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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纪泽一笑,“不拘什么,拿来就是。”
茶博士闻言下楼,不一会儿,送上文房四宝。挪走茶盏,铺开宣纸,曾纪泽气沉丹田,提笔有神、一挥而就。
四周围坐之人踱步上前一看,“嗬,好威猛的狮子!”
当下就有人认出来,“呀,这不就是曾梦瞻曾小大人么!”
“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
曾纪泽抬头,原来是几位熟人。少不得寒暄一番,灌了一肚子茶水点心。末了,还是人家把账一总结了。说有幸与中兴名臣同桌品茗,别说几两银子,就是百十两银子,花的也值。
曾纪泽心中感动,自家廉洁奉公的名声,还是不胫而走哇!
出了茶楼,日已西斜。过了烟袋胡同,正想绕道买几根糖葫芦给孩子们,不经意瞥见一家二楼门面,牌匾上三个大字:金镶玉。
呵呵,这家店,莫不就是大公主经营的吧?
☆、101别盗亲了
狮子开烩
想起老母亲前两日曾夸赞这里青花瓷坠子做的精致;曾纪泽驻足一下,拐进这家首饰店里。
伙计们热情迎上来,陪曾纪泽挑拣一番,最后挑中一副斗彩五福瓷耳坠。伙计一报价;曾纪泽吓了一跳,“普通一副坠子,就要一百八十两银子?”
伙计露出真诚的双眼,“哎哟这位爷,就这还是搞特价呢。明儿个您再来,可就是二百八十两了。您也知道,这段日子;瓷器外贸——火着呢!”
曾纪泽笑着摇头,“罢了;还是改日再来吧。”
伙计依旧笑呵呵的,“成啊,您要是想要,先付定金也行。今天定下一百八,明天就可涨到二百八了。”
曾纪泽想了想,伸手去怀里掏荷包。结果,反而摸出一张宣纸。伙计瞧了宣纸一角,急忙叫道:“这画可是曾梦瞻大人手笔?不瞒您说,曾大人自打赢了美国佬官司,他的书画,老值钱了。您等着,我去问问掌柜的,这画能抵多少。”
不一会儿,胡掌柜戴着单片眼镜出来,捧着宣纸细看一番,点点头,“虽然是即兴之作,可寓意极深、感情深藏不露。好,若是装裱好了,也能抵这一副耳坠。可惜呀,你急着用钱。如今这样,只能算一百两银子了。”
曾纪泽听了苦笑摇头:什么时候,自己居然能卖画孝母了?
收了画,商议好明日再拿八十两银子来取坠子,胡掌柜写了条子递给曾纪泽。
等曾纪泽出门,胡掌柜急忙喊来伙计,“赶紧的,把这幅画拿到隔壁书画店装裱装裱,告诉那边儿掌柜,少了五百两坚决不买。”小曾大人真迹,多少商户人家想买还买不来呢!五百两,哼,便宜隔壁那个书呆子了。
伙计应声,刚出来,就瞅着一大堆奶妈子簇拥着大公主进门,身后还跟着三个粉雕玉砌的小娃娃。赶紧满脸堆满笑迎上去:“小主子您来了?楼上请楼上请。”回头冲胡掌柜招呼。
胡掌柜早就看见,顾不得裱画,出了柜台打千儿请安,“小主子吉祥!您楼上请。”
大公主笑着免了几人礼,叫来二公主、三公主、四公主几个,“今天带他们逛街,走到这儿了,来认认门儿,喝杯水。略坐坐就走,不上楼了。”
胡掌柜听了,赶紧招呼活计烧水泡茶。奶嬷嬷们亲自到后头添柴。大公主招手叫来三个妹妹,“自个儿瞧瞧吧。等你们长大了,也开家铺子管着。可有意思了。”
二公主四围扫了一眼,深觉无趣,坐到一旁吃点心。四公主更是对簪啦坠儿啦没兴趣,凑到二公主身边,抢点心吃。东西还在其次,关键是从别人嘴里抢食儿,怎么就那么香呢?
大公主看俩妹妹玩闹,笑着摇头。再看三妹妹,早就拉着胡掌柜,问他货物进价售价差价如何,房租多少,一个月要交多少税款,给伙计们工钱怎么算,叽叽喳喳絮叨个不停。胡掌柜不敢敷衍,手忙脚乱抓来账本一一说明。
大公主苦笑,这个三妹妹,成天见着经济事务就走不动。笑着四下巡视一番,看店铺井井有条,伙计聪明勤快,心下满意。
不经意间,瞅见柜台上一张字画,伸手取来细看,略一皱眉,“胡掌柜,咱们家什么时候改收字画了?”还是曾纪泽手笔?
