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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洛一笑,他带上斗笠,旋身一跃跳上小船,嘴里唱道:“一蓑,一笠,一扁舟。”
蒋梦来撑在船舷上,他看着江洛猿臂一挥,鱼线划出饱满的半圆落进水里,舟行远去,江洛的声音却清越动听的唱着:“一丈丝纶,一寸钩。”
罗汉见蒋梦来脱下披风,大惊阻止道:“教主,您内力还未恢复……强行运气小心伤了筋脉!”
蒋梦来充耳不闻,他发出一声狼啸,眨眼的功夫人已飘到了水上。
江洛的小船已经行到了湖中,他晃了晃酒瓶灌了一口,唱出的歌里都带了酒香:“一曲高歌,一尊酒。”
蒋梦来提着最后口气跳到了小船上,他湿了鞋,脸色发白,只听江洛慢慢唱完最后一句:“一人独钓,一江秋。”
江洛听到动静回过头来,他见到捂着胸口的蒋梦来吓了一跳,叱了声胡闹,赶忙让对方盘膝,掌心抵着蒋梦来后背渡过去内力。
行了小半柱香的时辰蒋梦来才缓过来,终于有力气开了口:“你刚唱的……是什么?”
江洛的内息温厚绵柔,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道:“我曾想,一人一剑,杯酒扁舟,江湖高远,山水流长。”
蒋梦来不支声,过了许久才问道:“你一个人,我在哪里?”
江洛不答,他收了掌,闭了闭眼:“以前,没有你。”
蒋梦来回身抱住江洛,额头抵着他肩膀,轻声道:“以后,就有我了。”
江洛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伸出手搂着蒋梦来,只长长的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4 章
在江南徘徊了半月有余,几乎所有的茶馆酒楼全部听了一遍书,江洛满脑子都是那三打白骨精哪吒闹海和盘古开天地女娲造人,相比之下蒋梦来则完全不急不躁。
“江南没有定是去了别处。”蒋梦来不甚在意道:“我们再去塞北看看?”
江洛摇头:“我那师尊金贵的很,也就江南的水土能养的住他。”想了想,江洛无奈道:“还是去妓馆吧……指不定就在那里。”
蒋梦来“哦?”了一声:“师尊倒是个风雅之人?”
江洛表情尴尬的咳了咳:“什么风雅……我猜他是去做了人家花魁差不多。”
烟花三月下扬州,江洛虽从不近女色,也不爱逛窑子,但蒋梦来可是其中好手,他领着江洛进了最大的妓馆,老鸨更是早就招呼了一溜串儿的姑娘下来接客。
江洛面如静水,他气势如山,行姿端整,反而更得姑娘们欢喜,骚娘们儿爱的就是那股劲,各个都跟狂蜂浪蝶沾了蜜粉似的。
蒋梦来自是没想到会有这场面,他阴沉了脸色,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老鸨很是懂察言观色,只是这色观的方向有点偏,她以为蒋梦来是受了冷遇才黑口黑面,于是赶忙差使了几个姑娘去服侍。
江洛皱了皱眉峰,他想到蒋梦来之前的风流事就有些膈应,没等姑娘的手碰到对方便冷声道:“我们只是来找人,你让姑娘排一排就行。”
老鸨面露困惑,蒋梦来却是神色稍霁,他摆了摆手:“照他说的做。”
楼里的姑娘们虽然不乐意,但碍着蒋梦来也只能零零散散的排成了队,江洛挨个仔细看过去,眉宇间很是失望。
他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全都在这儿了么?”
老鸨的脸上都快笑出了褶子:“自然都在这儿了,公子可有中意的?”
蒋梦来冷冷的哼了一声,老鸨被吓的一抖,小心翼翼的两面瞅瞅,又不知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什么地方。
江洛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可有更美一点的?”
老鸨的表情终于有些挂不住了:“更美一点的当属花魁了,只不过……”她瞟了两人一眼,慢悠悠道:“人家是非美男不见,非才子不见,非大侠不见呢。”
蒋梦来嗤笑一声:“我当是什么,一双玉臂万人枕的货色还有资格提条件?”
老鸨瞪着眼,实在是敢怒不敢言,之前这恩客就不好伺候,现在带了个人来怎么更不好伺候了呢?!
