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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飞溅,竟然溅了管家一脸。管家一怒,一鞭子又是一鞭子,抽的子夜满下颚一条条血□开,一张俊脸已经被鲜血染红。
一番折腾就是抽不到玉佩,管家又急又怒,加上天气还有些闷热,出了一身臭汗。
鲜血顺着子夜的倒着的脸慢慢流下,流进口鼻眼耳,不刻,黑发已经濡湿,竟是被鲜血浸了个透。疼得快麻木了,子夜想起李云藩的话,原来母亲已经过世了,可是自己连母亲长得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想到这,子夜心口疼痛难忍,但是求生的意识却分外强烈,对,自己还有他!
一条裂口溢着血在子夜身上绽开,子夜想着殷未卿曾经对他种种的好,竟然满意的笑了。
原来幸福离自己这么近。
“有人生没人养的狗杂种,贱骨头,打你竟然还笑!”
子夜听见狗杂种三个字时,突然瞪大了眼,似乎要吃人一般,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身子荡了起来冲着一米外的管家就撞了过去。
管家毫无防备,被狠狠的撞到,大声叫了一声,鼻梁似乎塌了一样的疼,一抹,竟然淌下了两行鲜血。
“啊——你们给我上,狠狠的打这个狗杂种,把那块玉佩夺下来!”管家扶着原本就瘪的鼻子,气急败坏的喊道。
等到管家离开时,子夜已经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
老爷也不关心这狗崽子进府偷了什么拿了什么,只是说要狠狠的折磨,但还得留口气,要是我非得直接杀了仇人的儿子。管家摸着被撞肿的鼻梁骨,纳闷的想着,吩咐了手下看好人就回房歇着了。
子夜被放了下来,人倒在地上已经无法动弹了,玉佩被摔成了几片,零星散在身边。
子夜身子已经血肉模糊了,没法再看,两名汉子竟也看不下去了,搬了椅子坐到了外面去,将木门紧紧锁上,开始在门外吃喝守着。
子夜慢慢挪动身子,手指微微动了一动,吃力的在手边的地上摸索着,慢慢摸到一块玉佩碎片,紧紧攥在手心里,慢慢磨着缚着自己手的麻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绳子被磨开。
这是他唯一送给我的一样东西,连这都没办法保全住。
子夜心疼的紧紧握着手中的玉佩碎片,侧过身躺在地上再度吃力的摸索,下颚处已经皮开肉绽,子夜的头疼得根本没办法随意的动,看不见碎片在哪,只是慢慢摸着。
想起跑出门前,殷未卿仇恨的眼神,子夜摸索着碎片的手猝然停住。
不是厌恶——是恨!狗杂种,贱骨头!
殷未卿冰冷无情外加厌恶的声音回荡在子夜耳畔,子夜怔怔看着头顶的木梁,将泪意憋回。
想起殷未卿抱着小孩子温和宠爱的笑,子夜喉头有些哽咽,却是满口血腥气。
只是不知我的身份!他对我笑过,也曾抱过我。
子夜这么想着,几乎无知觉的手再度摸索起来。
我还没认他,他还不知道我是谁!我怎么能让他最后找到一具发臭的尸体!
这么想着,子夜突然有了几分力气。
子夜慢慢挪着身子,向墙角挪去。找全了碎片,挨着墙角躺着。缓缓的拾起一块沾满了血的碎布颤颤巍巍的将几块玉的碎片包好,吃力的塞到腰带里。
塞好之后,才微微闭上了眼睛。
咳咳,子夜开始不停的咳嗽,鲜血从口中不断外溢。
靠着墙角吃力的顶起身子,肩膀靠在墙上,子夜蘸着自己流出的鲜血,歪歪斜斜在地上写了三个字:殷子夜。
好——听!终于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子夜这么想着,吃力的扯起一个笑。
弟弟啊,有他抱着,你一定睡得很舒服。
子夜想起自己抱了一上午的孩子,那是自己的亲弟弟!
不许哭闹喔,会惹爹爹着急的!
心里念出‘爹爹’这二字时,子夜心底遽然漾起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辛酸而幸福。
抬起手,掐住自己烧伤的手臂,里面还藏着那枚铜币。该怎么逃出去,把铜币交给那个老者。如果逃出去却回到门中,必会牵连大家和爹爹!可是现在就算跑,以自己的状况也一定会被抓回来。等待时机!可为什么李府的人也不问我是谁,只是毒打呢——奇怪!
