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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羽……」
***
因为昨天的事而睡不着，赵羽满脑子想的都是小皇帝美丽纤弱的身影和足以动摇他心的一颦一笑……
这时，李公公又在一大早扰人清梦来了。
「将军——赵将军——！」
李公公一边高声直直喊着，一边急得像是热锅上即将被烤成焦肉的小蚂蚁般钻进赵羽的寝殿大门，一进门就来个呼天呛地，让殿里的赵羽又以最快的速度唤回游移的心神，快速的换好搁置在床边的衣物。
该不会又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赵羽急得跑出自己的寝房，然后踱进殿上，赶紧迎上前去，想先安抚下李公公高亢的情绪。
最近的情况老是这个样子，害我也跟着睡眠不足……不过，跟我的睡眠不足比起来，还是小皇帝的事情比较重要！
「别急啊……李公公，您慢点说……」
赵羽没辙的翻翻白眼，连忙伸出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李公公的胸口替他顺气，然后又转身倒了杯茶水递给喘气嘘嘘的他；李公公急得暍下那杯茶水，然后很不巧的被水哽住喉咙，呛着了，只见他顿时咳得一阵天昏地暗，脸色都给咳青了。
「奴才……咳咳……皇……咳……皇上他……咳……」
闻言，赵羽死蹙着眉峰，没再管李公公的气究竟顺不顺得上来，赶紧追问：「您说皇上又怎么了？您快点说！」边说边焦急地大力握住李公公的肩头直摇晃，瞬间便把李公公晃得头昏眼花、说不出半句话来。
「将……将军啊……别晃了……快别晃了……奴才我都给您晃晕啦……」
「我……抱歉了，李公公，我只是很担心皇上……他……」赵羽不好意思的收回手。
李公公差点翻白眼的点头表示知道了，同时一边忧心的锁紧眉头，一边说道：
「皇上他一早又不见踪影了，奴才不知道皇上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原因失踪，所以就来找您问看看……」
「这样吗……？可是皇上昨天还好好的……」
「是啊！好像自您离开寝殿之后皇上就恢复了精神，偶尔还会发呆、傻笑呢！」说着，李公公故意转头偷觑赵羽一眼。
不晓得赵将军究竟是怎么让小皇帝开心的？
然而，正在思考的赵羽并没有注意到李公公打探的视线，一直沉吟着。
难道……他是在害羞昨天我对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吗？还是说……另有原因？我绝对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
赵羽猛然抬头，「我现在就去找皇上，搞不好他还没出这个宫门！」一说完话就冲出门去。
「哎……赵将军……您等等奴才呀！」
李公公傻眼了，只好跟着赵羽的快人快脚，小跑步跟了上去。
走出自己的寝殿之后，赵羽和李公公就这样当头顶着一圆烈日在偌大的皇宫中奔来跑去，到处寻找小皇帝的人影，偶尔经过回廊的宫娥和宫人们见着了全都笑着一张脸，见怪不怪的走了开来。
结果，他们两人就继续在这偌大的宫中寻找小皇帝，又偏偏就是看不见小皇帝的人影，到了最后，直到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都……快午时啦……赵将军……」
李公公和赵羽最后倚在一棵大树下，灰头土脸的先行坐下来稍做休息。
找了一个上午都找不到小皇帝，他们两人的担心是有增无减，尤其是侍候在小皇帝身边的李公公，他知道若不尽早找回小皇帝，他的项上人头就即将不保了。
「皇上到底会去哪里呢？这可真是急死奴才了……」李公公在树下急得猛擦冷汗。
对于李公公的疑问，赵羽因为答不上来，所以没有应声的沉默着。
算起来我跟在皇上身边的日子也不短，竟然在此刻发觉到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这位小皇帝的心思，例如他喜欢的东西和喜欢做的事之类的，以致现下我根本猜不透小皇帝究竟为什么要躲起来，当然也就更不知道他会跑到哪里去？
