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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才进府虽说人生地不熟,可也不用怕,这后面不是还有大太太吗,您尽管放手去做,便是天塌下来不是还有大太太和大爷在吗。”
江氏握着茶杯的手就紧了紧,让她去和六妹妹斗?
她忽然觉得可笑,都说这天下能真正为自己想,一心向着自己的,就只有自己的母亲,她现在终于是完全明白了这话!
想到这里,她就笑了起来,不慌不忙的拿出钥匙来,给房妈妈看了一眼,就又放进荷包里,道:“妈妈多虑了,钥匙六妹妹已经交给我了……”房妈妈一愣,脸色就僵硬起来,面露尴尬。
江氏垂着头,又露出为难的样子来:“不过,这两日我恐怕没时间去母亲那边服侍了,还劳妈妈替我和母亲解释解释。”
房妈妈脸色一转,脸上的尴尬瞬间被笑容掩盖,她笑着道:“大少奶奶才学着掌家,自是多花点时间的,您尽管放心,大太太那边有奴婢在,不用担心!”
江氏就起身朝房妈妈笑着点点头:“辛苦妈妈了。”
房妈妈也站了起来,笑道:“奴婢自小就服侍太太,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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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真的要把钥匙交给大少奶奶?”春雁收拾着手里的账本,有些不乐意的说着:“大少奶奶看着再好,也是大太太的儿媳妇,这家到她手里,往后也不知会不会再出什么事来!”
析秋放了手里的书,笑着看着春雁道:“便是不交又如何?难道我要一辈子留在家里主持中馈?”春雁语噎,析秋又道:“她是大太太的儿媳不错,可她更在乎的是大哥哥,这府里的事不是你看着表面那样,大嫂是聪明人,她知道怎么做!”
大太太的立场自是鲜明,可是这佟府不是大太太一个人的,她不是大太太能守着儿子,无论怎么折腾都不怕位置不保,只要她忍得一时,无论何时她依旧是府里的大太太,最高当家人……江氏不同,她才进门,和佟慎之没有少年扶持的相依恩情,更不存在中年相携历经风雨的患难情分,也没有够硬的娘家依靠,她在佟府里要站住脚,一步一步走下去,所依仗的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
所以,江氏要做的,只有求稳!
至少在她生下佟府的嫡长子以前。
春雁觉得六小姐说的有理,可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她抱着一堆的账本,转头对析秋道:“奴婢现在就送去给大少奶奶?”析秋笑着点头:“去吧!”
春雁就抱着账本,默默的出了门。
第二日一早,当府里的管事婆子们,看到大少奶奶和六小姐一起出现,皆是满脸的震惊,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六小姐和大少奶奶,就这样和平的完成了工作的交接,不但她们想的暗潮汹涌明争暗斗没有看见,反而是看到两人亲热无间的说着话,一片姑嫂情深。
婆子们诧异之余,原是等着大少奶奶出丑的人,此刻却不敢再露出心思来,纷纷敛衽垂首……江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看着析秋的笑容又露出几分的真诚。
等把府里的事都交出去,析秋反而得了闲,眼见婚期临近,大少奶奶和二太太忙着八月佟析砚的婚事,这边夏姨娘归拢着十月析秋的嫁妆,又担心萧四郎的安危,日日去问大老爷,辽东可有信回来……
佟慎之庶常馆考试得了优等,授了编修留在了翰林院,编修的职责便是诰敕起草、史书纂修、经筵侍讲,在翰林院中如佟慎之这样的,便是朝廷的人才,储备在翰林院中等他们积累了一定的经验,练就了足够的政治素养,熬了十几二十年后,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未来朝廷的肱骨之臣,国之栋梁,拜相入阁的人选!
大老爷显得很高兴,给二老爷去了一封信,又请了二太太过来,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大老爷喝了许多酒,期间看佟慎之的目光,欣慰中带着几许感叹,析秋也替佟慎之高兴,江氏更是高兴的亲自下了厨做了几样菜,停下来就坐在席上看着佟慎之,满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崇拜与爱慕!
