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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景无声跪下。
“你是何意?”沈楚秦问他。
黎景叩首,仰起比他还苍白的脸色,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臣、请皇上、卸掉臣职责”
“你护驾有功,何错之有?”
黎景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臣答应他,有一天愿意只当他的王妃,永远只留在他身边。”
沈楚秦平静的沉默。
“黎卿,你真的愿意为他做到如此?”
“是!”
“若朕不答应呢?”
“臣跪到皇上答应为止。”
“你爱上他了?”
“臣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他,可是却不想再看到他为臣受伤,为臣伤心。”
沈楚秦叹口气。
“撤职之事,稍后再说吧,你、还是先回去看看他吧。”
“是!”
从交待述职,安排好宫中的事宜,再走出皇宫,已是两日后,而离那日归来,却已过了七日。
凌厉而潇洒的大字横挂在白色与砖红色围墙的王府。
幽静的庭院,迂回精致的亭廊,融入庭院的山石池塘。
黎景静静走在他并不常住的家中,直到主院。
“王爷,您别动,柳儿拿便好。”
“烦忙柳姑娘了。”
“师父让柳儿要照顾好王爷,您先别动,柳儿去拿药。”
待到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黎景才缓缓走出转角。
浅紫色长衫从石椅上垂下来,长发用紫色羽冠随意束起,露出散发披在双肩。
浅色薄唇微微抿着,高挺的鼻子,白玉面容。
黎景的心狠狠一痛。
他缓缓走到男人的身前,蹲下身子,抬手抚向缠在男子眼上的白色纱布。
哽声道,“为什么?”
男子突然裂开嘴无声的笑,顷而后才淡淡的说,“毒物留在身体时间太长,眼睛是最脆弱的地方,受不住侵袭。”
“你是……?”轻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黎景张了张口,竟说不出话来。
是他让他失望了,是他让他伤心了,是他害他受伤。
第七十四章
颜修文没有想到随着孩子而来的反应竟会如此的大。
他靠着树吐得撕心裂肺,从胃中传来呕意一阵又一阵涌上喉头。
刚刚好不容易吃下去的东西又全部吐了出来。
颜修文软软的倚着大树,感觉胃里还是一抽一抽的,带着丝疼痛。
“颜大人,你还好吗”
颜修文一手按住腹部,强声道,“请不要过来,我,自己可以。”他边说边深深的喘口气,摸摸自己还平坦的小腹,颜修文勉强的苦笑,娃娃这就开始折腾爹爹了。
齐意站在离颜修文百步远处,皱眉担忧的看着清瘦的男子。
他身上的披风几乎可以把他自己全部遮进去了,一天比一天清瘦苍白,却一天比一天倔强。
他一步一步走进马车,却在进去的瞬间倒在柔软的垫子上。
颜修文轻轻敲了敲车壁,“还、有几日到佩阳”
“五日……颜大人,你真的不要紧吗?”齐意担忧的问道,不知道自己瞒着将军是对是错,看着这人自己承受,齐意竟在隐隐中埋怨起邵越。
颜修文揉着抽痛的腹部,“没、事,请加快速度吧。”
齐意无声的点点头,没有在意是否颜修文能看到自己的回答。
邵越站在金碧辉煌的屋外,抬头凝望昏暗的天际。
没有星辰……像那人一样闪烁的眼眸,他,快到家了吧。
“邵将军,你在看什么?”
从屋中出来的美丽姑娘,就是南辽公主桑华!
他到了南辽后才知晓,根本就不是穆尔其带走的她,而是他们的计策,企图激起民愤和获得帮助。
沈楚秦要邵越先行把公主带回大楚,共同商议北辽叛乱之事。
而桑华,也根本不是许瑶。
不过,凭借着和桑华相像的容貌,邵越却能肯定许瑶一定是辽国王室之子。
“没什么。”
桑华不满意邵越的回答,她站在邵越面前,“将军是在想念什么人。”
邵越没有理会桑华,唤人看好公主,径自隐藏在浓浓黑暗之中。
颜修文在最后的两日中,几乎一直处于昏迷。
齐意不敢停下来,拼命的加快速度,想要尽快找到大夫。
“送、我回府,不要、告诉将军”
颜修文在清醒的时候,对齐意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嘶嘶……!
