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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浮生记-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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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他们给朕守住了。无论是谁,擅离职守者斩!”
  叶渐青入殿之后将手里的副本递上。裴瞻一看封口就脸色阴沉:“谁打开的?”
  “我”。叶渐青扬了扬眉毛:“不先看下,又怎么权衡轻重呢。”
  裴瞻黑着一张脸,本想叫人把他拖出去乱棍打死算了。但奏章一摊开,目光已被吸引。他一目十行看完后,脸色没有一点的缓和,反而更加严峻了:“这是出自端王和裴楷之手?为何朕先前没有看到?你又是因何得到?”
  按照这奏章上所写,只有云州城陷落,情况不致太差。但是前线的情况和他所听到的南辕北辙,这不禁引起他深深的怀疑。倘若只是匪徒流民暴乱,并非端王谋反,那为何所有的州县都说自己受到了侵袭,一齐哭穷,都找朝廷要粮饷?
  皇帝疑心病一犯起来就会没完没了。叶渐青决定快刀斩乱麻:“这是副本,端王怕京城有人一手遮天,所以抄录一份给臣。至于正本在哪里,陛下自然可以溯流而上,去查谁有那么大的胆,亲王的密件也敢克扣。”
  裴瞻眼皮一跳,将奏本重重往御桌上一摔,正要发作,忽然有宫监在外面鬼哭狼嚎。“又怎么了?”裴瞻不耐烦道。高公公从外面走进来:“陛下,有人在宗正寺试图行刺太子。”
  叶渐青本来跪在地上,听到这里猛地直起了身子。裴瞻也站了起来,着急道:“太子有事吗?”高公公答道:“太子无事。有一个伺候的宫人死了。”裴瞻松了一大口气,立时往门口走去:“备辇。去宗正寺。”
  皇帝走了几步,居然鬼使神差回头对地上的叶渐青说:“你也跟过来。”
  一行人去了宗正寺。叶渐青是第一次到这里来,禁不住东张西望,但见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戒备森严。裴瞻长驱直入,到了幽禁太子的小院。那是一个小四合院,庭院中假山流水,比一般大户人家的庭院还要精致些。叶渐青不由心里犯嘀咕,太子这是坐牢呢,还是享福呢?
  地上的血迹未干。太子受了惊吓,但没有犯病。他看见裴瞻入内,扑通一声从床上滚到地上,哭道:“父皇救命!”裴瞻颜色稍霁,口气却十分冷厉:“你做了什么丧德的事,别人要追到这里杀你?”
  太子只是抱着皇帝的龙腿一味哭。到最后裴瞻都有些厌烦了,踢他一脚,讥讽道:“说正事!再不说就走了!”太子连忙松手一抹眼泪,小心翼翼道:“父皇,我有下情禀告。今年元夕前,三弟曾来看我,要我给他写了一封信……”
  他话没说完,裴瞻勃然大怒:“朕不是说不许人探视的吗?他是怎么进来的?宗正卿何在?!”
  高公公连忙去外面叫宗正卿。
  太子且泣且诉:“三弟要我给一个人写一封问候的信,说是要结交这个人。我也没多想,便写了给他,内容也不过是问安寒暄……”
  “你别说了……”裴瞻手指乱颤,指他道:“这个人是不是袁槐客?”
  太子低头算是默认了。
  裴瞻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当下就瘫倒在地。叶渐青和高公公迅速搀扶起他,太子则以头抢地,真心要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来。
  “够了!你本是待罪之身,尤不警醒反省,还掺和到谋逆之中。算你有点运气,怎么不让刺客把你杀了。你千刀万剐都够了。”裴瞻一边在地上挣扎一边用力去踹太子的脑袋。
  太子头上血流不止,哭喊道:“儿臣不敢负祖宗社稷,天地神明实知之。”
  皇帝一边呼呼喘气一边被人架起。他伤心欲绝,流下老泪:“人亦当知机。朕欲为你脱罪,既开端绪,而你全无心肝。倘若你母亲知道……”
  太子只是呜呜哭泣。叶渐青打断裴瞻,轻声道:“陛下,宗正卿来了。”裴瞻喘了口气,扫扫龙袍转身出门,对匍匐在地的宗正卿说:“守土有责,你看好了你的地盘,再有差池,提脑袋来见朕。”
  裴瞻疾步走出宗正寺,连回头再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传朕口谕,着京兆尹左风眠立刻带逆贼裴守业来见朕。”
  叶渐青见高公公迈着小碎步,冷笑道:“陛下,还是发明谕的好,左大人不至于太过为难。”无故将亲王褫夺爵位,这不是等闲儿戏。
  裴瞻偏头望他一眼,道:“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我只知道国家有难,端王无辜被陷害。太子卑弱,诸王擅权,今虽承平,其亡可翘足待也。”
  裴瞻仰头望天,道:“你还想说,倘若镇国大长公主还活着,绝不会是今天这步田地。”
  叶渐青沉默以对。
  “你想得没错,她是定海神针。”裴瞻苦笑连连:“可是国家民族的兴亡竟然系在一个老妪身上,这不也是足够危险的吗?”