满桌子的人显得很高兴,毕竟佟家的未来有了新希望……除了当事人,他依旧是一副宠辱不惊面无表情的样子,低头喝着茶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是言简意赅惜字如金的应着。
弄的旁的人到是没话说。
大老爷留京的事并未定下来,析秋不知内情如何,但想必这件事不会太容易办到。
析秋靠在玫瑰床上歇着,春柳就坐在她旁边和她小声的说着话:“说是去了小半年,一直规规矩矩的,蔡婆子为人向来难缠,得理不饶人的,如今竟说要收了她做干女儿……”
析秋眉梢微挑,笑着道:“那她怎么回的?”
春柳回道:“拒绝了,说是自己命硬,克死了自己的父母,蔡婆子对她那么好,决不能拖累了她!”拒绝的很委婉又不得罪人!
“不错!”能很快适应自己的工作环境,并且能和上司处好关系,深的上司的信任已经很是不易,况且,厨房是事情最多的地方,里面的婆子大多是府里的老人,仗着自己服侍过太太或者其他主子,都倚老卖老很难伺候,尤其如蔡婆子这样的,虽头脑清楚,但却是好酒喝了酒一张嘴就碎的没边儿,碧槐伺候好她得了她的赏识,看来是真的费了一番功夫的。
“她见了你可有上来说话,或者求你办事?”析秋淡淡的道。
春柳想了想,点点头又摇头否定:“话是说了没错,可并没有求奴婢办事,对谁都是一副笑脸相迎……”
“知道了。”析秋暗暗点头,明知道是她让她去的厨房,可是却没有想办法求情,想着挪个地方,看来,她不是看透了自己的初衷,就是真的安了心好好做事:“你再留意着,若是有事再来告诉我。”
“奴婢晓得了。”两人正说着话,来妈妈和春雁匆匆进来了,她顾不得擦脸上的汗,就面色发白的对析秋道:“六小姐,辽东战报来了!”
析秋脸上的笑容骤地敛了下去,坐起来问来妈妈道:“怎么说的?”
“是辽东总兵黄达来的八百里加急,一路飞奔入京……据说跑死了十几匹马。”来妈妈说着仿佛看到了当时的情景,心有余悸的道:“一时间就在京城传开了,说大都督不顾众将反对,一意孤行带着一队三千人的兵马,直入草原……和沈世子两人已经半个月失去了联络……”
仿佛室内一下子温度降了下来,春柳捧着的茶杯哐的一声落在地上,她脸上的血色一下子抽了个干净,她紧张的去看六小姐,只见析秋拧着冷冷的坐在哪里,拧着眉头问道:“你确定这个消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
来妈妈一愣,露出不确定的表情来:“奴婢不确定,是我家那口子上街时听到街上都在传,说……说萧大都督和沈世子定是在草原里迷路了,听说草原里有群狼,成百上千的围攻人畜。”
析秋拧着眉头,抬头对春雁道:“去看看大老爷可回来了?!”春雁点着头飞快的出了门,不一会儿就转了回来,回道:“大老爷刚刚出府了,说是走的很匆忙!”
是不是说,大老爷也听到消息了?!
不知道传闻的真实性有多高,私心里析秋并不相信这话,依萧四郎的作风,他或许很有可能孤军深入,但绝不会带着沈世子一起。
前面她还不知道,一直纳闷圣上为什么会年前突然让沈世子赶去辽东,后来她听佟慎之说才知道,原来武昌伯府有一位嫡女去年选入了宫,封了一品宸妃,那一次选秀后宫增了四十二妃嫔,但仁宗却迟迟没有定皇后人选……
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仁宗不是真的在筛选,就是心中早就有了人选,只是等待时机公布皇后人选!
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宸妃,所以,沈世子沈季就很有能是未来的国舅爷,仁宗让沈季去辽东,不是助萧四郎一臂之力,而是真的去捡军功,为将来的皇后现在的宸妃加筹码!
这种内情她猜得到,萧四郎不可能看不出来,他不可能带着未来的国舅爷去冒险的。
来妈妈见析秋没有说话,以为她吓着了,就紧张的拉着她的手劝道:“六小姐,您说的没错,这或许只是民间谣言,根本不可信……”她开始后悔自己冒冒失失跑进来把这消息告诉析秋。
“我没事!”析秋淡淡摆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拧着眉头对来妈妈道:“还劳烦妈妈办件事。”
来妈妈就认真的点头道:“小姐尽管吩咐。”析秋就道:“您可认识武昌伯公府?劳烦您去伯公府门口瞧瞧,今天都有什么人进进出出,若是能和守门的婆子套上话,就再好不过了。”
来妈妈一愣,立刻明白了析秋的意思,验证这件事的真假,武昌伯府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她想也不想就点头道:“奴婢这就去!”
