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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映初尘作者:三颗心-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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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段宏飞一怔;低头看看尹白玉; 见他挣扎着坐起来;侧头看着别处;虽然脸上有伤;嘴角还流着血;却难掩满面的纯美秀色; 明亮的大眼睛里;除了悲愤;似乎还有一丝泪光;心中一震; 转过头来; 对段宏涛说;”二弟;既然他是遥星阁里的人;做错了事;自会有人责罚;你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
  “是;是;大公子说的对”;赵晨跑到二人近前; 赔笑着说;”二公子;您消消气;快回去吧;城主等着问您话呢?”
  “你这狗奴才;这时候你敢假传我爹的令了”
  “没有;属下不敢欺瞒二公子;城主真的这么说;让您赶快回去。”
  “你看你”;段宏飞夺下弟弟手里的棍子;低声说;”快回家吧;惹急了爹;你就等着嚎吧;我这刚进家门;别又害我陪你。”他说完;走到尹白玉跟前;伸出了手;”小兄弟;起来吧。”
  尹白玉不看他;摇摇头; 用手撑着身子;费力的站了起来;晃了两晃;差点又倒下。
  “小兄弟”;段宏飞伸臂扶住了他。尹白玉慌忙躲开;”不用…谢谢大公子…别…。弄脏了您的手。”
  说完;他慢慢蹭着步子;向玉珍斋里边走去;走到门口;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小兄弟”段宏飞跑过去;探了探尹白玉的鼻息;知他是被打昏了;抱起了他;冲四周喊了声;”谁是掌柜的。”
  “我;我;大公子;让我来…。”陈掌柜跑了出来;招手让其他的活计帮忙。
  “他住在哪儿?”
  “后边”。
  “快带我去。”
  “是…是”;陈掌柜在头前带路; 段宏飞抱着昏迷不醒的尹白玉来到了他的卧房;轻手轻脚的将他放在床上;见他身上衣衫渗血;伸手想要帮他解衣;”不。。不…。不要这样”;尹白玉抓着自己的衣领;皱着眉;泪沾在黑黑长长的睫毛上;痛楚自语道; “二公子…。。求求你…求你们…别打…。别脱我衣服…。我不是…。。不是…。”
  段宏飞猛然收回了手; 即便是尹白玉没有拒绝;他也不能当着他人的面解他的衣服;这个少年毕竟是遥星阁的人;也就是爹爹的…。他能从遥星阁里出来;定是爹爹宠爱的人…。自己这样解他的衣服;让人见了;好说也不好听啊。 想他离家的时候都已经十八岁了;在外待了六年;对家里这个遥星阁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二弟小他四岁;他若做错了;爹抽他十鞭子;自己要是做错了;就得挨三十鞭子。
  “哥;你管他呢”;段宏涛追了进来;对旁边的人说;”告诉你们啊;谁也不许管他;让他死。”
  “住嘴”;段宏飞有些怒了;把弟弟拉倒一边;”没你这么欺负人的;他比你还小。。给爹当…。就够可怜的了…。非得把人逼死你才开心。”
  “我…。管他呢? 你没听他说;他爽着呢;一点也不可怜。”段宏涛瞪了尹白玉一眼;没再说话。
  “去你的”;段宏飞沉了沉脸;。”陈掌柜。”
  “小的在。” 
  “好好照顾他;让他把伤养好了;需要的钱到府里去领;算我的。”
  “是;大公子放心;小的一定好好照看尹白玉。”
  “他叫什么?”