夜深浓重,一辆马车飞奔入城。
“扣扣……扣扣扣!”
“谁呀,这么晚,哎,你是谁啊……公子!”迷糊刚醒的水墨儿被突然闯进的人吓了一跳,黑色长袍高大的男人怀中抱着被紧紧裹在披风里的人。
“公子!公子!公子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属下是将军府人,照顾他,我去请大夫!”齐意把颜修文放在床上,沉声向快要哭出来的小仆人道。
“公子,这怎么了,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呜呜呜呜呜,怎么这么瘦了,呜呜呜,公子,你别吓墨儿啊……”
水墨儿用热水边哭边擦颜修文脸上的冷汗。
“大冷天的怎么出这么多的汗”
“墨儿……”
水墨嘟嘟囔囔慌乱的不行,纵然颜修文没有练武之人强壮,可却很少生病,水墨儿的公子,是温温和和,一直明朗笑着的人,不是现在躺在床上瘦成一把骨头苍白如纸的样子。
“哇……公子,怎么会这样,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啊,哇……”他越说越伤心,直到大哭了起来。
“墨儿,别哭”
“公子啊,你醒醒啊,别吓墨儿啊……哇……公、公子,你醒了,醒了。”他正哭的伤心,眼泪流了满脸。
颜修文勉强伸出手擦了擦他脸上的眼泪。
“没事了。”颜修文很轻的说,脸上淡淡的笑,他终于回来了。
颜修文只是让大夫开了几幅安胎药便打发大夫走了。
他靠着床栏,“齐侍卫先行向皇上述职吧,修文无碍了。”
齐意踌躇开口,“颜大人,你真的愿意如此?”
颜修文摸着腹部,“颜修文心意已决,还请齐侍卫遵守同修文的约定。”
齐意突然单膝跪下,“颜大人、还请好好照顾自己,齐意愿在随时随地听候颜大人吩咐。”
言罢,转身离去。
水墨儿捧着药碗,站在门口,不进来。
“怎么……”屋中的烛火点的通明,才把他苍白的脸颊映出红润。
“公子……真的吗?”
颜修文唤他进来,“恩,你、不是早想让公子娶妻生子”
水墨儿放下药碗,爬在颜修文床侧,嘴一撇,竟是委屈的哭了出来。
“不是的,不是的,水墨只是想让公子活的安逸快乐,不是这样子,不是。”
颜修文端过安胎药,一口气喝下,暖暖的药汁顺着冰凉的身子涌入身体,暖和减缓了他的不适和难受。
他摸了摸水墨儿的头发,“哭什么,你家公子又没有事,你就哭起丧了?”
“哇……”水墨儿哭的更伤心了,他抽噎着断断续续说,“不许公子说这……不许!没事的……我……墨儿只是见到公子……太开心了……哇……”
第七十五章
沈楚熙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反倒是那个叫柳儿的姑娘日益和沈楚熙熟稔。
她是给沈楚熙解毒的江湖神医的徒弟,留下她照顾闲王,自己立刻去寻找能化解闲王眼睛的药引。
“王妃,能帮我打盆水吗?我给王爷上药。”
沈楚熙的沉默让柳儿放心的指挥起黎景。
王府中的仆人本身就少,为了让闲王静心休养,更是挥退了一些,只留下几个必要的。
柳儿和黎景亲自照顾沈楚熙,只是大多数他只能在一旁看着,然后替他们取些必要的东西,像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侍卫般,静守主子的身边。
黎景端来温热的水,他拧干锦帕想要替沈楚熙擦因疼痛而从额头流下的冷汗。
“王妃,还是我来吧。”
黎景的手刚抚上去,沈楚熙便好像下意识般避开,他僵硬的停在原处不知如何是好。
柳儿接过锦帕,温婉的笑着,细细的擦干沈楚熙额头的汗珠。
他知道,这个人,终是对他失望了。
入寝时,就算柳儿再怎么想照顾沈楚熙都不可能了,毕竟,连主家都没有开口,她一个姑娘,更是不能。
“王妃,王爷的眼睛不能碰着水。”
黎景沉默的点点头。
沈楚熙朝柳儿划出俊朗温雅的微笑,“柳姑娘早些休息。”
柳儿一步三回头的踏出了房门。
黎景在关上屋门时,才终于意识到,他们,终于单独在一起了。
屋中的气氛一时冷凝。
