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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籽不知道自己在心软什么,只是心底生出一丝怜悯,这个少年当真是不爱惜自己,他的寿命早就已经没有十年之多了。
奚苏柚笑着,用纤长而白皙的手指微用一成内力,速度极快的抓向右眼的瞳孔!鲜血流满整治右手!右脸上鲜血汩汩流出,右眼俨然成了黑洞!
他不疼,他笑着说,“央籽,给你。”
央籽微微一愣,将他的右眼珠子收入玉瓶中,取来软帕和纱布,他说,“谷主当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一手轻捏苏柚的下巴,一手用软帕拭去脸上温热而刺眼的鲜血,上了些止血药,缠上纱布,雪白的纱布隐隐翻出红色的血迹。
“央籽别忘了,还有样东西没许我。”奚苏柚用左眼看着他,视线小了许多,右眼的疼痛却全然不知,倒是觉得这样出去怪吓人的。
边说着便走向铜镜,暗黄的铜镜波澜的照应出自己,一袭红袍子肩头围着白裘狐袄,右眼便纱布闪着却能看见一丝黑洞洞和鲜血。
他剪下几缕青丝遮住右眼,剪掉的青丝慢慢悠掉落在地,轻柔极了。
央籽转身到屏风后取了个小青花瓷瓶,大约巴掌那么大,他递给奚苏柚。右眼被青丝遮住,却多了几分神秘与妖娆。
“只有两颗。”他不冷不淡地说着。
“好。”奚苏柚亦不冷不淡地回答,将瓶子收入袖子中,“交易还在,命会给你。”
“央籽自然是信分桃谷谷主的承诺。”央籽说道回坐到案前,执起毛笔,落笔成画。
奚苏柚微微一笑,“那我便先告辞了。”
央籽不说话,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他转身一片红色凛然,推门而出,拂来一阵刺骨的凉风,便缩进了袖子里头。
果然,又是将到冬季了。
奚苏柚稍稍搓了搓手伸进宽大的袖子里,风大了,吹的花瓣到处乱飞,落在奚苏柚的眉间,发梢与肩胛之上,令人生了几分怜悯。
他看着漫天繁华,五颜六色,顿时迷了眼,右眼发痛,痛得他紧闭上了左眼,稍站了会儿,提脚前去清水亭。
额前的青丝遮住黑洞的右眼,就算是没了双眼他也全然不顾。
清水亭。
一座雕花木亭立在水中央,被水花簇起,宛然成了座独立的小岛模样,清澈的水流中跳跃着鲤鱼,黑白相间或是黄白相间亦或是黄红模样,不断浮出水面或是在里头游动,极是快活啊。
钟离祈丝毫没有任何心思观赏眼前美景如画,她坐在石凳上,眉尖若蹙,担忧十分。非渝叫人送上清茶,钟离祈全然没有喝茶的心思。
“你可知道我家谷主许了你家宫主什么?”钟离祈手指在是桌面上焦虑的弹动,她抬头看向那个身形颀长,模样清秀的少年,眉头皱着问道,语气里全然是不耐烦——她的心情的确十分的不好。
非渝微微低头,只是颔首,不冷不淡地道,“非渝不知。”
钟离祈拍了下桌子,有些怒气的站起身看着水花与湖面,水花的倒影在湖面水花又生长在湖面,一时间分不清哪个是倒影哪个是真花了。
钟离祈心情稍好了些,“对不起,我有些着急了。”
非渝听见钟离祈的道歉心中一惊,面上却无表现,只是不言不语道,“不打紧。”
“他啊,从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望着熠熠生辉的湖面,钟离祈叹气道。
非渝听着,却不说话。他向来讨厌分桃谷这种邪教,自然也不希望宫主与他们有交道,如今看来,这姑娘却也并非十分讨厌。
“——阿祈。”清脆的声音飘过湖面到达清水亭。
非渝与钟离祈回头,看见一红白相间的少年立在湖畔,青丝遮住他半张脸,却能看清他含笑的眼眸,湖畔前的水花仿若给他当了点缀,将他的衣尾绣上了花朵的模样,一瞬间仿若不属于世间,像是从瑶池仙境下来的。
“苏柚。”钟离祈如释重负,默念着这个好听的名字,回首含笑对非渝说,“不必送了,我们自己离开就好。”
非渝一愣,然后点头,有些尴尬,看着白衣少女离去的背影,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钟离祈一路小跑跑到奚苏柚跟头,然后看着他好像没事儿的样子便笑,笑得落了泪,“苏柚可好?”