  事实上,围绕镇国公主所产生的阴谋从未曾停止。当你在锦衣玉食之中,不安地望着这个世间的时候,周而复始地,一轮阴谋结束,紧接着下一轮阴谋开始。朕已经烦透了这些。
  叶渐青默默低下了头。
  “你随朕来。”裴瞻步伐蹒跚地上了龙辇。御驾又回了烟波殿。一入殿内,裴瞻就抛开一卷黄帛,亲手写下“捉拿逆贼裴守业到大理寺审问”的谕旨。他命高公公火速将谕旨送到京兆府。
  高公公走后,他朝叶渐青招手道:“下面这道谕旨,你来替朕写。朕怕自己写坏了。”
  叶渐青不明所以走上前,在一旁跪下,拿笔蘸了点墨,只听裴瞻念道:“《废太子诏》。”毛笔“啪”地一声落在黄帛上,染污了宫锦。裴瞻居高临下,斜睨他道:“原来还有你不敢写的字。”
  安宁侯咬牙捡笔,然而手臂却不分场合地颤抖起来,内关穴疼痛难忍,捡了几次笔都失败了。
  要命,竟然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毒发!
  叶渐青不露痕迹地用左手拂了右臂上的大穴,负手在后,掩饰道:“陛下,这道诏书应该由中书省草拟,臣不敢僭越。”中书省最重要的职权是撰作诏令文书。
  “怎么了,你不敢写?叫你写你就写。”裴瞻讥嘲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口述道:“朕虽德惭尧舜,终不以万姓付不肖子,今欲废之以安天下……”
  天知道他多么想亲手写下这道诏书啊!
  然而安宁侯俯身,用两只颤抖的手臂支撑着地,克制地说道:“陛下,这与礼不合。这样的大事,不该由臣起草。哪怕这是陛下的命令,臣也不能擅权干政。倘若臣这样做,和宁王的暗室之谋又有何区别?陛下既然知道储位干系全局,又如何不与宰辅们商议后再定夺?”
  裴瞻想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他不怕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他只怕端王登位名不正言不顺。
  更重要的是,人如果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那么真正成功的时候,那个目的本身也会失去它原有的价值。
  这就是为什么人们要千方百计追求正道的原因。
  裴瞻眯了眯眼睛,语带诱惑道:“你真的不知道?当年朕的登基诏书,就是你祖母在先帝床前亲笔草拟的。亲手把他送上储位,这样的功劳,足够你吃一辈子了。”
  字字见血,句句诛心。倘若言语能够杀人,那么今日叶渐青已经死了成千上百遍了。
  他终于全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呕出了一口鲜血,继而微弱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臣与臣的祖母并不一样。”
  黑暗中有一股熟悉的檀木香味直沁心脾,叶渐青知道,自己是回家了。
  他挣扎了许久,才从混沌中逐渐醒来,睁眼时,看见自己床前围着小岚山、李四海。岚山连忙伸手扶他起来,见他眼光在屋里寻找什么,便道:“教主在外面煎药呢。你怎么直着进宫,横着出来?”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四海在她头上敲了一记,问叶渐青:“小侯爷,宫里发什么什么事了?京兆尹左大人傍晚封了宁王府。”
  叶渐青这下真正清醒:“宁王真的病了吗?”岚山摇头道:“宁王整个人凭空消失了。左大人正在王府里挖地三尺寻人呢。”
  算他精乖,知道早早躲起来。
  叶渐青就把宫里发生的一切简单复述。当听到他没有写下《废太子诏》时,两人反应大相径庭。小岚山明显失望之极:“笨死了,一劳永逸的事,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了。等把那些狗屁大臣都找来,黄花菜都凉了。”
  “不学无术!”李四海用力捶了她头一下,用极是赞许的目光朝叶渐青拱手道:“小侯爷做得对!帝王自有天命。斜径事速,不虑失道之迷。做事就要正大光明。”