胡掌柜听了,急忙抽身回话。没等他说完,二公主早闻音儿跑来凑热闹。垫着脚品评一番,“嗯,还是头怀春狮子,公的。”
四公主一听,咬着西洋蛋糕冲过来,“啊啊啊,怀春狮子,还是公的?老二你怎么瞧出来的?谁画的谁画的?”
三公主也顾不得盘问铺子收益,伸胳膊叫奶嬷嬷抱到近前,伸着爪子往前趴,“哪儿呢?哪儿呢?我要看怀春狮子,给我看给我看。”
大公主急忙收了画护在怀里,对着胡掌柜跟几个伙计笑笑,“孩子小不懂事。”
胡掌柜急忙带着伙计们哼哼哈哈,“是啊是啊!”
没了字画,三位小公主不过闲侃几句,接着抢点心的抢点心,盘账的盘账。大公主松了口气,唤来胡掌柜悄声嘱咐:“我哥哥最喜欢狮子,这幅画我先带走了。多少银子回头你跟嬷嬷算。”
胡掌柜听言,急忙堆出满脸笑来,“小主子喜欢,尽管拿走就是。什么银子不银子的,不是打小的脸么!”
大公主抿嘴一笑,不理他满嘴场面话,扭头嘱咐奶嬷嬷别忘跟胡掌柜算账。收好字画,带着妹妹们出去。心不在焉逛了半条街,看天色不早,拖着一串小公主径直回公主所。
好容易三个妹妹歇下,大公主回到自己院子里,取出狮子图,灯下细看。“怀春狮子?”对着灯影无声笑笑,提笔在画下写了一行簪花小楷。叫来管事太监,命他连夜送至内务府造作坊,明日一早务必裱好送还。
管事太监迟疑,“一夜裱画,怕是不容易吧?”
大公主冷笑,叫贴身女官取来两块银子,一块二两的赏管事太监,一块大点儿的,约莫十两银子给造作坊,“虽说给主子办事天经地义。毕竟夜里光线不好,算是主子给的灯油钱吧。”
管事太监这才眉开眼笑,收了银子揣怀里,捧着狮子图往内务府班房去了。
第二天一早,果然裱好送来。
大公主展开一看,到底是御用工匠,手艺可是街面上那些人比不了的。吩咐管事太监退下,叫来贴身女官,“拿我的对牌,出神武门,到咱家铺子里,把这画挂上。”
顿了顿,不放心又嘱咐一通:“记住,曾纪泽来时再挂,等他走后,立马给本宫摘了,原样拿回来。”
女官领命出宫。到了晚上,果然完璧带回狮子图。不但“公狮子图”完璧带回,还捎回来一幅“母狮子图”。说是小曾大人点名要那位装裱“公狮子图”的工匠,再劳神装裱装裱。
女官说着,从荷包里取出十两银子递上来,“启禀小主子,这是小曾大人付的装裱钱。”
大公主嗔怪:“十两银子就想劳动御用工匠,他倒是打的好主意!”
那女官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急忙告饶:“小主子莫气,当心气着身子。奴才明日一早就出宫把画还回去。就说给的钱太少,人家工匠不干。请小主子千万别生气了。”
大公主一拍桌子,“再送过去,让人知道笑话咱们做生意不讲诚信吗?”
女官没辙了,“这——这如何是好啊?”
一旁大公主奶嬷嬷瞧出门道,上前赔笑劝解:“小主子宅心仁厚,这次奴才们做了错事,都是她们不经心。只是,接下来如何,还要请小主子费心才是。事情做好了,主子娘娘知道了,也只有夸小主子您的份儿不是?”
大公主这才收了怒容,“十两银子,哪是那么容易就裱好的。叫他等着吧。”
女官还跪在地上迷糊,奶嬷嬷早上前训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狮子图送到小主子书房去。”
大公主抿嘴儿一笑,“嬷嬷真乃本宫得力人儿啊!”