“好。”他亦含笑回答。
钟离祈直起身子,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淡掉,她伸手想要撩开他额前的青丝,奚苏柚却抓住了她的手腕,笑着说,“阿祈莫看了。”
她手间微抖,全然已经知道了,她强忍着,亦是笑着回答,“好。”
“走罢。”
“好。”
只要他活着就好了,钟离祈忍住落泪,真的是越发的脆弱了起来,想当年那个纨绔的钟离二小姐哪儿去了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宁愿自己还是当年的自己,她痛恨袭清蔚那一次与她相间,却又万分热切与她相间。人啊,总是矛盾。
从長央宫出发回分桃谷,与平安村到長央宫的距离是差不多的。
一路上倒是平稳。
徐诚槺召集了自己的军队,野心着实是不小,朝廷再不能坐视不理也派出人打压,却没有多大的效果。
袭清蔚则是出发去了烟城,他唯一想知道的只是那日偷袭自己的到底是不是分桃谷之人。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分桃谷谷主尤宿溪没有半点要杀害自己的心思,难道只是表面做作?袭清蔚眼眸微闪,坐在马车内运功,却发现自己的功力竟然增加了不少,使他有些讶异。
只能归咎到运气好一场经历打通了筋脉。
袭清蔚书写了一封信送往烟城,既然他回来了,自然也要多回盟主之位——但,以徐诚槺的性子不会轻易让位,于是便派蕞竹在江湖中传出他还活着的消息。
江湖中人自然不会想让徐诚槺成为武林盟主,他的野心大家都知道,若知晓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恐怕会给徐诚槺造成压力。
烟城盟主府。
徐诚槺手执一张信纸,信上寥寥数字,“袭某尚还活着,即可回烟城。”
他将信纸攥成一团,面色发青,立刻叫人把单于罄等人唤来,说是有事速速前来。
单于罄等人一听有大事也不敢怠慢,风尘仆仆的模样就敢了过来,单于罄笑着说,“盟主这么急有什么事……”
却一进来看见徐诚槺面色发青,瞪圆了眼睛,怒气凛然的模样,立刻收住了打趣儿,眉间微皱,“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其余二人也赶来了。
徐诚槺将手中那揉成一团的纸扔在他们面前,“看看这是什么!”
单于罄弯腰捡起,将纸铺平,纸上的字落入眼中,三人瞬间花容失色,大为惊讶,“这……。这……这不可能!他不可能还活着啊!”
苍白着脸喃喃着,事到如今怎么可以功亏一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袭清蔚重新得到武林盟主之位!
“这可怎么办是好?”叶胜满脸忧虑,陈道也是爱莫能助,二人皆不是能除对策之人!
单于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门突然被推开了,是一白衣少年,他眉眼笑意,说,“我可以帮你们……但是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四人将眼眸落在他身上。
居然,是他?!
第二日江湖中传出两大消息——
——武林盟主袭清蔚并没有死!
——他居然是分桃谷谷主的娈童?!消失一年里被分桃谷谷主豢养?!
马车内,袭清蔚面色杀气凛然。
马车内,奚苏柚面色冰冷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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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被囚禁?
天气又冷了几分,已经初冬了,分桃谷的桃花一如既往的纷纷扬扬弥漫了眼眸,确实是其他地方少见的景色,使人流连忘返。
知道奚苏柚要回来,阿毒等人早便做好了准备被等候。
阿冷立在分桃殿,林子卿坐在那儿喝着热茶,他问,“子卿前些日去哪儿了?”
林子卿放下茶杯,不冷不淡,道,“只是到处走走。”
阿冷刚想说些什么,雲儿便进来了,一袭红袍妖媚至极,当真是一个极好看的妖娆妹女子,她面目笑意盈盈,“哟,还在这儿呢,谷主回来,赶紧去!”
林子卿起身便往外走,他对阿冷留下一句话,“阿冷,当初是你救得我。”
冷公子面色苍白,紧抿薄唇,不说话,眼神淡漠的看着离开的白衣背影。
赶了几天的路,奚苏柚和钟离祈终于到了分桃谷,怒气还未全部散去,奚苏柚全身便散发着冰凉的气息,他要找出是谁放出的谣言!竟这般针对阿袭,这是将阿袭陷于不利的地位,而那徐诚槺定会借这次机会让袭清蔚永不翻身。
徐诚槺。
他左眼半眯,嘴角邪笑,心中想到,莫要被我抓到你,否则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分桃谷内的桃花肆意的飘零,落在他冰冷的发梢,落在他冰冷的唇间和眼角,一袭红衣震慑众人,众人见状纷纷跪落,双手抱拳,“欢迎谷主回来!”