我也从未询问过他最喜爱的事物，只因为他是风国的主子，是风国的最高统治者——皇帝，而我身为他的禁军统帅，当然是以保护他的安全为优先，所以我压根忘记手握大权的小皇帝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也有属于自己的情绪和喜恶……
缓缓使力握住自己的双手，赵羽沉默的低着头。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小皇帝才没有常常跟我诉说那些属于他的真实心情，甚至在出事或是发生麻烦事的时候下意识逃避我，只因为我除了被任命『保护他』的这个命令之外，似乎什么也听不进去。
可就因为他在我面前总是笑得一脸很是灿烂的模样，因此常常让我误以为他是快乐的，或是当皇帝对他来说真的是很无所谓的一件事，而事实上……比起我来，小皇帝其实更懂事，因为他很明白自己的立场是什么，不只藏起私人真正的心情，也一直很尽力地坐在他的位置直到现在！
赵羽心疼的想着，同时转头对手中正拿着巾帕擦汗的李公公说：
「这样吧，李公公您先回去，皇上由我来找，您先去准备皇上的午膳。」
李公公有点犹豫的蹷着眉，「这个……」
「您放心吧，我大概知道皇上在哪……」
赵羽这句莫名肯定的话让李公公抬眼瞅了他一眼之后便安心地退了下去。
这时，很不凑巧的，忽然从九曲回廊冒出一群浣衣的宫女经过，她们一路上嘻笑、打闹着，手里还捧着竹篮子，里头装了不少丝绸和衣物，说也奇怪，他忽然像是感应到什么的锁住这群路经回廊的宫女们，没想到还真让他发觉当中有一个挺眼熟的人……
她……很像……
一瞪眼、一抿唇，赵羽快速向前伸手拦下那群宫女。
「赵将军！」
几名宫女眼见是皇宫禁卫军的最高指挥者，马上意会的朝着赵羽福了个身。
「你们辛苦了，先行退下吧，除了那位站在柱子后的那位姑娘之外。」赵羽边说边微扬起唇角，定定看着那个被点名的宫女微缩了一下肩膀。
是了！应该就是她……
等到这批宫娥们闻言纷纷走掉之后，现场就只剩下那一位被赵羽点名唤住的宫女，而女子美丽的容颜似乎有意闪躲他打量的目光，撇着头说：
「呃……如果赵……将军你没事的话，恕……月……儿先告退了……」
『她』实在是被盯得全身不自在极了，一边讷讷的说着，一边赶忙低头不让赵羽将她的脸看个仔细，然后在正要旋身之际被赵羽以声音拦截。
「慢着！」
赵羽的一声轻唤让浣衣宫女手上的竹篮因而应声掉落，篮子里所有的衣物也因此掉满地，和地板相亲相爱去了。
「皇上……」
微勾着唇瓣的赵羽戏谑地发声，瞅着在他话尾一落，那名宫女马上心虚的弃竹篮于不顾，并且转身奔走，那副模样俨然就是默认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的脸上满是红霞。
我现在不能见羽！
风永雁一边一个劲的想要跑，一边则是忍不住暗叹自己实在是太糗了，想出宫却在皇宫里迷路，更好笑的是他一身宫女装扮还是被赵羽给逮到了，而好不容易找到小皇帝的赵羽哪有可能不追上去，只见他一个跃，再走出几步便轻易追上风永雁。
第六章
「小雁！」
一句柔柔的轻唤声溢出一个身穿华衣的漂亮公子口中，身旁还伴着一个像是护卫似的持剑男子，两人甫一出现就让客栈现场因此陷入一大片的惊哗和抽气声，而且还引来了在场每个人惊艳的注目，虽说刚才风永雁与赵羽也产生同样的状况，但是比起凌紫烟来就硬是差了一小截。
咦？这个声音找觉得好熟悉呀……会是谁呢？
闻言，风永雁转过身来，霎时惊叹和惊讶马上应声溜出嘴边。
「是紫烟——！」
双眼像是发亮一般，风永雁高兴的往前走出几大步，接着蹦跳进凌紫烟怀里欣喜的摩蹭着。
啊啊……这味道和触感果然是他！凌紫烟，我在釜国的宰相好友！
凌紫烟一边微笑，一边好生搂紧风永雁，双眸看着前方缓步而来、正扳着一张俊颜瞪住他们的伟岸男子。
看样子，小雁并不是一个人出门来！
盘算着，凌紫烟决定先行和这个脸色奇差无比的男子打声招呼。
「幸会，公子，我是凌紫烟，而他是我的随护叫卫恍。」
凌紫烟笑看着眼前男子不悦的向前来抢过风永雁，然后直直瞪着他瞧了许久，似乎把他当成敌人在评估，脸上不禁漾出一抹看好戏的微笑。
