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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话凌决雪就真的一点活命的希望都没有了!所以只能由我动手。
我慢慢地举起手,握刀的手心里满是汗水,杀过这麽多人,第一次紧张成这样。伤在心口,偏差一点就真的会丢了性命!要骗过萧何的眼睛可不容易,过不过得了这一关,就看我的演技和凌决雪的运气了。
我把心一横,闭眼,咬牙,然後一刀刺去──
“当啷!”
只觉着手腕一痛,人一下子就被死死地按在桌上,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风迎面扑来,身後就挨了一掌,人猛地飞出去,撞在墙上。心口痛地极厉害,整个人站都站不起来。
“好小子,竟敢合着在我面前演戏!”耳边听见几下交手打斗的声响,然後是萧何难得愤怒的声调。
我心下一凉,只听得萧何继续道:“可惜结果还是一样,不过是多一条性命陪你。”听出萧何声音里丝毫不掩的杀意,我挣扎着想爬起来。
那人却开口了:“萧前辈难道不顾你房里那人的死活?”
房里的声音一下子静了。
明明该是熟悉的声音,此刻却异常地陌生,我从未听过他这样子的声调。
淡淡的,漫不经心的残酷!
我楞了下,抬头看他。
凌决雪正站在那里,白衣翩翩,温文端正。俊美的面容平静地让人恍惚以为刚才的威胁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趁刚才萧前辈与故人叙旧,我已经让我的手下去接了前辈房里的人过来。”他没有什麽胜利的笑,只是平静地在叙述一个事实,可是我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威胁,很直白的威胁,这样的伎俩我过去用地多了,或嘲讽,或狠毒,或却不知道威胁也可以用这样平静淡然的方式说出来。
我本以为他谦逊君子,原来这样的手段,这个人也是会的。
像是茫然间猛地被什麽扎人一口,细细的疼。
只见他挥了下手,房里一下子多了好几个人出来。
我数了下,十二个。
十二雪衣卫,竟然是全来齐了!
我木然地看着他们。他们来了多久?或者根本就从来没离开过?!
刚才那细弱的痛在不知不觉间泛上来,在全身蔓延着,连皮带骨地疼。
“看来萧前辈当真身体不适,我的人藏了那麽久也没有发觉麽?”
萧何没有说话,从凌决雪开始说话起他就没再开口。只是一双眼睛越发黑且沈,像是有什麽噬人的东西在翻滚。
我看见夜照拎了那个少年上来,手上是扯下的一块人皮面具,那少年自然是沈冬笙。
去掉那蜡黄的面具,依旧是那张普通的但有些稚气的脸,神色却出奇镇定,只见他望了萧何一眼,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
听到那一声,萧何的瞳孔猛然间地收缩了下,终於有了回应,却是笑了:“真不愧是凌蓝生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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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决雪没有争辩什麽,只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你们都下去。房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我坐在地上,看着那个人一步步地朝我走过来。
终於要轮到我了麽?
我发现他总能让我意外的。
这样轻易地抓了萧何和沈冬笙,他一定是计划了很久吧?到底是什麽时候知道的?我死死地盯住灰白的地面回想。
是偷传消息的时候?是听小二那番话的时候?还是……从一开始就在演戏!
骗我说爱我,骗我说想跟我走,其实不过是想利用我!我怎麽会这麽笨?怎麽会相信!自己不是最清楚吗?虚情假意,言不由衷的本事不是自己最在行的吗?为什麽会傻到……傻到相信那个高高在上的栖凤楼大公子会为了自己放弃一切!!
“怎麽样?自己亲弟弟的味道还不错吧?”
他的步子停住了。
我慢慢地抬头,扯出一个满怀恶意的嘲笑:“没想到啊,大哥。为了栖凤楼你肯做到这样!明明不喜欢男人还要陪我上床,你就不觉得想吐吗?”
