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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韦的私怨,李云藩也不得而知。
霍天莱有个奇怪的癖好——喜欢有夫之妇。只有对已许他人的女子,霍天莱才会动心。当年青海派掌门之女嫁给殷未卿后,正是被这个霍天莱看上,后来那女子投身进了霍天莱所在的鬼魔门。据说,霍天莱没有正室,但是私房却有几百。
李云藩所学的魔南掌本是鬼魔门拥有的武功秘籍之一。这本魔南掌秘籍也是李云藩的情人数年前从门中为他偷出来的。也就是在霍天韦死前不久,那女子为李云藩送信来说,霍天莱被手下暗算害死。李云藩本来很是忌惮霍天莱,得知了这个消息如得大赦,以自己的功夫加上情人暗中帷幄,足以助自己在门中寻得一席之地,甚至可以代替霍天莱坐上鬼魔门门主之位。这样,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学习门中秘籍,日后睥睨武林,独步天下,都不再是梦!
李云藩带着人不舍昼夜的赶往那里,也因此对殷未卿等人的追捕有恃无恐。
子夜在剧烈的疼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辆华丽的马车里。痛得无法动弹,子夜想看清马车正中坐着的是谁,却无法动弹。
“呀!醒啦?”
一听这个声音,子夜心里一颤,这个声音正是来自那日挟持自己的李云藩。
“咦!为何脸色更加惨白?害怕了?”李云藩手里举着包好的橘子,在子夜干涸的嘴唇上晃了一晃,“想吃么?”
子夜狠狠的瞪了一眼李云藩,移开眼神。
“好!我喜欢!”李云藩邪恶的笑着说道,把橘子攥在手心挪到子夜腹部打入碎玉的伤口上方,一捏,酸酸的橘子水滴滴答答渗入子夜未被包扎的伤口中。
“唔。。。”子夜一只手软绵绵的耷拉着,用仅剩的另一只手抓着大腿侧的衣服,牙关紧闭,身子不断扭着,汗水慢慢印湿了马车华美的锦单。
“哎——呦!真疼!不过你还真是死不了啊!流了那么多血,胳膊也发炎了,我也没给你延请大夫,这一身的伤口也没包扎,你居然还能醒过来,好!我李某喜欢!”李云藩拨弄着子夜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啧啧啧,多好的儿子啊!他姓殷的怎么就舍得不要呢!”看见子夜闻言身子一绷,李云藩心中更是趣意陡生,“这一路,我听你口中喊着爹的喃喃声,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我才想到啊,原来那晚就是你伏在我书房外偷听的对吧!那日我还真没想到有人会偷听!如果我知道啊,肯定会扯个谎,让你们父子相残,唉,天不遂人意啊!”
“你——要,把我。。。如何?”字字句句都是吃力。
“他殷未卿把你扔给我,我哪舍得丢下你啊!你说如果殷未卿知道了你是他儿子,会如何?会不顾性命来救你?还是会后悔他那么对你,急火攻心,吐血身亡?哈哈——哈哈!”
子夜闻言,身子抖得像一片秋天迎风的枯叶,无助绝望而惊恐。
李云藩看着心里更是得意,将手中的橘子碎肉拍在子夜腹部的伤口上,拼命往里揉。
“呃。。。啊。。。”子夜控制不住疼痛,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嘶哑的呻吟。
李云藩看着子夜被汗水打湿的睫毛,笑着说:“别怪我这么对你,要怪就怪你那不要脸的娘,和你那个铁石心肠的爹!他有那么多的机会发现你的身份,可惜啊,可惜他一念之差,相信了你是我的儿子,才这么对你!你说他要是知道了真相,会不会被活活疼死啊?我把你带走,他永远无法与你相认,就算能忍着心痛活下来,想必也会因思念成疾,抑郁而终!等他殷未卿死了,大可以让人剖开他的胸膛,看看里面是不是都碎掉了!哈哈!”
“呸!”子夜啐了李云藩满脸血沫。
“杂种!”李云藩一拳打在子夜插着碎玉的伤口上,玉片随着冲力,再次深入,子夜瞳孔顿时扩大,汗如雨下。
“你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啊!是不是想着一定要活着回去找你爹啊,你不能到死连一句‘儿子’都没听他喊过是吧?其实。。。我可以放你走!真的!”