奚苏柚抿着嘴,眼眸冰冷,微微挥动袖子,桃花瓣便随着气流也飞舞的更加凌乱了,冷声说道,“阿毒,雲儿,阿冷,子卿,随我来分桃殿。”
四人面面相觑,便跟上回应道,“是。”
分桃殿内已经生起了火,极是暖和了,奚苏柚褪去白裘狐袄,坐在案前,抚着许久未碰的绿绮琴,音质果然是好。
“谷主。”雲儿看得出奚苏柚心情不好,冷得令人发颤,“……你的眼睛。”
“阿隐和阿鬼怎么死的?”他抬头冰冷冷看向阿毒,并没有回答雲儿的问题,明显是不想回答。
毒公子微蹙眉,跪落在地,“属下无能,属下甘愿受罚。”
奚苏柚有些疲惫的揉着疼痛的太阳穴,试图放松,青丝遮住他半只眼眸,听着阿毒说阿隐与阿鬼执行任务去偷袭峨嵋派,却被绞杀,凶手不知是谁。
——奚苏柚知道。他左眼微闭,脑海里片段回放,有些头痛,嘴边泛着苦涩,恐怕是无法替他们报仇。
“前几日的谣言你们可听到?”他一一拂去绿绮琴上的灰尘,似漫不经心却含着一丝杀意。
“……是。”三人低首回答,他们都知道袭清蔚对于奚苏柚的重要性是什么。
“我要你们去调查。”他起身,青丝微微飘动,隐约可以看见那遮住半张脸的青丝的黑洞,渗人。
林子卿看在眼里,痛在眼底——他曾发过誓,再不会让他受伤,微咬下唇,既然如此那边莫要再怪他了。
“是!”三人回答道,便离去了。
林子卿却没有要离开的迹象,奚苏柚抬头看着他清秀的面容与袭清蔚有六分相似,可惜终究不是袭清蔚,他不冷不淡问道,“子卿,可还有事?”
“我要走。”林子卿亦不悲不喜地回答。
“子卿想走便走罢。我要歇息了。”奚苏柚旧是半点感情都没有转身侧躺在软榻上,闭上眼眸,冷漠的要死,他自然是知道子卿的心思,子卿应将自己放下才是。
林子卿并未料到奚苏柚如此冷漠,到还以为他能留下自己一番,他苦笑,他终于问道,“阿宿心中半点都没有我林子卿?”
他侧着身子,他不说话,却给了最好的回答。
“阿宿留我在身旁只因我与他有几分相似?”
他半睁开右眼,缓缓说道,“你是你,他是他……”
“是啊,我林子卿再怎么像他袭清蔚,也不是袭清蔚,是么?”
“子卿,莫要执着。”
林子卿愣愣地站在那里,半晌他笑,笑如鲜血飞舞,“执着的,我看是阿宿你吧。”
他闭上眼眸不再理会。
林子卿转身离开,阿宿,我说过此生护你周全,无论如何我也要将你禁锢在身边——这样才能护你一生周全不是么?
穿过桃花林,桃花纷纷乱乱落在他的身上,成了副凄凄凉的画,他突然想起初见阿宿的时候也是在这桃花林。
冬季。冰冷。红衣。他披着略湿的青丝,他光着脚踩在雪地里,他看花看到了自己。
成了一幅自己终生难忘的画。
“子卿去哪里?”阿冷在冷殿里看见冲出来的林子卿,也立刻追上去问道。
林子卿冷笑着回头,他说,“我去哪儿还轮不到你管!”
阿冷愣愣的立在那里,看着林子卿离开的白衣背影,想起那日大火,他笑如鲜花,自己救了他却带来了最大的劫——若时光能够倒流,他阿冷发誓必将他杀死在那林家之中。
只是一时的恻隐之心啊。
分桃殿内。
奚苏柚唤来钟离祈,将那日央籽给自己的巴掌大的青花瓷瓶递给了钟离祈。
钟离祈有些讶异的看着手中冰冰凉凉的瓶子,“苏柚……这是?”
“你先收着,”他笑着说道,“日后便告诉你有何用处。”
钟离祈微蹙眉,点头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