他没有说什麽,只是用那双飞凤般漂亮的眼睛盯着我,什麽话也没有。那一刻真的是好恨这个人,连话也不屑跟我说一句吗?
也好,也好。
“呵呵……”我乐不可支地笑起来,“大哥,你真的从来都不肯让我赢一次!”我扶着墙面想站起来,“你以为我真那麽贱,喜欢被男人上?我也不过是在利用你!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这次算我栽了!”我不要承认爱过这个人,这是我──仅剩的尊严!“要杀要剐随你便!”
心口疼地厉害,那一掌虽不见得出力多重,但以我现在的身体也是受不住的。腥甜的味道从喉头涌起,我勉励咽下。我拼命让自己站地笔直。我不要在这个人面前示弱!我一生所求也不过是和他站在同等的高度上,我不愿,以这样悲微的姿态匍匐在他跟前!即使我输地彻底,也不能让他看不起!
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却立刻被一双手牢牢扶住。
“不用你可怜!”我突然暴怒起来。总是这样,这个人就是以这样虚假的温柔让自己越陷越深!都到了现在了,你还要骗我吗?!
我使劲推他,可一反常态地,凌决雪却死不肯放手。这下子我愤怒地眼都红了,什麽理智都没了,伸手就是朝他脸上扇过去──
“啪!”那意料之外清脆声响让我瞬间愣住了。他为什麽不躲?
我一时愣住,他却突然间放手了,失去支撑的我一下子就萎顿在地上。混蛋,我刚想骂人,他却开口了,那声音却再不是刚才的云淡风轻。
那是我在那个雨夜里曾听到过的,温和而凄凉的声音,却远不及现在的绝望。
“你就那麽恨我,恨到想杀我?”
第十八章
我一惊,下意识地抬头看他。
意料之外的,凌决雪的脸上并没有什麽痛苦的表情。我复又冷笑,做戏也不做全!至少摆出点痛苦的表情给我看啊!
他半垂着眼睛,安静地站在我跟前。淡淡地神色如同往日一样俊雅,墨色的长发从脸侧垂落,像丝缎般美丽惑人。他不说话也没有在看我。不知道他又要演什麽戏,我只好冷冷地盯着他。
许久,似乎是知道我不会再回应他,他终於开口了,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其实我早该知道的,只是……总是骗自己。”他挽起唇角那淡薄的笑意,抬眼──他终於抬眼瞧我。那一瞬间,我看见,有什麽浓重到窒息情感,在他眼里止不住地蔓延──
他笑,满目的凄色。
“你一直都在恨我,是不是?”
我看着他笑,那淡薄到几乎是支离破碎的笑成功地让我的心抽搐了下,意识到自己的退缩,我满不在乎地承认:“哟,大哥?你到现在才知道吗?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讨厌你!你什麽都有,所有人最重视也是你!你有哪里比我好?平日里装得跟个圣人一样,结果还不是连自己的亲弟弟也睡!真他妈恶心──”
像疯了一样,恶毒的言语不停地从我嘴里冒出来,我知道现在惹怒他对我没有丝毫的好处,可我就是忍不住!我恨他,真的恨!如果说爱有多深,那麽恨就有多深!这个人不单是我生命里仅爱的,也是最恨的!甚至相比凌蓝生更恨──因为爱,所以更恨!
我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凌决雪已经将我一把扯起来。急速的动作搅得我胸腔里一阵气血翻腾,我强忍住出口的呻吟。身体被迫着紧贴上他的,双手被他扣在身後,他伸手抬起我的下颚,那手劲让我丝毫动弹不得。
他看着我,很仔细,很仔细地端详。冰凉的手指在我的五官上划过,“是啊,你是怎麽各样的人?我还不了解吗?”