  一股药香飘来,顾教主端着一碗汤药进屋了。李四海、小岚山立刻识相离开。叶渐青有点局促道:“谁……送我回来的?”顾苏将药碗递给他,道:“烟波殿的高公公用御辇送你回来的。”
  药汤又苦又腥,叶渐青一口咽下,一抹嘴角:“没事了,师叔。”顾苏接过空碗随手放在床边,却锊起他的袖子,只见他胳膊上露出一个牙齿印。叶渐青一愣之下才想起,大约是回来时痛得失了心智。他慌忙收回手臂,道:“狗咬得。”
  “这狗的牙齿倒是齐整。”顾苏眼里有笑意闪过。叶渐青也觉得谎话蹩脚,只得转移话题:“陛下的话实在闹心。祖母身历三朝,荣宠无数,我不信她贪恋那点拥立之功。”
  顾苏揉揉他的头顶,一时默然。
  两人相对良久,叶渐青忽然想起一件大事,仰头道:“师叔,我要去看看左大人找没找到宁王。你能不能帮我个忙。今日太子遭刺,我怕……”
  “你想让我去保护裴瞻对吧。好,我答应。”
  叶渐青听他这样干脆,反而有些不确定,偷眼看他。顾苏用手指抹去他唇边一点药渣,说了声“不要逞强”便起身离去。
  只留叶渐青一个人在屋内捂着嘴巴,呆呆发着花痴。
  京兆尹左风眠收到圣旨之后,稀里糊涂就带兵去围宁王府。他不知宫里发生的事,故而有圣旨在手,也还是十分恭敬。初始在王府外等候、喊话,从下午拖到傍晚,宁王府大门一直纹丝不动。左风眠失去了耐心,终于命人撞开王府大门。
  家仆们被一涌而入的兵丁吓得四处逃散。好不容易抓住了个管事的,只说王爷抱病在床,不见外客。宁王尚未大婚,府里养几个姬妾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左风眠将圣旨在王府管事面前一读,便冷道:“裴守业,带我去见他。”
  管事一路跌跌撞撞将他带到宁王的卧房,京兆府府兵进去一顿乱搜,出来禀报:“大人,半个人影也没有。床上整整齐齐。”左风眠斜睨管事,管事吓得晕倒在地。
  左大人是第一次闯宁王府,心想一不做二不休,总得拿住些什么才成:“给我搜!一个个人问,不许放过一个可疑的!”
  这么折腾到天黑,有府兵来报:安宁侯来了。
  左风眠有点不高兴,朝匆匆穿过庭院的叶渐青说道:“侯爷,下官正在办案,恕不能行礼。”办什么案啊!叶渐青也不管他乐意不乐意,一把把他拉到无人处,将今日上午宗正寺发生的事全盘告之。左风眠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如果是宁王在背后捣鬼,只要找到他本人,和太子一对质,不管这两人如何攀咬,全是死罪。”
  要想废黜亲王,除了谋反大罪,再没有其他办法。这也是裴守业为什么授意袁槐客假借端王旗帜谋反的原因。他们想栽赃给端王,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此时,忽有府兵抱着一大堆东西跑过来,扔在了庭院中。“左大人,在一名女子房内查到图谶、算筹、龟策等物……”左风眠与叶渐青对视一眼,全都欣喜若狂。
  补充一点,除了谋反是忌讳,皇家还有一项绝顶忌讳,那就是——谶纬。
  “房内还发现数个木偶、草人,上面都写了生辰八字。”府兵说着就捡起几个献宝般递给左风眠。叶渐青伸头一看,大惊道:“这不是陛下的生辰八字吗?”庭院那头兵丁又拖了一个披头散发哭得几乎气绝的女子过来。那女子吓得瑟瑟发抖,叫道:“不关奴家的事啊。是宁王塞在奴家床底下的。真的不是我!”
  左风眠冷冷道:“私家不得藏纬侯、图谶。这是大周律第二十条吧。犯者死罪。”
  黑暗中有东西在闪闪发光。叶渐青弯腰在那堆杂物里翻检,忽然从木偶身上取下一串金沙佛珠。他脑中灵光一现,猛拍左风眠肩膀,道:“我知道宁王藏在哪里了,跟我来。”
  夜深人静,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好像敲打在人心上。京兆府的人马在行进到西坊的时候,与巡夜的羽林军相遇,带队的人好死不死正是顾廷让。
  左风眠与顾廷让错马相过,各自拦马驻辔。顾廷让道:“左大人,这么晚了还在执行公务吗?”左风眠回身道:“奉陛下圣旨,捉拿逆贼裴守业。”
  顾廷让一时错愕。就在这当儿,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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