江洛倒是若有所思,他沉吟半晌,对着老鸨抱拳道:“麻烦妈妈带个话,就说仙谷江洛求见。”
老鸨不知什么仙谷,不过仍是派人递了话上去,没过一会儿就有个牛角小童从楼上跑了下来,他歪着头打量了一番江洛,张嘴问道:“我家主人让我问你,你的剑呢?”
江洛低眉恭敬的回答:“埋在后山。”
小童又问:“可有取出?”
江洛:“不曾。”
小童笑道:“为何不取?”
江洛顿了顿,淡淡道:“心中已有剑。”
小童哈哈了两声,他看向一旁的蒋梦来,摇头晃脑道:“你心中有的可不是剑。”说着,微微侧过身子让开了一条路:“请吧,我家主人已恭候真人、教主多时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5 章
辟邪练完一套剑法才去叫青稞起床,她打了盆水推开门一看,才发现青稞已经醒了,裹着条狐皮毯呆呆的坐在哈日查盖怀里。
蒙古男人一个月前硬是挤着要和青稞睡,赶了几次没用,青稞也就随他去了。
辟邪绞了帕子递过去,柔声道:“怎么今儿不再多睡会儿?”
青稞睡眼迷蒙,他模糊的嘀咕了一句:“百鸟朝凤,师尊出山了。”
辟邪没弄明白,她侧耳听了一会儿,若有所思道:“今早鸟叫是比往日要来的频。”
青稞拿了帕子擦脸,分神和辟邪解释:“江洛养鹿,师尊养鸟,虽然我没见过,但听说仙谷养了只凤凰,师尊只要一露面,凤凰啼鸣,百鸟朝凤。”他说着,掐了还装睡的哈日查盖一把:“鞑子快起来!咱们三儿去峡谷那看看!说不定能看到万鸟齐飞呢!”
江洛跟着牛角小童穿过九曲长廊,走到一半时突然停了下来,蒋梦来跟在他身后,见他抬头看天,皱了眉问道:“怎么了?”
江洛喃喃:“百鸟朝凤……果然是师尊……”
牛角小童在长廊另一头招了招手:“愣着作甚,还不快过来?”
蒋梦来下意识想去拉江洛的手,还没碰到就被一股劲风扫上面门,他堪堪回退几步才没摔倒,脸色阴沉的抬眼看去。
江天一身紫衣,白发如雪,眉眼漆黑,真正是绝色容颜,芳华无量。
江洛皱了皱眉,他挡在蒋梦来身前,屈膝半跪,唤了声:“师尊。”
江天慢慢走近,每一步似是踩在云端,他低头看了眼江洛,目光落到了蒋梦来脸上。
“金蝉蛊。”江天轻笑了一声,随即冷冷道:“这毒我解不了。”
江洛身形微僵,他没起来,咬牙又叫了一声:“师尊……”
江天语气讥讽:“江洛,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江洛不答,蒋梦来却是眼神可怖,他紧紧盯着江天,表情似一头受了伤的孤狼,恨不得下一秒就露出獠牙将人撕碎。
江天看他如视蝼蚁,他袖摆一挥,又一股劲风冲着蒋梦来面门而去,江洛手掌如刀,堪堪接住,才没让蒋梦来生生挨下这巴掌。
江洛为难道:“师尊……梦来初来乍到,并未的罪与您。”
江天哼了哼,他收了袖口背过身去,侧过脸吩咐道:“若想解毒,你一个人跟我进来罢。”说完,抬脚就进了屋内,只留门口小童笑眯眯的对着江洛比了手势:“真人请?”
江洛刚站起身来就被蒋梦来拽住了胳膊,后者张了张嘴,咬牙道:“这毒……不解了,你跟我回去。”
江洛无奈:“又说傻话。”他握住蒋梦来的手,犹豫道:“师尊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去去就回,你在这边等我?”
蒋梦来仍是脸色难看,他低头盯着江洛慢慢把手抽回,等放开时忍不住勾过指尖,却终究没有握住。
青稞领着辟邪和哈日查盖好不容易爬上山顶,三人站在峡谷口,四面围山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碗,气流盘旋而上,山风凛冽萧瑟。
青稞捂着披风,指着峡口惊喜道:“看!”
辟邪张大了眼,果然看到鸟类成群,在群山山顶间徘徊,更有不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羽毛艳丽,体态不一,声势浩大波澜壮阔。
哈日查盖满脸的不可思议:“本以为江洛就够神的了……想不到你们师尊更厉害!”