“自私又贪心,想要的总是要抢到手,从不在乎会伤害到什麽人……”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变了,凌决雪却好似什麽都没注意到,只轻轻地拂开我覆额的发,“我不是傻子,那麽多年相处,你真以为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只是……一直在骗自己,那个孩子只是有些任性,只是有些小心眼,他只是怕受伤害──我一直一直这样骗自己!魔教进攻栖凤楼,我明知道只有你知道所有的部署……我只告诉过你一个!可我还是骗自己……那些事不是你做的,不是!”
“很可笑,是不是?每次都装做看不见你眼里的憎恨,只肯对着那张面具当做什麽都没有发生。久了,连自己也相信了,你是真的关心我……像个傻子一样。”
眼对上眼,鼻对上鼻,那麽近的距离,却让那个人的一切都成为模糊。只有一双眼睛,那麽深切地注视着我,眼里满满的都是我……不!我不要相信他!
被禁锢的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喘息相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皮肤的热度。
我屏息。
他却笑,清澈的眼里如同荡开的了涟漪的湖水,破碎了一般的美丽。
“可是,总要醒的……”像梦呓一样在我耳边缓缓诉说的声音突然中断了,像压抑着什麽感情一样,他几乎是颤抖着开口:“我可以不在乎你做任何事情,可是──你为什麽要伤害他?!”
他……是谁?我看着凌决雪那样复杂的眼神,竟觉得脖子好似被什麽掐住了一样,无法呼吸。这样的目光,是──为谁?
他突然凑到我耳边低语:
“父亲把你扔到千翡楼的原因,你不曾想过吗?”
他知道!他原来早就知道是凌蓝生做的!我震惊地望着他,连他松手都犹未觉察。脚下一软,我下意识地去抓他的袖子,却什麽都没抓住。整个人一仰,却只跌在柔软的床面上。我爬起来看他,他却已经退远。白色的身影如浮光掠影,片袖也捉不到,只遥遥地望我。
“知道你失踪,我心急如焚地赶回来调查,却从二娘口中知道你被卖到千翡楼──当时我简直想杀了她!她怎麽可以这样对你?”他喃喃述说,眼睛里激烈翻滚的情绪让我不由抓紧了床幔。
“可我也知道──没有父亲的授意,二娘怎麽会有这个胆子?栖凤楼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我最疼的就是这个弟弟,没有人敢这麽做的,除了他!所以我去质问他,我要去问他为什麽要这麽做!我已经准备好了,无论什麽理由,这样的事即使是我的父亲也不可以原谅!我当时真的什麽都顾不了了,可他……”
“你知道他让我看了什麽?”
他突然崩溃似的捂住眼睛,连指尖都在颤抖,“为什麽!为什麽你要这麽做?决绯,你教我怎麽原谅你──”凌决雪一直平稳的声音再也支持不住地破碎了──
“那天晚上你做了什麽!!”
有什麽被撕裂开来了……
我怔怔地望着那个人,我以为我会听不懂,可寒意却如尖锐的指甲,划开一直被我故意埋葬的记忆──
墨一样黑的夜里,少年莹白的身躯,如梨花般绽放……颤抖着,哭泣着,消魂蚀骨……
不是他……求你,求求你,放过他……
……不要,害他……
他自始至终地恳求。
那个如落花般安静的少年啊。
我不明白,那麽多丑陋的恶行为什麽只有那个夜晚被我牢牢掩埋,原来当时已隐隐觉察,那将是一切的开端,也……必会是一切的结束!
“他……怎麽了?”我听见自己木然的声音,在微微的颤抖。
……
“他有了你的孩子。”
“哈,你开什麽玩笑?他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漾到唇边的嘲笑无论如何也扯不开去。我僵硬地看着对面的人:“我不相信!”
“决钰的身体和一般人不同,这你早就知道的!”他的声音拔高了,“父亲带我起看他的时候,我简直认不得他了!除了肚子,浑身就瘦得只一把骨头,整天缩在角落里,什麽人都不认得,见了我也只会怕得尖叫!他曾经自己打过一次胎,可差点连命都送掉,大夫说这孩子已经不能动了!”
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