子夜闻声,飘忽的目光吃力的对上李云藩凶残的目光。
“诶,别高兴的太早!你只要答应我这四件事,我就放了你!然后你愿意找谁就去找谁!”说着,李云藩把嘴巴附在子夜耳边,悄悄说了出来。
看着子夜惨灰的脸,李云藩笑了一声,道:“想好了可!。。。你不走,跟着我或许能活,走了,不一定能活着回去!再说,你愿意那样子去找你爹?你愿意那副样子去认他?如果他不知道真相,你忍心告诉他他狠心抛弃的孩子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因为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受到这样的折磨与待遇?因为他一时的糊涂,导致了你这个样子?你要是想让他死,你就回去认他!其实,这世上哪有什么秘密,估计他早晚得知道,那就早晚都是死!哈哈哈!”
子夜从喉间挤出一声悲鸣,目光游离了很久,拼尽了力气点了点头。
“我——答应。。。。放。。。我。。。走!”
日暮朝晖,眼看李云藩的人马不日就要抵达。
傍晚十分,大队仍在前行。
突然从两旁小路杀出数条人影,一人飞身直举长剑刺入李云藩所在的马车。
只见马车顶棚‘轰’的一声被冲开,李云藩从车顶箭一般飞出。
两个人交手在一起,剩余的数人则和侍卫苦战。
“李云藩,你看看我是谁?”举剑的男子剑剑直刺李云藩要害。
“呵!原来是你啊,岚家二少爷!”
岚云的剑法虽然精妙,却被李云藩轻易化解,不刻,岚云已处劣势。
“你杀了我父亲,我要你偿命!把外甥给我!”
“哈!口气倒不小!你的剑连我的衣服都碰不到,还妄想杀我!你就是再练十年二十年,也不是我李云藩的对手!外甥?哈哈!”李云藩一声狂笑,反手以真气扣住岚云的剑锋,“动不了了吧?呵!”真气顺着剑身直直打在岚云身上。
“呃!”一口鲜血喷出,岚云的身子被震飞,一连击倒了路边的数棵树。
李云藩毫不费力的落在岚云身边,看着岚云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李云藩一声狞笑,道:“想找你外甥啊?我已经让他走了!”
“哼!”
“不信?好!”李云藩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方木匣,扔在地上,把脚踩在岚兰的身上道:“你外甥见父心切,与我做了个交易,我放他走了!不过已经有三日了,你们没有碰见么!咦,我很担心那孩子的身体啊!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他的,不过我不打算让你看了,我会直接派人送给他殷未卿的!你下去找你爹吧!如果在黄泉路上碰上了岳丈大人,替我问个好!”说着,就举起双掌。
掌风撩人,岚云心里一声长叹,闭上了眼睛。
突然,岚云觉得李云藩踩着自己身体的脚遽然失了力度,猛地睁开眼,正看见李云藩面如土色的脸。
岚云本能的回头去看,只见远远的一个高大的身影,步步靠近。所过之处,尘土飞扬。
透过尘埃,岚云渐渐看清来者的面孔,惊出了一身冷汗。
霍天韦?他不是死了么?
霍天莱?他不是死了么?
二人心中同时浮出这么一句疑问。
李云藩尚未移开脚,就轰然向那人击出双掌,掌风撩的岚云的脸似乎被刀刮了一般,疼得厉害。
却见那人双手一挡,掌气一偏,轰然左转,击倒了左边一大片粗壮的参天古树!
“李云藩!你真的以为我死了么!”震耳欲聋的声音刺得岚云鼓膜似要破碎一般。
“霍,霍,霍天莱?你还活着?”李云藩声音颤抖着问。
“果真那个女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霍天莱是那么容易就死的人么?”
“不——不对,我调查了,你是死了的,你要是不死,我怎么会来,我怎么会来送死!”
岚云感到李云藩的脚开始抖,心里骂了一句:胆小鼠辈!
“是我让她对你说的,要不使个诈,你会来么?你会舍得南国的荣华富贵么?”
“你,你别过来,你哥不是我杀的!”
“哥?从我离开霍家那天,就没那个哥哥了,他死了?哈哈,死得好!”