子夜这么想着,慢慢阖上眼帘,虚弱过度晕了过去。
得了书信的那名老者,没去别处,直接前往殷门,将书信交给了殷未卿,讲明了大概情况,就从暗道离去。
而老者离开后,一名李府的侍卫前来,原来是殷未卿安插的内线。
来者告知殷未卿子夜正被关在李府,遭受毒打!
殷未卿听后,知道了霍辰没有逃出来,送物证给老者的是子夜,事情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大概。
殷未卿立刻找到柴五书,让他带着门中老弱和包子连夜从暗道离开,先躲到安全的地方去,安顿好众人后就将借来的孩子还给那家人。
霍辰取了证物又被抓,霍天韦一定会怀疑到自己这,疏散门中人员才是当务之急。而另一半更重要的证据则还在子夜那里。
殷未卿嘱咐好柴五书,想着这些快步回到书房,吩咐内线说:“无论如何,取来东西!”
“人呢?”
“只要东西,不救人!”
殷未卿微略沉思片刻,很干脆的说。
安排好一切后,殷未卿将书信塞到怀里,换了夜行武衣,骑着快马,奔往相府。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将物证交给安全的人,然后,就要单枪匹马赶往霍府营救霍辰。
作者有话要说:又更新了~~~大大们麦要虐我哦~~~留言吧~~~~~
………………
第十四章 霍家父子
李府管家正在房中龇牙咧嘴的为自己鼻子涂伤药,就听闻李云藩派人来叫自己去见他,管家气哄哄的扔下手里的药膏,出了房门。
扶了扶鼻梁,管家摆出了一幅讨好谄媚的摸样,堆着笑进了李云藩的书房。
李云藩似乎正在翻着府内的账簿,看见管家进来,淡淡问了一句:“那个狗杂种怎么样了?”
“按着老爷的吩咐,好好招呼他了!不过他倒是真抗打!一晚上连吭都没吭一声,换别人早鬼哭狼嚎了!不过老爷,那姓霍的小子被霍天韦抓走了,但这个狗杂种,用不用我拷问一下他为什么潜入府中?”
“你刚刚说打了他一晚上,他连吭都没吭过,你觉得你能拷问的出来?”李云藩抬起头,借着烛火看见管家鼻梁紫红,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哼了一声继续道:“再说,他为何潜入府中,是不是偷走的书信还在他身上,都不是我李某关心的!霍天韦以为自己还能威风到几时?哼,与他的通信我为什么要按着他的吩咐阅后烧毁?!他怕物证留存,我偏要留下!他还真以为我得靠着他才能升官发财么?我吩咐的你都准备好了么?”
“回老爷,我已经按着您的吩咐,将宅子在外域安顿好了,钱财也都分拨私下运了过去。”
“嗯”李云藩闻言满意一笑,用手捋了捋下巴,颇得意的说道:“霍天韦大势已去,等他与殷未卿两败俱伤后,就是我功成身退得以雪恨的时候了——哈哈哈哈!这南城我已经呆够了!他殷未卿必然得知我抓到了那个狗杂种,但绝对会认为我是不知道那狗杂种的身份才对他百般毒打的,他想看我日后得知真相后后悔的样子!那就看看是他棋高一着,还是我技高一筹!他——会输得很惨的!”说罢,李云藩一阵狂笑。
管家则在一旁满脸赔笑,大大赞扬李云藩的谋略无双!
夜深了,天幕一片漆黑,连原本零星点点的星辰都遁入了黑暗深处。
霍辰被拖回霍府后,已是奄奄一息,原本贵气英俊的脸一侧被划拖的已经血肉模糊,烂肉里混着地上的土渣和小碎石子,当真是半人半鬼了。
霍天韦命令人止住霍辰断腿处流着的鲜血,让人将他弄醒后,便开始拷问。
霍辰悠悠醒了过来,生不如死的疼痛感使他冷汗淋漓,被捆在柱子上无法动弹,霍辰将头别过去不去看霍天韦。
“辰儿!”霍天韦走到跟前,用手背轻轻拍着霍辰的脸,轻声道:“辰儿,告诉义父东西在哪?是不是交给殷未卿了?你告诉义父,义父就不会怪你!义父会请人来医好你的伤!”
