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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未曾见到她时,宋清婷曾猜测过她的相貌。许是如廖品茹般的柳眉杏眼;许是吴笙般的细长眉眼;许是何如般的弯月眉眼;许是宋清琳般的清秀婉约;也可能如宋清盈般圆润丰盈。
但她却不是以上的任何一种,而是宋清婷压根不曾猜测的娇小可爱。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眉毛、小巧的鼻子、小小的樱唇以及娇小的脸庞与身形。
在廖府乍一见陈芊芊时,宋清婷压根想不到面前这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儿便是家世显赫的陈府主人的嫡长女。
宋清婷起先见她一个人呆在角落,还以为她是哪家被众人冷落的千金。想着她被这些眼角高挑的千金们孤立或者排斥未免太可怜,于是便寻了个借口不经意地与她攀谈起来。
原本是抱着同情心的攀谈最后变成满心喜悦的侃侃而谈,宋清婷料不到这个女孩儿的学识竟然如此丰富。
最后两人意犹未尽地约定改日再聚,交换信息时才发觉对方的身份,互相都颇为诧异。
这样,宋清婷便与陈芊芊便熟悉了起来。
宋清婷回神的的瞬间见到两个互不逊色的美人在水榭一方这么一站,顿时让这一方冷硬肃穆的古建筑生出了许多温柔缠绵,衬着水榭外的莲池,如同浓墨重彩的国画一般。
宋清婷脑中浮现出浪漫的诗经:有美一人,婉如清扬。此时却是两个了。
宋清婷收敛心神,弯弯眼睛满脸天真烂漫的道:“笙姐姐是很好看啊,脸跟蜜桃儿似的,每次看到我都想咬一口!”
陈芊芊用手帕捂住嘴笑了,逗宋清婷道:“清婷,那芊姐姐的脸像什么啊?”说完还眨眨眼,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
宋清婷眼珠子骨碌乱转:“像含桃!清婷也想咬一口!”
陈芊芊的柔荑拉着宋清婷的小手,粉白的脸笑得飞红。吴笙亦在旁边微笑,粉嫩的唇角不断向上扬。
“呐,清婷啊,那你说姐姐我的脸又像什么呢?”
“像关二爷!”宋清婷头也不回转的道。
廖品茹闻言揪着宋清婷的总角辫咬牙道:“怎么她们都是水嫩的生果,我就得像个男人!”
宋清婷夺回辫子摇晃着脑袋道:“茹姐姐怎么就对关二爷有偏见呢,二爷好歹也是个有名的美男子好吧!”
“有什么区别,美男子还不都是男的!”
“好啦,好啦,茹姐姐别生气啦,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先得争一顿呢!茹姐姐你就让让清婷嘛,她还是个小孩儿呢。况且清婷刚摘了花来,要给我们戴呢!”吴笙劝着气红了脸的廖品茹,别说,那脸色和关二爷有的一比。
廖品茹不相信的睨着宋清婷,又揪了揪她的辫子道:“哎呦,这小丫头开始懂事啦,知道讨好姐姐啦!”
宋清婷闻言满脸谄媚的狗腿道:“那是,我刚刚路过花园,一眼就看中了很适合茹姐姐的花,特地摘了给茹姐姐的,还是独一份的!”
廖品茹满脸得瑟,漂亮的杏目睨起,小脸容光焕发。宋清婷将藏于身后的艳红鲜花举起,“喏,这颜色鲜艳又独特的鸡冠花与茹姐姐的气质真真是太相配了,跟你的红裙子也是绝配!”
看着这迎风都抖不动的大红花,廖品茹气得鼻子都歪了:“好啊,你这坏心眼的小丫头,姐姐今天不收拾你就不跟外祖一个姓!”说着作势便要追着宋清婷打。
宋清婷笑着躲到吴笙背后,调皮的吐吐舌头说:“茹姐姐好狡猾,你本就跟外祖不是一个姓!笙姐姐救我,茹姐姐要欺负小孩儿!”
吴笙被宋清婷扯着,已经顾不上仪态,她揉着笑痛的肚子已经站不直了。陈芊芊则一下坐在了坐榻上,眼角都笑出了泪水。她们努力架住气得头发竖起,追着宋清婷要打的廖品茹。
宋清婷躲在水榭一角,一边向廖品茹吐舌头示威,一边得意的笑,那眼眼微弯、摇头晃脑的样子让廖品茹更加火大!
