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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人都用著无辜的表情望著自己这边,虞老大迈开步子朝後院走去,走到後院的时候,正好看到青犊刀从屋里飞出来、刺穿秦灿手里那个铜盆的画面。
虽然不知道在山下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把自己三弟给气了回来,但多少清楚可能是和秦兄弟有关系。
本来护弟心切的他早该杀去青花镇上把秦灿拖出来好好教训一顿,让他不要忘记当初是怎麽嘱咐他──好好照顾自家老三,要让他受一丁点委屈,就立马拆了他那身骨头。
不过,事情不问清楚,又不好兴师动众,杀人放火也总要给个理由才对。於是旁敲侧击想从老三这里打听发生了什麽事,却只是挨了个冷眼,被回道「什麽事都没有,想回来就回来了」!
虞老大躲在墙角边上看著秦灿在那里闹腾,不一刻,万老二也走过来和他一起看。
秦灿收了颜璟的青犊刀後,任他在外面说什麽话激将,里面都没个响应,接著一眨眼,秦灿也没了人影。虞老大和万老二就想,可能是连他也放弃了的时候,秦灿「哼吱哼吱」地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长梯子。
虞老大和万老二两人互看了一眼,不知道秦灿这次要做什麽。
就见他将梯子架好,动作笨拙地爬到颜璟那房的屋顶上,然後扒开屋顶上的瓦片,弄出个洞,接著将梯子收起来,又顺著屋顶上的洞放下去。
一切做好,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将衣襬束进腰带里,就沿著梯子爬了下去。
虞老大和万老二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个世上敢在他们老三脑袋上面做这种事情的,估计也就这个不知道该说他是胆大包天还是傻不愣登的县太爷了。
秦灿顺著梯子爬下去後没多久,就听到颜璟的房里传来「哎呀」、「哎哟」地惨叫,惨叫声停了後,颜璟那间的房门打开,秦灿秦大人抱著脑袋被人一脚踹了出来,在地上摔了个五体投地,半天没爬起来。
颜璟走出来,直接从他身上踩过,一脚下去,秦灿「哎呀」一声,颜璟拿回青犊刀,转身回房里,还是从秦灿身上踩过,一脚又换来秦灿一声「哎呀」,接著秦灿就像一滩烂泥那样趴在颜璟房门前的地上哼哼,估计接下来三五天的都要消停了。
「哎,大哥,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老三虽然一副不愿理秦兄弟的样子,但我怎麽觉得……老三心里其实还挺高兴的?」万老二问道。
虞老大想了想,点头,「确实有点……」
於是万老二叹道,「秦兄弟不愧是从京城来的,见多识广,哄人的法子也多,说不定还很会讨女孩子欢心。」
这一说,虞老大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麽。
很久没这麽闹腾了,秦灿觉得自己下半辈子的精力都给一起赔上了,又是水盆又是刀子,又是爬屋顶又是人肉垫子,不过好在让秦灿感到比较欣慰的是,颜璟下手的时候还是保留了不少力道的。
躺在榻上翻了个身,背部传来的酸疼让秦灿「嘶嘶」出声。
好吧……稍微重了几分,不过和刚认识的时候相比,还是很留情的了。
秦灿也就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浑身酸痛得睡不著,秦灿决定起来去放一下水。
青花镇上的县衙虽然一开始破破烂烂的,但好歹收拾收拾、修整修整,住起来也算舒适,但是山寨这里就差多了,尤其体现在这个茅房上,四面透风不说,还味道难闻,後头就是後山,晚上过来别提有多阴森。
秦灿皱著鼻子解开裤带,嘴里还不忘哼哼著白天那个山歌。
哼著哼著,就听见耳边哗啦啦的水声多了一个,秦灿侧首看去,隔著板子,虞老大也正好看过来。
「嘿嘿嘿,秦兄弟解手呢。」
秦灿奇怪了,不解手跑这儿来干嘛?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他,於是也「嘿嘿嘿」的一笑。
然後虞老大又是「嘿嘿嘿」的笑了回来,还一直看著他这边,虽然有一块板隔著,但秦灿被他这麽看著,还是浑身上下汗毛都竖了起来。
小心翼翼将自己兄弟给收了回去,秦灿系好裤带,转身出来,那边虞老大也急急忙忙出来跟著他,「秦兄弟这麽晚还不睡?」
秦灿就觉得今天的虞老大怎麽这麽奇怪?转念一想,不会是白天盯梢的事情被他发现了吧?