“既然——被你发现了,我就没打算活着——离开霍府!”霍辰边说边喘。
“嘴倒是挺硬!”霍天韦踱了几步,将语气中的暴怒降到最低,继续道:“辰儿和义父感情一向深厚!辰儿,你怎会狠心来害义父我呢?义父将你带在身边少说也有八年了,你办事干脆利索,能力远远超过同辈,义父欢喜都还来不及!可是辰儿,你不能忘恩负义!”
“义父——您,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您。。。若悔过。。。圣上和丞相大人看在贵妃娘娘的份上,绝对不会治您。。。死罪。。。”
“闭嘴!说还是不说?交还是不交?我没有时间陪你在这耽搁。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殷未卿是中间的暗线!只是他隐藏的太好了,我一直没找到破绽,赌坊码头的人也没过说有何异常,而且他虽然帮你,但从没真正参合过朝中的大案,我只是怀疑,并未真正觉得他有问题!直到刚刚发现铜币没有了,又在李府外抓到了你,我才想到了殷未卿!从现在起只要他有任何动静,都逃不出我撒下的天罗地网!”霍天韦一反刚刚的循循善诱,换做一脸狠戾,厉声道:“在他落网之前,先让你尝尝你义父审人的手段!”
霍天韦说完,一扬手,身后的人走上前来,霍天韦慢慢退到后面看着。
只见,其中一人将一根烧得红透的铁棒举了起来,约有小拇指粗细,在霍辰眼前晃了一晃,霍辰不为所动。
那人突然撕开霍辰前胸的衣服,照着霍辰古铜色的身体便刺了过去,铁棒直直插入肩头。
“呲啦”一声,烧红的铁棒刺入身体,伤口周围一圈圈的焦黑,那人将铁棒刺透了再拔出,反复数次,直到霍辰痛得晕了过去才作罢!
一桶混着辣椒粉的咸盐水,再次将霍辰泼醒。霍辰浑身颤抖,因疼痛而不断战栗,但却嗤笑了一声,道:“能。。。将铜币和书信。。。送出。。。我。。。死得也不算窝囊!”
“这极刑里有那么一项便是千刀万剐!看看你还受得住么?!”霍天韦一招手,又一个人走上了前去。
刀子一片片削着霍辰胸口处的肉,辣椒水混着盐水顺着伤口渗入。如此疼痛!阎罗地狱的极刑也不过如此!霍辰痛得不断往后仰用头狠狠撞击柱子。
不能咬舌,不能死的这么没骨气!还受得住!
霍辰想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霍天韦。
霍天韦在笑,但那笑容在与霍辰对视的瞬间就猛然停止了。
那双眼睛和他的非儿是那般相似!
他那么爱他的非儿,却还是要眼睁睁的看着非儿在自己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连一声‘爹’都没来及喊完,便猝然而去。
“住手!”霍天韦一声大喝,行刑的人停了下来,退到一边。
霍天韦颤抖着手,拨开霍辰被冷汗浸湿后散乱垂下的头发,那半人半鬼血肉模糊的脸令霍天韦手一颤,头发再度散下。
“非儿,你非要这么折磨爹爹么?!”
霍辰听出霍天韦是把自己当成了霍非,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如果能有这么一个人对他用这种口气说话,他死又何妨?!
可惜他的生身父亲不是,非打即骂!
殷未卿不是,虽然关爱,却是疏离!
霍天韦更不是,只把他当成了一个影子,信任何曾给过他?!
“义父。。。”
“啪”,霍天韦抬手甩了霍辰一个耳光,“爹爹告诉过你,不要进刑部,不要总是以身犯险去查案!为什么不听爹爹的话?为什么!”
这一个巴掌,却把霍辰搧得微微清醒,霍辰吃力的说:“义父。。。霍非的死。。。不是意外!”
霍天韦身体猛的一震。
“什么?”
“。。。去问。。。霍凡。。。是他。。。”
霍天韦闻声,高贵威严的脸瞬间笼上一层黑云。
“你说什么?”
“霍非。。。的死。。。是。。。霍。。。凡。。。”
“胡说!”霍天韦虽然不待见二儿子,却也不相信他会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情。
霍天韦浑身颤抖,拿起辣椒水就泼向霍辰。
“呵,义父。。。你的儿子。。。你比任何人都该。。了解。。。不信。。。去问。。”霍辰疼得几欲晕厥,却还是颤抖着牙关断断续续的说。
“你要是敢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