“哟,这演的又是哪一出啊?”四人正追打得兴起时一个娇婉的声音插|了进来。
第49章 闺中密友 女红
宋清婷转头看去,步入水榭的是一个身穿蓝底束腰绣花丝绸襦裙的女孩儿,裙子外套了一件粉紫色的套头半臂衫。她身后还跟了两个女孩,一个穿碎花白底长裙,一个穿绿底黄花长裙,均是套着同一款式不同颜色的半臂衫。
走在前面的女孩儿叫袁媛,与陈芊芊同龄,都是十四岁。同是青春貌美的年纪,眉眼飞扬、下巴尖尖,生得端是耀眼张扬。
不过,她自步入水榭之后原本粉嫩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飞扬的眉毛皱起,狭长的凤眼也眯了起来。原因似乎是她与陈芊芊今天穿了同一款式的新衫裙,就是俗称的撞衫!
袁媛的父亲是鸿胪寺卿,正三品。这官也属于可以在国有的坊墙上开一个私家大门的大官!袁媛的父亲与陈芊芊的父亲是同一个品级,是一寺的最高领导。
俗话说,这也是一个有后台的。
后台越硬,往往下巴抬得就越高。而且袁媛也是荣兴城中数得上数的美人,有背景又有相貌。故此,袁媛此人的脾气可想而知,总的来说跟她父亲的官位是可以挂钩的。
不过,陈芊芊的祖父可是曾经的太师,论家世要比袁媛高上一头。所以,事事要高别人一头的袁媛在陈芊芊面前总是矮了一头。如今见到自己跟陈芊芊穿着同一款的衣衫,脸色便有点臭。
陈芊芊见到袁媛到来,便收了脸上肆意的笑。
她微笑着上前一礼道:“袁媛来了啊,请坐下罢,其他姐妹怕是还有一会才到呢。”她又对着袁媛身后的两个女孩儿道,“方怡和贾苒也先坐下罢,女红比赛还等姐妹们来齐了才能开始呢。”
方怡是穿白裙的女孩,贾苒是穿绿裙的女孩,她们的父亲都就任鸿胪寺丞,是袁媛父亲的直属下属。鸿胪寺丞的品级与宋清婷父亲同属一个阶位,都是从六品上。
宋清婷与廖品茹也停止了玩闹,各人见了礼,便都在坐榻上坐下了,期间又有几个女孩儿到了。
众人吃了几个果子,聊了一小会天气。
袁媛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其他人来,便不高兴的瞪了凤眼,抬起尖尖的下巴道:“哟,莫兰芝架子还挺大的啊,要我们这么多人等她一个,父亲才新任太常寺卿,官位还没捂热呢,女儿这么快就翘起来啦。啧啧,哪像芊芊你这般谦逊有礼啊。”
陈芊芊用手帕掩着樱唇,打圆场道:“袁媛莫那样说,兰芝兴许是有事耽误了呢,况且天时还早,姐妹们也多日不见了,多聊一会儿增进感情也是好的。”
袁媛闻言别过了眼,轻哼了一声没说话。其他女孩儿也没搭话,似乎对袁媛的话语已是见怪不怪了。
宋清婷闻言则睁大闪闪发亮的双眼,喔呵呵,有八卦!而且,才几个月而已,自己就已经能跟三个卿并两个少卿的女儿搭上了,真是收获颇丰!
位于宋清婷左侧的廖品茹拉一拉宋清婷的衣袖,俯身贴着宋清婷的耳边道:“你又在想什么呢,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宋清婷闻言条件反射般的一吸口水。
“嘶。”
好大一声吸口水的声音,在场众人都静默的望向宋清婷,宋清婷脸红得跟蒸熟的虾子一般低下头。混蛋廖品茹,又耍她玩!
廖品茹则用手帕捂嘴嘴笑弯了眼,报了一箭之仇内心爽快,也不顾的宋清婷狠命的掐她的手臂。
宋清婷小脸微红、委委屈屈的望向正递了一盘点心给自己的吴笙,用眼神无声的控诉:姐姐,我不是饿的,是让廖品茹这混蛋弄的!
吴笙似乎是看明白的宋清婷的意思,她转头瞪一眼廖品茹,似乎在微嗔道:闹什么闹,没看到有外人在吗,清婷都让外人笑话了!
廖品茹缩缩脖子,摇一摇宋清婷的小臂,眼巴巴的望着吴笙讨饶。宋清婷一转头,翘起小下巴。哼,老娘这么大岁数了你还让老娘出丑,哪能这么轻易的原谅你!
袁媛鄙夷的对宋清婷哼了一声,她撇起小嘴,望了一眼陈芊芊却转开头没说话。这时候一个清婉的声音插了进来:“哟,怎么都不说话啊,感情都在等我的美酒呢!”
来人步入水榭,身后跟了几个彩衣翩翩的女孩儿,只见带头的女孩儿穿着蓝底束腰绣花丝绸襦裙,裙子外套了一件粉紫色的套头半臂衫。
宋清婷望了一眼她的装束便睁大了眼睛,有好戏可看了!莫兰芝的这身装束跟陈芊芊与袁媛的是同一个款式,只是三人衣衫上的绣花花样各有不同而已!
