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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浮生记-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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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云看了一眼叶渐青,上前接过来递给他。叶渐青大致扫了一眼,顿时一股无名火烧起。简直胡说八道,滑天下之大稽!
  赵家与宁家这门亲是在赵南星十岁的时候结的。那时他父母双亡,在叔叔婶娘家寄住。宁半城有一次叫家里人拿二百两银子来给他的叔叔婶娘,说算命的算到赵南星日后会飞黄腾达,要和他家结亲。
  那时宁半城生意已经颇具声势了。他叔叔婶娘见钱眼开,又觉得巴结上一个财神很有面子,就代赵南星允诺了下来。叶渐青、袁尚秋与赵南星结识后,听到这一段都觉有些不可思议。宁半城逐利之徒,从不做无利之事,又不曾听闻他有迷信的嗜好,何以如此相信算命瞎子的话,将独生女儿的幸福和自己的生意都寄托到赵南星身上?何况叶渐青因为身份的关系,也知道宁半城之前的一段黑历史,是从抢劫孤商,贩卖私盐起家的。
  所以一直到赵南星结婚之前,叶渐青和袁尚秋都一直劝他要么拖延,要么直接退婚算了。以赵南星的文采风流,再加上两人日后暗中帮助,金榜题名出将入相那是轻而易举的。再不济三人就一起仗剑走天涯,过快意江湖的生活,根本没必要和宁半城这种人搅和在一起。
  也是他们大意,三人大放厥词被赵南星的婶娘听见了,退婚这种事可怎么得了!立时将赵南星活活在家里关了几个月,天天派人跟着,不许他和叶渐青、袁尚秋厮混。后来也不知怎么说的赵南星回心转意,终于愿意披红挂彩去做新郎官。
  赵南星婚前七天,叶渐青托人送信给他,约他去梅花书院说话,其实是和袁尚秋将他绑架出来,搅黄婚事。结果赵南星没有来,叶渐青在围墙下淋了半日雨,回家发起了高烧。直到大婚那天,他才挣扎爬起来,想到生米煮成熟饭了,去贺个喜也好。哪知体虚无力,去的时辰晚了,刚到高升街头就看见了山顶和山腰着火。
  其时赵南星已经把袁尚秋送走,正四处寻找宁半城。叶渐青在歇山楼没看见他人影,以为他困在山腰和山顶,就上山去寻找。
  后面的事情,左风眠和裴昭业都知道了。
  叶渐青捏着那几张供词,轻描淡写道:“这供词不实,与事实出入太大。左大人也好信他这风言风语?”
  左风眠嘴角一弯。以为这小侯爷是只会吃饭拉屎的纨绔子弟,他到底不比袁尚秋,没那么好糊弄。
  “侯爷觉得哪里不实?”
  叶渐青冷笑道:“除了这个手印以外,没有一个字是实的。”
  他暗讽左风眠刑讯逼供,造了假的供词来。左风眠心里也是冷笑不绝,暗道,好个不知死活的纨绔侯爷,你以为这是我要整你吗,这是天家要整你!
  “那下官是不是也能听听侯爷的供词,比对一下?”
  叶渐青道:“我日间受了惊吓,头晕脑胀,一时说不清楚,你留下纸笔来,我好点了自然亲自写给你。”这种人面前何犯得着掏心窝说真话。
  “那下官先告退,侯爷贵体安康。”左风眠回收了那份供词,做了个揖便出了门去。回头看一眼门扉,笑得又是怨毒又是畅怀。
  小屋里有一个大方桌,桌上就有备好的笔墨纸砚。晴云料叶渐青待会要挥毫,自去研磨。叶渐青心里却想,到底要不要写,是不是等裴昭业来了后,再与他商量一下。他家里出了这等大事,思来想去,身边只有裴昭业一个人可以商量了。
  他想到在晋陵的五天里,陪着这个端王殿下四处游历,裴昭业眼里似有若无的情意,他的心里便迸出了一点希望的火花。
  叶渐青日夜盼着见到裴昭业好好问个明白,谁料端王殿下也不知是庶务繁忙,还是另有安排,左盼盼不来,右盼盼不来。反而是大理寺左少卿早请示晚汇报,天天来找他对堂供,弄得他茶饭不思头疼欲裂。
  这么拖到第三日晚上,裴昭业终于有空来红叶水榭看他。
  彼时夜深人静,他本来只想问一问守卫的人安宁侯的近况。走到门前,却见屋里烛光摇曳,有一个细长的人影倒映在窗纸上。他忍不住轻轻推开房门,见叶渐青一个人呆呆坐着,手里提着一支蘸了墨的毛笔,桌上摊着一叠上好的澄心堂宣纸,却一个字也没落下。听见声音,叶渐青抬头望他,裴昭业一眼扫去,已发觉他瘦了不少,眼睛下两团乌黑,胳膊上缠了一条不知从哪里撕下来的白色布带。裴昭业顿时懊恼不已,这几日忙得竟然忘了让人给他送孝服了。
  叶渐青手下一抖,毛笔掉在桌上,墨汁洒在了雪白的宣纸上,瞬间晕染开去。裴昭业关门进来,抬手将满桌乱滚的毛笔归到白瓷团猫扑蝶笔架上,在叶渐青对面坐下,道:“怎么不好好吃饭,竟这样瘦了。千金之躯,岂可不知爱惜。”
  “待罪之身,如何比得从前。”叶渐青眼望着他,不胜凄凉之意:“表哥。”他低低叫了一声:“我家里的人都怎么样了?”