不会,如果要发现的话,依著他的性格,应该是当场把自己揪住了质问自己,而自己下午一直在跟颜璟闹腾,颜璟根本没机会和虞老大说自己盯梢的事情。
走了没几步,又听虞老大道,「秦兄弟要是睡不著,就陪陪我老虞。」
秦灿一脚没踩稳,差点摔在地上,心里叫了一声「娘咧」,不是因为差点摔了,而是被虞老大这句话给吓的。
好不容易站稳,秦灿借著房檐下的灯笼光亮,凑近了虞老大仔细看,「大当家,你晚上没有吃坏东西吧?说一句得罪的话,我怎麽觉得你……怪怪的。」
「啊哈哈哈!」虞老大心虚大笑了起来,抬手一拍秦灿肩膀,「不愧是秦兄弟,果然瞒不过你……哎,秦兄弟?」虞老大四下转了一圈,「秦兄弟,你跑哪去了?」
秦灿惨兮兮的声音从下面传过来,「我……在地上……」麻烦下次动手的时候提醒一声,自己好做个准备,不然这麽一下子上来,总有一天要归西的。
虞老大笑著将秦灿从地上拎起来,还很好意的帮他拍掉身上灰尘,「就说让你跟我学一套五禽拳,才不会身子这麽弱,走走路都能摔在地上。」
秦灿像躲虱子那样左躲右闪地躲避虞老大的手,「不、不用了,只是天太暗我没看清楚脚下……」然後抬起头,一副求饶的表情,「大当家,你真要我……陪你?」不管陪他做什麽都觉得不是好事情。
虞老大将秦灿肩膀一揽,不容分说拽著他就往自己房间那边去,「哈哈哈!那我们走吧,我在房里备了上好的酒呢。」
「好啊,我正好睡不著……」秦灿越说越没底气,其实心里已经在叫救命了。
「事情就是这样……山寨里都是粗人,老虞我实在找不到人商量,所以才来找秦兄弟你的。」
桌上倒著好几个酒坛子,秦灿红著脸打了个酒嗝,「所以大当家找我,是要我想个方法让那个姑娘对山贼有所改观?」
虞老大头点得和鸡啄米似的,然後用力握住秦灿的肩膀,「秦兄弟,你虞大哥後半辈子的幸福可全押在你身上了。」
秦灿将他的手撇开,小声嘀咕,「谁和你称兄道弟了?老子後半辈子的幸福还在和老子闹别扭呢,谁管你啊……」说完又咕嘟咕嘟灌了大半碗。再说了,山贼能有什麽好形象?就算穿上锦衣玉服,吟诗作赋,只要还下山「买卖」,那就还是个山贼!
不过秦灿倒是弄明白了虞老大白日里偷偷摸摸下山的举动是什麽用意,而且,颜璟在这件事上也算是半个媒人了。
一个月前,颜璟回到山寨,脱了衣服换上昔日的装束,扛上青犊刀,带著弟兄们就去山下做「买卖」。
虞老大心里是奇怪,但又不敢多问,那天听说有一队肥羊会打这儿经过,碍於自家老三在县衙做师爷,自家兄弟不少也在县衙干活,故而山寨收敛了很多,很久没有做一票大的,虞老大自己手心也怪痒痒的,见颜璟没什麽顾忌,便也跟了去。
守在半山腰上,果然如消息中说的,肥羊是一车队要去边关交易的茶叶和丝绸,颜璟一声令下,众人冲下山去,虞老大摩拳擦掌正要大干一票的时候,蓦地瞧见山道另一个方向,有个姑娘推著一个坐在板车上的婆婆过来。
山道上立时一片混乱,那姑娘被从山坡上冲下来的人给撞倒在地上,又见到这些人手里都操著明晃晃的家夥,更是吓得连站都站不起来。
过惯了刀剑生活的虞老大,看见这一老一弱,蓦地生了恻隐之心,丢下刀,走过去将姑娘一把从地上拉起来,让她也坐在板车上,接著他将板车的绳索往自己肩上一套,蛮力一使,拉起两人离开那片混乱,然後又在姑娘的指引下,将她们送到了小山坳村。
於虞老大而言,不过就是个举手之劳,他们只求财,从不伤害平民老百姓,尤其是老弱妇孺。
但是那姑娘确实感激到不行,一口一个「大哥」,喊得虞老大心里一阵热一阵甜的,临到走时,还向虞老大打听他是住哪个村的,回头还要好好谢谢他。
虞老大刚要脱口报上黑云九龙寨的名号,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因为正听到那姑娘在和村里其它人说,在山路上遇到那帮子十恶不赦的山贼抢劫过路商人,幸好有这位大哥相助。