黎景踌躇的站着,不知道是否要说些什么,又该说些什么。
最后,他只好静静站在沈楚熙面前,指骨有力的手抚上沈楚熙的臂弯。
对黑暗更加敏感的闲王在一瞬间便放松了身子,他一言不发的随着黎景的动作站起身。
黎景抬起手,一颗又一颗的解开沈楚熙的扣子。
他认真的看着每一颗扣子,突然觉得很委屈,就像从前的每一夜,都是这个男人温柔的给自己宽衣,然后偷吻下他的脸颊。
黎景不知为何自己的心里,会突然涌出大片大片的委屈,涩涩的在胸口徘徊不散。
屋中没有任何人,沈楚熙看不见,黎景在沉默中红了眼睛,像倔强的孩子弄丢了心爱的玩具,还要拼命假装不被人看见。
浴桶里发出浓浓的药的苦味,黎景摸到沈楚熙裤腰的时候手不自觉的停顿了一下。他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一眼沈楚熙,却发现那人仍然平平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黎景低下头,抿唇继续手中的动作。
用了一炷香的时间,黎景才小心翼翼的终于把沈楚熙的衣衫褪尽。
掀起头发披在桶外,黎景拿起棉布帮沈楚熙擦拭身体,好让药汁更好的被身体吸收。
手下的肌肤坚实有弹性,带着温热的暖气传入黎景手心。沈楚熙的眼上蒙着雪白的纱布,静静的坐在浴桶中一动不动,俊朗的侧脸上有被雾气蕴湿的水珠挂着,挺直的鼻梁上水珠流转。
黎景不由得被这样的画面蛊惑,他的眼中好像也被雾气打湿,眼波温柔,幽深如水。他直直的盯着沈楚熙的脸,手中的动作不停,在沈楚熙胸前缓慢划着,想象着这样的肌理曾紧紧贴着自己,他的手划过自己的……
“够了。”低沉平静的声音突然打断黎景的思绪,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想那种事。
黎景清冷的脸上一时红晕满面,他看了一眼蒙着眼睛的沈楚熙,心里竟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
他哦了一声扶起沈楚熙。
蜜色的身体带着水珠和热气从水中哗的一声出来袒露在黎景的面前。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为沈楚熙擦干身子的时候往下面看了一眼,然后被浓浓的失望笼罩。
那种情况下,自己都有些情动,可沈楚熙却没有丝毫反应,黎景好像想到了什么,心突然被撞了一下,疼的他想紧紧抱住这个人。
可是他没有,黎景只是放任着疼痛在心里肆虐,他擦干沈楚熙的身上,又给他穿上睡袍,在他躺下后,把屋子大概收拾了一下,才褪下外衫躺在床的外侧。
屋中只留了一盏烛火,橘色的烛光映着屋子。
黎景侧着身子看沈楚熙的脸,缓缓的眨眼睛。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黎景不由得心痛的想,他和沈楚熙竟到了这种地步了吗。沈楚熙对着冷漠的他时,是不是也很累,是不是有时候也会像他这样莫名心痛。
他侧着身子把手放在胸前,另一只缓缓伸到沈楚熙的唇上,却在快碰上的一瞬间收了回来,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直到夜深人眠。
第七十六章
颜修文在回到佩阳时,离闲王沈楚熙受伤已经有半个月了。
两日后的皇宫大殿,沈楚秦亲自任命颜修文为二品学士,掌管柴老手下的大理寺和负责文渊阁中的一切史书官策编纂。
挥退众人后,沈楚秦赐坐给了舟车劳顿而脸色不好的颜修文。
颜修文低首谢恩,他束手端坐着,沈楚秦却隐约觉得这个温和清雅的人有了些许变化。
“颜卿,闲王从楚南带回来的数名学子,朕想让你亲自授题,考察有用之才,卿可愿意?”
颜修文颔首,“臣愿为皇上分忧。”
沈楚秦自豪的笑笑,他正准备拿起桌上的琉璃青瓷杯,突然又问,“颜卿,邵卿守卫回报说你在归程生了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