袁媛的脸色似是更黑了,像是在沉思着去拆了某间店铺的招牌。
陈芊芊微笑着起身迎向前道:“兰芝,你原是去买酒了啊,袁媛可担心你了,姐妹们也都怕你们是因什么事耽搁了呢!让我看看你这次带了什么好酒。”
莫兰芝得意的笑,上挑的眉目透出英气,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比赛嘛,有彩头是不够的,得有酒才能有气氛呢,这是上好的黄酒,我们先小酌几杯再开始比赛,那气氛才是刚好呢!”说着她便步入了水榭内。
宋清婷在内心喝彩,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莫兰芝也是十四岁,按日子算,在场所有女孩中她年纪是最大的。
“袁媛,芊芊,看来我们真是有缘。我们今日身上穿的衣服可是同一个款式的!这得多大的缘分才能一起穿上啊,说不定我们前世也还是好姐妹呢!回去得打赏一下做衣服的裁缝。”
莫兰芝坐到了袁媛身侧,“媛媛,你怎么又吃枣子了,医正说这个对胃不好,啧,这些都没收。”说着便将袁媛身前的一盘枣子拿开,换了盘小点心。
袁媛抬起尖尖的下巴,撅撅小嘴没说话。
“哎呀,还在生我气啊,我上次不是解释过了么,父亲升职了,我作为长女,循例是要帮母亲招呼女客的。我也不是故意推掉你的邀约的啊。”莫兰芝好声好气的哄着袁媛。
袁媛原本一直高抬着的头这时候委屈的低下,上翘的睫毛也软软的垂下。
莫兰芝见此无奈地软语道:“要不这样吧,我让父亲再办一次宴席,在喜宴的那天我丢下父母跟你去游河去好了。”
袁媛闻言终是转头瞪了莫兰芝一眼,嘴角微微带笑了。
见袁媛笑了,莫兰芝摸摸袁媛的头,袁媛再瞪了她一眼,却没有避开,任由莫兰芝的动作。
宋清婷内心庐山瀑布汗流过。
原先还以为两人是不对盘的,结果原来是闹别扭的!我就说怎么一群互不对盘的官家小姐整天混在一起玩,这种行为是自虐还是虐人啊!
酒坛被打开,酒被装进了酒壶用冰块浸着送进了水榭。众人都喝了一小杯,连道好酒。袁媛喝了两杯就被莫兰芝止住,廖品茹喝了四杯还在偷喝,被吴笙发现,揪住了耳朵。
看着袁媛原本傲娇的脸在莫兰芝的宠溺下逐渐变成得意的笑,又转头望了望原本肆意飞扬的廖品茹在柔顺的吴笙手底下连连告饶,宋清婷内心再次感叹,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众人小酌了几杯之后便要进入今日的主题了。
水榭外的回廊下一已安放了一列绣架,有二十来个,绣架上面夹着各种颜色的绣布,旁边还防着一篮子各色各样的工具布料。
陈芊芊是这一届圈内非官方女红比赛的主持人。
主持人由圈中所有人在十四岁的女孩儿中投票推选,不仅要绣艺了得,还要公正廉明。选出的主持按规矩是不可参加同一届比赛的,但过后一般都会被贴上“德艺双馨”的标签。
陈芊芊宣布了比赛规矩,众人挑了喜爱的绣布颜色便一一落座。
比赛开始了。
众女孩儿都开始快速地描样,描完样便开始了飞针走线。现场气氛静默而紧张,只听得剪刀的咔嚓咔嚓声,各人都专注于自己面前的绣架。
除了,宋清婷。
她是地地道道的现代人,现代的价值观已在脑内根深蒂固,古代女子重视的绣艺于她却是无所谓。她穿好线后便开始望着身边一丛开着白花的蔷薇发呆。
吴笙的绣架在宋清婷的左边,她惯常的瞄了一眼宋清婷,见她如此便内心暗急。
廖品茹位于宋清婷右边,她以前成天跟大哥混在一处,性格有点大大咧咧的,也不怎么在意这些绣品,如今看宋清婷如此就越发的疏懒了。
吴笙瞥见廖品茹也是如此之后便无奈的望向陈芊芊,陈芊芊早就留意到这两个刺头的异状,只是她是主持人,不好随意出声干扰。只步至宋清婷的绣架前,大大的眼睛眯起,盯着发呆的宋清婷。
宋清婷一个激灵回神,见陈芊芊神色不善,赶紧狗腿的谄媚的讨好的笑。再伸手指指蔷薇花从,示意自己只是思考着如何观察模仿而已。宋清婷迅速的拿起针线在绣布上插了一针。
陈芊芊满意的点点头转向廖品茹,廖品茹早就机灵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