啊……这下子似乎有好戏可看了呢……呵呵！
「你好，我是赵羽。」
防心一向重的赵羽淡淡陈述着，眼角也瞧见卫恍刻意隔开他和眼前这个美得不像人的凌紫烟的微小动作，然而，对于他的不敬与刻意拉开的防备心，他怀里的风永雁倒是颇有微言地瞪了他一眼，复又转向同窗好友，兴奋的说：
「紫烟，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你家不是在釜国吗？」
「其实我是去沂国探望一个好友，顺便想四处游玩几日，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好久不见的你。」
淡淡浅笑着回答的凌紫烟，老样子地又教一干见着他的人都失了魂，而且那抹笑颜柔柔地挂在那张绝色丽颜上，更显得凌紫烟一身缥缈的仙子气息，教人捉不住也摸不着。
风永雁笑着大呼一声，击掌，
「啊啊……真好呀！雁儿想跟你一起去玩！好不好？」像只家猫似地撒娇攀住凌紫烟纤细的手臂，风永雁没理会赵羽那张难看的脸色和一旁正在窃笑的卫恍，笑得跟个孩子一样开心，直直缠着笑容满面的凌紫烟。
「当然好，等我们用过午膳就走吧！」
淡扫赵羽他们一眼，凌紫烟忽然发现了一个事实，不由偷笑在心里。
呵呵！
四人在客栈用过午膳没多久，凌紫烟便表示他要和卫恍搭自家的画舫回到釜国去的决定，结果，小皇帝风永雁便笑嘻嘻的拖着赵羽跟着他们走到沿岸的『青之岸』，毫不犹豫的一脚踏上船板。
我们这样做的话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赵羽神色凝重地倚在有着蔚蓝天际与白色云朵的船尾迎着海风的吹拂，一边生着闷气一边气呼呼的思考着，最后，还是干脆的乖乖认命。
没办法，谁教我只是一名小小护卫呢？结果的结果……我和小皇帝仍旧踩上了这艘属于凌紫烟的船，准备起航返回釜国去。
釜国，是南方的陌生国度，从未出过宫的我们一出门就要起航到人生地不熟的釜国去，我们到底是要去釜国干嘛啊？到底是谁嚷着说要调查自己的身世的？是小皇帝，我的主子！到底是谁说要跟着凌紫烟去玩的？好像也是小皇帝，我伟大的主子！
极度不悦的紧蹙眉头，赵羽第一次深深体会身为别人下属的难处，不管自己的意愿是什么，只要是别人的下属，就一定就得按照主子的喜好来行动。
假如今天换成我是主子，我就能随我的高兴去做事，也能制止皇上日日夜夜跑去缠着凌紫烟了吧？
负气地将拳头重重向船沿招呼过去，赵羽不否认凌紫烟的确是有着超乎常人的美貌，而且他的举止也很得体合宜，但是……
皇上也不必一连二天都不跟我见面，一直腻在凌紫烟身边啊！
赵羽闷极的抿紧唇瓣，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一道沉厚声音暂时打断了他的冥想，朝他的方向踱来的是一名年轻男子，他认得出来人就是跟在凌紫烟身边的随身护卫恍，只见来人一脸不甘的走过来对他连声开炮说：
「喂！拜托你也管管你家主子吧，老缠着我家主子！」
原来卫恍是来找赵羽抱怨的。
—听，赵羽转头冷漠一瞥。
这家伙大概还没搞清楚状况吧？我都还没上门警告凌紫烟本人，要他离皇上远一点，没想到这个人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最后，赵羽仅仅瞄了卫恍一眼，看在对方跟他有同样的困扰下，他也就懒得搭理对方，转身就要离开。
「喂！你这个无礼的家伙，我说的话你是听见了没啊？」卫恍见赵羽没打算搭理他，于是怒气盈满地狠瞪着一脸冷淡的赵羽。
难道是我估算错误，这个男人并不在乎他家主子？可那天在客栈里他的确是露出了那种『这个人只有我才能碰』的那种眼神啊？
「你要抱怨尽管找你家主子去，少来烦我！」
赵羽瞪大双眼，怒火已经濒临爆发边缘，就不知道这威力能有多大爆发力，而他，却很乐意让眼前的这位仁兄来替他试试看。
一看，卫恍不禁呆在原地，末了方才抬眼瞅着赵羽不耐离去的身影，赞赏的吹了一声口哨。
「唷……看不出来这家伙的脾气还真大哪！」
这种人我还是少惹为妙，我可是还挺懂得『识时务者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