的衿渮和樱泽两人,让他们不必急着赶回来,先去找到怪医然后再将人带来幽冥楼,却写得稍微晚了一些,衿渮跟应落两人此时已经在幽冥楼外的树林间飞行着。
“楼主这次不是在故意为难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嘛,”衿渮扫了一眼从小竹筒中取出的字条,下巴抵在樱泽肩头,苦兮兮的道:“江湖人谁不知道怪医行事古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海茫茫,一点线索都没有,这样怎么找,哎,这年月为人属下的怎么这么命苦。”
衿渮武功勉勉强强,不擅长也不喜欢在林间穿行,以前嫌出入幽冥楼麻烦,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若是出去了,又是不到紧要关头绝不愿意回幽冥楼,自从有了樱泽这个高手在侧,衿渮每次进出幽冥楼都是让樱泽背着,偶尔这样吹吹山风也很是不错呢,衿渮趴在樱泽肩头想。
楼主要找怪医,樱泽忽然停下前进的脚步,将背上的衿渮放到脚下的粗壮树干上站稳了脚才松手,道:“你先回去吧。”
衿渮愣怔了一下,右手猛然抓上樱泽的衣襟,大怒道:“你是要把我扔在这半山道自己一个人出去找怪医吗,司樱泽你很好嘛,楼主说什么你就立马去干什么,还真是一个忠诚的好下属,好……我竟连在你面前开玩笑抱怨一下都不行。”
“你滚!”衿渮轻声道,松开了樱泽的衣襟,一掌拍在了樱泽胸口,将樱泽推下了树干。
‘嘭哧’一声,有重物落尽了低矮的灌木丛中,樱泽挨了衿渮不轻的一掌,明明是武功高强幽冥楼排名第一的杀手,却不做任何动作的任着自己从高处坠落,让折断的树枝在自己身上留下条条血口。
衿渮停驻了片刻还是跳下了大树,樱泽已经从灌木丛中站起身,“你是笨蛋吗?为什么不用武功让自己好好的落在地面?为什么非要弄的自己满身伤痕?”衿渮看着樱泽背后被鲜血染红的衣袍,心疼的道。
“你不生气就好。”
风止了,鸟鸣声停了,衿渮忽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耳边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萦绕,你不生气就好,你不生气就好……
“我不生气了,”衿渮牵住樱泽的手,挑着狐狸眼,笑的风情万种,颠倒众生,道:“但你必须先跟我回去给伤口上药。”
每次衿渮一露出这种笑容,就说明他已经替你做好了决定,你只要乖乖的听从就好,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樱泽看着衿渮的笑容不言不语,脚也不挪地方,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看着这样的樱泽,衿渮松了手,转身迈步道:“算了,我跟你一起出去找。”
每一次都是这样,楼主的任务和自己之间,被他最先放弃的肯定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执著的让他做出选择,然后再难过的任命接受,滕衿渮,你自己才是真正的笨蛋。
混乱的一夜过后,明明只是想报复玩弄与他,为什么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