往常别人怎麽说,虞老大从来都不在意,黑云九龙寨虽然做的是无本买卖,但这是世道所迫,他们兄弟两个做好人,却被冤下牢狱,後来当了山贼,黑云九龙寨不仅给流离失所的人提供了一个归处,还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以及老弱妇孺,碰上灾害连年,附近的灾民也都靠著他们养。
虞老大从未觉得他们做的有什麽不对,世道逼人,既然好人做不下去,那就做恶人。
但是姑娘这一句「十恶不赦」,让身形巍然如山的彪壮汉子,心里生了一点动摇。
本不欲说的,但姑娘再三追问,便只好说是住在白石镇上的农户,名叫陈铁牛。
这之後,虞老大心里就总放不下那个姑娘,经常打扮成农户的样子,到小山坳村那姑娘家里帮忙干些农活,一边心虚著,一边又担心身分被揭穿,久而久之,这事就成了压在他心里的一块石头。
秦灿拨弄著桌上的酒碗,没想到虞老大这麽个粗汉,心里也有这麽细的一面……看来虞老大是很喜欢那个叫二丫的姑娘了。
但是黑云九龙寨的名声在外头是怎样的,只要让颜璟捋起袖子露出刺青,就能看出个大概,虽然这夥人偶尔也做做好事,在自己去青花镇上任之後也收敛了不少,但山前山後住著的百姓,对他们还是非常忌惮的。
哎……
不由叹气。
这个忙,不是说帮就能帮得到的。
被秦灿闹腾了一下午的颜璟,也是累到不行,虽然很想把那家夥狠狠揍一顿後丢下山去,不过又唱又跳的模样其实还挺好笑的,尤其是被水浇了一身又被铜盆罩住脑袋,那脸上变化的表情别提有多逗。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似乎终於找到了一个出口宣泄,只不过猜测和应对秦灿下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也是一件挺费精神的事情。
耳根子总算清净後,随意吃了点东西,接著一挨上床榻,就睡得死死的。
到了後半夜,颜璟突然觉得床帐里很热,身上不知压著什麽,出奇地重,想翻身却一动都动不了,胸口闷闷的,气都喘不过来。
挣扎著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外头正好一朵阴云遮住月光,只留檐角下挂著的灯笼在夜风里一晃一荡地亮著。
借著那点微弱的光亮,颜璟惊见一个黑影压在自己身上,下意识伸手要去拿藏在枕下的匕首,却发现自己两只手被分别绑在床栏上。
「什麽人?!」厉声叱问。
外头遮著月亮的阴云缓缓飘开,银色淡薄的光亮穿过窗格,一点一点照亮那个压在颜璟身上的黑影。
看清楚来人,颜璟双眼一瞪,怒道,「大半夜的发什麽疯?」
「这……不、不、不叫发疯。」
秦灿一张嘴,满口的酒气,似乎喝得有些多了,说话的时候舌头一个劲地打结,见到颜璟质问他,便咧开嘴「嘿嘿」地傻笑,「乌、乌衔枣实园林熟,蜂采……蜂采桧花村落香……现在,你就是那枣子,我要、我要把你吃下肚。」
「吃你个大头鬼!」
颜璟踢蹬两下双脚,想把这个重得要死的家夥从自己身上掀开,但奈何双手被制,双脚被压在他身子底下,再怎麽踢蹬都使不上全力。
被颜璟骂了,秦灿只是皱起眉头露出一脸的疑惑,想了一想,接著双眼一亮,「如、如果你不喜欢刚才那个说法的话,我们、我们就换一个……现在,现在你就是那桧花,我就是那胡蜂,我要……呃……我要采你这朵……」
噘著嘴嘟嘟囔囔地凑了过去,就在要亲到颜璟脸颊的时候,秦灿「哎呀!」一声惨兮兮的哀叫,捂著被颜璟额头撞到的鼻子直起身,小声哼哼著,「好痛……」
颜璟黑沈著脸,那一下还算是轻的,知道秦灿这会儿醉得厉害,再生气地打骂,也犹如拳头打在棉花上,一点用处都没有,於是压下心里的怒气,「秦灿,你醉了,不要胡闹了,快点下去,不然回头有你好看的。」
结果对方根本不受威胁,反而一副死而死矣的态度,「反正你也不想理我,咱们就把该干的事都干了,然後算在一笔帐上。」说完低下头去封堵住颜璟的唇舌,夺取了他所有的抗议。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