  “回大公子;他叫尹白玉。”
  “尹白…玉”;段宏飞看看床上蜷缩的少年竟是那样清俊,心中暗自叹道;”好可惜的名字。”
  晚上;段府摆了接风宴迎接段宏飞回家;段夫人很是高兴;段自衡却面有愠色;一餐饭吃的安安静静;段宏飞和段宏涛心里突突的;两人看着段自衡的脸色一口一口吃白饭; 连菜都不敢夹;段自衡吃完了最后一口;抬手将筷子扔在了地上。段夫人惊的站了起来。
  段宏飞和段宏涛吓得扑通就跪在了饭桌旁边。
  段自衡起了身;对段宏涛厉声道:“小畜牲;到我书房来。” 
  “娘…。”;段宏涛吓得回头喊娘。
  “自衡…。”
  “闭嘴;回你屋待着去吧”;段自衡喝退了段夫人;拉着段宏涛走出正厅;对段宏飞也道;”跟着来。”
  “自衡;你别怪孩子…是我”。段夫人追了过去。
  “娘…。”;段宏飞拉住母亲;”您别担心;有我呢;实在不行;我替他挨。”
  进了书房;段自衡把段宏涛扔在了地上;拿了桌上的藤条;劈头就打。
  “爹爹…。别打了…。饶了涛儿吧。” 段宏涛疼得求饶。
  “爹…爹…您听我说…。”;段宏飞跪过去;拉住爹爹的藤条;”您消消火…。为了遥星阁里的人打伤了弟弟…。不值得吧。”
  “谁说我是为了尹白玉打他;这小畜牲跑到大街上丢我段家的脸;我今天非打折他的腿不可。”;段自衡踢开段宏飞; 扬起藤条又打。
  “哎呦…哎呦…。爹爹…。大哥…。”;段宏涛大声哭嚎。
  “爹…”;段宏飞扑在弟弟身上;”是。。是。。涛儿做错了;都怪我这当大哥的没好好管他…您打我吧。”
  段自衡不管这些;手下用力抽下去;藤条都抽在了段宏飞的背上;段宏飞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疼得汗珠直落,“哥。。。哥。。。。“,段宏涛抓着段宏飞的衣袖,“爹,别打了。。。。“
  打了一阵;段自衡停了手;扔下藤条;坐在一边;指着段宏涛,开口训道:”你个不省事的小畜牲;你娘她妇道人家不懂事,吃干醋,那是我和你娘的事情,你搅和在里头干什么,那尹白玉是什么;是老子养的一个玩意儿;他得罪了你,你告诉秋水烈,让他去打,要不就找个没人的地方,随便你教训他,你倒好,光天化日之下,跑到玉珍斋去闹事,闹也就闹了,你关起门来闹不就行了,还那么大张旗鼓,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老子家里连点主子下人的规矩都没有么?跟个玩意儿斗气,你也不怕失了身份,再告诉你一句,我放了那尹白玉出来,是有用处的,你把他打死了,他能干的你还真干不了,我明年开春还要让他出去办事,他伤成那样,怎么去,小畜牲,老子踢死你。。。“说罢就要抬脚。
  “爹爹“,段宏飞向前跪行几步,“爹爹息怒,我看那尹白玉身上只是外伤,好好养养,明年开春能好,如果不行,飞儿能去办那件事么?“
  “滚一边去,你也办不了。“
  “是。。是。。。。“,段宏飞不敢再说了,顿了一顿,又道:”要不,我派人照看他,给他治伤。保证他明天开春能去就是了。“
  “你。。。。。“,段自衡瞪着儿子,“离他远点,我可告诉你们,成亲生子之前,谁也不许沾那遥星阁里的男人,尤其是尹白玉,要是不听话,别怪老子家法无情。“
  “您放心,我才不好那个呢“,段宏涛跪在那儿嘟囔,“那尹白玉有什么好了,不就是脸白皮嫩么;您看得上;我…。“
  “二弟,你还说“段宏飞打了弟弟一下,低着头道,“是,爹爹的意思,飞儿和二弟都明白了,我们不敢。“
  “还有你“,段自衡把话锋转向段宏飞,“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遇上什么事了?“
  “没什么,最后一趟镖中途有些岔子,已经摆平了。“
  “那就好”;段自衡看到段宏飞目中有些血丝;”你怎么这么累啊;昨天没睡好。”
  “何止是昨天阿”;段宏飞苦笑一声;”我怕爹爹发火; 马不停蹄;三天没睡了,这回了家,又赶上挨打。“
  “找你弟弟算帐去“ 段自衡笑了笑,“都走吧,上药的上药,睡觉的睡觉,明天我再教训你们。“
  “是,谢爹爹“段宏飞扶着弟弟站起来,走了出去。
  “哥。。。对不起啊,连累你“段宏涛有些不好意思,“都是那该死的尹白玉,呸,还白玉呢?“
  “你就行行好吧,别惹事了,他对爹爹有用的。“
  “什么用啊,你听爹说的,我看啊,他就上床有用。“段宏涛仍是不忿。
  “别说这个了,好几年没见了“,段宏飞笑道:“我给你上药吧,我来得太仓促,什么都没买,就当礼物送你了。“
  “那可不行,太便宜了,大哥你挣了这么多年钱,怎么也得多出点血。“
  “我挣什么钱啊,还不够皇家镖局那帮太监扒皮的呢?“
  “那也不行。。。。“
  兄弟二人说笑着各自回房了,段宏飞一觉睡到天明,白天洗脸的时候,总觉得昨天晚上梦到了什么,但是睡得太沉,也想不起来了。
  




初遇(3)