来妈妈出了门,春柳和春雁失魂落魄的:“小姐,要不然去找找大少奶奶,让大少奶奶派了小厮去馆里问问大少爷,您不是说大少爷做的事就是写圣旨,批复周折么?那这件事若是真的,那么大少爷应该立刻就能知道吧?!”
找佟慎之去确认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但是若这件事是真的,此刻定然朝堂已经乱哄哄一片才是,就是江氏派了人去打听,也不定能见到佟慎之,得到答复!
还不如去沈府看看情况再说。
这一个下午,时间过的极其慢,析秋一个人独自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那只羊脂白玉的发簪,无意识的摩沙着,萧四郎的点点滴滴如幻灯片一般从眼前闪过……直到天色近黑大老爷和佟慎之还没有回来,府里已经乱哄哄成了一锅粥,都在传萧四郎在蒙古的草原上,被群狼吃了,又说萧四郎被蒙古人抓走了……等等。
版本很多,大家一时间从以往看析秋的眼神,从羡慕,崇拜,巴结,一下子变成了怜悯……甚至街上已经有人在传,佟府的六小姐命格太硬,有克夫之相。
当初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一瞬间变成了尖嘴猴腮,貌若夜叉的克夫女。
若是平时,析秋听着必会笑起来,此刻她也没了心情,她拉着春雁问道:“来妈妈可回来了?”春雁回道:“没有!”说着她顿了顿又道:“小姐,姨娘,四小姐,和七少爷,大少奶奶都来过了,奴婢说您休息了,她们坐了一会儿才走!”
析秋就点点头:“知道了!”
直到内宅落锁前,来妈妈回来了,析秋听到来妈妈的声音,就开了门从内室走了出来:“怎么样,武昌伯府什么反应?!”
来妈妈回道:“奴婢去前,伯公爷的马车就已经进了宫,一下午好几家女眷的马车从侧门进了内院,奴婢就站在马车不远的地方听赶车婆子的聊天,说的和街面上传的差不多……奴婢回来前,伯公爷还没有从宫里回来,奴婢瞧着,这件事八九不离十!”
析秋依旧不相信,她点头道:“你累了一个下午,快回去歇着。”来妈妈还想说什么,可看到析秋的脸色,到嘴的话就咽了下去。
析秋送来妈妈出去,就直接去了大老爷书房,大老爷不在,守门的小厮给她点了灯,析秋独自在书房里漫无目的的来回走着,一会儿翻了书架上的书来看,一会儿拿了笔却不知道写什么又重新挂起来……
她很冷静,思路也非常清晰,可就是抑制不住的自己,手不停去架子上翻书来看,可又看不进去……仿佛手里空了心里就不踏实,她又重新抓了笔,在铺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大字,等她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竟是写了满纸的……不可能。
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容里有一丝无奈……不可能,不可能什么?
是萧四郎不可能做出这样错误的军事判断,还是他不可能冒这样的风险?又或者是自己不可能这样的担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有点担心他?是从他请了医女助她度过难关,还是他霸道的对她说那番话,又或者是他为了让她能有厚厚的嫁妆而偷偷给夏姨娘银票,怕她在府里受欺压幼稚的写信威胁大太太时?!
析秋不知道,她烦躁的将笔扔在桌面上,这时候忽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她急切的掀了帘子,大老爷就沉着脸负手进来,见到析秋在里面他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来,析秋心里再次沉了沉,问道:“父亲,事情可是真的?”
大老爷就拧着眉头,点头道:“军报是黄达派亲卫送进宫的,今年萧四郎和沈季就已和蒙古兵交战不下数十次,绞杀了数百蒙古兵,最近是蒙古十二部集合了六千兵力由岱钦亲统,围攻金州卫,萧四郎兵分三路夹击,将蒙古兵六千人击的溃不成军,活捉千夫长以及四百俘虏……岱钦却由八百近卫护送逃进草原,萧四郎连夜与沈季带三千人追击,一开始还有消息回来,直至最近已经毫无音讯!”
析秋不知道岱钦是谁,但听大老爷这么说,想必因是