  裴昭业叹了一口气,他这几日也忙得团团转,多少善后事等着他料理,多少余党等着他发落。眼见叶渐青目光中含蓄的顾盼,少不得一一说来。
  原来公主府和回柳山庄中的人大部分都还安全,只是被限制行动。杨管家被捉,江希烈却逃脱了,暖雪跳了小镜湖,匆忙间还走脱了几个家仆,还在张榜缉拿。叶渐青听到暖雪之死,眼泪在眼眶里滚动,待听到几天之间,小镜湖两岸的绿柳陆续全都枯萎了,终于落下泪来。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他眼泪涔涔而下,说道:“殿下,渐青并非无知稚子,也知十恶不赦的来历,只有谋反、谋大逆、大不敬这样的恶罪才会抄家。前日端王的手下向我们宣读旨意的时候,那几条怎么也够不上抄家,说是贪墨还差不多。以公主奶奶的为人,向来善待手下人,好聚好散,绝不会一言不合就杀人泄愤。左少卿拿来的供词分明有不少是诬陷,还请端王和皇上明察秋毫。”
  裴昭业点点头,道:“我素来敬仰皇姑婆的为人。这件事,其实只要找到江希烈就好说清楚。赵南星、袁槐客都有说到江希烈曾插手宁家的事。你知不知道江希烈藏在哪里?”
  叶渐青移开目光,摇头道:“我不知道。公主府的事,奶奶不让我过问。”
  裴昭业见他脸上泪痕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不忍逼他太过,便叹气道:“皇姑婆的事,我很是心痛,也极抱憾。我没有想到皇姑婆会走到那一步,本来还想着父皇面前尚有分说辩解的余地。哎,持盈慎满,财色两个字世人自古看不透。”
  他说这话却是有点口不对心。他自己也出身皇亲国戚,怎么会想不到,以裴永真太宗最宠爱女儿的身份,几乎得到半个天下的金枝玉叶,骨子里当然有不愿随人摆布的傲气,那是受不得一丝一毫怀疑和侮辱的。宁可奋剑向死,不愿衔璧而生,这才是裴家人的风骨!在这一点上,裴昭业对这个皇姑婆是又敬又爱的!
  但在叶渐青听了,心里却是一阵钝痛。他终于明白了史书上说的成王败寇的含义了,上位者但有疑虑,一夕之间就可兴起大狱,杀大臣以立威,难怪别人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他的靠山倒了,生死都掌握在别人手里了,说什么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裴昭业拿起桌子那一叠污了的字纸,低声道:“大理寺左少卿逼你要口供吗?你知道吗,袁槐客、李知微、殷不害这一帮猾吏都已落网。人生在世,不是图名就是图利,这些人可不会惦记镇国公主府的荫庇。渐青,路逢险处需当避。袁尚秋已死,赵南星的口供你看过了,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
  “尚秋,也死了?”叶渐青震动之下,瞬时面如金纸。
  裴昭业心好像被狠狠扎了一下,募地由晴转阴,冷道:“袁槐客的这个儿子,不学无术,恶名在外,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渐青,你不要再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再过十日,我南边事情了了,就带你回去见父皇。你小时候父皇还抱过你,你还记得吗?”他说到最后,伸手想去撩起叶渐青鬓边的碎发,叶渐青却明显打了个寒战,避开了他的手。
  裴昭业有点尴尬又有点羞恼,但他极有涵养,只是解嘲一笑便站了起来:“晚了,你早点休息,不要乱想。过几天我们启程回京,公主府的人有我手下照看,但有损伤,记在我身上。”
  叶渐青还在震惊与袁尚秋的死,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晴云早上端水来伺候小侯爷洗漱,门一开,把她吓了一跳。叶渐青坐在桌边一动不动,好似整夜没睡,蜡烛都已燃尽了,冒着缕缕青烟。
  从见过裴昭业之后,叶渐青就病了。先是打摆子冒冷汗,然后又发高烧。左少卿带了个郎中来给他搭脉看病,说是心劳神衰,风邪入体,开了一副药就走了。每日有人将煎好的药送给晴云。
  晴云第一次端药进来,想自己先尝一口,叶渐青挣扎起来,摆摆手,又指了指屋里的花盆,晴云就不声不响把药全倒了。
  他不喝药,病一时好不了,整日都在床上昏昏沉沉。梦中一会儿是和袁、赵三人长杨羽猎,问柳评花的狎邪游,一会儿是袁尚秋满脸血污地朝自己喊救命。再一瞬间,又看见回柳山庄渡月堂前公主奶奶翩翩的广袖,他又惊又喜上前扯住那袖子,那人一回头却变成了裴昭业。叶渐青一惊之下放开袖端,绣着九龙戏珠的黑色深衣下摆在他面前微微扬起。他听见那人一字一句道:“人亦当知机。昭业欲为卿脱死,即开端绪而卿不从。卿复忆竹马之好不?”