“母狮子图”在大公主屋子里捂了半个月,咸丰二十三年春,才回到金镶玉铺子里。曾纪泽趁着休沐,亲自跑过去拿回来。打开一看,果然,一行隽秀小楷贴着边角注上。
笑着摇摇头,另取纸笔,画了一幅狮子全家福。公狮子威武,母狮子勤劳,小狮子一团一团的,毛茸茸地在草地上打滚。
画送到公主所,大公主沉吟一番,取来画笔,在一旁加上一只草原飞鹰,正收拢翅膀,跟小狮子们玩耍。隔几日,趁休沐日子送到金镶玉铺子。
曾纪泽看了,虽知公主并未完全理解自己意思,但也大差不差了。对着狮子飞鹰图笑上一笑,取来红纸,提笔写了一份菜单,什么炒土豆、炒芹菜、炒白菜、炒豆腐,净挑些便宜时鲜菜招呼。唯一的肉菜就是“红烧狮子头”,还只有一个。各式菜品写完,题上“满汉全席”。直接送到鑫狮麟酒楼,请他们照样做好,抬到金镶玉去,感谢掌柜、伙计们辛苦裱画。摆到桌子上,香气四溢。
大公主听胡掌柜说了,噗嗤一笑,提笔写下炖羊肉、炖牛肉、炖熊掌、炖排骨、小鸡炖蘑菇,添上一道素菜小葱拌豆腐,依旧送到鑫狮麟酒楼,让他们做好了送到外交部衙门,说是犒劳犒劳同事。
你传我我传你,等菜到了曾纪泽办公室,就剩下一道小葱拌豆腐,还是外交部尚书吃剩下的,豆腐都挑没了,就几段小葱,鲜嫩鲜嫩的。看着青葱白瓷盘,盘子上“鑫狮麟”三个红字格外显眼,曾纪泽呵呵笑了。
二人自以为背着父母私相授受,无人知晓。哪知道,梅梅早就得了三个小公主告状,查明一切。对着康熙连连摇头,“这怎么行?曾纪泽老大不小,太委屈大妞了。”
康熙无奈,“再看看吧。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咱们硬是分开,反而不好。”
三位小公主听了,围成一圈低头撇嘴,“俺们那时候,怎么没听说你这么体贴民主?”
不知从何得知长子这番“狮子历险记”,曾国藩背着手仰天叹息:“儿大不由爹,随他去吧,随他去吧。”
大阿哥载淳听三公主无意中说起这场“狮子开烩”,知道曾纪泽上钩了,乐呵呵地到外交部衙门逛逛,顺便提点提点未来姐夫,别忘了到帝后跟前提亲。
才出户部,迎面疾步走来李鸿章,身后跟着几名外交部行走。李鸿章见了大阿哥,黄着脸打声招呼,径自走了。载淳“咦”一声,这老头儿,活见鬼了?
带着贴身小太监晃晃悠悠,踱步到了外交部,就听里面安安静静。一问守卫,才知道全给叫到养心殿去了。
载淳奇怪了,难道是要跟小日本儿开战了?还没想明白,远处跑来个小太监。载淳打眼一看,是养心殿出来的。停住脚步,等小太监跑到近前,打千行礼之后,小太监喘着气传话:“万岁爷宣大阿哥速速到养心殿面圣。”
载淳听了,几名躬身答应。抬头笑眯眯问:“可是为户部之事?”身后贴身太监不着痕迹塞给养心殿小太监一块银子。
那个小太监喘着气告罪收了银子,小心塞到袖子里,这才回话:“奴才也不清楚。不过,外交部、礼部各位大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载淳奇了,“一口气叫这么多人来,做什么呢?”
不敢耽搁,到了养心殿,奕訢、奕誴等诸位叔叔也都在场。李鸿章搀扶着曾国藩站在汉臣之首,见了大阿哥,曾纪泽老老实实跟在外交部尚书身后。
康熙从碧纱橱出来,君臣叔侄同僚一一行礼,按序站立两旁,就见崔玉贵捧着一份国书,慢慢念起。
不等崔玉贵念完,载淳脖子下面一脊梁一胸脯冷汗:“啥意思?美国总统、国务卿一同出面,为卡顿上校向大公主求亲了?”缓过神来,扭头去看曾纪泽,“苦命的娃,你娶个媳妇,咋就这么难捏?”
☆、102快过年了
竞聘额驸
在康熙看来;公主远嫁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远嫁地域仅局限于蒙古。除此之外;纵然是政治联姻;最多嫁给汉族官员及其子弟。曾纪泽这等中兴名臣,尚且够不上标准,更何况一个洋毛子。就算他爹是前总统;他娘是国务卿;又能如何?
只是,康熙忽略了礼部、外交部这些人开化意识。众官员中,分为两派,一派认为公主嫁给卡顿;有西汉和亲之嫌;显得咱们国力弱,不合适。另外一派则认为,这是增进两国友谊的大好机会。更何况,大公主在美国与凯瑟琳夫人接触已久,是人家母亲亲自来提亲,现任总统做媒人,不但不失颜面,反而是大大有面子。婆婆相媳妇,将来定然也会疼媳妇。于公于私,都是好事。
两派相争,主婚派轻而易举占了上风。奕訢说服奕誴、奕譞,高兴地说:“荣安固伦公主出嫁美国,咱们往后到美洲去,也有亲戚招待了。”
咸丰牌载淳站在几位“叔叔”身后听了冷笑,怎么不让你家闺女嫁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