青稞得意非凡:“那是自然!”他眯眼欣赏着鸟群,期待道:“他们肯定是见到了师尊,等解了毒,阿来就能和江洛一块儿回来,永远也不分开啦。”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6 章
江天活到现在,心里最重要三件事,说书,养鸟,养育江洛,前两样他做的随心所欲,但只要遇到江洛,那必定会是大事。
他快十五年未出过山,未已真容示过人,世人皆叹百鸟朝凤,却很少有人能真正见到那只凤凰。
江洛刚进师尊的院子便见两只丹顶鹤傍水而立,江天指了指露台说了句坐。
江洛坐在池边,偶尔有鸟雀落在他肩头,梳理羽毛毫不畏人。
江天随手捏了些谷物喂鸟,随口问道:“鹿群怎么样了?”
江洛笑道:“青稞写信来,说是新添了几头小鹿,等着我回去看看。”
江天点点头:“鹿寓祥瑞,你好好养着,倒是定能护你平安喜乐。”
江洛答应了一声,江天面色稍缓,却仍是蹙着眉若有所思。
江洛只好硬着头皮又问了一遍:“师尊……蒋梦来中的金蝉蛊……”
“我都说没法解了。”江天不耐烦的斜过去一眼,他似乎越想越气,冷声道:“你救任西顾的时候我就不赞同,当时都寄了信给你,让你莫与天家扯上关系,你听么?现在倒好,还惹上了个蒋梦来。”
江天挥手赶走肩膀上停的两只珍珠鸟,肃容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任西顾和蒋梦来接二连三的中毒,又恰好在仙谷附近出没,而又偏偏是你江洛给救了?”
江洛沉默不语,他心下微凉,背上却冷汗连连,他想像鸵鸟一样将脸埋进沙里,却又觉得似乎光埋脸还不够。
江天看着自己徒儿的目光终是层层叠叠,浸满了悲苦。
“你是不明白,还是不想明白。”江天涩然开口,他叹了口气,平静道:“你现在还想知道怎么解金蝉蛊么?”
江洛闭了闭眼,他起身匍匐跪于江天脚边,磕了三个响头,以额触地久久未曾抬起。
到最后,江洛也只说了四个字。
“徒儿不孝。”
“百年前苗疆有一对师兄妹,习一种内功心法叫天殇诀,师兄醉心武学,师妹却善用毒蛊……两人虽算得上青梅竹马,但妾有情却郎无意。”江天看向江洛,笑了笑:“看来你也想到了,小师妹痴爱性烈,给师兄下了金蝉蛊,于是师兄武功几废,需师妹用内力每日喂之,好将她深爱之人绑在身边。”
江天深吸一口气,淡淡道:“这一绑,就绑了整整三年……”
“师兄并非草木,怎能无情?就算恨自己的小师妹对自己下蛊,第一年冷语相对,恨不得食其骨血,第二年漠不关心却也愈加在意,第三年……就算不承认,心里也早已有了对方。”江天苦笑:“可情之一字,极深却也极狠。”
“金蝉蛊,练天殇诀之人初中时像是失了内力,其实不然,内力只是被封于气海之下,无人可以探到,而金蝉……则需另一人以内力喂之,一旦喂饱……金蝉爆体而亡,中蛊之人的内力则会自行解封,而喂食之人的内力也会进入其体内,等于平白无故得了双份。”
江天喘了口气,继续道:“本以为中蛊之人可怜,却不想下蛊之人才是情深痴狂……师兄追悔莫及,生生看着自己心爱之人油尽灯枯而死……她爱的深,却也爱的狠,终其一生,师兄心里都只会有她。”
“本是个深情好事,却不想百年来被有心人利用。”江天口气嘲讽,笑意冷然:“天殇诀与金蝉蛊本就霸道至极,一命换一命不谈,伤情伤心才最是苦痛不堪。”
“我只问你。”江天看着江洛:“如若蒋梦来会那天殇诀,你是不是还要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7 章
蒋梦来站在廊下,日头偏西,屋檐缝隙中漏下的光洒满了他的眉宇之间。
罗汉立于他身后,犹豫很久才担心道:“江天怕已是知道了些什么……江洛他……”
“闭嘴!”蒋梦来从齿缝里挤出声来,他面色难看至极,思绪如麻起伏不定,他生平从未尝过忐忑不安的滋味,现如今像是心上豁开了一道血口般。
蒋梦来深吸一口气,慢慢道:“江洛对我……情深意重,我说什么,他自然答应……”话音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