  卿复忆竹马之好不?
  叶渐青从床上一咕噜坐起,把晴云吓了一大跳,手里的药碗也摔在了地上。她赶忙坐到叶渐青床头,一手去试探他的额头,满手是汗,热度却已经降了下来。晴云连拍胸脯,眼含泪水,哽咽道:“谢天谢地,侯爷你都躺了五六天了。”
  叶渐青回过神来,自个摸了头上的汗一把,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四下里打量,看到地上的药碗,眉心一动,道:“晴云,你把那个拿过来我看看。”
  晴云把地上小半碗汤药端过来,问:“侯爷,你要喝吗?我每天都尝过一点,好像没什么不舒服。”
  叶渐青拿手在那药碗里搅了搅,示意她把汤水逼干,用手指拈着碗底的药渣,放到鼻子前一一嗅过:“当归,远志,生地,独活,防风,穿山甲。这是什么乌七八糟的药方?哪个庸医开的,难怪味道那么难闻。”
  晴云眼睛一亮,小声道:“药不对症,侯爷说那大夫有古怪?”
  叶渐青亦是轻声念道:“当归,远志,生地,独活,是叫我自个远远逃命去吗?防风,是指要防备左风眠?穿山甲又是什么意思?”
  他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眨眼又出了一身大汗。晴云却好像想通了什么一样,在他床前双膝跪下,磕了个大头。叶渐青从小与她一块长大,名为主仆,情同姐弟,此时见她行此大礼,一时张皇,连连道:“晴云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晴云直起身子,不苟言笑道:“侯爷有没有想过,皇上和端王若是有心整我们,何以只是摊派这些模棱两可的罪名,若是有心放过我们,又何以下抄家这样的狠手?”
  叶渐青肝胆俱裂,如何不明白她话里的话,“抄斩抄斩”,自古“抄家”之后大多伴随着“诛九族”的重罚,而那日裴昭业来看他,说的话也是可轻可重,没有一句实在的。他不愿拆穿,望着她轻松一笑:“傻丫头,你瞧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又没有镣铐加身。我们这样的皇亲国戚,若是诛九族,皇帝和端王自个不是该先抹脖子吗?”
  晴云脸上殊无笑意,一本正经道:“侯爷,此去淦京千里之遥,未必没有机会。如若一旦有事,请侯爷当断则断。人生在世,不是为名就是为利,可那也要先有命在才行。”
  叶渐青摇头道:“奶奶一死,我就是祸首,我不走,我走了岂不是牵累你们。万一皇帝雷霆震怒,拿你们开刀怎么办?”
  晴云以头抢地,重重顿首道:“当年若没有镇国公主,奴婢一家早就被强盗杀光了。奴婢死不足惜。侯爷是叶家唯一的血脉,公主一定是希望侯爷一辈子安宁康泰……”
  她提到公主奶奶,叶渐青鼻子又是一酸,伸手把她捞起来,随意敷衍道:“我知道了,见机行事就是了。”
  树倒猢狲散,如今谁还来救他这个倒霉侯爷?连平日的挚友都忙不迭和他撇清关系。何况他一走,畏罪潜逃,岂不坐实了公主奶奶的罪名?
  他又养了两三天,勉强自己每日多吃饭,终于恢复了点力气。到了第十日上,裴昭业果然如约来带他回京。
  叶渐青走出那宅子的时候,才看见那是座小巧玲珑的水榭,三面环水,只一面临街市,树林茂密,丛竹泛翠,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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