霍天莱似乎有魔力一般,每靠近一步,岚云都觉得自己的真气流失一分。
“我,我没动过你的女人!是她自己背叛你的!我没碰她!没碰!”
“孬种!她居然看上你这么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不过你就快下黄泉去陪她了!见了面,二人再续旧情吧!”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她还是你的人,你别过来!”
“哈哈!我一直都是纯阳之体,早就不碰女人了!那些不贞的女子,我只是骗过来玩玩,你以为我会碰她们?!我可是非常痛恨不忠贞的女子啊!”
岚云只闻到一阵随风而起的血气,同时感到华服拂面的轻痒。
只见霍天莱一只手贯穿了李云藩的胸膛!
未等岚云回过神来,霍天莱就抓着李云藩的尸体,踏风而去。
一切像一场梦一样,风停下时,李云藩的手下逃的逃,死的死。
一切重归平静。
岚云挣扎着站起身,胡子此刻赶了过来。
看见岚云暂无性命之碍,胡子松了口气。
岚云匆忙捡起李云藩扔下的木匣,刚要打开,就停了手。
“看见子夜了么?”
“没有!”
岚云犹豫了一下,轻轻打开了木匣。
看见匣子里的东西时,胡子只觉一阵反胃,岚云眼前一黑,扶着树才站稳。
匣子里,赫然放了两根断指,一个耳朵,还有一团黏糊糊的东西,是——一个眼球?!还有二十个片状物——手脚的指甲?!
岚云猝然合上匣子!
“啊——!”撕心裂肺的大喊,惊起林中飞鸟无数!
马不停蹄的往回赶,数日后,令岚云更加心痛震惊的是,子夜并没有回去南城。
派人一路寻找,也没有任何子夜的消息,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感叹:悲催的小夜啊~~~
咳咳。。。对于小夜,在这留了个悬念。。。
还是回来改错字了。。。有一处两个字颠倒了!
………………
第二十四章 重返南城
将近一个月的疯狂找寻,仍是没有子夜的丝毫音信。
知道子夜根本不在南城,岚云也一直没有回殷门,之前被李云藩打伤尚未调治,加上找不到子夜,岚云伤情一下子便恶化了,于是被人送到自家师父那里去医治。
李云藩一死,朝廷才算彻底肃清。大将军领兵有方、浴血奋勇,压境的大军也因此被击退。南国这才真正平静了下来,一时又是清河海晏,世事安好。
这天,南城街道异常热闹,百姓围在道路两边,都为了一睹丞相大人尊容。
不刻,远远的就传来鸣锣十一响,越传越近,百姓拥挤的围在路边,倒是自觉让出大路以便丞相人马通行。
枣红色的华丽高轿被四个身形壮猛的轿夫稳稳抬着,银顶皂帏,气派非凡。
“喂,这位老哥!坐在那台高轿里的是什么人啊?”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绿衣的少年,约莫十六七的年纪。
“一看你就是外乡人吧!这是谁都不知道,现在咱们南城身份显赫的除了皇室,就要数他丞相府了!”短衫男子回答道。
“不对!还有殷门!”还未等那男子说完,男子身边一并站着的另一名男子就插嘴道。
“咦!殷门?不对不对!你不知道吧,据说那殷门门主前不久精神失常了!”
“放屁!精神失常?精神失常丞相大人能带人亲自去府上请那个姓殷的出来做官?”
“谁说丞相大人此次去殷门是为了请他做官?分明是带着医者为那个殷门主治病!”
“我兄弟在相府当侍卫,是他说的,这能有假?再说,前一阵他殷门还风风火火四下举着画像寻人呢!要是他们门主有病,还有那闲情逸致折腾?就那几天整个南城都要被他们翻个底朝天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半个月前,据说那个殷门主亲自到街上找人,从白天到深夜一刻不停,据说后来晕倒在北街,被王大婶好心抬进家里。听王大婶说那殷门主脸色不是一般的吓人,死人脸就是他那样子的,当时给王大婶吓得啊,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殷门主在她家醒过来后,嘴里一直念念叨叨的,然后就开始吐血,那一滩滩的,看的王大婶脸都白了。不过后来,殷门手下接走殷门主时送了王大婶好多的银子!我说,我怎么就没赶上那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