  段宏飞在家睡了几日,只觉得身上的乏困全都解了。这天一大早,他站在房门口,伸了个懒腰,天气虽寒却是阳光明媚,他不想辜负了大好的天气,先去拜过了爹娘,本想拉上弟弟一起出去转转,可爹爹罚了宏涛闭门十日,隔着窗子,他看到二弟正被爹爹请来的傅先生监视着跪在软垫子上念‘之乎者也‘呢,摇头笑笑,自己上街溜达去了。
  再过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街上行人稀少,店铺大多已经闭门歇业,即便如此,他还是饶有兴致的穿街走巷,毕竟已经六年没有走过,就像新到一个城池一般新鲜。其实,在他离开这里之前,每天练功念书,也是没有什么时间可以闲逛的,爹爹许了他休息几天再帮他做事,自己可要好好珍惜这几天的光景,不然的话,过了这个村定是没了这个店了。
  时到正午,段宏飞本想找个地方吃饭,抬头一看,自己竟然走到了玉珍斋的门口,“怎么到这儿了“,他转身想走,店里的活计看到了他,想是他来查看自家的生意,知道他在段府的地位,想和他套套近乎,主动过来招呼,“大公子,您来了,刚回家就忙起来了,家里没了您就是不行,快请进请进。”
  “哦,好“,段宏飞见那伙计满脸堆笑着客气奉迎,迈步走了进去,反正自己走得有点累了,就在这里歇一歇也好。
  伙计斟了茶,又笑说,“掌柜的刚才还念叨您了,说没见过您心眼儿这么好的主子,以后跟着您干,我们心里也踏实,您这。。。是来查验的吧,您稍坐一会儿,我这就把陈掌柜给您请出来,有什么事,您问他。“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找他,你刚才说的,那是什么意思啊“,段宏飞开玩笑道:“我还没觉得自己心眼儿好呢,你们就都看出来了。“
  “瞧您说的,您心眼儿还不好啊,那天要是没有您拦着,尹白玉不就被二公子打死了。“
  “哦,对了,尹白玉,你不说我还给忘了“,段宏飞眼前闪过那个蜷缩在床的俊美少年,“他呢,怎么样了,还在床上躺着呢吧。“
  “没有,早起来了“,伙计道,“还是他年轻,身子够结实的,昨天就起来了,这会儿出去收货了。“
  “是么?“段宏飞有些惊讶,要说尹白玉虽然受的都是外伤,可也被打得着实不清,才过了这么几天就爬起来了,还真是不容易。
  正说着,尹白玉背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对那伙计说,“冯大哥;东西拿回来了,我验过,没错的,是前唐的货,要不你再看看。“ 他有些费力的把包裹轻轻放在桌子上打开,里边还有一个箱子,那伙计走过去,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瓷盘,仔细看了看,“应该没错,我再拿进去叫掌柜的看看吧,这么贵重的东西,别打了眼。“ 他向店内努了努嘴,对尹白玉说了句,“大公子来了,好好招呼。“说完,转身去了后店。
  “是“,尹白玉站在店角,偷眼望着段宏飞,听掌柜的提起过,那天是段家的大公子从二公子的棍子地下把他救了出来,他很感激,但看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大公子长得和段自横很是神似,同样的英俊,只是目光中少了些阴郁,但父子二人眉宇间的威严之色却是十分的相近,只是他比段自横年轻一些,不过,好像这个大公子看上去更友善一些吧,可也只是‘好像‘而已。多年的委身侍人早就让尹白玉明白,提着棍子打他肯定是一件坏事,但扔了棍子救他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好事。
  段宏飞喝着茶,余光见他一直站在那里,时不时瞧上自己一眼,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样子,抬头对他笑了笑。这一笑很是明朗,却让尹白玉更加局促,他用手攥攥衣服的下摆,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尹白玉多谢大公子救命之恩。“说着就要跪地。
  “不必了“段宏飞伸手拉他,手碰到了他的胳膊。“呃“,尹白玉吃痛,低低呻吟了一声,段宏飞连忙收回了手臂,柔声问他,“还很疼,是吗?“
  “不。。。没事。。。不疼了。“尹白玉躲开段宏飞的手,还是跪下了。
  段宏飞还想拉他起身,但不知该把手放在何处,只好坐下来,笑说,“起来吧,你一身是伤,象纸糊的,一碰就破,我都不知道从何下手,反正打你的是我弟弟,救你的是我,我们扯平了,你不用谢我,你不欠我的。“
  尹白玉听了,眨着眼望他,满目的惊诧,那孩子般纯真的目光让段宏飞怦然心动,他努力定了定心神,又道“起来说话,你不用害怕,你不惹我,我是不会打你的。“
  “是,多谢大公子。“ 尹白玉走到一边,低头站在那里。
  段宏飞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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